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裏面並不華麗，有些陰森倒是真的。

赫連亓一路走過去也沒遇到多少人，遇到人，他們也是唯唯諾諾的行禮，在這裏明顯的等級制度讓他有點不自在。

終於走到了大堂——說是大堂，倒不如說是一個祠堂，裏面還是供奉著那個眉眼與軒轅憶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臉跟無相的很像，唯一不像的除了性別也只有氣質了。

無相給女子上了三柱香，回頭看了眼赫連亓，微笑道：“你們來了。”

“嗯。”他似乎對他們的到來並沒覺得吃驚，等會……赫連亓擡眼看他，猶豫了一會讓赫連希跟軒轅熙去玩，等人走了之後，他問：“你都知道了？”

“這個自然。”無相伸手摸向赫連亓的肚子，冷不丁被什麽快速咬了一口，他縮回手，看著大拇指上的兩個小血洞啞然失笑，“小憶，你還真是不留情面吶。”

赫連亓摸摸自家老攻炸起的蛇鱗，好笑的把蛇捧在掌心，食指點了下他的腦袋，“又不是壞人。”

軒轅憶一雙冰冷的蛇瞳直勾勾盯著無相，滿滿的占有欲。

無相倒也識相，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我知你們來做什麽，先坐下罷，房裏過於陰冷，我去燒炭。”

赫連亓挺著個大肚子不便幫忙，房裏的確很冷，他也就沒拒絕。找了個椅子剛要坐下，無相說了句等會，拿了個軟墊放上邊。

“謝謝。”

聽到道謝，無相先是一楞，隨後笑了笑，“無事。”

看著人動作熟練的燒炭，赫連亓滿心疑惑，只靜靜的看，並未說話。其實，他們早該來一趟，因著覺得無所謂了，不想管了，才一直沒來。

炭燒了不少，是上好的無煙炭，房內漸漸暖和了起來。無相拿著鐵鉗翻炭，隨口道：“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罷。”

“這麽早過來打攪了，阿憶前幾天蛻皮，今日醒來便不能恢覆人形還不能說話，所以我想問問國師有什麽辦法麽？”讓他問，赫連亓也不客氣，言簡意賅的說了。

無相沒說話，盯著窗外又開始紛紛揚揚的雪花瞧了一會，才說了幾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三個月前星象便開始異變，前日更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有災禍？”赫連亓猜測道，反正看小說看電視劇，星象有變，不是福星就是災星，照這個情況來看，災星的可能性比較大。

聞言無相哈哈大笑，笑完後才道：“福禍相依，那只是一個趨勢罷了，變化不過一瞬，誰又能肯定？”

“這跟阿憶在冬季蛻皮有關麽？”

“自然是有關的，我想說的是不止小憶，還有一些獸人也開始有反常行為，特別是半獸，明明是經常看見的特征突然不明顯了，某些不那麽讓人在乎的特征反倒鮮明了起來。”無相說著似是陷入了某種沈思。

這個倒是有點棘手，赫連亓想的腦殼疼，突然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他捂著肚子尷尬的笑笑，“能吃了再說麽？”

無相好笑的瞧著他，“想吃什麽？”

“雞蛋包子餅都可以，我不怎麽挑食。”赫連亓好像想起了什麽，他問：“能不能讓門口的小梅也進來？”

他們走的太快，這個時辰，小梅估摸著也該到門口了，她那裏還帶著一食盒的好吃的。

無相臉上的笑一僵，“你方才說什麽？”

“啊？我說，我家那小婢女來了，能不能讓她進來說話？”

聽完後無相沈默了好一會，隨後放聲大笑，瘋癲的模樣著實把赫連亓給嚇了一跳，這人也太喜怒無常了吧？

“我懂了，我懂了！”無相笑完後不住的說著這三個字。

懂什麽了？能不能先告訴他？

發現赫連亓用一臉懵的表情盯著自個時，無相終於有了反應，他解釋道：“即便一切都定好了軌跡，也會有意外發生。”

這特麽……還不如不解釋。

赫連亓無力吐槽，盼著他上早飯就好，其他的不指望了。

一向擔心他吃不飽的老攻居然沒強硬要求他先吃完再過來，赫連亓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畢竟是過年，若事情真像他想的那般，那麽，陪無相吃飯也是應該的。

早飯吃的很和諧，赫連亓莫名覺得無相很開心。雖然人還是像戴著一張人皮面具，但他就是能感覺到無相的情緒。

“好吃麽？”無相原本想給人夾包子吃，看見軒轅憶涼颼颼的眼神後，他默默放下了筷子。

“還不錯。”比起將軍府的味道是差了點，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吃完飯，無相把事情拉到了正軌，“其實也用不著太大驚小怪，目前來看那些人都沒事，這就說明還是在進化，恢覆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阿憶計劃去若山，現在是走不了了。”赫連亓輕撫著老攻的腦袋，總不能人變成這樣了還讓他去打仗吧？

無相和軒轅憶同時看向他，他們差點忘了，若是這時候發生點什麽事，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赫連亓被他們盯的莫名心虛。

“對。”就是因為對，所以才揪心。

“那還去不？”如果去，那他肯定也要跟過去，因為除了他沒人能懂軒轅憶的意思。這麽想想還有點小激動，赫連亓頓時心情大好。

無相看看更黑的軒轅憶，再瞧著笑瞇瞇的赫連亓，有點哭笑不得，“這事也不急，我估計過兩天就恢覆了。小亓，你現在懷著孩子，出去很危險，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孩子和小憶吧？”

“好吧。”赫連亓只得按捺下蠢蠢欲動的心，等他生完一定要狂歡，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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