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現在的自己，連自己都變得不像自己以前認識的自己了，更何況是衛榮軒呢。趙婉瑩眸子裏的光芒黯淡了些，沈默下去不再說話。

衛榮軒見趙婉瑩這副樣子，知道自己此時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什麽新的結果了，於是就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道：“如果真的是很嚴重的事情，除非有確鑿的證據，我是不會輕易怪他的。”

“而且，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就算有了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確實一直在做傷害我的事情，可是我到現在不也還是好好的嗎，這說明，他的傷害也不算大。而且，說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呢？”

“婉瑩，我相信這個道理，你這麽冰雪聰明，不會不理解的。方才，我所說的話，雖然都是假設在我的身上，但是就算是換到你這裏，你不也照樣是好好的活著呢嗎。”

“我建議，你找個時間，和追月好好談一談，說不定，她真的有什麽苦衷，說不出口。再說，你怎麽能知道，她在做那些傷害你的事情的時候，內心就一定是沒有愧疚的呢？你要給她機會，讓她表達對你的歉意。”

趙婉瑩響了線，點點頭，對衛榮軒說道：“好吧，榮軒，我聽你的。明天我再與她好好地談一談，看看她是否能對我敞開心扉。”

“你看，這樣多好。以後啊，你心裏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說，我隨時做你的智囊團，要不然，本少爺的聰明才智可就都要浪費了，那不就可惜了嗎。”衛榮軒又開始吹噓自己道。

趙婉瑩被衛榮軒的樣子逗笑，無心地輕輕打了一下衛榮軒的胸脯，衛榮軒立刻做出吃痛的樣子：“哎呦……啊……”趙婉瑩見此，果然如衛榮軒料想當中一樣，趕緊一邊道歉，一邊靠近衛榮軒，想關心一下傷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沒事吧？讓我看……哎你！”趙婉瑩起身前去看衛榮軒的傷口，卻猝不及防地被衛榮軒一把抱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趙婉瑩這才知道，自己又被衛榮軒騙到了。只不過，她還挺享受這種被騙的感覺的。當然，嘴上還是要保持女孩子的矜持，趙婉瑩便對衛榮軒說道：“衛榮軒，你別鬧了，快放開我。”

“不放。”衛榮軒把趙婉瑩抱得更緊了。

“你快放開我，我還要給你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去呢。”趙婉瑩口不擇言，心跳劇烈，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更不知道自己的話漏洞百出。

“你騙人，我剛喝過藥，還是你餵我的呢，你這麽快就忘了？”衛榮軒故意逗著趙婉瑩，他就是喜歡看趙婉瑩被自己逗得臉頰通紅的可愛樣子。

“那……那你到底怎麽樣才肯放開我……”趙婉瑩語氣微弱地問道。

“這個嘛……”衛榮軒假裝想了想，隨後又說道，“不如這樣，你告訴我，追月到底做了什麽樣傷害到你的事情，讓你今天都變得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趙婉瑩了。你告訴我，我就放開你。”

趙婉瑩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告訴你。”

“說吧。”衛榮軒看著趙婉瑩。

“……”

“怎麽還不說？”

“你……你先放開我，你這樣……這樣抱著我，我怎麽說啊……”趙婉瑩眼睛看向別處，不去與衛榮軒對視。

衛榮軒笑了笑，說道：“好，放開就放開，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完，衛榮軒就放開了一直抱著趙婉瑩的手。

趙婉瑩從衛榮軒的懷裏重獲自由，趕緊退後了幾步，整整儀容，又看了衛榮軒一眼，才開口說道：“榮軒，追月她……很有可能就是重陽那日在西山上，襲擊我們的人。”

“你說什麽？追月是……怎麽可能！”衛榮軒十分震驚，不敢相信。但是他又知道，趙婉瑩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兩人都沈默了一會兒，衛榮軒又開口問道：“婉瑩……你……怎麽知道是她？”

趙婉瑩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頓了頓，才說：“榮軒，我也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可是，以我現在掌握的線索看來，追月應該就是一直以來想要取我性命的那名西域女子，不會有錯了。”

“你掌握了什麽線索？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婉瑩，你可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錯怪了好人啊。”衛榮軒急切地說道。

“不會錯的，榮軒，追月所有的特征，只剩下一條會武功我沒有證實過，其他的，我都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榮軒，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會亂說話的人。”

趙婉瑩也知道，要衛榮軒在短時間內接受這個事實，不太可能。畢竟連自己都是經過好幾天的緩沖，才慢慢選擇了相信。

衛榮軒沈默著不說話，趙婉瑩見了，便自己繼續說道：“榮軒，你我都知道，追月的左手手背，在我們去西山的那天，也就是重陽日那一天，恰好被開水燙傷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恰好是那一天呢？”

“而且，以你對追月的認識，你覺得，追月是那樣粗心大意的人，是會犯讓開水灑到自己手上這種低級錯誤的人嗎？”趙婉瑩反問道。

“婉瑩，你……你是說……”衛榮軒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事情，但是沒有說破，因為他還不敢相信。

趙婉瑩見衛榮軒沒有點破，但知道他已經心中有數了，便對衛榮軒說道：“沒錯，榮軒，我跟你想的一樣。”

“我猜想，追月她就是因為那日在西山上被老大打得手背受了傷，才不得已用開水倒在自己手上，造成燙傷的假象，以此來掩蓋真正受傷的原因。可笑我還真的以為她是被燙傷，還天天上趕著給她擦紫花膏、換紗布呢。”

“婉瑩……”衛榮軒似是有話想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那些不過是一堆無用的安慰話罷了，他知道趙婉瑩現在不需要聽到這些毫無用處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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