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孟長史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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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孟長史看中的人
桃花也意識到她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下子噤了聲，垂首坐在許應如身邊暗自垂淚。許應如身上釋放的冷意，讓她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可心理卻有些埋怨，自從許應如與梅少卿認識後，就越發地不像她自己了。
她無法想象，許應如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原來那個溫柔、善良的許應如去了哪裏。
桃花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家姑娘這樣變下去，她一定要找到令許應如改變的原因，讓以前那個許應如重新回來！
許應如以為桃花只是一時無法理解自己，才會在自己面前說出糊塗的話來。她平時幹練、護主，但其實生性懦弱，以前許應如覺得她身世淒苦，對她百般照拂。她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也都一一耐心提證。
眼看著這丫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做事也越來越有條理。許應如若是說不開心，那也是假的。
可直到現在，許應如才發現桃花把她自己的位置擺歪了，許應如對桃花的照顧，讓桃花以為自己可以插手許應如的一切事情。包括她迫不及待想要完成的轉變。
馬車很快駛回許府，桃花已經恢覆正常，下了馬車把許應如扶下去。她的態度恭恭敬敬，仿佛在馬車裏頂撞事情從未發生過，可她緊緊盯著許應如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許應如皺了皺眉頭，從桃花手裏抽回自己的手，如尋常般說道：“你先回院子裏去吧，我有話要同我父親說。”
桃花一聽許應如要去找許知衡，急忙說道：“姑娘，我陪你去吧！”
“不必，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許應如一口拒絕桃花，語氣十分果斷。
桃花聞言，只好獨自回了許應如的院子。回到院子裏，許應如的奶娘徐嬤嬤見她失魂落魄的，把她拉到一旁，關心地問道：“桃花，你這是怎麽了？丟魂了？”
桃花見到徐嬤嬤，頓時紅了眼睛，往徐嬤嬤肩上一趴，把對方嚇了一大跳，急忙撫著她的背安慰了幾句。
桃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徐嬤嬤，我惹姑娘不高興了。可是，我也是為姑娘好啊，姑娘這麽聰慧的一個人，怎麽就不明白呢？自打姑娘和梅小姐認識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我也不同往日一樣親近。梅小姐貴重，我也不敢亂說話，可是姑娘若總這樣下去，我擔心、擔心……”
徐嬤嬤在許府裏待了多少年，哪裏聽不出桃花的小心思？她早看出來這丫頭雖沒有壞心眼，可心裏也糊塗得很，往常她盡心服侍許應如，她也不說什麽。可現如今，倒要管起主子的事情來了。
徐嬤嬤念在幾年的情份上，耐著性子勸她：“咱們盡心心力服侍好姑娘便是了，其餘不該管的，就不要管了。姑娘性子一向要強，她自己的事情，哪能沒有主見？況且，我看那梅小姐是個厲害的，姑娘多和她處處，以後不會吃虧的！”
桃花楞了楞，她原以為許嬤嬤是最明白她的，可是沒想到許嬤嬤也站在梅少卿那一邊。她擦幹眼淚強笑道：“徐嬤嬤也不懂我！”
徐嬤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何嘗不懂呢？姑娘是我一手奶大的孩子，可是人啊總是要長大的！”
可桃花哪裏聽得進去，扭身就跑進自己的房間，“砰”地聲關上了房門。
到了下午的時候，許府就沒有什麽來拜年的客人了。許知衡破天荒地與幾個老友走動了一圈，回到府裏便見許應如在自己院前等他。
見到許應如這麽快已經打起精神來，許知衡心裏很高興，笑著問道：“我聽人說你去了梅府找玉莊，這麽快便回來了？”
許應如玩笑道：“玉莊那處再好，倦鳥也得還巢呀。”
“哦？”許知衡看了許應如一眼，看到久違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心情也不由地好起來，“看來，這次你與玉莊聚得頗為開心？”
“開心，也不開心。”許應如說道。
許知衡看了許知衡一眼，對許應如為何而來，已經了然於心：“說吧，我這把老骨頭可以幫上什麽？”
許應如笑道：“父親明日去聚會時，在溫大人面前說幾句話便是。”
與此同時，周牧儀坐在重華宮裏，與太上皇一起用晚飯，回想起嬌奴笑著向自己邀功的情形。
“溫喬潛進拙玉院裏，要向梅小姐動手動腳，挨了她一耳光。孟長史當即就沈下臉來，若不是我當場看見他的眼神，還真不會相信他對哪家姑娘這麽上心過。”嬌奴把當時的情形描述得活靈活現，惹得周牧儀也反思起來。
看孟雪崖對梅少卿的關心程度，不要美人計沒施成，反被對方將上一軍，痛失一員大將才好。
她思緒一轉，又被嬌奴的聲音吸引過去。
“我回來的時候，在梅府外撞見孟長史，便問溫喬是不是他打的。”嬌奴頓了頓，見周牧儀回過神來，才道，“誰知他竟一本正經地說什麽，皇太女看中的人，哪能由別人肆意欺辱？”
周牧儀失笑：“哪是我看中的人？怕是孟長史看中別人，不能由著人被欺負罷了。”
周牧儀難得勾了勾嘴角，向太上皇道：“明年恩科，溫家公子的卷子給禮部的袁侍郎審。”
太上皇難得聽周牧儀向自己提要求，沒想到一提就是給溫喬小鞋穿。他笑呵呵地應下來，溫喬這廝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看來今年他不要想進殿試嘍！
梅少卿閑下來，已經到用晚飯的時間。綰月從外頭進來，似乎得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興沖沖地要和梅少卿說。
梅少卿先問道：“溫家的人都回去了？”
“討了個無趣，可不是回去了！”綰月回道，走過來湊到梅少卿身邊，“溫喬那廝自從我們院裏出去後，就到外頭找他那幫狐朋狗友玩去了。結果，姑娘猜怎麽著？被人套套麻袋蒙頭到巷子裏打了一頓，從始至終沒見對方長什麽樣，可把溫家人都氣慘了！”
“尤其是溫夫人和那位顧小姐，姑娘是沒見著她們鼻子都氣歪了的樣子！”
梅少卿奇道：“那溫喬被打成什麽樣子了？”
“看見的人都說慘。”綰月幸災樂禍，“那人用勁用得巧妙，只傷著他的皮肉，骨頭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就算這樣，據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要我說，溫喬這副樣子，老爺還不想著退婚？真是眼睜睜把姑娘往火坑裏推。”
溫喬被打，梅少卿心裏不舒坦才奇怪。也不知是哪位大俠行的俠，仗的義，讓溫喬大年初一就倒黴，但願他就此和顧惜兒成雙成對去，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煩她！
梅少卿道：“可知道什麽時候被打的？”
綰月想了想，說：“聽前院的人說，出府不久就被打了。也不知是哪個做的，給姑娘出了口好氣！”
出門後就被打了，想想那個時候，孟雪崖不正好也離開了？難道是他？梅少卿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溫喬這人心高氣傲，想來也不只得罪她一人，前世她是宰輔之時，就替他擺平過多次，這一世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梅少卿送走許應如和嬌奴後，就覺得一身的疲乏，眼看著就要到晚飯的時間。也提前和梅謙打過招呼，說自己在拙玉院裏解決，便回到房裏讓綰月幫她拆去頭上的首飾。
這套頭面華麗是華麗，卻也有幾分重量，一整天戴下來壓得梅少卿整個頭暈暈沈沈的。卸下來之後，她覺得頭上一輕，連精神也好起來不少。
綰月替梅少卿把首飾都收進妝奩裏，一一分類安放好，忽然發現梅少卿平晚慣戴的一支梅花簪不見了。
“昨晚不還戴在頭上的嗎？”綰月想了想，只記得從攏香院回來時，還看見梅少卿頭上的簪子。可等到早上梳頭的時候，似乎就沒見著了。
梅少卿實在想不起來，以為丟在路上了，便搖了搖頭道：“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丟了便丟了吧。”
“姑娘見著孟長史了，便問問吧。”綰月想了想，昨晚梅少卿是坐孟雪崖的馬車來回的，丟在孟雪崖的馬車上了也說不定。
梅少卿點了點頭，畢竟那根梅花簪十分特別，細究起來也不難發現是她平時佩戴之物。這樣的私人物品若是被人撿去了大作文章，那也夠她頭疼一陣的了。
綰月對於梅花簪的丟失，可比梅少卿本人要著急。她幫梅少卿把頭發拆了，用梳子細細地順下來。梅少卿的頭發保養得極好，雖然北邊比南邊幹燥得多，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發質。其中的一大部分功勞，還要歸在綰月頭上，每次洗完頭後，她都會用發油在梅少卿的頭發上抹上一層。這才讓梅少卿的頭發烏黑亮澤，一把梳子毫不費力地便能一梳到底。
“姑娘，你可千萬記得問孟長史。”綰月在梅少卿耳邊絮絮叨叨的，就像一個小老太太，“雖說我也挺看好他的，可咱畢竟是姑娘家，姑娘家的東西怎能落在外男手裏頭？”
她說完，梅少卿還在晃神，踱了踱腳：“姑娘，你聽沒聽我說話呀！”
梅少卿看著銅鏡裏的綰月，替她把頭發簡單地束到一起，用一根紅繩簡單地系了個馬尾辮子，不由地討饒道：“好了好了，我聽到了，我下次見到孟雪崖，便向他問清楚。”
綰月見梅少卿終於回過神，這才滿地幫梅少卿調整調整了頭上的紅繩子：“要是落到孟長史那處也好，孟長史正人君子，若是發現姑娘的簪子，一定派人先送過來了。”
正人君子？說的是孟雪崖？梅少卿無奈地看著她家丫鬟，綰月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若是她知道孟雪崖的真面目，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孟雪崖若是正人君子，那她現在就要成聖人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冷心冷情，裝模作樣的笑面虎，專門騙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
“但願吧。”梅少卿嘆了口氣，自己接過綰月身上的一套常服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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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也意識到她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下子噤了聲，垂首坐在許應如身邊暗自垂淚。許應如身上釋放的冷意，讓她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可心理卻有些埋怨，自從許應如與梅少卿認識後，就越發地不像她自己了。
她無法想象，許應如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原來那個溫柔、善良的許應如去了哪裏。
桃花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臉上的眼淚，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家姑娘這樣變下去，她一定要找到令許應如改變的原因，讓以前那個許應如重新回來！
許應如以為桃花只是一時無法理解自己，才會在自己面前說出糊塗的話來。她平時幹練、護主，但其實生性懦弱，以前許應如覺得她身世淒苦，對她百般照拂。她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也都一一耐心提證。
眼看著這丫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做事也越來越有條理。許應如若是說不開心，那也是假的。
可直到現在，許應如才發現桃花把她自己的位置擺歪了，許應如對桃花的照顧，讓桃花以為自己可以插手許應如的一切事情。包括她迫不及待想要完成的轉變。
馬車很快駛回許府，桃花已經恢覆正常，下了馬車把許應如扶下去。她的態度恭恭敬敬，仿佛在馬車裏頂撞事情從未發生過，可她緊緊盯著許應如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許應如皺了皺眉頭，從桃花手裏抽回自己的手，如尋常般說道：“你先回院子裏去吧，我有話要同我父親說。”
桃花一聽許應如要去找許知衡，急忙說道：“姑娘，我陪你去吧！”
“不必，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許應如一口拒絕桃花，語氣十分果斷。
桃花聞言，只好獨自回了許應如的院子。回到院子裏，許應如的奶娘徐嬤嬤見她失魂落魄的，把她拉到一旁，關心地問道：“桃花，你這是怎麽了？丟魂了？”
桃花見到徐嬤嬤，頓時紅了眼睛，往徐嬤嬤肩上一趴，把對方嚇了一大跳，急忙撫著她的背安慰了幾句。
桃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徐嬤嬤，我惹姑娘不高興了。可是，我也是為姑娘好啊，姑娘這麽聰慧的一個人，怎麽就不明白呢？自打姑娘和梅小姐認識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我也不同往日一樣親近。梅小姐貴重，我也不敢亂說話，可是姑娘若總這樣下去，我擔心、擔心……”
徐嬤嬤在許府裏待了多少年，哪裏聽不出桃花的小心思？她早看出來這丫頭雖沒有壞心眼，可心裏也糊塗得很，往常她盡心服侍許應如，她也不說什麽。可現如今，倒要管起主子的事情來了。
徐嬤嬤念在幾年的情份上，耐著性子勸她：“咱們盡心心力服侍好姑娘便是了，其餘不該管的，就不要管了。姑娘性子一向要強，她自己的事情，哪能沒有主見？況且，我看那梅小姐是個厲害的，姑娘多和她處處，以後不會吃虧的！”
桃花楞了楞，她原以為許嬤嬤是最明白她的，可是沒想到許嬤嬤也站在梅少卿那一邊。她擦幹眼淚強笑道：“徐嬤嬤也不懂我！”
徐嬤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何嘗不懂呢？姑娘是我一手奶大的孩子，可是人啊總是要長大的！”
可桃花哪裏聽得進去，扭身就跑進自己的房間，“砰”地聲關上了房門。
到了下午的時候，許府就沒有什麽來拜年的客人了。許知衡破天荒地與幾個老友走動了一圈，回到府裏便見許應如在自己院前等他。
見到許應如這麽快已經打起精神來，許知衡心裏很高興，笑著問道：“我聽人說你去了梅府找玉莊，這麽快便回來了？”
許應如玩笑道：“玉莊那處再好，倦鳥也得還巢呀。”
“哦？”許知衡看了許應如一眼，看到久違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心情也不由地好起來，“看來，這次你與玉莊聚得頗為開心？”
“開心，也不開心。”許應如說道。
許知衡看了許知衡一眼，對許應如為何而來，已經了然於心：“說吧，我這把老骨頭可以幫上什麽？”
許應如笑道：“父親明日去聚會時，在溫大人面前說幾句話便是。”
與此同時，周牧儀坐在重華宮裏，與太上皇一起用晚飯，回想起嬌奴笑著向自己邀功的情形。
“溫喬潛進拙玉院裏，要向梅小姐動手動腳，挨了她一耳光。孟長史當即就沈下臉來，若不是我當場看見他的眼神，還真不會相信他對哪家姑娘這麽上心過。”嬌奴把當時的情形描述得活靈活現，惹得周牧儀也反思起來。
看孟雪崖對梅少卿的關心程度，不要美人計沒施成，反被對方將上一軍，痛失一員大將才好。
她思緒一轉，又被嬌奴的聲音吸引過去。
“我回來的時候，在梅府外撞見孟長史，便問溫喬是不是他打的。”嬌奴頓了頓，見周牧儀回過神來，才道，“誰知他竟一本正經地說什麽，皇太女看中的人，哪能由別人肆意欺辱？”
周牧儀失笑：“哪是我看中的人？怕是孟長史看中別人，不能由著人被欺負罷了。”
周牧儀難得勾了勾嘴角，向太上皇道：“明年恩科，溫家公子的卷子給禮部的袁侍郎審。”
太上皇難得聽周牧儀向自己提要求，沒想到一提就是給溫喬小鞋穿。他笑呵呵地應下來，溫喬這廝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看來今年他不要想進殿試嘍！
梅少卿閑下來，已經到用晚飯的時間。綰月從外頭進來，似乎得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興沖沖地要和梅少卿說。
梅少卿先問道：“溫家的人都回去了？”
“討了個無趣，可不是回去了！”綰月回道，走過來湊到梅少卿身邊，“溫喬那廝自從我們院裏出去後，就到外頭找他那幫狐朋狗友玩去了。結果，姑娘猜怎麽著？被人套套麻袋蒙頭到巷子裏打了一頓，從始至終沒見對方長什麽樣，可把溫家人都氣慘了！”
“尤其是溫夫人和那位顧小姐，姑娘是沒見著她們鼻子都氣歪了的樣子！”
梅少卿奇道：“那溫喬被打成什麽樣子了？”
“看見的人都說慘。”綰月幸災樂禍，“那人用勁用得巧妙，只傷著他的皮肉，骨頭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就算這樣，據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要我說，溫喬這副樣子，老爺還不想著退婚？真是眼睜睜把姑娘往火坑裏推。”
溫喬被打，梅少卿心裏不舒坦才奇怪。也不知是哪位大俠行的俠，仗的義，讓溫喬大年初一就倒黴，但願他就此和顧惜兒成雙成對去，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煩她！
梅少卿道：“可知道什麽時候被打的？”
綰月想了想，說：“聽前院的人說，出府不久就被打了。也不知是哪個做的，給姑娘出了口好氣！”
出門後就被打了，想想那個時候，孟雪崖不正好也離開了？難道是他？梅少卿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溫喬這人心高氣傲，想來也不只得罪她一人，前世她是宰輔之時，就替他擺平過多次，這一世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梅少卿送走許應如和嬌奴後，就覺得一身的疲乏，眼看著就要到晚飯的時間。也提前和梅謙打過招呼，說自己在拙玉院裏解決，便回到房裏讓綰月幫她拆去頭上的首飾。
這套頭面華麗是華麗，卻也有幾分重量，一整天戴下來壓得梅少卿整個頭暈暈沈沈的。卸下來之後，她覺得頭上一輕，連精神也好起來不少。
綰月替梅少卿把首飾都收進妝奩裏，一一分類安放好，忽然發現梅少卿平晚慣戴的一支梅花簪不見了。
“昨晚不還戴在頭上的嗎？”綰月想了想，只記得從攏香院回來時，還看見梅少卿頭上的簪子。可等到早上梳頭的時候，似乎就沒見著了。
梅少卿實在想不起來，以為丟在路上了，便搖了搖頭道：“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丟了便丟了吧。”
“姑娘見著孟長史了，便問問吧。”綰月想了想，昨晚梅少卿是坐孟雪崖的馬車來回的，丟在孟雪崖的馬車上了也說不定。
梅少卿點了點頭，畢竟那根梅花簪十分特別，細究起來也不難發現是她平時佩戴之物。這樣的私人物品若是被人撿去了大作文章，那也夠她頭疼一陣的了。
綰月對於梅花簪的丟失，可比梅少卿本人要著急。她幫梅少卿把頭發拆了，用梳子細細地順下來。梅少卿的頭發保養得極好，雖然北邊比南邊幹燥得多，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發質。其中的一大部分功勞，還要歸在綰月頭上，每次洗完頭後，她都會用發油在梅少卿的頭發上抹上一層。這才讓梅少卿的頭發烏黑亮澤，一把梳子毫不費力地便能一梳到底。
“姑娘，你可千萬記得問孟長史。”綰月在梅少卿耳邊絮絮叨叨的，就像一個小老太太，“雖說我也挺看好他的，可咱畢竟是姑娘家，姑娘家的東西怎能落在外男手裏頭？”
她說完，梅少卿還在晃神，踱了踱腳：“姑娘，你聽沒聽我說話呀！”
梅少卿看著銅鏡裏的綰月，替她把頭發簡單地束到一起，用一根紅繩簡單地系了個馬尾辮子，不由地討饒道：“好了好了，我聽到了，我下次見到孟雪崖，便向他問清楚。”
綰月見梅少卿終於回過神，這才滿地幫梅少卿調整調整了頭上的紅繩子：“要是落到孟長史那處也好，孟長史正人君子，若是發現姑娘的簪子，一定派人先送過來了。”
正人君子？說的是孟雪崖？梅少卿無奈地看著她家丫鬟，綰月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若是她知道孟雪崖的真面目，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孟雪崖若是正人君子，那她現在就要成聖人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冷心冷情，裝模作樣的笑面虎，專門騙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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