服裝組為秦遠準備的衣服是白襯衫牛仔褲。

白衣最少年。

秦遠皮膚好，身形瘦，整體裝扮起來的確有種雙十年華的學生幹凈氣質。

而趙成煜的裝扮是黑色棒球衫和褐色休閑褲，戴著一副黑色框架眼鏡，給人一種典型的理科直男的感覺。

李導和服裝組對此都很滿意，沒有像對古裝劇那樣要求苛刻。而且投放平臺是網絡，更加應付自如了。一切以符合劇情為主，任何花哨和誇張都是耍流氓浪費投資。

拍照時兩人先是拍的單人照。秦遠之前拍過雜志封面，也拍過專輯，在鏡頭前倒是很有表現力和張力，沒有那麽拘束。

等到了拍雙人照時，反而因為要和趙成煜做摟抱動作而別扭起來。

趙成煜跟他小聲交談，“以前不是經常朝我撲過來嗎？怎麽現在給你機會光明正大的投懷送抱反而扭扭捏捏了？你大姨媽來了？”

“我要來也是來大姨夫。”秦遠委屈道。

趙成煜按照攝影師的要求將手搭在他的腰上，突如其來的親近讓秦遠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偏偏還不能躲閃。兩人穿的單薄，室內暖氣不足，相互的體溫隔著薄衫能明顯的感覺到。

攝影師無數次的提醒秦遠放輕松，偏偏他越說秦遠越放不開。

如此只好中場休息片刻。

天色已經暗了，統籌和場記都在安排接下來的夜戲。秦遠拍拍臉，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

趙成煜穿了外套過來，問秦遠，“要不要去洗手間？”

秦遠點頭，傻傻的跟在後頭。

兩人到了偏僻的角落，秦遠突然抱住趙成煜的大腿，小聲道，“老大我緊張。”

“有什麽好緊張的？又沒有人要你的命？”

秦遠咕噥，“第一次擔綱男主角，怕演砸了。”

趙成煜掰開他的手，勸道，“剛開始都這樣，我第一次演戲時也緊張的失眠，就怕讓別人看笑話。等習慣了就好。”說出的全是關於鼓勵的話，並非訓斥扶不起的阿鬥之類。

“有老大給我打氣，立馬覺得好多了。”秦遠屁顛屁顛的跟在趙成煜身後回去了。

接下來的拍攝中，每當秦遠表示出緊張的樣子，趙成煜都小小的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反覆折騰了幾次後，定妝照終於美美的拍完了。

秦遠在心底對趙成煜無限感激無限崇拜。

晚飯兩人沒有吃劇組的盒飯，而是林微在酒店開的小竈給做的。兩菜一湯，味道偏清淡。

林微見秦遠胃口不佳，說道，“趙哥拍戲時不能吃油膩的，容易鬧肚子。所以晚飯我們就準備的清淡了。遠哥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或者忌口，都可以和我說，我明天就去安排。”

“不用麻煩了，這樣就很好。”

他吃完，坐在一旁等趙成煜。

趙成煜拿眼撇他，說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秦遠得令立刻倒豆子一樣說著今日在劇組的所見所聞，從統籌是個過氣的女星說到攝影師多麽有名，最後說到李導頭上，“今天中午你不在，李導和我一起吃飯了，還給我講了笑話。”

“哦？什麽笑話？”

秦遠原話敘述了一遍，回味起來倒覺得笑話蠻冷的，只有一點點好笑。

“以前和李導有過合作，當時他流行說書。”趙成煜憋了憋嗓子，沙啞的喊道，“上回書說道，哪咤大鬧海王宮，龍君派兵迎戰。哪咤一看，這都什麽啊，皮皮蝦，螃蟹，大烏龜。知道的是找我打架的，不知道的以為是賣海鮮的呢。”說的是有模有樣，逗的秦遠直樂。

見他放松了不少，趙成煜接著道，“晚上還要拍戲，今天行程還沒有結束。好好加油，動作麻溜點我們一個月就能拍完。”

“這麽快嗎？”

“就15集，給別的導演指不定半個月就結束了。你還想耽擱多久？”

秦遠沒有正兒八經拍過戲，對時間方面一點概念沒有。

林微見他倆聊的差不多了，才將手機上的熱門微博遞給趙成煜看。

原來是他年初拍的諜戰劇過審了，下個月就要在兩大衛視上映。現在片方為了預熱，主動放出了女主角的緋聞。

秦遠好奇道，“一般不都是男女主相互傳緋聞嗎？怎麽老大沒有動靜？”

林微聽的直樂。

趙成煜擰了擰他的臉頰，怒道，“我這麽帥還用的著傳緋聞？你崇拜我都是假的啊？”

“當然不是假的。老大是這個娛樂圈最英俊最瀟灑的男人。”

“算你有眼光。”

等他吃完出去消食了，秦遠才小聲問林微道，“老大出道這麽久以來，好像一直沒有緋聞纏身。”

“趙哥不屑拿感情的事炒作，章瀾姐也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念頭。或許等哪天趙哥沒人氣了，才會用這一招博眼球吧。”

“搜噶。”秦遠笑嘆。

夜，學校宿舍，林微帶著秦遠和趙成煜提前趕到片場。

因為朱榮生監制的另一部懸疑偵探戲也在無錫取景，劇組剛剛結束宿舍戲部分。兩個導演認識，正湊在一起寒暄。

懸疑劇的演員全是新人，走的是英俊小生和鐵血硬漢的搭配，媒體輕松就能GET到基情點。趙成煜之前在朱榮生的會議室見過兩位新人演員，眼下過去和他們聊了兩句。

秦遠也想跟在他後面結識同行，奈何被林微拉去找化妝師補妝了。等趙成煜回來時，一切準備就緒。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秦遠也猜不出是怎麽回事。

這場戲的內容是智明已經對阿威有了好感，在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場景。因為之前趙成煜恰恰讓秦遠模擬過這場，所以演的很順利。

李導見戲一次過，高興的拍了拍秦遠的肩膀，“不錯，好好幹。”

秦遠被李導鼓勵了像打了雞血一樣，眼角眉梢都高興的彎了起來。

第二場戲，還是宿舍。講述的是宿舍聚餐，大家喝醉了。智明偷偷摸摸的爬上阿威的床，兩人第一次同床共眠。

雖然秦遠曾無數次在腦內上演過這樣投懷送抱的場景，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爬上趙成煜的床，不僅令他覺得別扭，更加難為情。

在接連NG了兩次後，趙成煜也惱火了。他湊到秦遠耳邊，小聲道，“上個劇組剛剛在這取的景，拍的是殺人，就是我們睡的這張床。你知道我怕鬼怪，故意整我是不是？”

蒼天明鑒，雖然秦遠曾經生趙成煜的氣時，經常掰掉電閘去嚇唬他解氣，但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他低頭道歉，沒有等來趙成煜的暴栗，反而是一記溫柔的摸頭殺。“好好拍，拍完早點收工。”

“是，老大。”

昏暗的房間裏，舍友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有的還磨牙說夢話。智明睡不著，從自己床上下來，站在阿威床前徘徊了兩步。

正在秦遠磨嘰的快要失了時機，要被再次喊哢的時候，趙成煜悄悄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拉了秦遠衣角一下。

因為背對著鏡頭，所有沒有被拍下來。秦遠因為這主動的拉扯，終於有勇氣脫了鞋爬上床。

阿威模模糊糊的往裏面縮了縮，給智明騰出空間。

“威哥，我喝多了，爬不了上鋪，今晚跟你睡了。”

“嗯，睡吧。”

阿威摸了摸智明的腦袋，而後背過身去。

攝像機轉到秦遠面前，要捕捉他的表情。他眼裏閃過一瞬的慌張，隨後便恢覆了正常。小心的調整睡姿，靠在趙成煜溫暖的背上。

表情，神態和感情都很到位。李導喊，“哢，收工。”

“呼。”秦遠大呼一口氣。

趙成煜正待起身，才發生秦遠在被子裏又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他惱的在被子裏踢了他一腳，“趕緊下去，床上剛死過人。”

“是，老大。”

兩人收拾妥當和工作人員道謝後往外走。宿舍外懸疑劇組還在拍戲，地上有一具屍體，旁邊工作人員拿著高壓水槍在造雨。兩位新人演員渾身濕透的在查案，深秋的夜晚令圍觀者看著都發抖。

“這兩位演的真好。”秦遠由衷仰慕道。

“他們都是上戲科班出身，表演功底深厚。以後有很多機會碰見他們，你可以過來多取經。”

又往外面走了兩步，瞧見懸疑劇組的工作人員在給群眾演員發紅包，一個勁說辛苦了。

秦遠少見多怪，問道，“什麽時候要給群演發紅包了？”

趙成煜打著哈欠，解釋道，“他們演的屍體，多少有些不吉利。所有劇組都會意思意思的給飾演死屍的演員發點紅包沖喜。根據不吉利程度來發，死的越慘領的最多。”

“原來如此。老大，你懂得好多啊。”

趙成煜白他一眼，“我第一次進劇組，就領了全劇組最大的一個紅包。”

秦遠笑了笑，這部戲他知道。那是趙成煜第一次演戲，在現代狗血時裝劇中演女主的前男友，一上來沒說幾句臺詞就過馬路被車撞死了，死後黑白照片一直出現在靈堂墓碑上。

“真心疼老大。”

“滾。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要你心疼。”

嘴上這樣嚴厲又嫌棄，等兩人上了保姆車，趙成煜卻不忘給秦遠蓋上毯子，“累了就抓緊時間睡會。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了。”

“嚶嚶嚶，老大，我要徹底拜倒在你的嘴硬心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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