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楊浚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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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楊浚拜訪
連瑜抿著嘴角，如果不是因為在太學，終歸還是要做做樣子，他甚至會當場拂袖而去，不留一分臉面給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楊浚表面上並不在意連瑜的態度，但實際上心裏頗是在意，就算發生了當年的事情。他內心裏還希望連瑜像以前一樣，像個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樣跟在自己身邊。
多麽矛盾而又可笑的心理？但實際上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他一向是個務實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不切實際，可人性其實就是這麽貪婪，一面享受著報覆成功的快感，一面又希望繼續擁有別人的崇拜。
連瑜也不是當年那個，什麽事情都擺在臉上的少年人了。他瞇了瞇眼睛，似乎沒看清來者的模樣，等楊浚走近了，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來：“原來是楊國公，楊國公平日裏繁忙，怎麽有空來太學？”
楊浚笑道：“便是再忙，太學乃大周之本，也是要來看看的。說到底，陛下還是最重視瑜弟你啊，否則怎麽可能把太學這重中之重的地方，交到你手上？”
“楊國公言重了，我不過是暫代太學祭酒一職罷了。”
楊浚擺了擺手，道：“瑜弟莫要自謙，你的學識便是翰林院裏的學士，也沒有一個人不服氣的。”
連瑜也就沒有再說客氣的話，兩人表面上有說有笑的到了一處辟靜的地方。眼間四周沒人了，連瑜便不再裝出相談甚歡的樣子，而是對楊浚露出一個冷笑。
楊浚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你一定想問，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什麽。昨天我往連府裏遞了一張拜帖，被老頭子給拒了，說連府不接待我這腌臜之人。於是，我這腌臜之人只好到太學來找你了。”
連瑜沒功夫同他繞圈子，問道：“楊國公到底要說什麽？我只有片刻的功夫，再過一會兒還要給學生上課，若是楊國公再不依不饒的，耽誤我事小，耽誤大周的棟梁之才那可就事大了。”
“我知道，長話短說。”楊浚的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你們要動王宰輔，我沒什麽意見。甚至王家被抄的時候，我都沒有為王家說過一句話。但你們要是敢動荊州王，那也要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荊州王？連瑜皺了皺眉頭，他實在不知道楊浚在說什麽，他的目標一向只有楊浚一人而已，周旻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他吃錯了藥才會去打周旻的主意。
可他轉念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與周牧儀那邊有關系。他與梅少卿雖然是舅甥關系，可也不是什麽事都與對方說的。周牧儀與周旻一向為了皇位鬥得你死我活，如今周旻留在京城不回藩地去，怕就是對皇位做出最終的對決了。
“以楊國公的聰明，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楊國公這般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怕是荊州王將要徹底失拋了？”他露出一個笑容來，能讓楊浚吃癟他自然是最開心不過了，“不過，怎麽辦好呢？楊國公你越是著急，荊州王的就敗落的越是快。所以，我勸楊國公還是稍安勿躁，為荊州王多留幾天的活路。”
說罷，他笑了起來。
他身為一個男子，一笑起來居然讓人有驚艷之感，不愧是梅少卿的親舅舅，讓人一眼間仿佛看到了雪中寒梅，艷麗而又絕不容人侵犯。
楊浚有些懊惱，他最恨連家人笑起來，這般令旁人失色的樣子。以前他尊敬連老太爺，不但因為他是自己的老師，也因為他有京城官員中少有的容貌，舉手投足之間又中古雅士之風。
這般風度詮人不想擁有？因此，格外想親近也情有可原。在他極端厭惡連家人的時候，他曾經很惡意的想，連氏門生遍天下，也許只是因為連老爺在一眾收門生的官員裏，長得格外出眾罷了。
而連家的人就沒有一個相貌不出眾的，在他們的襯托之下，他會覺得自己自慚形穢，好似當年連老太爺對他的否定，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與其在這裏擔心荊州王，還不如想想你們連家該如何自處吧！”楊浚冷冷說道，“我已掌握你連家謀逆的罪證，只要證據確鑿，江左連氏將不覆存在！”
連瑜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怎麽回事，連老太爺早已經把孟雪崖一事的來龍去脈盡數告訴他。當他知道，楊浚與王夢歧聯手之時，他恨不得將楊浚手刃，以慰他姐姐的在天之靈。
“楊浚，我連家上下自問待你不薄，你可別說你忘了，當年你到了連府之後，我姐姐是怎麽照顧你的！”連瑜咬牙切齒，“即便我父親不支持你繼承國公府的爵位，難道我姐姐對你的好，卻是餵了狗嗎？”
連瑜不提連璧還好，一提連璧楊浚倒吃吃地笑了起來：“你同我說瑾兒？她與你父子二人又有什麽不同？她表面上對我極照顧，可事實上還不是照樣看不起我？”
楊浚說著，見連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裏雖然痛著，卻有一種終於可以傾吐的快感。
“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一起受老頭子的教導。可她後來，還不是照樣喜歡上了，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窮書生？”楊浚頓了頓，繼續說道，“梅謙他考了狀元又如何？你看他現在，還不是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他承諾瑾兒一生一世一雙人，還不是照樣與賈氏有了孩子？若是瑾兒當初選了我，她今日絕不會是這般下場。所以說，一切因果早已註定，不過是她自作孽罷了！”
話音剛落下，楊浚整個人的頭就歪到一旁去。
他看了眼對面站著的連瑜，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一字一句道：“今日這一拳，我記在心裏，我就坐在國公府裏，看你們連家家破人亡！”
“你放心，我們連家不但不會家破人亡，而且還會比你們過得更加好！”連瑜語氣肯定地向楊浚說道。
楊浚沒有再說話，冷笑著看了連瑜一眼，倒是甩袖子走了。
轉眼之間，時節就已經入了冬。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再在京城過起冬來，梅少卿就要熟悉許多，她的玉山院裏造了地龍，整個房間溫暖如春。其實適應了京城的天氣之後，倒感覺冬天比起江左來好過一些，只是每天早上起來，喉嚨都幹得發癢。
後來，孟雪崖那邊給了一方藥，每天入睡之前喝上一些，第二天醒來便十分清爽。再加上綰月每天晚上，都在房裏放一盆水，也覺得濕潤了不少。
周旻終歸沒有去伊犁，周牧儀把鄧嘉帶到朝堂之上，給周旻擅離封地之事做了證，他便被關到城北的舊宮裏去。入冬之後，大雪連下了三天三夜，一時把京城裏通向舊宮的路給堵住了，據說宮裏內務府馬車出不了城，一連好幾天斷了舊宮裏的炭火和食物。
等到雪停了之後，好不容易派人清掃出一條道來，內務府的人駕著馬車到舊宮裏，便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周旻。
對於平常百姓來說，三天沒炭火和新鮮事物本不是什麽大事，許多人家冬天都是這麽熬過來的。可周旻從來不知冬天的寒苦，自小嬌生慣養長大，被關到舊宮裏過得生活已經算清苦之極。
怎想還斷了三天糧，糟糠食物又食不下咽，又餓又冷這下竟是發了一場高燒，短短三天整個人病得不成人形，把內務府的人嚇得半死，連忙回宮裏去請了一個禦醫來。
胡貴嬪得知這件事之後，便到皇帝的禦書房裏鬧。
皇帝對胡貴嬪其實仍有感情，雖然這段時間不去見她了，但各項供應還如以前。本來得知周旻病成那般模樣，心裏還有些掛念，被胡貴嬪這麽一鬧，心中僅剩的一絲掛念都沒了。
“朕已經派了禦醫前去診治，你還要如何？”他不耐煩地看著胡貴嬪。
同時也暗暗心驚，自己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胡貴嬪，她整個人便憔悴了不少。以前，她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因為保養得當，還似三十出頭的婦人。雖然沒有年輕時候嬌艷動人，但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如今卻愈發顯出老相來了。
胡貴嬪哪裏猜得到皇帝在想什麽，只顧著哭：“陛下，旻兒他自小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般苦？聽說他已病得人不成形，難道陛下竟這般狠心，還放他在舊宮裏受苦？”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竟是怪皇帝不顧父子親情，把周旻關到舊宮去受苦。
皇帝一聽胡貴嬪的話，心中頓時有了怒意，冷下臉道：“若不是他做出那等事，我何曾願意把他關到舊宮去？你如今倒念起他可憐來了，怎麽不想想伊犁不知怎麽寒苦，同樣是你生的宜安，就忍心放她去伊犁受苦？他尚且熬得過這個冬天，還不知道宜安熬不熬得過這個冬天！”
胡貴嬪聽了皇帝的話，整個人呆住，吞吞吐吐地問：“陛下……您都知道了？”
皇帝閉了閉眼睛，把德海喚了進來：“送貴嬪回去吧，等荊州王把病養好了，便派人送到伊犁去，以後便在那處戍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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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瑜抿著嘴角，如果不是因為在太學，終歸還是要做做樣子，他甚至會當場拂袖而去，不留一分臉面給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楊浚表面上並不在意連瑜的態度，但實際上心裏頗是在意，就算發生了當年的事情。他內心裏還希望連瑜像以前一樣，像個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樣跟在自己身邊。
多麽矛盾而又可笑的心理？但實際上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他一向是個務實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麽不切實際，可人性其實就是這麽貪婪，一面享受著報覆成功的快感，一面又希望繼續擁有別人的崇拜。
連瑜也不是當年那個，什麽事情都擺在臉上的少年人了。他瞇了瞇眼睛，似乎沒看清來者的模樣，等楊浚走近了，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來：“原來是楊國公，楊國公平日裏繁忙，怎麽有空來太學？”
楊浚笑道：“便是再忙，太學乃大周之本，也是要來看看的。說到底，陛下還是最重視瑜弟你啊，否則怎麽可能把太學這重中之重的地方，交到你手上？”
“楊國公言重了，我不過是暫代太學祭酒一職罷了。”
楊浚擺了擺手，道：“瑜弟莫要自謙，你的學識便是翰林院裏的學士，也沒有一個人不服氣的。”
連瑜也就沒有再說客氣的話，兩人表面上有說有笑的到了一處辟靜的地方。眼間四周沒人了，連瑜便不再裝出相談甚歡的樣子，而是對楊浚露出一個冷笑。
楊浚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你一定想問，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什麽。昨天我往連府裏遞了一張拜帖，被老頭子給拒了，說連府不接待我這腌臜之人。於是，我這腌臜之人只好到太學來找你了。”
連瑜沒功夫同他繞圈子，問道：“楊國公到底要說什麽？我只有片刻的功夫，再過一會兒還要給學生上課，若是楊國公再不依不饒的，耽誤我事小，耽誤大周的棟梁之才那可就事大了。”
“我知道，長話短說。”楊浚的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你們要動王宰輔，我沒什麽意見。甚至王家被抄的時候，我都沒有為王家說過一句話。但你們要是敢動荊州王，那也要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荊州王？連瑜皺了皺眉頭，他實在不知道楊浚在說什麽，他的目標一向只有楊浚一人而已，周旻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他吃錯了藥才會去打周旻的主意。
可他轉念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與周牧儀那邊有關系。他與梅少卿雖然是舅甥關系，可也不是什麽事都與對方說的。周牧儀與周旻一向為了皇位鬥得你死我活，如今周旻留在京城不回藩地去，怕就是對皇位做出最終的對決了。
“以楊國公的聰明，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楊國公這般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怕是荊州王將要徹底失拋了？”他露出一個笑容來，能讓楊浚吃癟他自然是最開心不過了，“不過，怎麽辦好呢？楊國公你越是著急，荊州王的就敗落的越是快。所以，我勸楊國公還是稍安勿躁，為荊州王多留幾天的活路。”
說罷，他笑了起來。
他身為一個男子，一笑起來居然讓人有驚艷之感，不愧是梅少卿的親舅舅，讓人一眼間仿佛看到了雪中寒梅，艷麗而又絕不容人侵犯。
楊浚有些懊惱，他最恨連家人笑起來，這般令旁人失色的樣子。以前他尊敬連老太爺，不但因為他是自己的老師，也因為他有京城官員中少有的容貌，舉手投足之間又中古雅士之風。
這般風度詮人不想擁有？因此，格外想親近也情有可原。在他極端厭惡連家人的時候，他曾經很惡意的想，連氏門生遍天下，也許只是因為連老爺在一眾收門生的官員裏，長得格外出眾罷了。
而連家的人就沒有一個相貌不出眾的，在他們的襯托之下，他會覺得自己自慚形穢，好似當年連老太爺對他的否定，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與其在這裏擔心荊州王，還不如想想你們連家該如何自處吧！”楊浚冷冷說道，“我已掌握你連家謀逆的罪證，只要證據確鑿，江左連氏將不覆存在！”
連瑜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怎麽回事，連老太爺早已經把孟雪崖一事的來龍去脈盡數告訴他。當他知道，楊浚與王夢歧聯手之時，他恨不得將楊浚手刃，以慰他姐姐的在天之靈。
“楊浚，我連家上下自問待你不薄，你可別說你忘了，當年你到了連府之後，我姐姐是怎麽照顧你的！”連瑜咬牙切齒，“即便我父親不支持你繼承國公府的爵位，難道我姐姐對你的好，卻是餵了狗嗎？”
連瑜不提連璧還好，一提連璧楊浚倒吃吃地笑了起來：“你同我說瑾兒？她與你父子二人又有什麽不同？她表面上對我極照顧，可事實上還不是照樣看不起我？”
楊浚說著，見連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裏雖然痛著，卻有一種終於可以傾吐的快感。
“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一起受老頭子的教導。可她後來，還不是照樣喜歡上了，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窮書生？”楊浚頓了頓，繼續說道，“梅謙他考了狀元又如何？你看他現在，還不是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他承諾瑾兒一生一世一雙人，還不是照樣與賈氏有了孩子？若是瑾兒當初選了我，她今日絕不會是這般下場。所以說，一切因果早已註定，不過是她自作孽罷了！”
話音剛落下，楊浚整個人的頭就歪到一旁去。
他看了眼對面站著的連瑜，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一字一句道：“今日這一拳，我記在心裏，我就坐在國公府裏，看你們連家家破人亡！”
“你放心，我們連家不但不會家破人亡，而且還會比你們過得更加好！”連瑜語氣肯定地向楊浚說道。
楊浚沒有再說話，冷笑著看了連瑜一眼，倒是甩袖子走了。
轉眼之間，時節就已經入了冬。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再在京城過起冬來，梅少卿就要熟悉許多，她的玉山院裏造了地龍，整個房間溫暖如春。其實適應了京城的天氣之後，倒感覺冬天比起江左來好過一些，只是每天早上起來，喉嚨都幹得發癢。
後來，孟雪崖那邊給了一方藥，每天入睡之前喝上一些，第二天醒來便十分清爽。再加上綰月每天晚上，都在房裏放一盆水，也覺得濕潤了不少。
周旻終歸沒有去伊犁，周牧儀把鄧嘉帶到朝堂之上，給周旻擅離封地之事做了證，他便被關到城北的舊宮裏去。入冬之後，大雪連下了三天三夜，一時把京城裏通向舊宮的路給堵住了，據說宮裏內務府馬車出不了城，一連好幾天斷了舊宮裏的炭火和食物。
等到雪停了之後，好不容易派人清掃出一條道來，內務府的人駕著馬車到舊宮裏，便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周旻。
對於平常百姓來說，三天沒炭火和新鮮事物本不是什麽大事，許多人家冬天都是這麽熬過來的。可周旻從來不知冬天的寒苦，自小嬌生慣養長大，被關到舊宮裏過得生活已經算清苦之極。
怎想還斷了三天糧，糟糠食物又食不下咽，又餓又冷這下竟是發了一場高燒，短短三天整個人病得不成人形，把內務府的人嚇得半死，連忙回宮裏去請了一個禦醫來。
胡貴嬪得知這件事之後，便到皇帝的禦書房裏鬧。
皇帝對胡貴嬪其實仍有感情，雖然這段時間不去見她了，但各項供應還如以前。本來得知周旻病成那般模樣，心裏還有些掛念，被胡貴嬪這麽一鬧，心中僅剩的一絲掛念都沒了。
“朕已經派了禦醫前去診治，你還要如何？”他不耐煩地看著胡貴嬪。
同時也暗暗心驚，自己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胡貴嬪，她整個人便憔悴了不少。以前，她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因為保養得當，還似三十出頭的婦人。雖然沒有年輕時候嬌艷動人，但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如今卻愈發顯出老相來了。
胡貴嬪哪裏猜得到皇帝在想什麽，只顧著哭：“陛下，旻兒他自小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般苦？聽說他已病得人不成形，難道陛下竟這般狠心，還放他在舊宮裏受苦？”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竟是怪皇帝不顧父子親情，把周旻關到舊宮去受苦。
皇帝一聽胡貴嬪的話，心中頓時有了怒意，冷下臉道：“若不是他做出那等事，我何曾願意把他關到舊宮去？你如今倒念起他可憐來了，怎麽不想想伊犁不知怎麽寒苦，同樣是你生的宜安，就忍心放她去伊犁受苦？他尚且熬得過這個冬天，還不知道宜安熬不熬得過這個冬天！”
胡貴嬪聽了皇帝的話，整個人呆住，吞吞吐吐地問：“陛下……您都知道了？”
皇帝閉了閉眼睛，把德海喚了進來：“送貴嬪回去吧，等荊州王把病養好了，便派人送到伊犁去，以後便在那處戍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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