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小亭處、拱橋、池塘邊，還零星點著燈火。

禦塵風將小五抱到池邊的一塊大石之上，面對一湖池水。

“小五，方才在視聽的訓練中，你已經感受到了對內息的調動了吧？”

“是的，師父。已經可以將內息調動到需要的位置。”

“很好，記住這種感覺。在日後的對戰中，都會運用到。每個人身上的內息多少是既定的，因其多少及渾厚程度不同，功法的發揮自然有很大差異。

但是，多少和渾厚程度，並不是唯一強弱標準。若然可以對內息進行精細控制和合理的調用，就有可能改變整個強弱局勢。”

“師父，那按照這個規律的話。是不是可以假設，如果對戰之中，即便我內息是劣勢，但是如果我能將我全部內息集中於主要攻擊的一處，也是有可能比對方內息多，但卻平均調動內息，要更有攻擊性？”

“可以這麽認為。因為對內息的精細使用，遠遠比集聚內息要更難以訓練，對人的神識、六感敏銳度的要求也更高。

師父讓你訓練六感，一是為了使得神識更加敏銳，可以準確地判斷周遭所有的氣息變化，觀察對方的氣息流轉。再者，六感訓練的過程，也是調動內息，精確控制的過程。”

“是，師父，我會努力的。”

“好，那小五我們現在開始。你需要集中精神，在花瓣全部落下之前，數清楚到底有多少片花瓣。”

“嗯。”

下一刻，只見禦塵風指尖一勾，一縷清風拂過後花園的花叢，帶起片片花瓣隨風飛揚，最後盤旋到了禦塵風的掌心之上，懸浮於半空之中。

雲淺眼眸一亮，嘴角泛起一抹驚異的笑容。

月色之下，花瓣漫天飛舞，湖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倒映著花瓣翩然，片片翩飛，柔美而嬌媚。

如此勝景，真的很美。

可是，月色之下，那一襲雪衣翩然，擡眸凝望的清澈水眸中映著月色，格外明亮，如月般皎潔耀眼。

那緋唇微微勾起的弧度，卻是那般明媚柔和，直暖了人心。

這般景色，在禦塵風的眼裏，卻似比如今漫天的飛花，還要更勝一籌。

“師父，你看，好美！”

“嗯，很美。”

禦塵風微微頷首。

只是如今，禦塵風的眼神卻沒有在那盤旋的花舞之中，而是幽幽地落在雲淺那明媚的笑靨之上，眸光停留。

也不知凝望多久，雲淺收回眸光。

禦塵風回覆了如舊的清淺。

“小五，可準備好了？”

“嗯，師父，準備好了。”

隨即，禦塵風指尖微動，盤旋在半空的花瓣雨，瞬息挪移到雲淺的上空。

“看清楚了。”

禦塵風指尖微微觸碰，瞬息間，清風消逝。

失去了清風的承載，花瓣如期飄散而下，紛紛冉冉。

如雪，亦如雨。

花瓣片片飄落在雲淺的身上，雲淺雙手攤開，仰首擡眸，望著漫天的花瓣雨。

可是，如今的雲淺，卻已然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

方才該欣賞的，已經都欣賞完了。

現在要做的，便是數清楚這所有的花瓣，一瓣都不能落下。

雲淺暗自聚集內息，集中於睛明穴等幾個重要眼睛穴位，在夜色之中，眼眸的視線迅速被提升。

於此同時，也集中於雙耳的穴道。

夜色之下，光是眼睛去辨認，定是不夠的，雙耳也要用於輔助。

一汪清澈的水眸，此時正不停地在每一片花瓣掠過。

眼見著花瓣快要掉落盡，雲淺數著的花瓣數目也差不多了。

當最後一片花瓣落下之時，雲淺緩緩閉上了眸子。

片刻之後，水眸睜開，緋唇輕啟。

“師父，花瓣一共八百六十八片。”

“很好。”

禦塵風嘴上的笑容尤其溫潤。

“小五，你是眼睛看清的，還是耳朵聽清的？”

“眼睛先數了一遍，耳朵也確認了一遍，應該是無誤。八百六十八片。”

“很好。那我們再來一次。這次要分開數，花瓣向上和花瓣向下的分開計數。”

雲淺點點頭。

“好，師父。”

話方落音，禦塵風指尖再次勾起，落地的花瓣簌簌然重新被風拂起。

下一刻，指尖微動。

花瓣開始施施然下落。

花瓣面或向上，或向下，翩然而落。

只見雲淺眉心不禁蹙起，一雙水眸之中，眸波不停地微動。

瞳仁在水眸中氤氳起一層潤澤之光。

直到最後一片花瓣降落之時，雲淺水眸才閉了起來。

“師父，花瓣向上的一共五百二十六片，花瓣向下的一共三百四十二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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