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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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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朝氣蓬勃,又是體能正常的運動少年,體內性激素的水平理應大幅漲高,身體機能迅速發育成熟。而激素水漲船高,連帶著身體的各項器官和感應都會理所當然地敏銳並活躍起來,所以會有些這方面的消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冬花的大腦裏飛快地閃過一大段字,而她的脖子活像被塗了固定劑,尷尬又僵硬地彎下一個微妙的弧度,無法控制地與扉頁上衣||著||暴||露的女人對視。

即使大腦深處已經被燒成一鍋漿糊,臉頰也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刺啦刺啦”地冒出白煙,但冬花還是深呼了一口氣,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很正常這很正常這很正常”。

她想要回頭看一眼男朋友,但最終還是梗著脖子忍住了。冬花紅著臉咬住下唇,用力閉了閉眼,才鼓足了勇氣,繼續伸出顫抖的手指,作勢要翻開下一頁。

“冬花。”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冬花心頭猛地一跳,本能地往後錯了半步,手一個哆嗦,那本包了黑色書皮的雜志就“哐”得一聲掉到了地上。

“嗯?怎麽了?”

冬花聽到他的椅子滑輪碾壓地面的獨特聲音,片刻後就有腳步聲響起,少女驟然慌亂起來,如果被他發現自己看到了他的寫||真集,那氣氛一定會尷尬得降到冰點的!

她有心蹲下身子去撿,然而極致的慌亂和羞赧之下,即使神經已經叫囂起來,身體也就是沒辦法聽從指揮。她只堪堪動了動腳尖,就絕望地感覺到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後。

赤司從背後看到她通紅的耳垂和後頸,又見她僵著身子一言不發,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自己蹲下了身子,準備把掉到地上的雜志撿起來。

然而剛剛看清地上的那抹黑色,赤司征十郎便一挑眉尾,短促地“啊”了一聲。

冬花此時也終於能指揮身體,她慌忙地轉過身子,急急往旁邊退了好幾步,直到和赤司拉開一定距離,她才怯怯地停下腳步,兩手在胸前交握,神色有些緊張地小聲說:“抱、抱歉征君,是我冒犯了……”

“冒犯?”赤司把那本雜志撿起來,拿在手裏,“我已經同意你看書架了,怎麽說是‘冒犯’?”

“……欸?”冬花眨了眨眼,卻發現他還是一臉正經平靜,“這樣嗎?”

“很吃驚嗎?在我書架上發現這樣的寫||真,”赤司征十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是非常正常的男子高中生——作為我女朋友的你,才是最清楚這一點的吧?”

冬花被他一句話勾起某些尷尬的潮濕回憶,臉上的紅||潮幾乎要蔓延到全身:“我、我、我知道這很正常,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感覺自己有些失禮……”

赤司征十郎沒有答話,只是一只手閑閑地撐在書架上,瞇起眼睛盯著她,直到少女就要在他毫無波瀾的目光下恨不得遁地逃跑的前一刻,他才眨了眨眼,打破平靜:“你很緊張?”

冬花立刻後退半步:“沒有!”

“那就是看到我有這樣的寫||真,很生氣?”

“生氣?”冬花反而楞了一下,“我——為什麽要生氣?”

“明明已經有可愛的女朋友了,卻還是在書架裏放了這樣的東西,”赤司隨手把雜志放下,繼而從容地向她走過去,“冬花沒有感覺到氣憤嗎?”

“……沒有,”少女無措地搖了搖頭,惝恍地小聲說,“征君不是說了嗎,這很正常呀……”

“是嗎?”他隨口應和半句,突然單手勒住了她的腰,把少女直接勒進自己懷裏。

冬花措不及防地低低驚呼了一聲,瞠訝地瞪大了眼睛,兩手輕輕地撐在他的肩膀:“征君……?”

“嗯,在這裏,”他用下巴蹭了蹭少女絨絨的發頂,然後偏過頭來——

“等一下!”冬花終於靈敏了一次,她飛快地一偏頭,少年軟熱的唇舌偏離目標,只落到她的臉頰上。

“怎麽了嗎?”赤司征十郎瞇起了眼睛,和她在咫尺之差對視。

“我、我累了,”冬花推了推他的肩膀,咬住下唇搖搖頭,“想睡會午覺——這樣吧,我去問問中村管家,看看有沒有客房可以讓我休息一下。”

她的語調依舊如同古老和歌一般不緩不慢,但赤司聽出平靜水面下的湍急水流。

——確實有些過頭了,再這麽欺負下去的話,恐怕她會直接哭出來吧?

赤司眨了眨眼,沈默半晌,還是在少女惴惴的註視下緩緩松開了她的腰:“我幫你去問。”

中村管家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赤司吩咐後的十分鐘後就打掃好了一間裝備齊整的客房。

“現在還來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冬花在客房的門口,對中村管家輕輕點了點頭。

“西園寺小姐言重了,這都是我們的分內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搖了搖頭,戴著雪白手套的手端在胸前,“請您馬上休息吧。”

其實想要睡午覺並不是推辭,雖然精神還很亢奮,處於後悔和羞赧交雜的混亂狀態,但身體早已經十分疲憊,她身嬌肉貴,鮮少半天裏這樣忙碌,又加上前一天晚上睡得晚了——冬花本以為自己會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誰知不過剛剛和衣躺下片刻,眼皮就膠合住,慢慢沈入了黑甜鄉。

……不過雖然睡得快,睡眠質量卻堪憂,還做了一個夢。

夢裏赤金異瞳的紅發少年像是修習了分||身術,密密麻麻得,足足站滿了三支足球隊的位置,他們手裏全都整整齊齊地拿了本黑色封皮的雜志,然後踏著正步,把冬花包圍了起來。

正當冬花驚慌失措的時候,那些赤司征十郎們突然異口同聲:“冬花,你很緊張嗎?”

——“冬花,你不氣憤嗎?”

——“冬花,我是非常正常的男子高中生。”

冬花額上布滿了細汗,面色掙紮地喘了兩口氣,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卻是一片朦朧的黑暗,她楞了楞,隨後足足緩了半分鐘才把自己從夢境中抽離,身上又重又熱,她掀開身上的被子,然後茫然地坐了起來。

果然民間傳聞都是有一定道理,睡覺穿著衣服蓋重被子,真的很容易夢魘。

她長呼了一口氣,伸手摸了一把後頸,摸到了一手潮濕。她本身就是不耐熱的體質,相當容易出汗,就連頭發也濕了,鉑金色的鬢發軟乎乎地貼到側臉上。

冬花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後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借著光拍亮了屋裏的燈,然後光著腳坐回床沿上,楞楞地出神。

初醒之後的耳鳴如潮水般退開,另一種更加轟悶的噪聲充斥耳膜。

下雨了?

還沒等她做出什麽反應,門板突然被敲響,少年清潤的聲音也模模糊糊地透進來:“冬花,我可以進來嗎?”

冬花這一覺睡得又累又熱,大腦深處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她捂著嘴困乏地打了個小哈欠,之後微妙地拉著長音:“可以——”

赤司征十郎推開門板:“剛好經過,看到這裏的燈亮了,所以來看看。”

“嗯。”冬花兩手撐在床邊,光著的腳毫不避諱地踏在冰涼的地板上,腳背雪白纖瘦,透著粉氣的腳趾受涼,不自覺微微蜷縮起來,和深色的地板對此尤為明顯,顏色的反差幾乎觸目驚心。

“……不會冷嗎?”赤司挑了挑眉尾,意有所指地擡了擡下巴。

冬花慢半拍地低頭看去,然後又動作緩慢地擡起頭來,懶洋洋地忽閃了一下眼睫:“還好。”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二十三分了,”赤司征十郎站在離她兩步遠的位置,向剛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的少女講述情況,“外面現在正在下暴雨,大風八級,道路狀況非常不好,傍晚五點十分的時候你家的司機,也就是山本先生曾經打來電話。不過你當時睡得很沈,所以我幫你接了——抱歉。他的車堵在半路過不來,六點左右又下起了暴雨,他最後還是不得已返回去了。”

冬花擡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所以我向西園寺先生打了電話請示,他同意你在這邊留宿了——怎麽,還有什麽問題嗎?”赤司註意到少女的註視,挑了挑眉。

“有,”冬花認真地點了點頭,“五點十分的通話記錄我看到了,不過為什麽那個時候的電話你會接到,你當時在這個房間嗎?”

赤司:“……”

冬花鼓了鼓臉:“怪不得我的舌頭和嘴唇都好痛。”

赤司:“……所以,你會在這邊留宿?”

“父親都同意了,而且雨這麽大,也沒辦法吧。”冬花瞇起眼睛,捂著嘴又打了一個小哈欠。

“你好像還沒睡醒。”他向床邊走來。

“嗯,”冬花蔫蔫地點頭,“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而且睡得好熱,不僅不解乏,反而更累了。”

赤司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倦乏的少女,她皮膚奶白,雙頰和眼下睡出酡紅,發了汗之後臉上的嬰兒肥愈加明顯,淺鉑金色的碎發貼在臉邊,尤其她現在還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樣,看起來柔軟又乖巧。

“那就好。”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聲音輕得像在自語。

冬花歪了歪頭,沒意料到他會這樣回答,疑惑地“嗯——?”了一聲。

“不,我的意思是,”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唇,伸手按住她汗濕的後頸,往下一壓。

冬花本來坐在床邊,被他突然一攏,身子登時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雙手條件反射一般按住他的肩膀,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唇縫就被一條濕||軟的東西挑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花崽是沒睡醒就會變成迷糊樹懶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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