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砸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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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砸碗（二）
前一刻，坐在她對面情緒低落的梅少卿，竟然猛地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古井無波。王夢歧情不自禁地往後挪了挪身體，除了在她祖父身上感受過這麽強的氣勢，她竟沒想到一個尋常的官家千金，竟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梅少卿“霍”地一聲站起來，繞過桌子緩緩地向王夢歧逼來。
王夢歧甚至以為她會同自己動手，沒想到她僅看了自己幾眼，當即沈聲向外喚道：“綰月，進來！”
王夢歧長出一口氣，並沒有起身，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等到梅少卿回身時，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自己剛才是怎麽了？現在看上去，梅少卿也沒那麽恐怖的樣子吧？是自己眼花了麽，有那麽一瞬間，居然在梅少卿身上，感受到了祖父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不管怎麽說，今天來梅府是非常值得的。她至少讓梅少卿知道了，她與孟雪崖之間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哪怕自恃美貌的梅少卿，也一樣不可以！
想到這裏，她聽見珠簾發出“嘩”的一聲脆響，想來是梅少卿身邊那個叫綰月的丫鬟進來了。
王夢歧一點也不著急，看了眼自己手邊擺著的玉碗，悠悠地問道：“怎麽？梅小姐是惱羞成怒，聽到自己不願聽的事情，便向我下逐客令嗎？都說梅小姐美名滿京城，依我看來……不過如此！”
綰月本來就對王夢歧的印象不大好，聽到她不陰不陽的嘲諷後，立刻瞪大了眼睛：“也都說王家數百年清名，我看王家也只是承了祖上的照拂！我就沒見過有人自己上門找不痛快的，王小姐既然主動來找，我們大可成全王小姐的特殊癖好！”
知鄉本來待在隔壁，看見綰月匆匆跑進來，也立刻跟著進了書房。她剛到書房門口，便見到綰月一個小小的奴婢，竟對自家姑娘出言不遜！
知鄉立刻小跑到王夢歧身邊，期間趁著綰月沒防備，還撞了綰月的肩膀害她一個踉蹌，險險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你！”綰月心裏窩著的一團火，被這麽一撞頓時燒了起來。
知鄉細細地查看了王夢歧，見她沒事才擡起頭來，冷冷地呵斥：“放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罵我們家姑娘？”
綰月正要罵回去，忽然聽梅少卿沈沈地拍了下桌面，不悅道：“我梅府雖然不比宰相府風光，卻也不是誰都能放肆的地方！”
知鄉楞了楞，頓時說不出話來。
梅少卿當著王夢歧的面訓斥她的貼身丫鬟，就好比一耳光打在她臉上，她想要開口梅少卿卻不給她說話的餘地，立刻命令綰月道：“去，把我的鐵如意拿來！”
主仆兩人驚疑不定，不明白梅少卿究竟要做什麽，可沒等她們想清楚，綰月便拿著一個沈甸甸的鐵如意跑進來，雙手捧著到了梅少卿跟前。
梅少卿單手拿起鐵如意，目光掃過瞪大眼睛的王夢歧，最終落在她身邊的玉碗上。
王夢歧雖然只被她看了一眼，可只那一眼便覺得混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在梅少卿的眼裏清楚地看到了殺意！
“你不能！”王夢歧下意識地護住自己。
沒想到，下一刻疼痛並沒有像預期一樣到來，只聽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再回頭看時桌上的玉碗已經支離破碎！幾塊玉屑甚至擦著她的臉飛漸而出，雖然沒有割破她的皮膚，卻也足以令她心驚膽顫。
而做下這一切的梅少卿風清雲淡地看了眼玉碗，又眼含深意地看了眼王夢歧，似乎在說如果她再敢挑釁自己，就讓她如這只玉碗一般下場！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原來是知鄉回過神來，震驚地看著玉碗，指著梅少卿道：“你竟把這玉碗砸了？你可知這是漢代宮庭裏禦用的玉碗，如今全京城只這一只？我早勸姑娘你性情暴烈，不易相處，沒想到我們家姑娘好心把碗送給你，你不要便罷了，竟然把它給毀了？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如今你可賠得起？”
梅少卿把鐵如意交還到綰月手裏，命她把鐵如意放回原處，聽了知鄉的質問回頭道：“漢代玉碗不過如此，想當年也不過是漢宮中隨意置放的一只碗而已！只不過如今漢宮用器而以尋找，所以才水漲船高哄炒起來罷了！”
王夢歧臉色鐵青：“知鄉雖然只是我的丫鬟，但她有句話說的對。梅小姐把這只玉碗毀了，就表明梅小姐不願與我合解，既然如此還請原物奉還。否則，我在你拙玉院中蒙羞，亦不會善罷甘休！”
“王小姐何須著急？”梅少卿嗤笑，“在王小姐眼中，它是難得的寶貝。可在我眼中，它不過是魚目混珠！我砸毀此物亦不是要拂王小姐的顏面，而是希望王小姐識得泰山，認得什麽才是該珍之重之的寶貝！”
梅少卿一語雙關，王夢歧亦不是愚鈍之輩，一下聽出她是在提醒自己應該自重！
王夢歧當即咬牙切齒，只恨自己不能把梅少卿撕了：“好！好！那我倒要看看，梅小姐能拿出什麽物件來，否則不要怪我讓梅小姐你在京城貽笑大方！”
梅少卿拍了拍手，外頭的荊和應聲手捧一個錦盒走進書房來。梅少卿從他手中接過錦盒，放在懷裏小心地打開蓋子，向王夢歧展示盒中的東西。
這是一樽造型古仆的琉璃盞，整體像一朵盛開的蓮花，盞底用陽刻著幾尾錦鯉。由於保存得當，到現在還能看出剔透的質感，由於年代太過久遠，表層上有微微的沁色，絕非當朝的工藝可以仿造。
“這、這是……”王夢歧睜大了眼睛，她原以為自己拿出漢宮玉碗，就是梅少卿財力的極限了。
可沒想到梅少卿竟轉頭拿出一只不知什麽年代的琉璃盞，要知道即便到了現在琉璃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到的東西，稍微看得上眼的物件，造價都非常昂貴。更別提再往前追，琉璃盞該是如何珍稀的器物了！
梅少卿微微點頭，確定了王夢歧心中的猜想：“王小姐拿漢宮玉碗送我，我既毀了王小姐的玉碗，便拿同樣是漢宮的琉璃盞來換，不知王小姐可滿意了？”
“滿意！何止滿意！”王夢歧自己都沒註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
梅少卿的這只琉璃盞，能買十多只玉碗了好嗎？王夢歧握緊了拳頭，要不是她一直抑制自己的怒氣，她現在就想當場毀了這只琉璃盞！
可就算連府非尋常人家能比，可拿出琉璃盞已經是極限了吧？梅少卿一定是為了找回面子，刻意打腫了臉充胖子！早知道她就拿更貴重的東西來了，就看梅少卿敢不敢砸！
“既然滿意，就請王小姐把東西帶回去吧，就當作我給王小姐的賠償。”梅少卿把盒子蓋了起來，放到王夢歧面前的桌子上。
王夢歧深深地看了梅少卿一眼，撫了撫身上的褶皺，緩緩站起身來，吐出兩個字：“不必了！”
“哦？”梅少卿挑了挑眉毛，手在錦盒上拍了拍，“王小姐當真不要？我可不想哪天聽到我梅少卿敢砸王小姐的玉碗，卻拿不出東西賠的閑話。”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王夢歧惱羞成怒，“玉碗是我送來的，我就不會拿回去！梅小姐的東西怎麽處置是你的自由，至於這漢宮琉璃盞雖然是件難得的寶貝，我王家卻不是什麽都看得上眼的。知鄉，我們走！”
說完，帶著知鄉當場拂袖而去。
知鄉走出書房立刻替王夢歧打傘，擋住下午毒辣的陽光。王夢歧看著前方，只覺得自己雖然打著傘，卻依然感受不到一絲清涼！
“姑娘，您慢一些！”眼看王夢歧被一顆石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知鄉立刻扶住她，“姑娘您消消氣吧，這位梅小姐確實不能以常理度之。”
知鄉發愁地看著王夢歧，不知該怎麽安慰她。王夢歧自從出生一來便一直順遂，就連同樣嫡出的弟弟都沒越過她去。本來兩人帶著這只玉碗來，是認準了梅少卿一定不會收，所以她們也不會損失什麽，還能傳出梅少卿小氣的名聲去。
沒想到梅少卿確實沒收，卻把那玉碗砸了，還拿出更為貴重的琉璃盞來羞辱她們！
王夢歧被石子一絆，心裏更是惱火，恨恨地道：“呵，自讓她得意去，我就不信經過今天，她還能如願同知還在一起！”
知鄉猶豫地看了看王夢歧，心裏想說的是，玉碗不是件普通的東西，她們拿走玉碗時，府裏各房就頗有微詞。她們是打定了主意，能把玉碗拿回去，對外說借玉碗一用，才把這些不滿壓了下去。
如今玉碗沒了，王夢歧卻又拒絕了梅少卿的琉璃盞，兩人兩手空空地回去，就算老太爺再愛護她，也必須得給各房一個說法！
王夢歧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可在她看來，她寧願回去面對各房的問詰，也不願意在梅少卿面前丟臉。
她看了眼知鄉，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麽，沒好氣道：“怕什麽？我自會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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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坐在她對面情緒低落的梅少卿，竟然猛地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古井無波。王夢歧情不自禁地往後挪了挪身體，除了在她祖父身上感受過這麽強的氣勢，她竟沒想到一個尋常的官家千金，竟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梅少卿“霍”地一聲站起來，繞過桌子緩緩地向王夢歧逼來。
王夢歧甚至以為她會同自己動手，沒想到她僅看了自己幾眼，當即沈聲向外喚道：“綰月，進來！”
王夢歧長出一口氣，並沒有起身，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等到梅少卿回身時，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自己剛才是怎麽了？現在看上去，梅少卿也沒那麽恐怖的樣子吧？是自己眼花了麽，有那麽一瞬間，居然在梅少卿身上，感受到了祖父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不管怎麽說，今天來梅府是非常值得的。她至少讓梅少卿知道了，她與孟雪崖之間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哪怕自恃美貌的梅少卿，也一樣不可以！
想到這裏，她聽見珠簾發出“嘩”的一聲脆響，想來是梅少卿身邊那個叫綰月的丫鬟進來了。
王夢歧一點也不著急，看了眼自己手邊擺著的玉碗，悠悠地問道：“怎麽？梅小姐是惱羞成怒，聽到自己不願聽的事情，便向我下逐客令嗎？都說梅小姐美名滿京城，依我看來……不過如此！”
綰月本來就對王夢歧的印象不大好，聽到她不陰不陽的嘲諷後，立刻瞪大了眼睛：“也都說王家數百年清名，我看王家也只是承了祖上的照拂！我就沒見過有人自己上門找不痛快的，王小姐既然主動來找，我們大可成全王小姐的特殊癖好！”
知鄉本來待在隔壁，看見綰月匆匆跑進來，也立刻跟著進了書房。她剛到書房門口，便見到綰月一個小小的奴婢，竟對自家姑娘出言不遜！
知鄉立刻小跑到王夢歧身邊，期間趁著綰月沒防備，還撞了綰月的肩膀害她一個踉蹌，險險才穩住自己的身體。
“你！”綰月心裏窩著的一團火，被這麽一撞頓時燒了起來。
知鄉細細地查看了王夢歧，見她沒事才擡起頭來，冷冷地呵斥：“放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罵我們家姑娘？”
綰月正要罵回去，忽然聽梅少卿沈沈地拍了下桌面，不悅道：“我梅府雖然不比宰相府風光，卻也不是誰都能放肆的地方！”
知鄉楞了楞，頓時說不出話來。
梅少卿當著王夢歧的面訓斥她的貼身丫鬟，就好比一耳光打在她臉上，她想要開口梅少卿卻不給她說話的餘地，立刻命令綰月道：“去，把我的鐵如意拿來！”
主仆兩人驚疑不定，不明白梅少卿究竟要做什麽，可沒等她們想清楚，綰月便拿著一個沈甸甸的鐵如意跑進來，雙手捧著到了梅少卿跟前。
梅少卿單手拿起鐵如意，目光掃過瞪大眼睛的王夢歧，最終落在她身邊的玉碗上。
王夢歧雖然只被她看了一眼，可只那一眼便覺得混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在梅少卿的眼裏清楚地看到了殺意！
“你不能！”王夢歧下意識地護住自己。
沒想到，下一刻疼痛並沒有像預期一樣到來，只聽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再回頭看時桌上的玉碗已經支離破碎！幾塊玉屑甚至擦著她的臉飛漸而出，雖然沒有割破她的皮膚，卻也足以令她心驚膽顫。
而做下這一切的梅少卿風清雲淡地看了眼玉碗，又眼含深意地看了眼王夢歧，似乎在說如果她再敢挑釁自己，就讓她如這只玉碗一般下場！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原來是知鄉回過神來，震驚地看著玉碗，指著梅少卿道：“你竟把這玉碗砸了？你可知這是漢代宮庭裏禦用的玉碗，如今全京城只這一只？我早勸姑娘你性情暴烈，不易相處，沒想到我們家姑娘好心把碗送給你，你不要便罷了，竟然把它給毀了？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如今你可賠得起？”
梅少卿把鐵如意交還到綰月手裏，命她把鐵如意放回原處，聽了知鄉的質問回頭道：“漢代玉碗不過如此，想當年也不過是漢宮中隨意置放的一只碗而已！只不過如今漢宮用器而以尋找，所以才水漲船高哄炒起來罷了！”
王夢歧臉色鐵青：“知鄉雖然只是我的丫鬟，但她有句話說的對。梅小姐把這只玉碗毀了，就表明梅小姐不願與我合解，既然如此還請原物奉還。否則，我在你拙玉院中蒙羞，亦不會善罷甘休！”
“王小姐何須著急？”梅少卿嗤笑，“在王小姐眼中，它是難得的寶貝。可在我眼中，它不過是魚目混珠！我砸毀此物亦不是要拂王小姐的顏面，而是希望王小姐識得泰山，認得什麽才是該珍之重之的寶貝！”
梅少卿一語雙關，王夢歧亦不是愚鈍之輩，一下聽出她是在提醒自己應該自重！
王夢歧當即咬牙切齒，只恨自己不能把梅少卿撕了：“好！好！那我倒要看看，梅小姐能拿出什麽物件來，否則不要怪我讓梅小姐你在京城貽笑大方！”
梅少卿拍了拍手，外頭的荊和應聲手捧一個錦盒走進書房來。梅少卿從他手中接過錦盒，放在懷裏小心地打開蓋子，向王夢歧展示盒中的東西。
這是一樽造型古仆的琉璃盞，整體像一朵盛開的蓮花，盞底用陽刻著幾尾錦鯉。由於保存得當，到現在還能看出剔透的質感，由於年代太過久遠，表層上有微微的沁色，絕非當朝的工藝可以仿造。
“這、這是……”王夢歧睜大了眼睛，她原以為自己拿出漢宮玉碗，就是梅少卿財力的極限了。
可沒想到梅少卿竟轉頭拿出一只不知什麽年代的琉璃盞，要知道即便到了現在琉璃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到的東西，稍微看得上眼的物件，造價都非常昂貴。更別提再往前追，琉璃盞該是如何珍稀的器物了！
梅少卿微微點頭，確定了王夢歧心中的猜想：“王小姐拿漢宮玉碗送我，我既毀了王小姐的玉碗，便拿同樣是漢宮的琉璃盞來換，不知王小姐可滿意了？”
“滿意！何止滿意！”王夢歧自己都沒註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
梅少卿的這只琉璃盞，能買十多只玉碗了好嗎？王夢歧握緊了拳頭，要不是她一直抑制自己的怒氣，她現在就想當場毀了這只琉璃盞！
可就算連府非尋常人家能比，可拿出琉璃盞已經是極限了吧？梅少卿一定是為了找回面子，刻意打腫了臉充胖子！早知道她就拿更貴重的東西來了，就看梅少卿敢不敢砸！
“既然滿意，就請王小姐把東西帶回去吧，就當作我給王小姐的賠償。”梅少卿把盒子蓋了起來，放到王夢歧面前的桌子上。
王夢歧深深地看了梅少卿一眼，撫了撫身上的褶皺，緩緩站起身來，吐出兩個字：“不必了！”
“哦？”梅少卿挑了挑眉毛，手在錦盒上拍了拍，“王小姐當真不要？我可不想哪天聽到我梅少卿敢砸王小姐的玉碗，卻拿不出東西賠的閑話。”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王夢歧惱羞成怒，“玉碗是我送來的，我就不會拿回去！梅小姐的東西怎麽處置是你的自由，至於這漢宮琉璃盞雖然是件難得的寶貝，我王家卻不是什麽都看得上眼的。知鄉，我們走！”
說完，帶著知鄉當場拂袖而去。
知鄉走出書房立刻替王夢歧打傘，擋住下午毒辣的陽光。王夢歧看著前方，只覺得自己雖然打著傘，卻依然感受不到一絲清涼！
“姑娘，您慢一些！”眼看王夢歧被一顆石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知鄉立刻扶住她，“姑娘您消消氣吧，這位梅小姐確實不能以常理度之。”
知鄉發愁地看著王夢歧，不知該怎麽安慰她。王夢歧自從出生一來便一直順遂，就連同樣嫡出的弟弟都沒越過她去。本來兩人帶著這只玉碗來，是認準了梅少卿一定不會收，所以她們也不會損失什麽，還能傳出梅少卿小氣的名聲去。
沒想到梅少卿確實沒收，卻把那玉碗砸了，還拿出更為貴重的琉璃盞來羞辱她們！
王夢歧被石子一絆，心裏更是惱火，恨恨地道：“呵，自讓她得意去，我就不信經過今天，她還能如願同知還在一起！”
知鄉猶豫地看了看王夢歧，心裏想說的是，玉碗不是件普通的東西，她們拿走玉碗時，府裏各房就頗有微詞。她們是打定了主意，能把玉碗拿回去，對外說借玉碗一用，才把這些不滿壓了下去。
如今玉碗沒了，王夢歧卻又拒絕了梅少卿的琉璃盞，兩人兩手空空地回去，就算老太爺再愛護她，也必須得給各房一個說法！
王夢歧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可在她看來，她寧願回去面對各房的問詰，也不願意在梅少卿面前丟臉。
她看了眼知鄉，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麽，沒好氣道：“怕什麽？我自會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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