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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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刺字
廖功曹見刀疤臉也被抓進來了，原本信心滿滿的他，開始惶惶不可終日。若不是那水寇頭子時常用一雙陰森的眼睛，在背後死死盯著他看，他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把所有罪名都招出來。
由於兩人是重要犯人，隨時隨地都有人看著，他們非但不敢和對方通氣，就連看也不敢多看幾眼，生怕被人瞧出什麽端倪來。
廖功曹趴在幹草堆裏，一遍遍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理清楚。想著要是自己被提審，該怎麽讓人不懷疑他，又能把事情撇個幹凈。
至於刀疤臉……廖功曹偷偷擡頭看了眼他，卻見他靠在木欄上，面朝著他的方向，一雙死人般的眼睛，牢牢地圈住他。
“不是我……”廖功曹急得滿頭大汗。
他趁著獄卒沒註意，向刀疤臉做了個口型。這家夥一定是懷疑自己，把他們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可他這樣看下去，一定會被人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
到時，若是他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把他和水寇的關系挖出來，那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刀疤臉也不知看沒看明白廖功曹的意思，向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廖功曹只覺得一陣寒意從他背上爬過，一咬牙再次把自己埋進幹草堆裏。他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好了，這刀疤臉一看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期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還不如希望太陽能從西邊出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樁樁事情分析著。
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為了救胭脂，把自己也搭進來！胭脂那女人也不知怎的，自己不過讓她協助刀疤臉找到梅少卿的位置，她卻發起瘋來，把驛館的大公雞用石頭錘死了。
她與梅少卿早就結下仇，梅少卿便假借公雞的名義，把她抓進了牢房。而廖功曹一定是記恨自己，在他女兒劉美香的案子上，暗中擺了他一道。所以，才拿自己的愛妾做文章，演得還真像那麽回事！
廖功曹吐出自己叼在嘴裏的一根幹草，臉上陰沈得快要滴出水來。
其實仔細想起來，梅少卿抓他完全可以用更有力的證據——如果梅少卿掌握了他與水寇的關系的證據。
可她把自己關進牢房的原因，竟是因為自己說周牧儀的長定殿是雞殿。
這就從側面說明，梅少卿根本奈何不了他。而這句話也僅僅是他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京城滿朝的官員都這麽說，難不成周牧儀滿朝的官員都不管，非要找遠在千裏之外的他開刀？
如果自己真因為這件事情，有什麽三長兩短，周牧儀反倒落人口實！
“呼……”廖功曹理清了一切，不禁長長舒了口氣。
他敢確信，只要旁邊的刀疤臉，不把他扯進去，自己一定不會有事情。而他也相信，自己所處的位置，絕對會讓刀疤臉心懷忌憚。他此時最該擔心的，不是刀疤臉，而應該是胭脂。
可胭脂是個聰明的女人，什麽事情該認，什麽事情不該認，她應該再清楚不過。
所以，他相信梅少卿不可能從胭脂口中問出什麽。
正在此時，廖功曹聽見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直待在牢房裏的祁文相匆匆迎了上去，路過廖功曹所在的地方時，隔著木柵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廖功曹從來沒覺得，祁文相的眼神這樣可怖過。只是一眼而已，就讓他寒毛直豎，恨不得立刻質問他為什麽這麽看自己！
可祁文相一步也不停留，僅在自己身旁停留了一瞬，就立刻離去了。
廖功曹心頭一緊，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牢牢攥住了。
可他又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漏了哪一點，只好咬緊了牙關，盡力穩住自己所情緒。
祁文相見到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便知道是葉適來了。他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葉適一定不會任由梅少卿把控整個兗州府。畢竟，梅少卿是周牧儀手底下的人，而周牧儀又是葉適最忌憚的人之一。
可祁文相沒想到梅少卿還會來。
他是昨天半夜被叫醒的，好歹也睡過小半覺，梅少卿卻是整整一宿沒睡。這才剛到太守府去了一趟，又折回牢房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
一個姑娘家能做到這種程度，不禁讓祁文相心底有了幾分佩服。
這也讓他十分好奇，能讓梅少卿、孟雪崖這樣的人物，甘心情願為之驅使的周牧儀，又會是如何驚才絕艷。
祁文相沒註意到，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他的觀念已經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向葉適行了個禮，準備面對葉適的暴怒，未曾想葉適只是躍過他，剛了眼把自己埋在幹草堆裏裝死人的廖功曹，就淡淡地對他點了點頭。
祁文相愕然地看了眼梅少卿，隨後便低下頭去，把葉適的反應在自己腦中過了一遍。
廖功曹是葉適手下的第一人，如今被梅少卿一個外人關到牢房裏，無異於甩了葉適一個耳光。可葉適竟一絲怒氣都沒有，可見又是梅少卿的功勞了。
祁文相不再多問，而是松了口氣，把話題轉到眼前的事情上來，用只有三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胭脂那小婦人，嘴巴硬得很，關於昨晚驛館行刺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肯說，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胭脂的反應如梅少卿所料，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和水寇有關系。
她看了葉適一眼，再怎麽說葉適仍然是兗州的太守，他沒說話之前，自己不好開口。
葉適冷哼一聲，問道：“可用過刑了？”
祁文相點頭道：“用是用過了，可她畢竟是個女子，我等不敢用得太過，怕一個不小心將她打死了。”
葉適聞言點了點頭，看向梅少卿，用目光在征求她的意見。
梅少卿想了想，道：“我想，此事應當分兩方面來解決。一方面，煩請葉大人查清楚，昨天夜裏為何驛館附近兗州府衙的人沒有出手。另一方面，對胭脂不能沒有方法，祁主薄即便打死她，她也絕不會說一個字。”
葉適聞言皺了皺眉頭，但也默認了梅少卿的話。
驛館附近的確有他府衙的人，這一點他也沒想瞞過梅少卿。照理說，昨天晚上那麽大的動靜，府衙的人應該出手，可不知為什麽他們卻始終沒出現。
祁文相聽了梅少卿的話，卻左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該用什麽辦法對付胭脂。
“可是，胭脂那個情況你也瞧見了，是不宜再用刑了！”他疑惑地看向梅少卿。
只見梅少卿嘆了口氣，說道：“祁主薄覺得胭脂最在意什麽？祁主薄完全可以用，不傷她身體而又有效的方法。”
說罷，梅少卿與葉適一起走到他前頭去。
“可……”祁文相後頭的話卡在喉嚨裏，又不好追上去問梅少卿。
他有些納悶，既然梅少卿知道什麽方法最奏效，何不直接用那個方法。如果兩人早用那法子，也不必在牢房裏熬一整夜了。
祁文相納悶地走回去，正好碰見在牢房裏巡視的牢頭。
他眼前一亮，心想這牢頭在牢房裏待了多年，審訊犯人的經驗最是豐富，何不問問他都是怎麽辦的？
他一把抓住牢頭問道：“如果有犯人打死不招，你會有什麽法子？”
牢頭道：“從昨晚到今天，牢房裏可進來不少新人，祁主薄問的是哪一位？”
祁文相把胭脂的名字說了，牢頭轉了轉眼睛道：“以我的經驗，女囚一般比較好審。有孩子的，用孩子的名義向她們勸說，她們很快就招了。”
“可胭脂也沒孩子啊……”祁文相想著，到底什麽是胭脂最在意的事情。
牢頭忽然說道：“這風月場上的女子，最愛惜的還不就是張臉？若是沒了美貌，還有誰會看得上她們？”
對了，這胭脂最在意的，不就是她的那張臉嗎？祁文相想起，胭脂挨鞭子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別開臉。
換作一般人，確實也會盡量保護自己的臉。
可胭脂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如果有人傷到她的臉，她會與之拼命，就連獄座把她從木樁上解下來的時候，她也是第一時間摸摸自己的臉，看臉上有沒有受傷。
祁文相聽見牢頭的話，只覺得茅塞頓開。
他頓時明白過來，梅少卿為什麽讓他打了一晚上胭脂。原來，她是在不斷觀察胭脂，從而得出胭脂的軟肋，再將她一舉擊破！
另一旁，葉適與梅少卿一起走到胭脂的牢房前，看著胭脂驚恐地被幾個獄座拖出牢房，綁在外頭一根木樁上。
祁文相手裏捧著一碗墨水，還有幾根刺青用的針走了進來。
“這是做什麽？”葉適驚奇地看著祁文相手裏的東西。
祁文相看了眼梅少卿，回答葉適道：“回大人的話，她死活不肯招，只好按私毀府衙財物的罪名治她，在她臉上刺個字，便將她放了。”
誰知，胭脂聽見他的話，卻劇烈地掙紮了起來，沖梅少卿撕心裂肺地喊道：“賤人，有膽子你殺了我啊，你要敢在我臉上刺字，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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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功曹見刀疤臉也被抓進來了，原本信心滿滿的他，開始惶惶不可終日。若不是那水寇頭子時常用一雙陰森的眼睛，在背後死死盯著他看，他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把所有罪名都招出來。
由於兩人是重要犯人，隨時隨地都有人看著，他們非但不敢和對方通氣，就連看也不敢多看幾眼，生怕被人瞧出什麽端倪來。
廖功曹趴在幹草堆裏，一遍遍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理清楚。想著要是自己被提審，該怎麽讓人不懷疑他，又能把事情撇個幹凈。
至於刀疤臉……廖功曹偷偷擡頭看了眼他，卻見他靠在木欄上，面朝著他的方向，一雙死人般的眼睛，牢牢地圈住他。
“不是我……”廖功曹急得滿頭大汗。
他趁著獄卒沒註意，向刀疤臉做了個口型。這家夥一定是懷疑自己，把他們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可他這樣看下去，一定會被人懷疑兩人之間的關系。
到時，若是他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把他和水寇的關系挖出來，那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刀疤臉也不知看沒看明白廖功曹的意思，向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廖功曹只覺得一陣寒意從他背上爬過，一咬牙再次把自己埋進幹草堆裏。他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好了，這刀疤臉一看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期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還不如希望太陽能從西邊出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樁樁事情分析著。
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為了救胭脂，把自己也搭進來！胭脂那女人也不知怎的，自己不過讓她協助刀疤臉找到梅少卿的位置，她卻發起瘋來，把驛館的大公雞用石頭錘死了。
她與梅少卿早就結下仇，梅少卿便假借公雞的名義，把她抓進了牢房。而廖功曹一定是記恨自己，在他女兒劉美香的案子上，暗中擺了他一道。所以，才拿自己的愛妾做文章，演得還真像那麽回事！
廖功曹吐出自己叼在嘴裏的一根幹草，臉上陰沈得快要滴出水來。
其實仔細想起來，梅少卿抓他完全可以用更有力的證據——如果梅少卿掌握了他與水寇的關系的證據。
可她把自己關進牢房的原因，竟是因為自己說周牧儀的長定殿是雞殿。
這就從側面說明，梅少卿根本奈何不了他。而這句話也僅僅是他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京城滿朝的官員都這麽說，難不成周牧儀滿朝的官員都不管，非要找遠在千裏之外的他開刀？
如果自己真因為這件事情，有什麽三長兩短，周牧儀反倒落人口實！
“呼……”廖功曹理清了一切，不禁長長舒了口氣。
他敢確信，只要旁邊的刀疤臉，不把他扯進去，自己一定不會有事情。而他也相信，自己所處的位置，絕對會讓刀疤臉心懷忌憚。他此時最該擔心的，不是刀疤臉，而應該是胭脂。
可胭脂是個聰明的女人，什麽事情該認，什麽事情不該認，她應該再清楚不過。
所以，他相信梅少卿不可能從胭脂口中問出什麽。
正在此時，廖功曹聽見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直待在牢房裏的祁文相匆匆迎了上去，路過廖功曹所在的地方時，隔著木柵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廖功曹從來沒覺得，祁文相的眼神這樣可怖過。只是一眼而已，就讓他寒毛直豎，恨不得立刻質問他為什麽這麽看自己！
可祁文相一步也不停留，僅在自己身旁停留了一瞬，就立刻離去了。
廖功曹心頭一緊，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牢牢攥住了。
可他又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漏了哪一點，只好咬緊了牙關，盡力穩住自己所情緒。
祁文相見到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便知道是葉適來了。他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葉適一定不會任由梅少卿把控整個兗州府。畢竟，梅少卿是周牧儀手底下的人，而周牧儀又是葉適最忌憚的人之一。
可祁文相沒想到梅少卿還會來。
他是昨天半夜被叫醒的，好歹也睡過小半覺，梅少卿卻是整整一宿沒睡。這才剛到太守府去了一趟，又折回牢房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
一個姑娘家能做到這種程度，不禁讓祁文相心底有了幾分佩服。
這也讓他十分好奇，能讓梅少卿、孟雪崖這樣的人物，甘心情願為之驅使的周牧儀，又會是如何驚才絕艷。
祁文相沒註意到，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他的觀念已經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向葉適行了個禮，準備面對葉適的暴怒，未曾想葉適只是躍過他，剛了眼把自己埋在幹草堆裏裝死人的廖功曹，就淡淡地對他點了點頭。
祁文相愕然地看了眼梅少卿，隨後便低下頭去，把葉適的反應在自己腦中過了一遍。
廖功曹是葉適手下的第一人，如今被梅少卿一個外人關到牢房裏，無異於甩了葉適一個耳光。可葉適竟一絲怒氣都沒有，可見又是梅少卿的功勞了。
祁文相不再多問，而是松了口氣，把話題轉到眼前的事情上來，用只有三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胭脂那小婦人，嘴巴硬得很，關於昨晚驛館行刺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肯說，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胭脂的反應如梅少卿所料，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和水寇有關系。
她看了葉適一眼，再怎麽說葉適仍然是兗州的太守，他沒說話之前，自己不好開口。
葉適冷哼一聲，問道：“可用過刑了？”
祁文相點頭道：“用是用過了，可她畢竟是個女子，我等不敢用得太過，怕一個不小心將她打死了。”
葉適聞言點了點頭，看向梅少卿，用目光在征求她的意見。
梅少卿想了想，道：“我想，此事應當分兩方面來解決。一方面，煩請葉大人查清楚，昨天夜裏為何驛館附近兗州府衙的人沒有出手。另一方面，對胭脂不能沒有方法，祁主薄即便打死她，她也絕不會說一個字。”
葉適聞言皺了皺眉頭，但也默認了梅少卿的話。
驛館附近的確有他府衙的人，這一點他也沒想瞞過梅少卿。照理說，昨天晚上那麽大的動靜，府衙的人應該出手，可不知為什麽他們卻始終沒出現。
祁文相聽了梅少卿的話，卻左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該用什麽辦法對付胭脂。
“可是，胭脂那個情況你也瞧見了，是不宜再用刑了！”他疑惑地看向梅少卿。
只見梅少卿嘆了口氣，說道：“祁主薄覺得胭脂最在意什麽？祁主薄完全可以用，不傷她身體而又有效的方法。”
說罷，梅少卿與葉適一起走到他前頭去。
“可……”祁文相後頭的話卡在喉嚨裏，又不好追上去問梅少卿。
他有些納悶，既然梅少卿知道什麽方法最奏效，何不直接用那個方法。如果兩人早用那法子，也不必在牢房裏熬一整夜了。
祁文相納悶地走回去，正好碰見在牢房裏巡視的牢頭。
他眼前一亮，心想這牢頭在牢房裏待了多年，審訊犯人的經驗最是豐富，何不問問他都是怎麽辦的？
他一把抓住牢頭問道：“如果有犯人打死不招，你會有什麽法子？”
牢頭道：“從昨晚到今天，牢房裏可進來不少新人，祁主薄問的是哪一位？”
祁文相把胭脂的名字說了，牢頭轉了轉眼睛道：“以我的經驗，女囚一般比較好審。有孩子的，用孩子的名義向她們勸說，她們很快就招了。”
“可胭脂也沒孩子啊……”祁文相想著，到底什麽是胭脂最在意的事情。
牢頭忽然說道：“這風月場上的女子，最愛惜的還不就是張臉？若是沒了美貌，還有誰會看得上她們？”
對了，這胭脂最在意的，不就是她的那張臉嗎？祁文相想起，胭脂挨鞭子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別開臉。
換作一般人，確實也會盡量保護自己的臉。
可胭脂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如果有人傷到她的臉，她會與之拼命，就連獄座把她從木樁上解下來的時候，她也是第一時間摸摸自己的臉，看臉上有沒有受傷。
祁文相聽見牢頭的話，只覺得茅塞頓開。
他頓時明白過來，梅少卿為什麽讓他打了一晚上胭脂。原來，她是在不斷觀察胭脂，從而得出胭脂的軟肋，再將她一舉擊破！
另一旁，葉適與梅少卿一起走到胭脂的牢房前，看著胭脂驚恐地被幾個獄座拖出牢房，綁在外頭一根木樁上。
祁文相手裏捧著一碗墨水，還有幾根刺青用的針走了進來。
“這是做什麽？”葉適驚奇地看著祁文相手裏的東西。
祁文相看了眼梅少卿，回答葉適道：“回大人的話，她死活不肯招，只好按私毀府衙財物的罪名治她，在她臉上刺個字，便將她放了。”
誰知，胭脂聽見他的話，卻劇烈地掙紮了起來，沖梅少卿撕心裂肺地喊道：“賤人，有膽子你殺了我啊，你要敢在我臉上刺字，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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