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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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求救
好不容易等宴會散了。
廖功曹拉著領舞舞姬的手，同兩人道了別，便率先從蓬萊閣二樓下去。廳中的幾個官員，有的撇下舞姬自己便走了，還有的攬著舞姬的腰肢，腳步輕飄飄地走出了大廳。
那幾個鄉紳倒沒帶舞姬，走到孟雪崖身邊道：“飲酒狎妓都是趁興而來，興盡而去。我等遇到兩位貴客，恨不得把酒長談到天明，區區兩個舞姬，哪裏比得上兩位先生？”
他們看了眼梅少卿，眼裏露出既是欣賞，又是羞愧的神色。原先他們僅是慕著孟雪崖的名而來，見梅少卿是個女子，心中難免有輕視之意。後來，他們發現梅少卿的學識，竟與孟雪崖不相上下，比他們不知要高了多少，這才收起偏見，誠心實意地喚一聲先生。
其中，最為謙虛的要數為首的劉員外，他年近三十，雖然體態微胖，但五官生得俊秀，言行舉止十分有涵養。
他看向梅少卿，拱了拱手道：“梅小姐，方才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語言上頗是輕慢，還望梅小姐寬宏大量，原諒則個！”
梅少卿沒有把他們說的話放在心上，相比於祁文相，他們的態度堪稱溫和。況且，兩輩子加在一起，自從她打定主意跟著周牧儀後，這樣的言論不知凡幾，若她每句都要記恨，可不知得厭惡多少人。
梅少卿笑了笑道：“劉員外多慮了。我與孟長史初來兗州城，對城裏還不大了解，能否請劉員外為我們講一講？”
孟雪崖聽見梅少卿的話，也讚同地點了點頭。今天晚上的宴會足足進行了兩個時辰，他們同這些鄉紳天上地下地聊了一晚上，直到現在才把握好時間切入正題，為的就是消除這些鄉紳對他們的防備。
劉員外聞言，看了看身旁的幾人，顯然對梅少卿的問題仍有顧慮，勉強笑道：“不知兩位先生想了解什麽？若是我等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
他顯然知道聯名信的事情，仍然顧慮著兗州城這些官吏。因此，當梅少卿把話題轉移到這裏時，他的態度立馬有了少些轉變。
梅少卿敏銳地察覺他的防備，但仍然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毫無芥蒂地問道：“說到這裏，我一時也不清楚想了解什麽。不如，劉員外便講講這蓬萊閣的幾位舞姬？”
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從木梯走下來，正好看見廖功曹手放在領舞的舞姬腰上偏下的位置上，靠近她的耳朵不知在說些什麽。
廖功曹許是覺得夜色已重，沒人看得清他的小動作，便大膽地嗅了嗅舞姬身上的香味。一行人在後邊看得一清二楚，倒也都沒說什麽，只當作沒看見的樣子，聊起剛才梅少卿提的問題。
劉員外聽梅少卿提的問題並不過分，暗自松了口氣，說道：“梅小姐既然想了解這些舞姬，那我便從前頭那位舞姬說起吧。蓬萊閣的舞姬皆是自己養的，暗舞服顏色分了幾個班，每班都有幾個容貌出挑的。至於原因，想必梅小姐也能想得到。”
梅少卿上輩子頻頻出入宴會文會，其中的道理自然懂。大周並沒有禁止官員出入青樓，因此，聚會之中多會安排一些伶人舞姬來助興。
而一個聚會當中，來的人員身份有高有低，酒水食材上大多有區別。所以，來伺候的這些女子按姿色分成了幾個檔次。若是聚會中的人物要求她們伺候，也能按照容貌區別開來。
有趣的是，以前從來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女子做這些事。等到梅少卿當上宰輔之後，萬花叢中便添了幾點綠，她如果出席宴會，必定會看見幾個女子，圍著一個姿容出眾的男樂師跳舞。
舞罷樂停了，那位男樂師必定有禮地走到梅少卿座前，向她行了個禮，誠懇地請求為她獨奏一曲。
那意思表達的相當露骨，可梅少卿卻不是什麽隨便的人。通通都拿溫喬當理由擋了，這也讓溫喬出街時，總遇到莫名其妙的人白眼相對。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些男樂師並非什麽賣藝的清倌，都是些官員的子弟假扮的。也難怪每次她拒絕之後，都見到有人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
然而，梅少卿拒絕這些人都是有原因的。一是，她沒隨便到什麽人都可以抱到床上去。二是，她雖然覺得女子未必不如男，可在生育上女子的確是吃虧的。萬一一夜風流之後，她不小心懷上誰的孩子，對方父憑子貴，要求二男共侍一婦，或者向她索要封口費，那可就了不得了。
那個時候，梅少卿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久而久之，她更加連溫喬也不想見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務當中去。摸著良心說起來，上輩子溫喬與那他的丫鬟春眉，在她靈前胡來，雖說是有些胡鬧了。可其中，自己的問題也不少。
梅少卿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那舞姬玲瓏有致的背影，說道：“傳聞葉大人雖然有近四十，可相貌堂堂，是兗州城有名的美髯公。若是葉大人今天在場，想必這位舞姬也不必如此懊喪了。”
劉員外見梅少卿是真了解官場中的彎彎道道，便繼續說道：“那可不一定，葉大人平日愛潔，一般是不同風月場上的廝混的。”
原來，這兗州太守葉適，竟還有這樣的好名聲？
梅少卿挑了挑眉，沒有繼續說話。
劉員外又道：“梅小姐有所不知，這蓬萊閣的舞姬的分班可不是固定的，一開始是素班，第二是粉班，再到後來便是紅班、紫班、金班。可要說價錢呢，卻是素班與金班最貴。而金班裏頭，個個都是萬裏挑一的人物，可惜葉大人嚴格規定了接待的銀錢，否則今天這班人，必定要點個金班開開眼界！”
梅少卿有些疑惑，聽劉員外的話，似乎這些舞姬的分班，用的是淘汰制。也就是說，一個舞姬要從素班混到金班，這才算是在蓬萊閣出了頭。可是，為什麽金班卻與素班是一個價錢呢？
“劉員外可否為我解釋一番？”梅少卿想著，也這麽問了出來。
孟雪崖冷冷地掃了眼劉員外，他身邊的幾個鄉紳也有些尷尬。劉員外本來以為梅少卿明白，可她到關鍵時刻，卻又不明白了。
他自覺說多了，也忘了梅少卿其實是個姑娘，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虛咳一聲：“蓬萊閣都是這樣規定的，我也沒來過幾次，對他們的規定也不是很清楚。”
梅少卿看了眼若無其事的孟雪崖，又看了眼憋紅了臉的劉員外，他們兩個分明都懂，卻一個個不肯說，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時候不早了，我與梅小姐先回驛館，下次再聚吧。”孟雪崖臉色不大好地看向劉員外。
劉員外連連點頭，跟在兩人背後走過了蓬萊閣前的曲橋。
這次，兩人輕車熟路地到了蓬萊閣門前，卻不見了陸石和荊和的影子。孟雪崖讓梅少卿留在原地等他，自己則由一個夥計帶著去了馬房。
梅少卿閑著無聊，走到蓬萊閣裏離門很近的亭子裏，看起裏頭掛著的各式各樣的燈籠。忽然看見鵝卵石鋪的小路上，一個窈窕的人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看見亭子裏的梅少卿明顯一楞，而後義無反顧地走了進來。
梅少卿剛反應過來，便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手臂：“梅小姐，求求您，帶我出去！”
她回頭過，順著抓著她的一雙纖長的手看上去，見來者正是方才領舞的舞姬。她滿臉淚痕地看著梅少卿，眼裏露出乞求的神色，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梅少卿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淡淡地問道：“為何讓我帶你出去？”
“我……”舞姬咬了咬唇，楚楚可憐地說道，“廖功曹他、他說今夜要帶我出閣，他都可以當我祖父了，我不願意同他……可他是府裏的人，我不敢違抗他。趁著他到茅房裏小解，我才跑了出來。梅小姐，求您看在我們同為女子的份上，救我一次吧！”
梅少卿嘆了口氣，看向蓬萊閣門外，說道：“你既不願，門外的人正巧帶孟長史去尋馬車了。我替你把著風，你便逃離這種地方吧，到其它地方改名換姓，重新活一次。”
梅少卿本以為這舞姬會同意，到時自己再想辦法給她些許銀子，讓她換一個地方嫁個好人家，或做點小買賣，也未嘗不可。
可沒想到那舞姬竟拼命搖頭：“我不能逃，我離了蓬萊閣，便無處可去了！”
這樣一來，這問題可棘手了，她既不願走，又不願意同廖功曹出去。那麽，她就是想讓自己拉下臉，把她從廖功曹手裏搶過來了？
梅少卿想了想，自己好像沒那麽大的臉。她與孟雪崖現在有任務在身，不可能為了一個舞姬，便先把廖功曹得罪了。況且，兩人素不相識，梅少卿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細，更不可能貿然出手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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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宴會散了。
廖功曹拉著領舞舞姬的手，同兩人道了別，便率先從蓬萊閣二樓下去。廳中的幾個官員，有的撇下舞姬自己便走了，還有的攬著舞姬的腰肢，腳步輕飄飄地走出了大廳。
那幾個鄉紳倒沒帶舞姬，走到孟雪崖身邊道：“飲酒狎妓都是趁興而來，興盡而去。我等遇到兩位貴客，恨不得把酒長談到天明，區區兩個舞姬，哪裏比得上兩位先生？”
他們看了眼梅少卿，眼裏露出既是欣賞，又是羞愧的神色。原先他們僅是慕著孟雪崖的名而來，見梅少卿是個女子，心中難免有輕視之意。後來，他們發現梅少卿的學識，竟與孟雪崖不相上下，比他們不知要高了多少，這才收起偏見，誠心實意地喚一聲先生。
其中，最為謙虛的要數為首的劉員外，他年近三十，雖然體態微胖，但五官生得俊秀，言行舉止十分有涵養。
他看向梅少卿，拱了拱手道：“梅小姐，方才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語言上頗是輕慢，還望梅小姐寬宏大量，原諒則個！”
梅少卿沒有把他們說的話放在心上，相比於祁文相，他們的態度堪稱溫和。況且，兩輩子加在一起，自從她打定主意跟著周牧儀後，這樣的言論不知凡幾，若她每句都要記恨，可不知得厭惡多少人。
梅少卿笑了笑道：“劉員外多慮了。我與孟長史初來兗州城，對城裏還不大了解，能否請劉員外為我們講一講？”
孟雪崖聽見梅少卿的話，也讚同地點了點頭。今天晚上的宴會足足進行了兩個時辰，他們同這些鄉紳天上地下地聊了一晚上，直到現在才把握好時間切入正題，為的就是消除這些鄉紳對他們的防備。
劉員外聞言，看了看身旁的幾人，顯然對梅少卿的問題仍有顧慮，勉強笑道：“不知兩位先生想了解什麽？若是我等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
他顯然知道聯名信的事情，仍然顧慮著兗州城這些官吏。因此，當梅少卿把話題轉移到這裏時，他的態度立馬有了少些轉變。
梅少卿敏銳地察覺他的防備，但仍然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毫無芥蒂地問道：“說到這裏，我一時也不清楚想了解什麽。不如，劉員外便講講這蓬萊閣的幾位舞姬？”
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從木梯走下來，正好看見廖功曹手放在領舞的舞姬腰上偏下的位置上，靠近她的耳朵不知在說些什麽。
廖功曹許是覺得夜色已重，沒人看得清他的小動作，便大膽地嗅了嗅舞姬身上的香味。一行人在後邊看得一清二楚，倒也都沒說什麽，只當作沒看見的樣子，聊起剛才梅少卿提的問題。
劉員外聽梅少卿提的問題並不過分，暗自松了口氣，說道：“梅小姐既然想了解這些舞姬，那我便從前頭那位舞姬說起吧。蓬萊閣的舞姬皆是自己養的，暗舞服顏色分了幾個班，每班都有幾個容貌出挑的。至於原因，想必梅小姐也能想得到。”
梅少卿上輩子頻頻出入宴會文會，其中的道理自然懂。大周並沒有禁止官員出入青樓，因此，聚會之中多會安排一些伶人舞姬來助興。
而一個聚會當中，來的人員身份有高有低，酒水食材上大多有區別。所以，來伺候的這些女子按姿色分成了幾個檔次。若是聚會中的人物要求她們伺候，也能按照容貌區別開來。
有趣的是，以前從來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女子做這些事。等到梅少卿當上宰輔之後，萬花叢中便添了幾點綠，她如果出席宴會，必定會看見幾個女子，圍著一個姿容出眾的男樂師跳舞。
舞罷樂停了，那位男樂師必定有禮地走到梅少卿座前，向她行了個禮，誠懇地請求為她獨奏一曲。
那意思表達的相當露骨，可梅少卿卻不是什麽隨便的人。通通都拿溫喬當理由擋了，這也讓溫喬出街時，總遇到莫名其妙的人白眼相對。
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些男樂師並非什麽賣藝的清倌，都是些官員的子弟假扮的。也難怪每次她拒絕之後，都見到有人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
然而，梅少卿拒絕這些人都是有原因的。一是，她沒隨便到什麽人都可以抱到床上去。二是，她雖然覺得女子未必不如男，可在生育上女子的確是吃虧的。萬一一夜風流之後，她不小心懷上誰的孩子，對方父憑子貴，要求二男共侍一婦，或者向她索要封口費，那可就了不得了。
那個時候，梅少卿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久而久之，她更加連溫喬也不想見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務當中去。摸著良心說起來，上輩子溫喬與那他的丫鬟春眉，在她靈前胡來，雖說是有些胡鬧了。可其中，自己的問題也不少。
梅少卿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那舞姬玲瓏有致的背影，說道：“傳聞葉大人雖然有近四十，可相貌堂堂，是兗州城有名的美髯公。若是葉大人今天在場，想必這位舞姬也不必如此懊喪了。”
劉員外見梅少卿是真了解官場中的彎彎道道，便繼續說道：“那可不一定，葉大人平日愛潔，一般是不同風月場上的廝混的。”
原來，這兗州太守葉適，竟還有這樣的好名聲？
梅少卿挑了挑眉，沒有繼續說話。
劉員外又道：“梅小姐有所不知，這蓬萊閣的舞姬的分班可不是固定的，一開始是素班，第二是粉班，再到後來便是紅班、紫班、金班。可要說價錢呢，卻是素班與金班最貴。而金班裏頭，個個都是萬裏挑一的人物，可惜葉大人嚴格規定了接待的銀錢，否則今天這班人，必定要點個金班開開眼界！”
梅少卿有些疑惑，聽劉員外的話，似乎這些舞姬的分班，用的是淘汰制。也就是說，一個舞姬要從素班混到金班，這才算是在蓬萊閣出了頭。可是，為什麽金班卻與素班是一個價錢呢？
“劉員外可否為我解釋一番？”梅少卿想著，也這麽問了出來。
孟雪崖冷冷地掃了眼劉員外，他身邊的幾個鄉紳也有些尷尬。劉員外本來以為梅少卿明白，可她到關鍵時刻，卻又不明白了。
他自覺說多了，也忘了梅少卿其實是個姑娘，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虛咳一聲：“蓬萊閣都是這樣規定的，我也沒來過幾次，對他們的規定也不是很清楚。”
梅少卿看了眼若無其事的孟雪崖，又看了眼憋紅了臉的劉員外，他們兩個分明都懂，卻一個個不肯說，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時候不早了，我與梅小姐先回驛館，下次再聚吧。”孟雪崖臉色不大好地看向劉員外。
劉員外連連點頭，跟在兩人背後走過了蓬萊閣前的曲橋。
這次，兩人輕車熟路地到了蓬萊閣門前，卻不見了陸石和荊和的影子。孟雪崖讓梅少卿留在原地等他，自己則由一個夥計帶著去了馬房。
梅少卿閑著無聊，走到蓬萊閣裏離門很近的亭子裏，看起裏頭掛著的各式各樣的燈籠。忽然看見鵝卵石鋪的小路上，一個窈窕的人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看見亭子裏的梅少卿明顯一楞，而後義無反顧地走了進來。
梅少卿剛反應過來，便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手臂：“梅小姐，求求您，帶我出去！”
她回頭過，順著抓著她的一雙纖長的手看上去，見來者正是方才領舞的舞姬。她滿臉淚痕地看著梅少卿，眼裏露出乞求的神色，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梅少卿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淡淡地問道：“為何讓我帶你出去？”
“我……”舞姬咬了咬唇，楚楚可憐地說道，“廖功曹他、他說今夜要帶我出閣，他都可以當我祖父了，我不願意同他……可他是府裏的人，我不敢違抗他。趁著他到茅房裏小解，我才跑了出來。梅小姐，求您看在我們同為女子的份上，救我一次吧！”
梅少卿嘆了口氣，看向蓬萊閣門外，說道：“你既不願，門外的人正巧帶孟長史去尋馬車了。我替你把著風，你便逃離這種地方吧，到其它地方改名換姓，重新活一次。”
梅少卿本以為這舞姬會同意，到時自己再想辦法給她些許銀子，讓她換一個地方嫁個好人家，或做點小買賣，也未嘗不可。
可沒想到那舞姬竟拼命搖頭：“我不能逃，我離了蓬萊閣，便無處可去了！”
這樣一來，這問題可棘手了，她既不願走，又不願意同廖功曹出去。那麽，她就是想讓自己拉下臉，把她從廖功曹手裏搶過來了？
梅少卿想了想，自己好像沒那麽大的臉。她與孟雪崖現在有任務在身，不可能為了一個舞姬，便先把廖功曹得罪了。況且，兩人素不相識，梅少卿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細，更不可能貿然出手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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