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張開雙手，環住十七的腰身就抱了起來：“走，我帶你去做檢查。”

“我走著去就好。”十七低著頭弱弱的祈求陸離放他下來，醫院這麽多人，他才不要這樣招搖過市。

陸離低頭看著十七已經發紅的耳尖忍不住咬了一口：“你如果想快點好就乖乖聽話，再說你自己走過去太慢了，浪費時間。”

十七在陸離的肩頭動了動腦袋算是同意了，紅著臉不再說話。

一整套檢查下來足足花了陸離三四個小時，期間十七不是躺在床上就是靠在陸離懷裏，所以這套檢查不僅是檢查更是對陸離的體力的一場考驗。

“檢查結果應該明天就能出來，所以今晚就先在醫院裏好好待著，明天根據結果我們再說治療的事，不過總體看來目前除了皮外傷就是大腦的損傷了，假如他有恢覆正常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好！”陸離開開病房門送阮京出去，回頭看看十七，也不知該說什麽，他再次恢覆正常會是什麽時候。

他再次清醒的時間陸離並沒有等太久。

醫院裏的病床上十七睡得並不安穩，而趴在他床頭的陸離倒是睡得開心，陸離其實本來是想和十七擠擠來著，可十七不敢和他在一張床上睡覺，他躺到他身邊他就開始打哆嗦，明明對他的懷抱不排斥，和還是不敢安心的睡在一張床上。

對於十七來說，夜晚和另一個人待在一起就意味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會有無休止的折磨和痛苦，而那些痛苦遠比白天多得多，因為白天葉淩翔要折磨他還要顧及公司沒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他身上，而晚上就不一樣，晚上他就是地獄的修羅，毫無顧及，肆無忌憚，而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變身，他不知道，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即使他在睡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乖乖睡覺，他會一直這麽陪著他，他還是不敢直接睡去，到最後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才不情不願的睡著。

睡著後，周圍都被黑暗籠罩，被虐待的夢魘爬上十七的心頭，那是血和黑暗撐起的天空，沒有盡頭。

十七在床上不安的動作還是驚醒了趴在那的陸離，陸離擦了擦十七額頭上的汗水，把他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想借此給他力量。

十七使勁兒的抓著陸離的手嘴裏嘟嘟囔囔的聽不真切。陸離想把他叫醒，讓他從夢中走出來，可這人只是閉著眼流淚一點沒有要醒的跡象。

陸離沒法只好躺在床上摟著他，也許是噩夢結束了，也許是陸離的懷抱帶有魔力，十七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的在自己眼前放大無數倍的臉。

“哥哥！”十七小心挪動著往陸離懷裏蹭，好像想把自己揉到他懷裏，陸離欠了欠身子方便十七的動作，然後就貼上了十七的雙唇，這是他自己送上來的，沒有任何前兆，如同落在陸地上的魚渴望水，貪婪地吞噬著陸離，想通過彼此的接觸緩解內心的不安。

眼前這個人是……十七！是那個十七。

“哥哥抱，冷。”

“好，我抱著你就不冷了。”陸離又用了用勁把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

“哥哥，沒想到你還願意到我夢裏來，十七以為你會恨我呢！雖然是夢，醒來就只剩下我和無盡的黑暗但我還是很開心。哥哥，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只是對這幅身子感興趣，從沒有人是真心對十七好。哥哥，十七不幹凈了，從裏到外的臟，現在的十七已經配不上你了。”

“怎麽會配不上，十七永遠都是我的寶貝，是我沒護好你才讓你受這些傷。”陸離說到後來就有些沒底氣了，心一抽一抽的疼。而十七卻好想沒聽見繼續喃喃自語：“十七其實很想去找葉媽媽的，可是現在的我連自己的命都控制不了……”

十七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沒有，陸離還奇怪結果一低頭就看見他睡著了，他剛剛是把自己當成夢了嗎？他原來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了，那藥對他的傷害……

太陽慢慢地爬上海平面，照亮了這個世界，也照亮了病房裏的人。

“醒啦？”陸離笑著點了點十七的鼻子想給他最好的寵愛。

剛醒的十七腦子混混沌沌地應著陸離，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陸離和他睡在了一起。

十七立馬從床上彈坐起來，畏手畏腳的向後縮。

“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在這待著我去打飯。”陸離從床上下來，笑著摸了一下十七的頭發才死心的去食堂。

陸離在去食堂的路上順便給阮京打了電話告訴他昨天晚上的事，當然自動屏蔽了十七親他的那一段，這種事還是自己回味的好。

等陸離回到病房的時候阮京已經在病房裏了，阮京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十七就蜷縮著待在床的中心。

“你們兩個怎麽這種狀態？”陸離邊說著邊把床上桌支起來把飯放到上面。

“你以為我想，我想看看他的傷有沒有好一點，還沒碰呢他就閉上眼把自己蜷起來搞的我好像要對他做什麽似的。”阮京賭氣的不再看他們。

“好啦！你也知道他什麽情況，這些天發生的事讓他不敢相信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敢反抗所有的惡意，所以你讓著他點兒。”陸離坐到床上，嘗了一口飯菜，還湊活，就是太清淡了，“來十七嘗嘗。”

滿意的看到十七開始吃飯，陸離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阿京你吃過了嗎？”

“當然，可是木頭親手做的。”阮京一掃剛剛的陰霾，滿腦子都是沐楓。

“算了，不和你聊這些東西了，我來是想告訴你結果出來了，為了你我們這群人可是加班加點的化驗啊！”阮京從兜裏拿出一張化驗單遞給陸離。

陸離擺了擺手：“別給我看這個，我看不懂，你直接說就行。”

“當著病人的面說，你確定？”

“說就行，反正一些東西他早晚都得知道，還不如早告訴他，並且他也不一定聽得懂。”

阮京給了他一個你真行的表情，之後開始解釋：“他現在是藥物造成的記憶損傷和暴力刺激的精神紊亂，其實記憶損傷本來是記憶力差點，有些倒退，剩下的還行只不過現在外加精神受了刺激，兩者疊加就導致了他現在的情況。”

“怎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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