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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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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寧已經被蕭祁墨打得元氣大傷, 蕭鎮胤不費吹會之力便贏了比武,最後那人是被禦醫擡下去的。

他怕是做夢都沒想到,這是倒了幾輩子血黴, 臨時接到密報讓他求娶鐘離念, 哪知半路殺出個鐘離思,還差點被蕭氏叔侄兩人打殘。丟臉丟到了別國,他也沒臉繼續待在宴會上。

永順帝心不甘情不願, 強忍著怒意當眾許了蕭鎮胤與鐘離念這門婚事, 婚期定在四月, 屆時大辦, 授鐘離念太子妃寶典。

有送祝福的, 有歡呼的,也有嫉妒的。

離思盯著那堆落荒而去的陳國使臣, 心想這慕容寧根本不是公子闕的下飯菜, 二人天壤之別,未來的陳國,或許是他公子闕的。

說曹操曹操到, 離思才這樣想著,公子闕便出現了,在宦官的引路下, 他背著把古琴緩緩踏步進殿, 舉止優雅, 步步生蓮。

這廂行了跪拜禮後,皇上賜他入座,剛好在離思的斜對面。

她低頭敲著桌子,心裏大概已經明白公子闕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離思悔不當初,她不應該去找他, 不應該讓他受這等無辜的牽連。

“陛下,公子闕琴藝了得,聽他彈奏一曲,勝過十年苦學,常常能讓人身臨其境。故而臣妾擅作主張將這位公子請來,為陛下撫琴一曲,陛下莫怪。”

趙凝扭動著小說版,說得楚楚可人,永順帝眼睛都要掉到她身上去了,哪裏還會怪。皇後瞪了她一眼,看樣子,她是想摩拳擦掌將趙凝大卸八塊。

“賢妃有心了,那就有勞公子闕為諸位彈奏一曲吧。”

鐘離思悠哉悠哉吃了盅酒,笑著搖了搖頭。賢,是永順帝給趙凝的封號。榮寵至此,真是毫無天理可言。

只見千秋闕修長的手指撥弄著琴弦,音樂漸起,像二月的春風,三月的芬芳,四月的花香……好聽到陶醉。

以至於一曲演罷,眾人仍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場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讚揚的話鋪天蓋地。

趙凝卻笑得意味深長,她說:“彈得真好,難怪我們鐘離姑娘會幾次三番跑去妙讚,這樣的曲子,怕是天天聽也聽不膩罷?”

終於,風水轉到了離思這裏。離思擡眸看向她,這個女人,先是借用自己與廣陵的交情,煽動永順帝殺廣陵。離思一但出手搭救,勢必背上諸多罪名。

現在輪到公子闕了,難逃一劫。

離思擡頭笑道:“賢妃娘娘,離思哪裏得罪你了,以至於你要這般汙蔑我?”

“當著滿朝文物的面,陛下,臣妾不敢。只是偶然一次,凝兒在街上閑逛時,聽妙讚的小哥提起過,說兩月前鐘離思去找過公子闕,打聽的正是有關廣陵流放路上逃跑一事。”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趙凝居然還沒放棄,手伸得如此長,這個女人何來這麽大的勢力?那日回宮對質,她也在,那時她為何不說?離思想,應該是彼時她無權無勢,沒有話語權,而現在,她有了靠山。

“當真?”

永順帝迫不及待要知道答案,只等坐實了離思與廣陵被救有關,這是他打壓蕭祁墨最佳途徑。

鐘離赤誠無聲無息瞪了過來,老頭子今晚一顆心起起伏伏,暴躁到想立刻把這幺女拋出去餵狗。

離思被她爹瞪得一哆嗦,識趣地底下頭去。

這時公子闕卻問:“敢問娘娘,鐘離思是誰?可在場上?草民不記得見過此人。”

離思手心發汗,後悔上輩子沒有深挖此女的背景,若非如此,現在也不至於捏不住她的把柄。

趙凝笑了笑:“公子不必緊張,妙讚的店小二已被請來了,一問便知。”

千秋闕泰然一笑,豪無畏懼之感。

鐘離心亂如麻,這是她進京以來上過的第二次深刻的課。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人,不是你不主動招惹她,她未必就能安分守己。

秒讚的店家被押進殿,一瘸一拐的,看樣子已經被用過刑。

離思第一次去找公子闕,就是他接待的自己,那次為了廣毅一案而去。

又是個被受牽連的人,鐘離思整個人像被放在火架子上烤過一樣。多麽痛的領悟,多麽痛的教訓。她的自作聰明,她的劍走偏鋒,害了一個又一個人。命運的安排,似乎就要讓她在兩難的情況下做選擇。

“你可認得她?聽說幾次三番出現在你們店裏,都為了打聽廣家的事?”

永順帝威嚴的話語響起,嚇得店家頭都不敢擡。

他跪在千秋闕面前,看了一眼他主子,並沒得到任何反饋,他又看向離思,終是搖頭道:“不曾見過。”

“皇上,賤奴嘴硬,怕是要挨兩板子才會說出實情。”,趙凝繼續諂媚。

永順帝下令:“來人,杖一百。”

一百?呵呵,還不如直接賜死。鐘離思先前還覺得煎熬,這下忽然變得心靜如水,誰都沒有替她受過的道理。

於是離思緩緩起身,揚聲道:“不必問了,我去過。他們只不過是一介草民,什麽都不知道。”

此話一出,場上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公子闕微微側頭看了過來,溫潤的眸子多了些許深不可測。

鐘離赤誠酒杯落地,慌亂中他看了一眼蕭祁墨。

“好你個欺君罔上的鐘離思,這麽說你是承認廣陵是你救的了?”,趙皇後質問。

離思不卑不亢道:“臣女只是去妙讚聽了聽小曲,隨口聊了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廣毅貪汙一案。”

“狡辯,你一個生長在漠北的野丫頭,過問這些朝堂之事做甚?”,趙皇後厲聲斥責。

“娘娘也說臣女只是個生長在漠北的野丫頭,又怎麽會莫名其妙去救那什麽廣陵呢?”,鐘離思順著她的話辯解道。

“皇上,此女巧舌如簧,多次有人看到她過度關註廣陵一事,然而都被此女顛倒是非。若往後我中州子民都學這等作風,且非亂套?老臣建議,交大理寺徹查。”

看了半場戲的趙太師,趙燁發話說道。

“朕絕不姑息,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茲事體大,公事公辦,將軍覺得呢?”

永順帝陰陽怪氣問著鐘離赤誠,不待這廂開口,一直靜默不語的蕭祁墨說道:“皇嫂,一個漠北來的野丫頭不能過問朝堂之事,本王可以嗎?”

皇後皺眉道:“十九弟哪裏話,你自然可以。”

蕭祁墨看了看鐘離思,他說:“是本王讓她去打聽的消息?”

趙燁急聲道:“廣毅一案本就是由王爺接管,你大可正大光明地查,為何要偷偷摸摸讓她去問?”

“太師若是想聽,離思,那日你去問了些什麽?告訴他們。

蕭祁墨悠悠然起身,走到她身旁與之同站。

離思之前問千秋闕的,一直都是廣毅貪汙的那筆巨款中,不翼而飛的另一半去了哪裏,公子闕告訴她在自己父親賬上,他還說了很多關於趙焯以及朝堂上的事。

雖然後來蕭祁墨做了手腳,那筆巨款最終沒被栽贓到她爹手上。但她不能說,公子闕現在的身份只是一介草民,一介草民對中州朝堂機密,甚至是皇上都不知道的事這般了如指掌,這樣的人,永順帝怎麽可能留他。說不定一查,連他什麽身份都會被查出來。

於理,離思覺得自己應該說,畢竟此人是他國皇子,知道如此多的中州秘密,他日若是有心利用,難保不會出事。

於情,她不該說,瞥開前世交情,就拿這一世來說,自己幾次三番求見,都是用他的頂級秘密做交換,換別人,早派殺手殺她了。但公子闕沒有,人家都這般守規矩,她更不應該危難時把別人推出去。

蕭祁墨之所以那樣說,一則為了幫她,因為他有證據,真正運輸臟款的人在他手裏。二則他定是知道了公子闕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留這樣的人在中州,借此機會鏟除公子闕。

每個人都給她扔了個兩難的選擇,鐘離思無從選擇,她寧願自己受過,畢竟事因自己而起。

蕭祁墨見她寧可沈默也不願供出公子闕,牙槽骨都只差咬斷。

離思深感詫異,從沒見他這麽失態過,可就是現在,他失態了!

一陣尷尬飄過,終是蕭祁墨面無表情地,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說道:“鐘離思四處打探的,是廣毅貪汙的另一半巨款去了哪裏,這並不是什麽秘密,全京城人都知道。”

“本王要說的是,這筆款,在你趙焯手裏!”

蕭祁墨直指趙焯,皇後大驚,挑起整件事的趙凝更是難以置信,本想抖出鐘離思欺君罔上瞞天過海的事,這下居然轉到了她趙家自己人的頭上。

蕭祁墨沒把後面的說出來,而是直接跳過了鐘離赤誠被栽贓那一段。或許他是不想給將軍府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離思感激地瞥向他,那人卻目視前方,沒有要回應她的意思。那張臉上又是巨人千裏的冷漠,離思在他旁邊覺得冷到了骨子裏。半天沒等來回應,只好默默低下頭,心想這次應該是真的惹到他了。

趙焯一口否決,“王爺休要含血噴人,那筆臟款怎麽可能會在我這裏?”

蕭祁墨扯嘴冷笑,“在與不在,一查便知。”

“皇上,皇姑父,瑞親王幾次三番潑臣臟水,您一定要為臣做主。”,趙焯篤定那筆款沒在他那裏。

永順帝瞇眼打量半響,沈聲道:“十九,說話可要負責,若不在你當做何解釋?”

“若是在呢?敢問皇兄當如何處置此人的所犯之罪?”,蕭祁墨反問。

永順帝白了眼趙卓,“私吞臟款,革其官職,充軍邊疆,永不得回中州。”

蕭祁墨聽到這般肯定的答案,點頭道,“若不在,臣弟任憑皇兄處置。”

“禮部,連夜給朕查趙焯近半年來的所有賬,倒要看看這筆錢究竟被誰吞了!無關人員散了,散了。”

人流如數散去,最後只剩鐘離赤誠一家,趙家,蕭祁墨以及皇上皇後等人。

公子闕走時,離思沒敢多看。她犯了個天大的錯,前世種種,隨著她死的那一刻,皆化作雲煙,隨她的屍首留在了那裏。所以不應該再去找人家,誰跟她有關系,誰就會飛去橫禍,短短幾個月,已經得到過證實。

好好的除夕夜,變成了辦案現場。

趙皇後狠狠瞪向趙凝,那是要吃她肉的眼神。

離思自心裏暗笑,這姐妹二人可真真是有意思,時而一唱一和,時而又相看兩相厭。

蕭祁墨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離思看了他數次,他始終沒有任何反饋。

這個男人,上輩子親手捅死自己的男人,奇怪得很,離思從王府見他第一眼時,就恨不起來。

空座了不知多久,門外打更的侍衛喊道:“子時到!”

子時,新的一年來了。

離思拉了拉蕭祁墨的衣擺,那廝微微側頭,用一種超乎尋常的淡漠打量著她。

離思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惱,她嘻嘻笑道:“王爺新年好!”

那雙眼笑起來時如一彎月牙,笑得沒心沒肺,蕭祁墨被她眸中閃出來的光震住。

原本愁雲慘淡的臉舒緩了些許,他沈聲說了句:“沒什麽可好的。”

這……離思楞住,他怎麽有種賭氣的錯覺。

這話應該她爹說才對,從他口裏說出來,怪害怕的。於是她忙放開他的衣角,離蕭祁墨遠了一些。

“啟稟陛下,查出來了!這是自少卿家中搜出來的賬本。”

禮部尚書抱著一堆賬本來到禦前,他身後的侍衛擡了幾大箱金銀珠寶上來,

“汙蔑,定是汙蔑!”,趙焯滿臉驚慌失色。

永順帝接過賬本一看,翻了一本又一本,眸中噴火,一把將那些本子甩在趙焯臉上,“混賬!修理河道是前年的事,朕已經撥了款,你竟瞞天過海將它做在今年的賬上,膽大包天。”

趙焯辯解道:“皇上,臣沒有將這筆錢做在自己賬上,從來沒有!”

“那這些珠寶是怎麽回事?啊,這是天上飛下來的不成?這不就是廣毅不在的那幾箱臟款嗎?連數目都一模一樣!”

永順帝大怒,一腳踢飛拉著他長袍的趙焯。

趙焯瞪向蕭祁墨,百口莫辯。

鐘離思明白了個大概,他無從解釋,是因為這些臟款就是他拿的,趙焯本想栽贓給離思她爹,卻被蕭祁墨攔了下來,神不知鬼不覺把這些金銀珠寶運趙焯府邸,而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賬做到趙焯賬本上。現在人贓並獲,趙焯怎麽狡辯都沒用。

“陛下,老臣……”

“太師,時候不早了,跪安吧!”

趙燁還想求情,被永順帝回絕了。他轉眼看見鐘離赤誠時,頗覺得尷尬,為給自己找臺階下。

永順帝沖皇後等人吼道:“成何體統,後宮之主不起好帶頭作用。還有你,婦人之見,管不住嘴巴,即日起降為嬪。”

剛冊封完妃又被降為嬪,趙凝嘴巴一癟,眼淚嘩嘩往下流。她再看向鐘離思時,卻不是那個楚楚動人的模樣,離思不甘示弱看向她,如果此時沒人在,她敢保證,此女脖子定會多出十道掐痕。

趙焯被押走時大叫一聲:“趙凝,你害慘我!”

他那一聲驚天哀嚎,離思出了宮門都聽得到。

回程時,蕭祁墨一個人頭也不回地駕馬飛奔而去。鐘離思站在那裏看著絕塵而去的背影,一時不知身在何處,該說什麽好。

暗夜等了他大半夜,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馬,嘆了口氣,拉著空馬車回了府。

將軍府,離思就要溜上樓,卻被鐘離赤誠反手扯著她耳朵。

怒吼道:“往哪裏去?

她吃疼,齜牙咧嘴歪著個身子,“爹,大年初一不能打人,啊……疼疼疼。”

“爹爹,妹妹也不容易,今日若不是她,女兒恐怕就要遠嫁他國了,您就別打她了。”

鐘離念求情。

“滾去書房抄書!明早我檢查。”

這還不如打她一頓,離思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來到書房,打開窗伸頭看去,見對面蕭祁墨房間的燈一直亮著,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對著寒風看了許久,仍不見那頭出門,只得作罷。

叫她抄書?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在書房的地板上打了地鋪,四仰八叉地躺著。

她回想起自己不願供出公子闕時,那人咬牙的聲音。蕭祁墨就是殺敵的時候都只是冷到讓人不敢接近,卻從不會生氣。今晚卻破天荒地生氣了,看他生氣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離思翹著腿盯著房頂天馬行空地亂想,明亮的書房內,頂上一覽無餘,她忽然發現縫隙裏漏出一些紙張。

離思當即自地上崩了起來,她曾經看過一本書,說的就是有一人從自家老宅頂上發現一件袈裟,那袈裟上寫的正好是武功秘訣。

想到這裏,她頓時來了精神,爬梁翻墻這類事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

縫隙裏塞有著厚厚的一沓紙,更像是書信。

發現大秘密,人生一大快事。離思坐回wedfrtyukk;案幾上,一封一封地拆開……燈光下,她看清了那些文字,也好在她還認識字。

第一封:“朝堂不穩,將軍當心小人。”

第二封:“皇兄起疑,將軍只有棄漠北而入京,方是上策。”

“臟款已從漠北運出,他們將自食其果。”

“廣毅已無力補救,只能保其家人不受波及。”

“令愛一切尚好。”

“晚宴有詐,一切當心。”

離思只是隨意打開頂上的幾封,足夠讓她為之震驚,為之一振。

那字跡,她太熟了!正是瑞親王蕭祁墨的。

可以確定的是,那些信幾乎都是他與鐘離赤誠暗中聯系的種種,有關於生活的,有關於朝堂風雲巨變的,涉及方方面面。

他那位爹,往日裏吵著嚷著說什麽政見不合,原來都是假象,這兩人的關系竟好到這等境界。

舉家搬遷,並非她爹不願意,而是有計劃有預謀的一次自救行動。因為天子有了疑心,所以只能舍兵權,退居京城,如此方可為上策。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二人真是一對黃金好搭檔!她爹這麽有遠見,她瞎擔心什麽???離思這般感嘆著。

她又想起鐘離赤誠被召回京的原因——聯姻。

所以這會是誰的主意,是她爹的想法,還是蕭祁墨的想法?

離思第一否決了是蕭祁墨的想法,因為一開始就是他提出來的退婚。

他沒理由要求聯姻後,立馬又提出退婚,這根本不利於實現他爹搬遷京城的計劃。

正想得入迷,窗戶被人“咯吱”一聲打開,那人倒也不認生,縱身跳下,再反手將窗戶關上,一切是那樣淡定,那樣理所當然。

看樣子是氣消了,不然不會跑過來。

蕭祁墨轉身,見桌上擺著一堆信,眉頭緊鎖,問道:“你看到了。”

鐘離思:“我看到了!”

蕭祁墨走過來,點了點頭,答了個:“嗯。”

嗯?就一個嗯?

離思問:“所以這幾個月你對我照顧,不是因為你想拉攏我爹,而是因為你們是政友,是嗎?”

蕭祁墨扯嘴一笑,“政友?不足以形容。”

離思驚訝,“難不成忘年之交???”

蕭祁墨想了想,說道:“可以這麽說。”

離思:“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蕭祁墨拖了個椅子坐下,懶散地往身後一靠,“記不得了,感覺好久,好像是我十五歲隨兵打仗那年開始的吧!”

忽然有個可怕的念想從她心底緩緩升起來,她爹和蕭祁墨是一路人,那麽上一世應該也是如此。

若真這樣,永順六年,天大旱後,皇上設宴那次,他爹實則就是來為進京做準備的,而且即便沒有聯姻,彼時他已經被貶官了,完全可以入住京城,為什麽後來他會造反呢?

為什麽蕭祁墨最後又會殺了自己呢?鐘離思迷茫,雖然已是前塵往事,但有些東西一直賭在她胸口,郁悶難受。

想到這裏她猛然擡頭,問道:“你十五歲那年,我應該是十一歲,我們見過嗎?以前。”

蕭祁墨擡眸看來,燭光將那張輪廓映射得恰到好處。

他像在自嘲,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們見過嗎?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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