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王夢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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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王夢歧
廖功曹楞了楞，他沒想到水寇頭子會把這種事情交給他。他雖然在葉適與他們之間來回跑，可到底也是個文生，從來沒做過殺人越貨的活計。
可水寇頭子居然把人交給他去安排，這不就擺明了把他死綁在這條破船上嗎？
廖功曹敢怒不敢言，支支吾吾道：“可是，大人……我從來就沒做過這些事情，若是失手了怎麽辦？”
他眼巴巴地看著水寇頭子，水寇頭子聽完話也直勾勾地打量了他片刻，先是用刀子一樣的眼色看了他半晌，看得他大氣也不敢出。
而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失手了也無所謂，讓那兩位特使知難而退，早點離開兗州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廖功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有了計較，連連點頭：“是！大人說的是，那我這就帶弟兄們下去安排？”
水寇頭子發出一聲嗤笑：“當然，死了就更好。畢竟，那個姓孟的可是那一位的眼珠子！”
廖功曹嘴上附和關，往後退了幾步，在轉過身的一剎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失手了也無所謂，那他只好做個權宜之計。既不讓這邊的人失望，也不至於讓火燒到他身上，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廖功曹想通了這點，終於放松了一些，步履輕快地上了馬車。
夜深，驛館中還亮著燈。
孟雪崖剛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他睜開眼睛，披了件外衣下床，把門打開看見鬼鬼祟祟的陸石，嘆了口氣，問道：“大半夜的，又發生什麽事了？”
陸石走進門來回身把門栓上，看見孟雪崖用火折子點了桌上的蠟燭。
他自覺地在桌子旁邊坐下來，看著孟雪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於在對方的眼刀下，開口說道：“公子，你白天與梅小姐去了城外的軍營，卻不知道那邊有人找來了。”
那邊？
孟雪崖看了陸石一眼，自然明白那邊指的是什麽人。前世之時，他拒絕了梅少卿，也正是考慮到那邊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與梅少卿終究不能修成正果，倒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斷了雙方的念想。
但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刀下去，斬沒斬斷對方的念想不知道，卻讓自己一直痛了十幾年。
直到最後，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所以，毅然放棄上輩子的一切，決定走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孟雪崖垂著眼簾，手裏把玩著衣服上的系帶，淡淡地問道：“兗州是什麽地方？他們居然敢在這裏做文章，就不怕李鎬帶人把他們都剿滅了？”
陸石就是再遲鈍，也聽出孟雪崖的不喜了。
可那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催問他們什麽時候回去。他家公子到京城兩年，那邊的信就像雪花一樣寄過來，當他們得知他家公子成了周牧儀的長史時，更是勃然大怒。
甚至不惜冒險親自來京城，訓斥他家公子認賊作父。直到他們借口，在京城是另有謀劃，這才不滿地離開京城。
“這次他們來，倒不是想說服我們離開，反倒讓我們早些回京城，說是……”陸石小心翼翼地看著孟雪崖。
孟雪崖看著陸石征求的目光，點了點頭同意他說出來。
陸石接著說道：“說是那一位守孝的時間也到了，勸公子早點成秦晉之好，對以後的事情也大有幫助。”
“是麽？”孟雪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流光，“他們想的，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陸石聽到孟雪崖的話，睜大眼睛驚訝地問：“公子，那……那梅小姐呢？您要是和她成婚，那梅小姐怎麽辦？”
孟雪崖敲了敲他的腦袋，半是責怪，半是好笑：“你這小子，認不得到底誰是你家主子了？”
陸石捂著腦袋說道：“這可是公子說的，以後見到梅小姐，就如同見到您本人！這不是叫陸石，把梅小姐當著主子般供著？”
“你的記性倒挺好！”孟雪崖笑道，破天荒地賞了錠銀子給他，“那你便記著，就算以後那位出現在你面前，也別忘了今天的話。”
陸石聽懂了孟雪崖的話，把銀子揣進自己口袋裏，笑著問道：“公子，那位王小姐與梅小姐比起來，到底是哪位比較強？”
孟雪崖想起梅少卿，眼中多了幾分溫柔，他想了想緩緩道：“論家世，兩人不相上下。王家出身瑯琊，世代貴胄。而連家三世公卿，門生遍天下。論容貌，她們更有千秋，難以相比較。但是論境界，她就差了玉莊不知幾重。”
陸石似懂非懂地點頭，笑道：“原來公子鐘情梅小姐，是獨愛梅小姐的境界。”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孟雪崖擡起頭來，看見走廊的燈籠在窗紙上映出一個倩影。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搖了搖頭道：“不，舉凡是她的，我都獨愛。”
而此時京城的玄一觀中。
南竹掌了燈進來，見到披衣起身的許應如，忙把燈放在桌面上，用一根絹帶替她隨意束了發，語氣有些不安地說道：“觀裏的那位王小姐，不知怎的今晚非要來見您。平素也都不往來的，非要在人寢下之後拜見，實在太過失禮了。”
許應如剛睡了一會兒，這時起來還算清醒，問道：“那位王小姐現在在何處？”
南竹不悅地說道：“帶了兩個丫鬟，在堂屋喝茶呢。”
許應如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要想，這觀中之人無一不是顯貴女眷。我區區禦史中丞之女，讓她們特意來找我是不值當的。可這位王小姐據說是瑯琊王氏之後，祖父又是當朝英國公，卻在深夜急著要見我。”
南竹想了想，問道：“那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來尋姑娘？”
“是不是要緊的事情，我可不知道。”許應如說道，“但我卻知道，她如今見不著我身後之人，只能先見見我。所以今日，她要麽是為了太女殿下而來，要麽就是為了遠在兗州的玉莊而來。”
南竹放下手中的梳子，扶著許應如道：“是奴婢疏忽了，以後定不像這樣毛毛躁躁的。”
“這就對了。”許應如點頭稱讚。
收拾好了之後，南竹扶著許應如出了房門，走到院子的堂屋裏。
許應如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背影端莊的女子，背對她看著堂屋墻壁上掛著的幾副字畫。
一看之下，她心裏就難得地讚嘆了一聲。
只見這背影綽約多姿，一套普通的月白色的羅裙，卻被眼前的女子穿出了種獨特的味道。即便未見其面容，仍然從她悅耳的聲音中，聽出了滿腹的詩書氣質。
同為女子，她一向很少對哪位女子的外貌或氣質產生驚艷感。
而這種感覺，除了第一次見到梅少卿的時候有過。再接下來，就是這位不速之客王小姐了。
她當下斷定，這位王小姐應當是位不世出的美人。
即便不是，那周身的氣質，也足以讓她成為令人矚目的所在！
許應如臉上露出一分得體的笑容，一只腳邁過堂屋的門檻，率先出了聲：“不知王小姐深夜前來，應如有失遠迎，還望王小姐莫要見怪。”
堂屋裏的女子聞眼轉過身來，只令人覺得一縷月華迎面而來。雖然說第一眼少了幾分驚艷，可她的眉眼叫人看上去頗是舒服，周身清雅的氣質，讓人不自主地想要多看她幾眼。
同時，也讓許應如確定了，這一位就是她在觀裏只遠遠看過幾眼的王夢歧。
“這冷香社的名字，可是出自李賀先生的‘雨冷香魂吊書客’？”王夢歧回身向許應如露出一個笑容，而她身後正是一副題著冷香社社名的山水畫。
許應如笑道：“王小姐是第二位說出社名淵源之人。”
王夢歧也笑著，在許應如身邊的椅子坐下：“不知第一位說出這句詩的，又是哪一位？”
許應如替王夢歧添茶，伴著茶水聲道：“不知王小姐可聽說過梅侍郎家的女兒？”
“梅侍郎家的女兒？”王夢歧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流光，問道，“許小姐說的是冷香社的那位梅眉？早年在聚會上我曾見過她兩次，竟不知她還有這樣的才能。”
“王小家忘了？梅侍郎有兩個女兒？”許應如把茶壺放到桌上。
王夢歧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說道：“哦？梅侍郎竟有兩個女兒？對了，我倒把連家那位忘了，說起連家那位，那可是連大人捧在手裏的眼珠子。原來，她竟與許小姐也相識？”
許應如默不作聲地晃了晃杯子裏的茶水。
她看出來了，王夢歧顯然不是為了周牧儀所來。那麽，王夢歧今晚來的目光就很明顯了。
許應如有些疑惑，據她所知王夢歧與梅少卿並沒有什麽交集。即便是梅少卿之前的一系列動作，也並沒有與王家產生什麽相集。
據她所知，王夢歧因為她母親過世，在觀裏替她母親守了三年的守。
如今孝期將滿，她也預備著離開玄一觀。
可王夢歧卻為什麽突然來她這裏，同她談論起梅少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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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功曹楞了楞，他沒想到水寇頭子會把這種事情交給他。他雖然在葉適與他們之間來回跑，可到底也是個文生，從來沒做過殺人越貨的活計。
可水寇頭子居然把人交給他去安排，這不就擺明了把他死綁在這條破船上嗎？
廖功曹敢怒不敢言，支支吾吾道：“可是，大人……我從來就沒做過這些事情，若是失手了怎麽辦？”
他眼巴巴地看著水寇頭子，水寇頭子聽完話也直勾勾地打量了他片刻，先是用刀子一樣的眼色看了他半晌，看得他大氣也不敢出。
而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失手了也無所謂，讓那兩位特使知難而退，早點離開兗州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廖功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有了計較，連連點頭：“是！大人說的是，那我這就帶弟兄們下去安排？”
水寇頭子發出一聲嗤笑：“當然，死了就更好。畢竟，那個姓孟的可是那一位的眼珠子！”
廖功曹嘴上附和關，往後退了幾步，在轉過身的一剎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既然失手了也無所謂，那他只好做個權宜之計。既不讓這邊的人失望，也不至於讓火燒到他身上，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廖功曹想通了這點，終於放松了一些，步履輕快地上了馬車。
夜深，驛館中還亮著燈。
孟雪崖剛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他睜開眼睛，披了件外衣下床，把門打開看見鬼鬼祟祟的陸石，嘆了口氣，問道：“大半夜的，又發生什麽事了？”
陸石走進門來回身把門栓上，看見孟雪崖用火折子點了桌上的蠟燭。
他自覺地在桌子旁邊坐下來，看著孟雪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於在對方的眼刀下，開口說道：“公子，你白天與梅小姐去了城外的軍營，卻不知道那邊有人找來了。”
那邊？
孟雪崖看了陸石一眼，自然明白那邊指的是什麽人。前世之時，他拒絕了梅少卿，也正是考慮到那邊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與梅少卿終究不能修成正果，倒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斷了雙方的念想。
但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刀下去，斬沒斬斷對方的念想不知道，卻讓自己一直痛了十幾年。
直到最後，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所以，毅然放棄上輩子的一切，決定走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孟雪崖垂著眼簾，手裏把玩著衣服上的系帶，淡淡地問道：“兗州是什麽地方？他們居然敢在這裏做文章，就不怕李鎬帶人把他們都剿滅了？”
陸石就是再遲鈍，也聽出孟雪崖的不喜了。
可那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催問他們什麽時候回去。他家公子到京城兩年，那邊的信就像雪花一樣寄過來，當他們得知他家公子成了周牧儀的長史時，更是勃然大怒。
甚至不惜冒險親自來京城，訓斥他家公子認賊作父。直到他們借口，在京城是另有謀劃，這才不滿地離開京城。
“這次他們來，倒不是想說服我們離開，反倒讓我們早些回京城，說是……”陸石小心翼翼地看著孟雪崖。
孟雪崖看著陸石征求的目光，點了點頭同意他說出來。
陸石接著說道：“說是那一位守孝的時間也到了，勸公子早點成秦晉之好，對以後的事情也大有幫助。”
“是麽？”孟雪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流光，“他們想的，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陸石聽到孟雪崖的話，睜大眼睛驚訝地問：“公子，那……那梅小姐呢？您要是和她成婚，那梅小姐怎麽辦？”
孟雪崖敲了敲他的腦袋，半是責怪，半是好笑：“你這小子，認不得到底誰是你家主子了？”
陸石捂著腦袋說道：“這可是公子說的，以後見到梅小姐，就如同見到您本人！這不是叫陸石，把梅小姐當著主子般供著？”
“你的記性倒挺好！”孟雪崖笑道，破天荒地賞了錠銀子給他，“那你便記著，就算以後那位出現在你面前，也別忘了今天的話。”
陸石聽懂了孟雪崖的話，把銀子揣進自己口袋裏，笑著問道：“公子，那位王小姐與梅小姐比起來，到底是哪位比較強？”
孟雪崖想起梅少卿，眼中多了幾分溫柔，他想了想緩緩道：“論家世，兩人不相上下。王家出身瑯琊，世代貴胄。而連家三世公卿，門生遍天下。論容貌，她們更有千秋，難以相比較。但是論境界，她就差了玉莊不知幾重。”
陸石似懂非懂地點頭，笑道：“原來公子鐘情梅小姐，是獨愛梅小姐的境界。”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孟雪崖擡起頭來，看見走廊的燈籠在窗紙上映出一個倩影。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搖了搖頭道：“不，舉凡是她的，我都獨愛。”
而此時京城的玄一觀中。
南竹掌了燈進來，見到披衣起身的許應如，忙把燈放在桌面上，用一根絹帶替她隨意束了發，語氣有些不安地說道：“觀裏的那位王小姐，不知怎的今晚非要來見您。平素也都不往來的，非要在人寢下之後拜見，實在太過失禮了。”
許應如剛睡了一會兒，這時起來還算清醒，問道：“那位王小姐現在在何處？”
南竹不悅地說道：“帶了兩個丫鬟，在堂屋喝茶呢。”
許應如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要想，這觀中之人無一不是顯貴女眷。我區區禦史中丞之女，讓她們特意來找我是不值當的。可這位王小姐據說是瑯琊王氏之後，祖父又是當朝英國公，卻在深夜急著要見我。”
南竹想了想，問道：“那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來尋姑娘？”
“是不是要緊的事情，我可不知道。”許應如說道，“但我卻知道，她如今見不著我身後之人，只能先見見我。所以今日，她要麽是為了太女殿下而來，要麽就是為了遠在兗州的玉莊而來。”
南竹放下手中的梳子，扶著許應如道：“是奴婢疏忽了，以後定不像這樣毛毛躁躁的。”
“這就對了。”許應如點頭稱讚。
收拾好了之後，南竹扶著許應如出了房門，走到院子的堂屋裏。
許應如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背影端莊的女子，背對她看著堂屋墻壁上掛著的幾副字畫。
一看之下，她心裏就難得地讚嘆了一聲。
只見這背影綽約多姿，一套普通的月白色的羅裙，卻被眼前的女子穿出了種獨特的味道。即便未見其面容，仍然從她悅耳的聲音中，聽出了滿腹的詩書氣質。
同為女子，她一向很少對哪位女子的外貌或氣質產生驚艷感。
而這種感覺，除了第一次見到梅少卿的時候有過。再接下來，就是這位不速之客王小姐了。
她當下斷定，這位王小姐應當是位不世出的美人。
即便不是，那周身的氣質，也足以讓她成為令人矚目的所在！
許應如臉上露出一分得體的笑容，一只腳邁過堂屋的門檻，率先出了聲：“不知王小姐深夜前來，應如有失遠迎，還望王小姐莫要見怪。”
堂屋裏的女子聞眼轉過身來，只令人覺得一縷月華迎面而來。雖然說第一眼少了幾分驚艷，可她的眉眼叫人看上去頗是舒服，周身清雅的氣質，讓人不自主地想要多看她幾眼。
同時，也讓許應如確定了，這一位就是她在觀裏只遠遠看過幾眼的王夢歧。
“這冷香社的名字，可是出自李賀先生的‘雨冷香魂吊書客’？”王夢歧回身向許應如露出一個笑容，而她身後正是一副題著冷香社社名的山水畫。
許應如笑道：“王小姐是第二位說出社名淵源之人。”
王夢歧也笑著，在許應如身邊的椅子坐下：“不知第一位說出這句詩的，又是哪一位？”
許應如替王夢歧添茶，伴著茶水聲道：“不知王小姐可聽說過梅侍郎家的女兒？”
“梅侍郎家的女兒？”王夢歧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流光，問道，“許小姐說的是冷香社的那位梅眉？早年在聚會上我曾見過她兩次，竟不知她還有這樣的才能。”
“王小家忘了？梅侍郎有兩個女兒？”許應如把茶壺放到桌上。
王夢歧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說道：“哦？梅侍郎竟有兩個女兒？對了，我倒把連家那位忘了，說起連家那位，那可是連大人捧在手裏的眼珠子。原來，她竟與許小姐也相識？”
許應如默不作聲地晃了晃杯子裏的茶水。
她看出來了，王夢歧顯然不是為了周牧儀所來。那麽，王夢歧今晚來的目光就很明顯了。
許應如有些疑惑，據她所知王夢歧與梅少卿並沒有什麽交集。即便是梅少卿之前的一系列動作，也並沒有與王家產生什麽相集。
據她所知，王夢歧因為她母親過世，在觀裏替她母親守了三年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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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夢歧卻為什麽突然來她這裏，同她談論起梅少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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