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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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為難
梅少卿今天正好得空，將近兩個月沒見許應如，肚子裏也有一堆話要同她說，自然欣然赴約。
“姑娘，這是打算要去了？”綰月問道。
“當然要去。”梅少卿放下信紙，她照了照銅鏡，問綰月道，“我離開這麽久，車夫的傷也該養好了吧？”
綰月笑道：“就等姑娘回來了！我現在就去給姑娘備車！”
她一出院子就碰到馬房的馬夫，說是賈英男想要用梅少卿的馬車。
綰月不屑地撇了撇了嘴。
這京城裏的人哪個不知道梅謙家裏沒什麽錢，現在整個梅府全靠他前妻的嫁妝撐著？
可梅家的幾個人，個個眼高手低。明明沒有那個條件，卻偏偏要打腫臉充胖子，她們還真以為，坐了梅少卿的馬車，就成了連老大爺的外孫女了？
好在馬夫及時來報信。
要不然姑娘才剛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麽汙她的眼呢！
想到梅少卿疲憊的樣子，綰月就決定不拿這事煩她，到馬房去讓車夫提前把車停到門口去。等事情忙完了，才回拙玉院服侍梅少卿吃早飯，臉上一點看不出藏了事情的樣子。
梅少卿做事向來不拖拉，為了早同許應如見面，吃過早飯後就坐著馬車，提前去了觀天茶社。
去過一次後，第二次便認得路了，她輕車熟路地到了青雲樓，正好碰見忙裏忙外的許應如。
兩人一見面話多得說不完，許應如見忙得差不多了，便把事情交給手裏的人去做，拉著梅少卿到樓裏的隔間坐下。
等到了隔間裏，梅少卿才發現，這個隔間是當時溫喬與顧惜兒待的那間。當時，她只顧著聽兩人說話，沒好好打量隔間裏的擺設。
這些擺設雖然比不上三樓的名貴，但勝在造型雅致，擺放的位置也別具一格。雖然隱沒在青雲樓的角落裏不大起眼，卻讓人感覺很是舒適、自在。
窗外冬天時開的那株金梅也謝了，樹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葉子，反倒是一旁栽的紫薇花開得正盛。微風吹過之時，還會飄下幾瓣落英來，樹下已經鋪了薄薄一層，還有幾只蝴蝶在花間飛舞，又是窗框上的一副好畫。
“你這次去兗州，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在兗州出什麽意外。”許應如嗔怪地看梅少卿一眼，想到她去的原因，又忍不住責怪起孟雪崖來，“孟長史也真是，現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與他去了兗州，他若不拿出什麽行動來，連我這關都過不去。”
梅少卿確實也怪孟雪崖，可她每次一想起，在驛館的那個晚上，他奉不顧身地把她護在身後，自己卻受了重傷，她就忍不住心軟起來。
這次感覺十分奇妙。
以前她總被人說鐵石心腸，她知道自己的心的確不軟，也看不大上那些當斷不斷的人。可這一次，她卻自己著了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了。”梅少卿笑著安慰許應如，問她道，“這次文會你都請了什麽人？”
許應如的註意力果然轉到文會上，冷香社雖然出名，但多是社內聚會居多，倒不曾舉辦過這樣大的文會。
以前，她總覺得等自己成親之後，冷香社也該漸漸散了。可自從認識梅少卿之後，她看得也更長遠了。冷香社雖然只是個詩社，但後頭的各種聯系，卻不是“詩友”一詞可以概括的。
或許，未來能用得上它的地方，會有很多很多。
“舉凡京中到了年紀的貴女，我都送去了帖子。”許應如補充道，“以前，顧惜兒在社中十分活躍，但她如今婚事在即，已被江夫人管束起來，這次明確回覆不能前來。還有梅眉，雖然在社中話不多，但每次文會都會到。她倒是有些小才，就是太過內斂了。”
梅少卿點了點頭，其實她在京城認識的貴女並不多。
顧惜兒與梅眉是除許應如之外，她唯二接觸過的同齡女子。如果顧惜兒不來的話，以梅眉的性格應該不會在文會在挑事。至於其它貴女嘛，她與她們又不認識，更別提起什麽沖突。
畢竟，無論父兄官職大小，他們在京城都是要臉的，斷斷不會在這種場合讓自己難堪。
許應如忍不住提醒道：“你可記得，我之前的信中，向你提起的那位王小姐？”
“瑯琊王氏後人？”
許應如點了點頭，不但是瑯琊王氏的後人，王夢歧的祖父更是當朝宰輔。因此，她在貴女中的地位更是不言而喻。而梅少卿的家世雖然也不差，可連大人畢竟退出京城多年，相較之下梅少卿就落了下風。
如果那位王夢歧真想為難梅少卿，那麽勢必會傳出對梅少卿不利的言論來。
兩人才覺得在隔間裏待了一會兒，就有人進來提醒許應如，說是快到正午了，觀天茶社外頭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貴女。
許應如做為冷香社的社長，算得上是這次文會的主人，一聽人到自然要到外頭去迎客。
她歉意地向梅少卿說了一聲，梅少卿便放她走了，自己則到青雲樓附近轉轉。
她順著長廊走了一會兒，剛看到一個背影看著像溫喬的人走過去，迎面便來了個走得急匆匆的小童，見了她立刻向她小跑過來。
“梅小姐！”他一邊跑一邊向梅少卿揮手，氣喘籲籲地跑到她面前問道，“請問您是梅侍郎家的梅大小姐嗎？”
梅少卿好奇地看著小童，一方面是因為他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則是他臉上焦急的神色。
“你怎麽認得我？”
梅少卿也就來過觀天茶社一次，平時在京城也不大露面，一個觀天茶社的小童，居然一下把她認出來了，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小童見真是她，長長地松了口氣道：“是這樣的，門外有個姑娘，非說自己是來參加青雲樓文會的。可她手上又沒請帖，我們不敢把她放進來。她見了您停在外頭的馬車，便說是您的妹妹，讓小的進來找您。”
原來是梅眉。
梅少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平時愛穿正紅色，想必梅眉就是通過猜到這一點，才讓小童順利找到了自己。
但梅少卿就想不通了，梅眉再怎麽說也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即便途中不小心遺失了請帖，也不至於被攔在門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童擦了擦額香的汗珠：“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喊來找您了。”
自從發生崔聞溪的那些事情，梅少卿對於梅眉的事情是管也不想管了，可她現在居然把自己也拖下水。如果自己不管她，由著她在門外出醜，就連自己的臉也會被她丟光。
梅少卿考慮了一會兒，同意和小童到門口看看。
可等兩人到門口時，根本沒看見梅眉的影子，小童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問了門口的夥計才知道，原來梅眉已經被其他來文會的人帶進去了。
梅少卿見沒了自己的事情，便重新回到青雲樓的裏。
不得不說，即便是在京城，一到夏天仍然熱得不成樣子，絲毫不比南邊涼快。她才沿著長廊來回走了兩趟的功夫，便出一身薄汗，還好綰月給她準備了換的衣服還有胭脂。
她找到更衣的地方重新換了件衣裳，又補往唇上補了點胭脂，這才重新回到隔間裏，一邊喝茶一邊等文會開始。
而此時，青雲樓三樓的雅間裏。
梅眉正緊張地站在一層粉紗之外，紗簾被放下來，她隱隱約約看見一張矮桌旁邊圍了三個年輕女子。
其中兩個衣飾無比華貴，有一個像是從宮裏出來的人。而她們身邊的那一位，雖然穿著沒有那麽華麗，可坐在兩人身旁卻一點也不顯怯懦。
一層薄薄的紗簾，把整個雅間隔成了兩個世界。
梅眉絞著手心裏的帕子，聽著紗簾裏不斷傳出的笑聲，難堪地低下了頭。
如果不願意，就不要把她帶進來好了。憑什麽把她帶進來後，卻讓她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紗簾外頭。
她雖然身份不比她們高貴，可她父親也是堂堂朝庭命官！她不是她們的丫鬟，她是堂堂禮部侍郎的嫡女，憑什麽要她忍受這樣的羞辱！
王夢歧喝了口茶，看著其餘兩人完全忘了梅眉的模樣，挑了挑眉毛，笑著開口道：“哎呀，我們聊得痛快，倒忘了有位姑娘還在這裏。姑娘也是來參加文會的？怎麽這樣客氣，不進來同我們坐坐？”
有一瞬間，梅眉是非常感激王夢歧替她解圍的，可等她進去之後，坐在正中間的那位頭戴金蓮冠，身上穿著紫藍相間的菱格道袍的富態女子，卻突然發出一聲冷哼。
梅眉的動作頓時僵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夢歧詫異地側目，卻不再開口。
梅眉腳下和生了根似的，本該奪門而出，卻一步也挪不開。
“你身上的這套頭面不是你的吧？”女子的目光從梅眉身上移開，抖了抖自己手上的拂塵，漫不經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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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少卿今天正好得空，將近兩個月沒見許應如，肚子裏也有一堆話要同她說，自然欣然赴約。
“姑娘，這是打算要去了？”綰月問道。
“當然要去。”梅少卿放下信紙，她照了照銅鏡，問綰月道，“我離開這麽久，車夫的傷也該養好了吧？”
綰月笑道：“就等姑娘回來了！我現在就去給姑娘備車！”
她一出院子就碰到馬房的馬夫，說是賈英男想要用梅少卿的馬車。
綰月不屑地撇了撇了嘴。
這京城裏的人哪個不知道梅謙家裏沒什麽錢，現在整個梅府全靠他前妻的嫁妝撐著？
可梅家的幾個人，個個眼高手低。明明沒有那個條件，卻偏偏要打腫臉充胖子，她們還真以為，坐了梅少卿的馬車，就成了連老大爺的外孫女了？
好在馬夫及時來報信。
要不然姑娘才剛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麽汙她的眼呢！
想到梅少卿疲憊的樣子，綰月就決定不拿這事煩她，到馬房去讓車夫提前把車停到門口去。等事情忙完了，才回拙玉院服侍梅少卿吃早飯，臉上一點看不出藏了事情的樣子。
梅少卿做事向來不拖拉，為了早同許應如見面，吃過早飯後就坐著馬車，提前去了觀天茶社。
去過一次後，第二次便認得路了，她輕車熟路地到了青雲樓，正好碰見忙裏忙外的許應如。
兩人一見面話多得說不完，許應如見忙得差不多了，便把事情交給手裏的人去做，拉著梅少卿到樓裏的隔間坐下。
等到了隔間裏，梅少卿才發現，這個隔間是當時溫喬與顧惜兒待的那間。當時，她只顧著聽兩人說話，沒好好打量隔間裏的擺設。
這些擺設雖然比不上三樓的名貴，但勝在造型雅致，擺放的位置也別具一格。雖然隱沒在青雲樓的角落裏不大起眼，卻讓人感覺很是舒適、自在。
窗外冬天時開的那株金梅也謝了，樹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葉子，反倒是一旁栽的紫薇花開得正盛。微風吹過之時，還會飄下幾瓣落英來，樹下已經鋪了薄薄一層，還有幾只蝴蝶在花間飛舞，又是窗框上的一副好畫。
“你這次去兗州，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在兗州出什麽意外。”許應如嗔怪地看梅少卿一眼，想到她去的原因，又忍不住責怪起孟雪崖來，“孟長史也真是，現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與他去了兗州，他若不拿出什麽行動來，連我這關都過不去。”
梅少卿確實也怪孟雪崖，可她每次一想起，在驛館的那個晚上，他奉不顧身地把她護在身後，自己卻受了重傷，她就忍不住心軟起來。
這次感覺十分奇妙。
以前她總被人說鐵石心腸，她知道自己的心的確不軟，也看不大上那些當斷不斷的人。可這一次，她卻自己著了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了。”梅少卿笑著安慰許應如，問她道，“這次文會你都請了什麽人？”
許應如的註意力果然轉到文會上，冷香社雖然出名，但多是社內聚會居多，倒不曾舉辦過這樣大的文會。
以前，她總覺得等自己成親之後，冷香社也該漸漸散了。可自從認識梅少卿之後，她看得也更長遠了。冷香社雖然只是個詩社，但後頭的各種聯系，卻不是“詩友”一詞可以概括的。
或許，未來能用得上它的地方，會有很多很多。
“舉凡京中到了年紀的貴女，我都送去了帖子。”許應如補充道，“以前，顧惜兒在社中十分活躍，但她如今婚事在即，已被江夫人管束起來，這次明確回覆不能前來。還有梅眉，雖然在社中話不多，但每次文會都會到。她倒是有些小才，就是太過內斂了。”
梅少卿點了點頭，其實她在京城認識的貴女並不多。
顧惜兒與梅眉是除許應如之外，她唯二接觸過的同齡女子。如果顧惜兒不來的話，以梅眉的性格應該不會在文會在挑事。至於其它貴女嘛，她與她們又不認識，更別提起什麽沖突。
畢竟，無論父兄官職大小，他們在京城都是要臉的，斷斷不會在這種場合讓自己難堪。
許應如忍不住提醒道：“你可記得，我之前的信中，向你提起的那位王小姐？”
“瑯琊王氏後人？”
許應如點了點頭，不但是瑯琊王氏的後人，王夢歧的祖父更是當朝宰輔。因此，她在貴女中的地位更是不言而喻。而梅少卿的家世雖然也不差，可連大人畢竟退出京城多年，相較之下梅少卿就落了下風。
如果那位王夢歧真想為難梅少卿，那麽勢必會傳出對梅少卿不利的言論來。
兩人才覺得在隔間裏待了一會兒，就有人進來提醒許應如，說是快到正午了，觀天茶社外頭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貴女。
許應如做為冷香社的社長，算得上是這次文會的主人，一聽人到自然要到外頭去迎客。
她歉意地向梅少卿說了一聲，梅少卿便放她走了，自己則到青雲樓附近轉轉。
她順著長廊走了一會兒，剛看到一個背影看著像溫喬的人走過去，迎面便來了個走得急匆匆的小童，見了她立刻向她小跑過來。
“梅小姐！”他一邊跑一邊向梅少卿揮手，氣喘籲籲地跑到她面前問道，“請問您是梅侍郎家的梅大小姐嗎？”
梅少卿好奇地看著小童，一方面是因為他準確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則是他臉上焦急的神色。
“你怎麽認得我？”
梅少卿也就來過觀天茶社一次，平時在京城也不大露面，一個觀天茶社的小童，居然一下把她認出來了，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小童見真是她，長長地松了口氣道：“是這樣的，門外有個姑娘，非說自己是來參加青雲樓文會的。可她手上又沒請帖，我們不敢把她放進來。她見了您停在外頭的馬車，便說是您的妹妹，讓小的進來找您。”
原來是梅眉。
梅少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平時愛穿正紅色，想必梅眉就是通過猜到這一點，才讓小童順利找到了自己。
但梅少卿就想不通了，梅眉再怎麽說也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即便途中不小心遺失了請帖，也不至於被攔在門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童擦了擦額香的汗珠：“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喊來找您了。”
自從發生崔聞溪的那些事情，梅少卿對於梅眉的事情是管也不想管了，可她現在居然把自己也拖下水。如果自己不管她，由著她在門外出醜，就連自己的臉也會被她丟光。
梅少卿考慮了一會兒，同意和小童到門口看看。
可等兩人到門口時，根本沒看見梅眉的影子，小童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問了門口的夥計才知道，原來梅眉已經被其他來文會的人帶進去了。
梅少卿見沒了自己的事情，便重新回到青雲樓的裏。
不得不說，即便是在京城，一到夏天仍然熱得不成樣子，絲毫不比南邊涼快。她才沿著長廊來回走了兩趟的功夫，便出一身薄汗，還好綰月給她準備了換的衣服還有胭脂。
她找到更衣的地方重新換了件衣裳，又補往唇上補了點胭脂，這才重新回到隔間裏，一邊喝茶一邊等文會開始。
而此時，青雲樓三樓的雅間裏。
梅眉正緊張地站在一層粉紗之外，紗簾被放下來，她隱隱約約看見一張矮桌旁邊圍了三個年輕女子。
其中兩個衣飾無比華貴，有一個像是從宮裏出來的人。而她們身邊的那一位，雖然穿著沒有那麽華麗，可坐在兩人身旁卻一點也不顯怯懦。
一層薄薄的紗簾，把整個雅間隔成了兩個世界。
梅眉絞著手心裏的帕子，聽著紗簾裏不斷傳出的笑聲，難堪地低下了頭。
如果不願意，就不要把她帶進來好了。憑什麽把她帶進來後，卻讓她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紗簾外頭。
她雖然身份不比她們高貴，可她父親也是堂堂朝庭命官！她不是她們的丫鬟，她是堂堂禮部侍郎的嫡女，憑什麽要她忍受這樣的羞辱！
王夢歧喝了口茶，看著其餘兩人完全忘了梅眉的模樣，挑了挑眉毛，笑著開口道：“哎呀，我們聊得痛快，倒忘了有位姑娘還在這裏。姑娘也是來參加文會的？怎麽這樣客氣，不進來同我們坐坐？”
有一瞬間，梅眉是非常感激王夢歧替她解圍的，可等她進去之後，坐在正中間的那位頭戴金蓮冠，身上穿著紫藍相間的菱格道袍的富態女子，卻突然發出一聲冷哼。
梅眉的動作頓時僵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夢歧詫異地側目，卻不再開口。
梅眉腳下和生了根似的，本該奪門而出，卻一步也挪不開。
“你身上的這套頭面不是你的吧？”女子的目光從梅眉身上移開，抖了抖自己手上的拂塵，漫不經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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