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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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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送冰

阿福如釋重負連連點頭,擦幹凈臉上的眼淚,一邊看著賈春生洗臉,一邊問道:“我聽人說,柳老夫人在梅大人面前替少爺說了話,梅大人同意少爺到梅齋去借書看了?還是表姑娘親自陪著少爺去的,這是不是真的?”

賈春生勾了勾嘴角,用幹凈的巾子吸幹凈臉上的水珠,看了阿福一眼:“自然是真的!”

“那少爺可同表姑娘表露心跡了?”阿福急切地問道。

這幾天以來,賈春生對梅眉的在意,阿福是看在眼裏的。他知道賈春生現在滿心都是梅眉,哪裏有其它心思?說去借書,不過是想找借口,同梅眉單獨待一會兒罷了。

賈春生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阿福,你這個木魚腦袋,如何曉得姑娘家的心思?如今表妹對崔聞溪餘情未了,心裏一時半會不可能放得下他。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表妹若是朝三暮四,那也不值當我來愛了。這個時候我若是向她表白,她一定會對我有所回避。因此,現在這個時候,我只能向表妹說,我一心為了科舉,並沒有旁的心思,才叫表妹放下戒心了。”

阿福若有所思,聽了賈春生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連連點頭:“看來是阿福魯莽了,還是公子考慮周全,表姑娘一定會喜歡上公子的!”

“那是當然!”賈春生揮了揮手,說道,“我也乏了,你下去休息吧,我看看書便睡覺。”

阿福應了一聲,端著木盆走了下去。

賈春生走到書桌前,把剛才從梅齋裏借的那本《呂氏春秋》放在桌上,他定定地盯著泛黃的書頁看了一會兒,卻覺得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剛才不同阿福說梅眉還好,一同阿福提起梅眉,他滿腦子都是梅眉的音容笑貌,哪還有心思讀書?

想到這裏,他回憶起方才在梅齋的情形,嘴角浮現邪氣的笑容。

他雖然是讀書人,身邊還有一個書童,可他的家世是比不上賈英男一家的。偶爾休沐回家,還要搬賈家的鋪子裏,幫忙幹活搬貨,自然練就一身結實的肌肉。

梅眉剛才踩在他肩上,就好比搬了兩箱貨,他只覺得肩上之人輕飄飄的,哪裏有自己表現得那麽吃不消?他又不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正如阿福所說,去梅齋與梅眉單獨待在一起,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他怎麽可能白白浪費。

所以,他便假意裝作直不起身體的樣子,盯著梅眉白皙的腳踝看了很久。梅眉用腳踩他的時候力道其實也不重,可他腦中念想一轉,便順勢倒了下去,還裝出保護梅眉的樣子。

果然,柔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這樣的機會,他也斷不可能錯過,雙手趁亂在梅眉身上游走了一通。既不讓她產生懷疑,又能讓她感到不適,他想起梅眉從地上起來的時候,又驚又羞的模樣,心裏止不住暢快極了。

想著想著,賈春生忍不住有了反應,他聞了聞胸前的衣服,那裏似乎還殘留著梅眉身上特有的體香。

賈春生咽了咽口水,自己已經多久沒去青樓裏找姑娘了?自從第一次之後,就有了第二、第三次,後來他父親把他從書院叫我回去,讓他準備去京城,他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發洩了。

衣服上殘留的一股女兒香味,幾乎讓他不能自已,回想著梅眉身上輕薄的夏衫,還有她趴在自已身上時,抵在自已胸前明顯的柔軟,以及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

賈春生坐在椅子上,身體抖動了幾下,忘情地喚道:“眉眉,眉眉……我來了!”

“叩叩……”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賈春生嚇得一個激零,不愉地問道:“誰啊?這麽晚了!”

外頭響起一個下人的聲音,恭敬地說道:“表少爺,我是院子裏的下人,照老夫人的吩咐,往表少爺屋裏送冰來的!”

賈春生連忙整理了一下,走到房門前,果然看見一個下人手扮著一盆冰站在外頭。還沒靠近盆裏的冰塊,賈春生就感覺一陣冰涼之意撲面而來。

都說大戶人家夏日之時,會用冰塊在房中消暑。他當時還想象過那種滋味,一定是向夏日在陰涼的井邊,井裏的水發出陣陣涼意,連在井口都能感覺到一絲清涼。

沒想到,他到了梅家之後,竟真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賈春生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向那下人道了謝。

下人是跟在柳慈身邊,從丹化縣過來的,既是同鄉,柳慈又對賈春生喜愛異常,自然對賈春生有幾分親切感。

他笑了笑,說道:“咱們梅府裏人口少,整個府裏只有一家主子,每年的冰塊都是足量的!要換作其它高門大戶,這種稀罕東西,只有得寵的主子才用得著哩!所以啊,表少爺咱們家老夫人多疼您,您是知道的,以後可要多多提攜咱們這些從丹化出來的啊!”

賈春生應了幾句,把冰盆接到手裏,美滋滋地放到自已床邊上,一整困意襲來,他很快就安心地入了睡。

一眨眼三四天過去,梅少卿一直待在積微齋裏沒怎麽出門。那個叫岳珂的少年油嘴滑舌的,梅少卿本來以為他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沒想到他這些天竟安安份份地待在書庫裏,除了吃飯洗澡都在看書。

一開始,書齋裏的人還不大相信他真的這麽勤奮,可連續去了幾次,都發現他捧著書埋頭苦讀。有不懂的地方,還能向秦綿或梅少卿請教。眾人才終於相信,他真的是在用功讀書!

梅少卿發現這幾天下來,岳珂的變化很大,書裏的知識很快就能運用到實踐上去,就是寫的字太難看跟狗啃似的,他自已也一度很懊惱。

但他也明白,練字這東西是急不來的,只有自已慢慢練,才能越寫越好。更何況,他以前練鬥大的字都不認得,能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這天,嬌奴來了一趟,通知梅少卿說,圍場那邊已經派人清理完畢,讓梅少卿明天就出發。

梅少卿回府取了趟東西,選了一匹映雪馬,將它們從馬車上解下來,又取了馬局已經騎馬穿的胡服,順便在府裏待了小半天。

她出府時,正好碰見梅眉與賈春生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梅眉一見到梅少卿,笑臉便冷了下來,倒是賈春生向梅少卿打了聲招呼。

梅少卿沒有多說什麽,帶著綰月坐著積微齋的馬車回去。

這段時間以來,她出入用的都是積微齋的馬車,誰讓她自已的那輛馬車太大,挺在積微齋門口,都能占了小半條街。因此,只好把馬車停在梅府裏,好在經過上次的教訓,梅府裏再沒人敢隨便動她的馬車。否則,沒等她出去一個月,這馬車可就要易主了。

綰月提著一包東西,跟著梅少卿一起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動了起來,她才低聲向梅少卿道:“不知怎的,前幾天還見二姑娘看著賈春生一臉嫌棄的樣子。這才幾天,兩人就時常一起讀書寫字,倒好像看對眼的模樣。”

梅少卿回憶起兩人的神態,梅眉見到梅少卿之後,反而同賈春生拉開了一段距離,賈春生臉上則有一絲不明顯的不快。如此想來,梅眉應該並不喜歡賈春生,倒是賈春生面上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心裏可不知道藏了什麽禍水。

她頓了頓,問道:“上次,車瑜說要來找梅謙,勸他多註意點賈春生。怎麽,他沒到府裏來?”

綰月想起這件事情,撇了撇嘴道:“來是來過一次,只不過車學士似乎沒見到梅老爺,倒是見到了二姑娘。他倆不知說了什麽話,在長廊上吵了起來,我聽人說二姑娘還罵車學士偏心什麽的,把車學士給氣跑了。”

“還有這回事?”梅少卿挑了挑眉。

綰月拉著梅少卿的胳膊,仔細端詳了梅少卿幾眼,說道:“要不怎麽說咱們家姑娘招人喜歡呢?同樣是送禮,車學士送姑娘您夜明珠,送二姑娘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孰輕孰重,就不用綰月再說了吧?”

“這些話你都從哪聽來的?”梅少卿問。

她知道梅眉一向孺慕車瑜,本來車瑜對她冷淡,她也許還不放在心上。可直到自已的出現,車瑜似乎與自已更加要好,梅眉一下就感覺到天差地別的待遇。她本來就不喜歡梅少卿,遭受差別對待,自然連車瑜一起恨上了。

綰月不以為然:“那可都是二姑娘她自已講的,她倒真把自已當一回事。她自已扭扭捏捏的,生了一副別扭性子,不識好歹,又見不得別人好,倒好意思怪別人不喜歡她,真把全事情都當成她娘了嗎?”

綰月一想起梅眉把孟雪崖送的錦盒給了王夢歧就來氣,如果不是她,王夢歧怎麽可能有機會陷害她家姑娘?

如果不是梅少卿攔著,她早上去撕爛梅眉的臉了。

“好了,不說她了,你倒是說說,你這一包東西都是什麽。”梅少卿拎了拎放在桌位上的包袱,別說還真有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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