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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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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沈下,怡紅院的客人也多了起來,關鍵時刻卻不見了牡丹的蹤影。

“這丫頭,又給我死哪去了,盡不讓我省心。”正當老鴇想要讓雨兒頂替上的時候,但聽一曲淒美悠揚的挽歌自空中飄散而下,牡丹穿著一身近乎透明的粉紅色紗衣,手持粉紅色綢緞自空中慢慢落下,粉紅色花瓣在空中纏綿不休,好生美景讓眾人看的一片安靜,視線跟著花瓣一樣纏綿在牡丹的身上,久久望了言語。

牡丹唇角勾笑,更是魅惑眾生。雨兒在二樓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更是一片譏諷,還真是虛榮心旺盛的人。不過這種游戲,自己還不屑於與她比。雨兒深深地看了一眼牡丹便進房去了。

游瑞的病情已經完全好轉,雅妃這才敢每天都來看望自己的兒子,不然他發瘋的時候不是摔東西就是亂砸一通,別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雅妃雖說是愛子心切,卻也沒有靠近半分,不然自己指不定也要傳太醫了。

“瑞兒,這幾日有沒有感覺身子哪不舒服?”游瑞頭上纏著一層白色的絲綢,是包住額頭上的那個傷口用的,那幾天游瑞不受控制的拿頭去撞墻,才留下了這些個深深淺淺的傷口,要不是被那些侍衛給阻止了,指不定現在就落下一大堆醜陋的疤痕。

游瑞搖搖頭,臉色依舊是蒼白,隨即像想起什麽似的抓住了雅妃的手臂,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娘,雨兒還沒有找到嗎。”雅妃先是一楞,隨即喪氣似的搖搖頭,輕嘆一口氣。

游瑞連忙想要起身,就勢從門外奔去,跌跌撞撞的說道,“雨兒……雨兒……”虞城剛好途經此地,見游瑞一人在外面跌跌撞撞,於是連忙走上前去將游瑞帶回了自己的寢宮,蠻蠻見游瑞的第一反應不是迎上去反而是想要找地方藏起來,並非是害怕游瑞會對自己做出具有攻擊性的事情,而是怕他一見自己便又變本加厲的想起雨兒,導致病情又反覆。她欠游瑞的夠多了,她不能再毀了他。

見蠻蠻那麽害怕自己,相比是這幾天自己也做了很多蠻蠻害怕的事情,想到這裏游瑞心裏便泛上一陣酸楚,蠻蠻總歸是為自己好的,她只不過是想懲罰一下害雨兒的古曼,只不過沒有想到不小心拖延的時間卻讓雨兒這胡思亂想從而逃出了宮去。

“蠻蠻,你別害怕,我已經好了。”游瑞虛弱的扶著自己額上的傷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虛弱平靜,不讓蠻蠻感到畏懼。蠻蠻一聽游瑞溫柔的語氣,身子明顯的一顫,隨即眼淚便掉了下來,游瑞好了,又對自己溫柔了,不恨自己了。

蠻蠻邊想邊蹲了下來,背影在抽噎中顯得格外單薄與無助,傻游瑞,為什麽不恨自己,我明明欠了你那麽多東西。游瑞看著哭泣的蠻蠻明顯的有些手足無措,於是像虞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虞城心領神會,於是上前去安慰蠻蠻,這幾天來蠻蠻動不動就流眼淚,這樣下去眼睛遲早有一天會壞的。正當虞城還輕撫著蠻蠻的背時,卻突然聽見了一聲尖叫。

回過頭去,便看見了拿著凳子防身一臉驚慌的傾城,“游瑞……游瑞逃出來了,哥,你快抓住他呀。”傾城這麽一說,游瑞臉上更是難堪,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於是幹脆低下頭去不在說話,自己前幾日是變成了什麽樣子讓眾人對自己竟然如此畏懼?見傾城害怕的身子都在發抖,游瑞於是幹脆站了起來,想要起身離開,豈不料這麽一個動作更是嚇壞了傾城,讓她大喊出了一聲,“哥!”游瑞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對虞城點點頭,示意自己先離開了。

虞城好不容易將事情解釋清楚以後,傾城臉上不但沒有如釋重負和驚奇,反倒是一臉的羞憤,“哥,游瑞好了你怎麽不跟我說啊,怪丟臉的。”傾城總是放錯重點,把蠻蠻惹笑了,虞城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欣慰,希望生活能夠恢覆到以前的狀態吧,從前在南國的時候,自己還年輕氣盛,總是嫌現在的生活平凡無趣,想要每天都新鮮刺激,可是真的在這種刺激中生活久了以後,卻發現,那種安定的平凡,才是自己想要的。

虞城細細想了想,隨即將傾城支開,單獨和蠻蠻坐在了一起。蠻蠻知道虞城有事想要告訴自己,於是鉆過頭問,“怎麽了,什麽事還要把傾城支開。”

蠻蠻一直很疑惑,要是說這裏,最親的當然是屬虞城和傾城,畢竟是兩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應該是沒有隱瞞的,只不過蠻蠻發現,每每又什麽重大的秘密,只要是傾城在場的,虞城總是會想盡辦法把傾城支開,不讓她聽見。

“因為傾城還小,我不想讓她知道那麽多與她無關的事情,平添那麽多的憂慮,你知道傾城那孩子就是一根筋,從小到大被父皇和母後寵壞了,總是無法無天的沒有心機,卻又絕對不會忍氣吞聲,是個容易闖禍的主呢。”虞城輕嘆一口氣,雖然表面上市那麽說,但是眼裏還是慢慢的寵溺,單憑這一個眼神,蠻蠻便可以斷定,傾城是他可以用生命保護的人。

“好了,和你說正事。”虞城將話題拉了回來,表情也一瞬間凝重了許多,“這幾日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

“什麽事?”蠻蠻直截了當的問,畢竟她和虞城的關系還不至於生疏到說句話都要那麽扭扭捏捏,果然,虞城的回答更加直白,“我已經找到雨兒了,三天前。”蠻蠻從凳子上蹭的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虞城,“你找到雨兒了?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她再哪?我現在就去找她,你為什麽不把她帶回來?你知道留她一人在外面有多危險嗎?不行,得先告訴游瑞、”一連幾個問題蠻蠻問的流暢無比,就像是事先已經想好的回答般行雲流水。

“蠻蠻你先聽我說完。”虞城連忙打斷蠻蠻,似乎不想她繼續講下去,“雨兒現在還在誤會你和游瑞,她認為游瑞對她已經無情無義,而你說要相救也只是一場騙局,上次我本是說要將她帶回來,她差點就要用匕首相向,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雨兒了,她變了,就算是游瑞親自去,她也不會回來的,所以我才瞞著你,就是怕你沖動去告訴游瑞。”

“可是……”蠻蠻面露難色,她是真的很想告訴游瑞這個消息,哪怕就是為了換他一絲笑容,想要告訴他,親口告訴他。自己沒有將雨兒弄丟,這樣起碼自己再見他的時候,也不用各自都帶著滿腔的歉意。“雨兒現在在哪?既然不能帶她回來,我去看看她總行的。”虞城站起身,似乎是認同了沒偶的這個決定,於是推開門,回頭對蠻蠻說,“跟我來把。”帶了目的地以後,蠻蠻明顯是嚇了一跳,看著裏面的滿園春色,第六次支支吾吾的跟虞城確認,“你確定雨兒是在這種地方?是不是找錯了。”虞城這次也沒有回答蠻蠻。只是兀自將蠻蠻帶了進去,只不過還沒邁進門口,蠻蠻便被門口幾個拉客的紅塵女子給攔下了。那女子帶著高傲與不屑的眼神打量著蠻蠻。“我說姑娘,這可是男人尋樂的地方,你來幹什麽?你要找男人,應該去別的地方吧,來這跟我們搶生意?”

“女人露骨的話差點沒又讓蠻蠻想鉆地洞,正當蠻蠻手足無措的時候,虞城從懷中拿出幾張銀票在空中散了開來,趁那幾名女子尖叫著哄搶一片混亂的時候,就這麽帶著蠻蠻趁亂混了進去,只要女子一進這怡紅院,多半就會被當做青樓女子看待,果然,才剛進來不久,就有好幾個渾身醉氣的男子湊到蠻蠻身邊,說有些汙穢下流的話語,虞城蹙眉,實在是看不下去,於是一把將蠻蠻摟在懷裏,這才沒有人主動過來侵犯。

“虞城,你這是幹什麽。”蠻蠻顯然有些驚慌,於是作勢想要掙脫開來,卻不料被虞城摟的更緊,虞城倒是沒有將視線放在蠻蠻身上,只是一個勁的尋找著雨兒,終於在一堆男人中間,找到了面無表情正在陪酒的雨兒。蠻蠻一見到雨兒就像見到了救星般,撥過了那些渾身酒氣的男人便抓住了雨兒的手腕,滿臉欣喜的說道,“雨兒,我終於找到你了,走,游瑞現在已經好了,你快跟我回去。”

“放開。”雨兒面無表情的命令道,右手已經偷偷攥緊了那把匕首。蠻蠻顯然很是較真,畢竟這幾日自己就是因為雨兒才跟游瑞鬧出這般笑話,於是蠻蠻將雨兒的手腕抓的更緊,“雨兒,你誤會我和游瑞了,我們是想要救你啊,你快跟我回去。”

“我叫你放開!”隨著帶著怒氣的聲音,雨兒一揮手,便和蠻蠻產生了一段距離,蠻蠻臉上也隨之產生了一道劃痕。該死,虞城暗暗咬牙,沒有想要雨兒竟然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於是連忙上去將蠻蠻護在身後,想要上前奪過了雨兒手中的匕首。怎料雨兒的一個眼神,虞城便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就因為雨兒哪一個眼神中,他便得知,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雨兒便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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