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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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讀書人
青竹巷裏，劉美香躲在門後等了好一會兒，才從門縫裏看見祁文相回來。
她連忙打開門，喚住了正要進門的祁文相，手裏提著個籃子，忐忑地看著對方。
祁文相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什麽事？”
“祁主薄，這是我今日做的吃食……”劉美香小心翼翼地把手裏的籃子遞給他。
祁文相低低地“嗯”了一聲，接過她手裏的籃子，一言不發地拿鑰匙開著門鎖。
他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見劉美香怯怯地喚了句：“祁主薄！”
“怎麽？”祁文相回過頭去瞇了瞇眼睛，不大耐煩地問她。
只見劉美香頓了頓，道：“當時父母念，今日爾應知。祁主薄，您前些日子借給我的書已經讀完了，今日可還能再借一本白居易的詩集。”
“你不過一個深閨女子，讀那麽多書做什麽？”
劉美香臉上有了微微的笑意，低聲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父親是個讀書人。”
祁文相背過身去，臉上露出輕視的笑容，哪個讀書人，會生出劉美香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他終究還是拿了本詩集出來，從門裏丟到巷子裏，看見門外的人彎腰去拾，他心中莫名的有股暢快之意：“要是弄壞了，下次我可再不借了。”
荊和從馬車上跳下來，悄悄跟著祁文相後頭進了小巷道。
他自習武後，學會了如何隱匿自己，腳步輕得仿佛一只貓。祁文相急著回家休息，根本沒註意到後頭跟了個人。
而這個小巷子裏，還有不少住戶。午飯時分，家家戶戶幹活的人，都回家來吃飯。
荊和很容易就藏在行人背後，看著祁文相站在一間青磚小院前，和一個年輕女子說了會話。
他站在院外頭看了一會兒，暗暗把小院的位置記在心裏，又有些不放心，在院墻上做了個不起眼的標記。
誰知，他才一轉身，就看見一個婦人捧著一籃子青菜，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這婦人顯然是巷子裏的住戶，可她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難道她發現自己是跟蹤祁文相而來的？
荊和崩緊了身體，一時間心裏千百種猜策一閃而過。
他臉上盡臉保持鎮定，忽然想起下車前，梅少卿叮囑他的話。她微笑地叮囑自己，說就算被祁文相發現了，也不必擔心。只要死活不承認，他是跟著祁文相進巷子的。祁文相也肯定拿他沒有辦法。
一想起梅少卿的語氣，荊和莫名就平靜了許多，看著那婦人問道：“這位大姐，為何這樣盯著我看？”
婦人看了眼祁文相的院子，又看了眼荊和，問道：“你是來找祁主薄的？”
她剛才從自家院子裏出來時，就看見荊和在祁文相的院墻旁站了許久，然後鬼鬼祟祟地拿石頭在院墻上劃了一道白痕。
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她忽然想起，最近兗州城裏有那麽一夥小偷，就是通過在各戶人家門上做記號，來暗通消息的，害得不少人家著了道，家裏被一洗而空。
她頓時警惕起來，悄悄走到了荊和身後，打算看他繼續往下做什麽。
荊和盯著婦人的眼睛看，發現她眼裏充滿了戒備。自己要是不拿出什麽合理的解釋，說不定她就把周圍的人叫出來，一起把他送到府衙裏去。
到時驚動了祁文相不說，而這裏離府衙非常近，再加上祁文相又是府衙的主薄，自己少不得要吃一頓牢房。
荊和感覺自己手心都冒汗了，可他並不打算服軟，反而也警惕地看著婦人：“你是祁文相的妻子？”
婦人一聽連忙搖頭，和祁文相撇清了關系：“你可莫要胡說！祁文相他光棍一個，在兗州城裏連家人都沒有，哪來的什麽老婆！”
這可是關系到她聲譽的事情！婦人自然立刻反駁。
要知道，這閑言碎語傳得飛快。若是荊和的話，被旁的人聽了去。她就算與祁文相沒有什麽，也會被傳出什麽來！
“你又是哪個，鬼鬼祟祟地在祁主薄院墻上劃記號！難道就是最近城裏的那夥小偷？”婦人見荊和居然試圖毀她名聲，立刻沈下臉來，把荊和歸到小偷裏去。
要是他真嚷嚷開來！她就說是這小偷偷東西不成，反而倒打一耙！
荊和心裏冤枉極了，他根本沒有存那種心思，可他一時也解釋不清。忽然想到，他聽孟雪崖說，這祁文相是兗州下方一個叫步雲村裏的頭出來的，立刻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大姐你可誤會了！”荊和急忙打圓場，“我是步雲村來的，是祁文相的同鄉！祁文相這些年來從來沒回過一次村裏，聽說他在兗州城裏做了大官，村裏人都喊我來看看！”
婦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荊和生怕她不信自己，又道：“可這祁文相飛黃騰達了，卻連村裏人都不待見了，我這才悄悄跟著他過來。”
婦人是聽過這些傳言的，他們大多住在這裏少說也有幾十年。當初，這座院子被祁文相買下來的時候，他們就聽說他是步雲村裏出來的。可時間過去這麽多年，祁文相已經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也沒見一個親人來看他。
後來，漸漸的便有人說。他嫌棄自己村裏的那些泥腿子，在官場上旁人但凡提一句步雲村，他都和別人吹胡子瞪眼，諱莫如深的樣子。
可像他們這些人，雖說現在都在兗州城裏做些小營生，算得上是城裏人。可往上數三代，哪家不是祁文相看不慣的泥腿子？
再加上祁文相平素裏性子孤高，也不願意與他們這些市井小民多交流。逐漸的，巷子裏的人也都不喜歡他來，可他畢竟是一府的主薄，沒有人願意得罪他。所以，表面上還是過得去的。
荊和聽到婦人的話，倒是有些詫異了，他記得孟雪崖說，線報上記錄著祁文相在步雲村裏，是娶過妻的。所以，他才會以為眼前的婦人，是祁文相的妻子。
可沒想到，這婦人竟說祁文相老光棍一個，根本沒見過他的妻子。
荊和打算仔細問一問，便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不對啊，大姐。祁文相當時在我們村裏，可是娶過妻的，怎麽到了兗州來，卻變成了老光棍？”
婦人瞧他還真是步雲村出來的，擺了擺手道：“這我哪裏知道？祁主薄的事情，又哪裏會跟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說？”
荊和本以為從這婦人嘴裏，能得知些有用的消息，聽到她的話不免有些失望。
“那這些年，祁文相院裏就沒出現過女人？”
婦人瞥了眼他，輕飄飄地說道：“嗬？女人？母蚊子都進不了他的院子！”
說罷，她舉了舉手裏的菜籃子：“不和你瞎扯了，我家那位要回來吃飯了。我剛才以為你是個賊，才在這裏和你說了這麽久。你們步雲村的人要是來找祁主薄，來這裏算是來對了，他就這一個窩，每天除了去縣衙就窩在這院子裏。你們要是來逮他，一逮一個準！”
婦人再也不願意理荊和，擺了擺手讓他趕緊離開。
荊和也知道婦人和他透露的已經夠多了，兩人素不相識的，也不好在這巷道裏說半天的話。
“那多謝大姐了！”荊和向她點了點頭，“我今天來的事情，你可別和祁文相說，萬一把他嚇跑了，我回村裏沒法交差！”
荊和再次看了眼祁文相的小院，往來時的路折了回去。
走到府衙附近時，他看見孟雪崖的桐壁車停在府衙旁邊的一個角落裏。陸石白無聊賴地坐在車板上，車簾高高掛著，車裏的孟雪崖和梅少卿卻沒了影子。
陸石見到荊和，連忙對他揮了揮手。
等到荊和靈活地跳上了車，連忙雙眼亮晶晶地問道：“怎麽樣？姓祁的是住在那裏嗎？”
他這種眼神，不由地讓荊和有些多想。
得知祁文相住在哪裏，怎麽就讓陸石這麽開心了？這副神情，就好比貓聞見了魚腥、蜜蜂聞見了花香。
怎麽說，都不該是聽到祁文相的住處，該有的表現。
“你……你想做什麽？”荊和怔怔地看著陸石。
他怎麽覺得，自從祁文相出現後，陸石不知怎的，就莫名地留心他。就是長史府裏的幾個小丫頭，平時裏對他殷勤有加的時候，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可自從祁文相出現後，陸石就表現出了空前的關心。
難道……陸石真的對祁文相存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荊和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可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令他不得不往那處想。
陸石知道祁文相就住在那條小巷裏，還聽荊和說，他還在祁文相的院墻上畫了道標記，眼前就立刻浮現出祁文相趾高氣揚的樣子。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對著空氣中的祁文相，“刷刷”地比了幾個手刀。
最後，他利落地收手，就像真的砍在祁文相身上一樣，饜足地瞇起了小眼睛，嘴裏哼起那支兗州民謠來：“嘿嘿，幹什麽？你猜我要幹什麽？”
荊和只見陸石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拉緊自己的衣領：“你該不會，看……看上那祁文相了吧？”
“沒錯！”陸石雙手雙疊，放在腦後靠在車壁上，“荊和，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看上了祁文相！”
如果荊和的眼珠子能掉出來的話，那一定是被陸石的話驚的！
果然，能跟在孟雪崖身邊的，一定都不是尋常人！這斷袖之癖什麽的，世上也只有陸石一人，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承認了吧！
“你……你……”荊和深深吸了口氣，稍微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就算你知道了他的住處，可你也不能胡來啊！這種事情，也得人家願意。若是人家不願意，把你抓到牢裏，這又是在兗州的地界，你能怎麽辦？”
陸石睨了他一眼：“不願意？小爺管他願不願意，直接三下五除二！一頓完事，叫他再用鼻孔看人！”
話說到這裏，荊和徒勞地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怎麽勸阻陸石了。
公子，梅小姐！你們去哪了？你們還是快回來吧！這陸石發起瘋來，就和瘋狗一樣，他怎麽攔得住？
萬一陸石生起氣，把他也給辦了，那他可真是無處喊冤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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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文相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什麽事？”
“祁主薄，這是我今日做的吃食……”劉美香小心翼翼地把手裏的籃子遞給他。
祁文相低低地“嗯”了一聲，接過她手裏的籃子，一言不發地拿鑰匙開著門鎖。
他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見劉美香怯怯地喚了句：“祁主薄！”
“怎麽？”祁文相回過頭去瞇了瞇眼睛，不大耐煩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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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一個深閨女子，讀那麽多書做什麽？”
劉美香臉上有了微微的笑意，低聲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父親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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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和從馬車上跳下來，悄悄跟著祁文相後頭進了小巷道。
他自習武後，學會了如何隱匿自己，腳步輕得仿佛一只貓。祁文相急著回家休息，根本沒註意到後頭跟了個人。
而這個小巷子裏，還有不少住戶。午飯時分，家家戶戶幹活的人，都回家來吃飯。
荊和很容易就藏在行人背後，看著祁文相站在一間青磚小院前，和一個年輕女子說了會話。
他站在院外頭看了一會兒，暗暗把小院的位置記在心裏，又有些不放心，在院墻上做了個不起眼的標記。
誰知，他才一轉身，就看見一個婦人捧著一籃子青菜，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這婦人顯然是巷子裏的住戶，可她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難道她發現自己是跟蹤祁文相而來的？
荊和崩緊了身體，一時間心裏千百種猜策一閃而過。
他臉上盡臉保持鎮定，忽然想起下車前，梅少卿叮囑他的話。她微笑地叮囑自己，說就算被祁文相發現了，也不必擔心。只要死活不承認，他是跟著祁文相進巷子的。祁文相也肯定拿他沒有辦法。
一想起梅少卿的語氣，荊和莫名就平靜了許多，看著那婦人問道：“這位大姐，為何這樣盯著我看？”
婦人看了眼祁文相的院子，又看了眼荊和，問道：“你是來找祁主薄的？”
她剛才從自家院子裏出來時，就看見荊和在祁文相的院墻旁站了許久，然後鬼鬼祟祟地拿石頭在院墻上劃了一道白痕。
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她忽然想起，最近兗州城裏有那麽一夥小偷，就是通過在各戶人家門上做記號，來暗通消息的，害得不少人家著了道，家裏被一洗而空。
她頓時警惕起來，悄悄走到了荊和身後，打算看他繼續往下做什麽。
荊和盯著婦人的眼睛看，發現她眼裏充滿了戒備。自己要是不拿出什麽合理的解釋，說不定她就把周圍的人叫出來，一起把他送到府衙裏去。
到時驚動了祁文相不說，而這裏離府衙非常近，再加上祁文相又是府衙的主薄，自己少不得要吃一頓牢房。
荊和感覺自己手心都冒汗了，可他並不打算服軟，反而也警惕地看著婦人：“你是祁文相的妻子？”
婦人一聽連忙搖頭，和祁文相撇清了關系：“你可莫要胡說！祁文相他光棍一個，在兗州城裏連家人都沒有，哪來的什麽老婆！”
這可是關系到她聲譽的事情！婦人自然立刻反駁。
要知道，這閑言碎語傳得飛快。若是荊和的話，被旁的人聽了去。她就算與祁文相沒有什麽，也會被傳出什麽來！
“你又是哪個，鬼鬼祟祟地在祁主薄院墻上劃記號！難道就是最近城裏的那夥小偷？”婦人見荊和居然試圖毀她名聲，立刻沈下臉來，把荊和歸到小偷裏去。
要是他真嚷嚷開來！她就說是這小偷偷東西不成，反而倒打一耙！
荊和心裏冤枉極了，他根本沒有存那種心思，可他一時也解釋不清。忽然想到，他聽孟雪崖說，這祁文相是兗州下方一個叫步雲村裏的頭出來的，立刻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大姐你可誤會了！”荊和急忙打圓場，“我是步雲村來的，是祁文相的同鄉！祁文相這些年來從來沒回過一次村裏，聽說他在兗州城裏做了大官，村裏人都喊我來看看！”
婦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荊和生怕她不信自己，又道：“可這祁文相飛黃騰達了，卻連村裏人都不待見了，我這才悄悄跟著他過來。”
婦人是聽過這些傳言的，他們大多住在這裏少說也有幾十年。當初，這座院子被祁文相買下來的時候，他們就聽說他是步雲村裏出來的。可時間過去這麽多年，祁文相已經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也沒見一個親人來看他。
後來，漸漸的便有人說。他嫌棄自己村裏的那些泥腿子，在官場上旁人但凡提一句步雲村，他都和別人吹胡子瞪眼，諱莫如深的樣子。
可像他們這些人，雖說現在都在兗州城裏做些小營生，算得上是城裏人。可往上數三代，哪家不是祁文相看不慣的泥腿子？
再加上祁文相平素裏性子孤高，也不願意與他們這些市井小民多交流。逐漸的，巷子裏的人也都不喜歡他來，可他畢竟是一府的主薄，沒有人願意得罪他。所以，表面上還是過得去的。
荊和聽到婦人的話，倒是有些詫異了，他記得孟雪崖說，線報上記錄著祁文相在步雲村裏，是娶過妻的。所以，他才會以為眼前的婦人，是祁文相的妻子。
可沒想到，這婦人竟說祁文相老光棍一個，根本沒見過他的妻子。
荊和打算仔細問一問，便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不對啊，大姐。祁文相當時在我們村裏，可是娶過妻的，怎麽到了兗州來，卻變成了老光棍？”
婦人瞧他還真是步雲村出來的，擺了擺手道：“這我哪裏知道？祁主薄的事情，又哪裏會跟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說？”
荊和本以為從這婦人嘴裏，能得知些有用的消息，聽到她的話不免有些失望。
“那這些年，祁文相院裏就沒出現過女人？”
婦人瞥了眼他，輕飄飄地說道：“嗬？女人？母蚊子都進不了他的院子！”
說罷，她舉了舉手裏的菜籃子：“不和你瞎扯了，我家那位要回來吃飯了。我剛才以為你是個賊，才在這裏和你說了這麽久。你們步雲村的人要是來找祁主薄，來這裏算是來對了，他就這一個窩，每天除了去縣衙就窩在這院子裏。你們要是來逮他，一逮一個準！”
婦人再也不願意理荊和，擺了擺手讓他趕緊離開。
荊和也知道婦人和他透露的已經夠多了，兩人素不相識的，也不好在這巷道裏說半天的話。
“那多謝大姐了！”荊和向她點了點頭，“我今天來的事情，你可別和祁文相說，萬一把他嚇跑了，我回村裏沒法交差！”
荊和再次看了眼祁文相的小院，往來時的路折了回去。
走到府衙附近時，他看見孟雪崖的桐壁車停在府衙旁邊的一個角落裏。陸石白無聊賴地坐在車板上，車簾高高掛著，車裏的孟雪崖和梅少卿卻沒了影子。
陸石見到荊和，連忙對他揮了揮手。
等到荊和靈活地跳上了車，連忙雙眼亮晶晶地問道：“怎麽樣？姓祁的是住在那裏嗎？”
他這種眼神，不由地讓荊和有些多想。
得知祁文相住在哪裏，怎麽就讓陸石這麽開心了？這副神情，就好比貓聞見了魚腥、蜜蜂聞見了花香。
怎麽說，都不該是聽到祁文相的住處，該有的表現。
“你……你想做什麽？”荊和怔怔地看著陸石。
他怎麽覺得，自從祁文相出現後，陸石不知怎的，就莫名地留心他。就是長史府裏的幾個小丫頭，平時裏對他殷勤有加的時候，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可自從祁文相出現後，陸石就表現出了空前的關心。
難道……陸石真的對祁文相存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荊和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可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令他不得不往那處想。
陸石知道祁文相就住在那條小巷裏，還聽荊和說，他還在祁文相的院墻上畫了道標記，眼前就立刻浮現出祁文相趾高氣揚的樣子。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對著空氣中的祁文相，“刷刷”地比了幾個手刀。
最後，他利落地收手，就像真的砍在祁文相身上一樣，饜足地瞇起了小眼睛，嘴裏哼起那支兗州民謠來：“嘿嘿，幹什麽？你猜我要幹什麽？”
荊和只見陸石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拉緊自己的衣領：“你該不會，看……看上那祁文相了吧？”
“沒錯！”陸石雙手雙疊，放在腦後靠在車壁上，“荊和，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看上了祁文相！”
如果荊和的眼珠子能掉出來的話，那一定是被陸石的話驚的！
果然，能跟在孟雪崖身邊的，一定都不是尋常人！這斷袖之癖什麽的，世上也只有陸石一人，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承認了吧！
“你……你……”荊和深深吸了口氣，稍微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就算你知道了他的住處，可你也不能胡來啊！這種事情，也得人家願意。若是人家不願意，把你抓到牢裏，這又是在兗州的地界，你能怎麽辦？”
陸石睨了他一眼：“不願意？小爺管他願不願意，直接三下五除二！一頓完事，叫他再用鼻孔看人！”
話說到這裏，荊和徒勞地張了張嘴，已經不知道怎麽勸阻陸石了。
公子，梅小姐！你們去哪了？你們還是快回來吧！這陸石發起瘋來，就和瘋狗一樣，他怎麽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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