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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秦樓楚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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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秦樓楚館

梅少卿一點也不想聽他所謂的秘密!

車瑜不顧她的拒絕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我這輩子唯一不真誠對待的,應該只有你父親和你祖母了吧?你問我良心痛不痛?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是痛的。可這一家子腦子有問題,每當我認真反醒自己的時候,他們總會在我面前作生作死。所以,我只好在陛下面前,替你父親美言幾句,讓他過上他夢想中閑雲野鶴一樣的生活嘍!”

梅少卿瞪大眼睛,她一句話也沒問好嗎?這車瑜用得著自問自答嗎?

原來,她父親這些年來,一直不得升遷的原因,竟不是因為外祖使了手段,而是他自作自受認了個好弟弟!他難道一點也沒察覺,車瑜在他面前笑瞇瞇的,卻在皇帝面前給他捅刀子的事情嗎?

“你對他們怎麽樣,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梅少卿違心地說道。

車瑜略感失望,不忘補充道:“玉莊,你可千萬別以為,我對你也是這樣。我可以對天發誓,作為小叔叔,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對了,我還聽說,你們在找宜安公主的那個小男寵?”車瑜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這種事情找什麽羅彌,他能知道去哪裏找嗎?找這種人自然要找我這樣的行家,我保證不出幾天,就能幫你找到他!”

梅少卿沒打算相信他,勾了勾嘴角:“如此,我就提前謝謝車學士了。”

車瑜沒再跟著梅少卿,樂顛顛地跑回晝錦堂去,一把勾住崔聞溪的脖子:“阿溪,阿溪,今晚就不要忙鋪子的事情了,師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月上柳梢頭,京城湖畔停著一只花船,船上樂聲不斷,琵琶絲竹的聲音,伴著高高低低的女聲飄在岸邊,岸上車水馬龍都是來花船上消遣的達官貴人。

崔聞溪好不容易逃下花船,坐在案邊一棵柳樹下,看著面前的花船在湖面輕輕搖晃。

以前的江左之時,也不是沒到過這種地方,他多是與朋友喝完酒就走了。花船裏的姑娘有幾分才氣,或飲酒作對天南江北地閑聊,或者起舞彈箏載歌載舞,雙方都盡了興也就散了。可直到現在,他還被剛才的情形震得說不出話來。

車瑜同他一上花船,幾乎全船的姑娘都傾巢而出,拉著車瑜的手叫什麽的都有。他一個大活人,險些沒被擠到湖裏去,一群姑娘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他耳朵到現在“嗡嗡”作響。

而車瑜自己則在其中游刃有餘,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硬生生把一群姑娘整得服服帖帖,讓她們做什麽便做什麽,惹得床上的客人個個看他們眼神裏跟帶刀似的。

崔聞溪在湖邊坐了一會兒,見到車瑜從船上下來,見他蹲在柳樹下頭,一把拽起他道:“走,咱們換個地方去去!”

“還去什麽地方?”崔聞溪苦著一張臉。

白天的時候,車瑜誆他說要帶他去好玩的地方,天色一黑就往各個青樓楚館裏跑,這裏已經是他們跑的第三家了。可車瑜居然同他說,接下來還要去其它地方!

可車瑜才不看他的臉色,不由分說地把他拖上馬車,沖他笑道:“宜安公主從今年起,第一個月看中翰林院的一位學士,那學士除了每日上朝,都往玄一觀裏去,夜夜在觀中留宿。”

“第二個月,看中一個禦前侍衛,向皇帝借了一個月,美其名曰護她周全。實際上,同他一起遍游京城附近的山水。後來,這件事情成為那侍衛的談資。宜安公主在宮裏之時,不少侍衛都渴望一親公主的芳澤,惹得陛下發了一通脾氣,又要為公主選附馬。”

“第三個月,常常出入某部侍郎的府邸。但礙於她是皇家公主,那侍郎後院的姬妾敢怒不敢言。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流言還是傳了出來。宜安公主一怒之下,索性尋了個新歡,將那侍郎打入冷宮,不覆寵幸了。”

崔聞溪聽得目瞪口呆,楞了半晌才問道:“公主的閨閣之事,師兄怎麽了解得如此清楚?”

“秦樓楚館這種地方,人多口雜,姑娘們知道的事情自然多,就看你會不會利用了。”車瑜笑了一笑,說道,“但是她們知道的事情,也不能全相信。所以,不妨多去幾個地方,這樣很快就能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入了宜安公主青眼的都是何方神聖了。”

第二天清晨,秦綿打開積微齋的門時,就看到兩個喝得醉醺醺的人出現在書齋門口,口口聲聲要找梅少卿。

車瑜看上去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崔聞溪就不一樣了,走起路來一搖三晃,若不是書童扶著,隨時可能摔倒在地上。

秦綿連忙去廚房給兩人煮醒酒湯,湯煮完的時候,她才發現車瑜躺在飯廳的長凳上睡著了。崔聞溪雖然還沒睡,但嘴裏嚷嚷著要見梅少卿,若是見不著她,死活不願意喝湯。

秦綿沒辦法,只好親自去喚梅少卿。實際上,梅少卿已經被飯廳裏的動靜吵醒了,匆匆梳洗了一遍走下樓,就發現飯廳裏多了兩個醉鬼。

車瑜喝得爛醉也就算了,崔聞溪這樣克制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見了她就往她這裏撲。

秦綿和書童趕緊架住他,梅少卿嘆了口氣,把他按在椅子上,問道:“阿溪,你怎麽喝成這樣?”

崔聞溪傻傻地看著梅少卿笑,估計不知道她在問自己什麽。

梅少卿也覺得自己問得多餘,崔聞溪一向少沾酒,更別提喝得酩酊大醉,一定是車瑜這家夥慫恿他去的,也不知道崔聞溪怎麽就和他這麽投緣。

她嘆了口氣,接過秦綿手裏的醒酒湯道:“你們去前邊的鋪子忙吧,這兩人交給我就好了,不要耽誤了書舍的生意。”

秦綿答應了一聲,和書童退出飯廳,梅少卿坐在崔聞溪後邊,一口口地餵他喝湯。

崔聞溪雖然喝醉了,但在梅少卿面前表現得無比乖巧,她餵他就喝,安安靜靜地沒發出一點聲音。

梅少卿聞到他身上不但有酒味,還有胭粉味道,頓時明白兩人去了什麽地方。前世之時,為了公務應酬,這種地方她也去過,但去的都是情趣高雅的館子,這種地方便是客人們有那方面的需求,也是要看姑娘們的心情的。

看這兩人的模樣,應該是喝完酒就回來了,並沒有發生其它事情。

可梅少卿心裏依然不大高興,覺得車瑜是把她外祖的好學生給帶壞了,看著他呼呼大醒的樣子,忍不住給了兩眼刀。

“你們去那種地方,都做了什麽事情?”梅少卿忍不住問道。

崔聞溪口齒不清地回答:“師、師兄說……要知道宜安公主的男寵都是什麽樣的……”

梅少卿笑道:“他該不會想給宜安公主當男龐去吧?不過,以他的長相宜安公主那樣的風流人物,應該會迷戀相當長一段時間。至於會不會長久,就看他的本事了。”

“不,不。”聽了他的話,崔聞溪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含含糊糊地說道,“京城東、東郊……”

梅少卿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喝了這麽多酒,待會肯定頭疼。”

積微齋後院的房間不怎麽多,她只好把崔聞溪扶到另外一張長凳上,讓他和車瑜並排躺在一起。

崔聞溪頭痛得不行,身體一沾凳子就陷入沈睡。昨天晚上,他和車瑜徹夜未眠,終於打聽到了宜安公主最近收的那名男龐,是東郊家戶家的一個少年。據說,已經回到東郊的家中,四處說他到京城當了一段時間附馬爺,給家裏帶回了不少銀兩,整天在家中游手好閑。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他身邊說話。

“你明知道阿溪不能喝酒,怎麽灌他喝下這麽多酒?”梅少卿的聲音響了起來。

車瑜不大高興:“我哪裏知道他這麽不能喝,再說了又不是小叔叔灌他喝的,是他自己願意喝這麽多。”

“那你也不能……”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情奔波勞苦,到頭來一句好話都沒落下。”車瑜不樂意了,使出殺手鐧。

梅少卿只好認輸,替他去廚房端醒酒湯。崔聞溪閉了會兒眼睛,想起早上他與車瑜到積微齋裏,梅少卿耐心餵他喝湯的情形。

昨天夜裏,不是沒有姑娘對他投懷送抱,可他給她們就猶如紅粉骷髏,心裏起不了半分憐惜之意。

方才雖然醉著,梅少卿只餵他喝了幾口湯,他便覺得眼裏只有她那雙白如羊脂的雙手。如果可以,他想就這麽緊緊地握在手心裏,不讓任何人搶走她。

她笑也好,發怒也好,胸中一顆心臟仿佛只為她跳動。

梅少卿端著醒酒湯又走進來了,車瑜發出一聲欣慰的嘆息,崔聞溪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卻發現梅少卿已經不在飯廳裏了。

他從有凳子上站起來,看見車瑜正翹著二郎腿喝湯。門外,梅少卿站在孟雪崖面前,微微仰頭正與孟雪崖說著什麽。

崔聞溪不知哪來的沖動,邁開步子走出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後頭的車瑜拉了回來。

“阿溪,你以什麽身份到他們面前去,你想好了嗎?”車瑜不覆平時的嬉皮笑臉,手裏端著碗正色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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