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都不如孟長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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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都不如孟長史好看
梅少卿趴在床上看書，綰月在一旁做針線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梅少卿說話。
“棲雪院的那位和姑娘鬥氣，不吃不喝了兩天，被老爺知道了，就是一頓好哄。”綰月雙手靈巧地動著，將一股線分成幾股，從針線包裏找了根大小合適的針，針頭在頭發上磨了磨，才正式開工，“主子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做下人的本不該多嘴。可我是姑娘從江左帶來的，打小服侍您到現在，不曾吃過梅府一粒米飯，也便鬥膽說一句。”
她說完話看了梅少卿一眼，梅少卿忍不住笑道：“我是與你站一道的，還怕我告密不成？”
綰月“噗嗤”一聲笑出來：“外人不知，以為我家姑娘盡一本正經的。實際上呢，這張嘴比誰都貧。”
梅少卿與綰月是打小好的，主仆間關系頗為親密，聽她這麽說也不生氣，仍然笑盈盈地看著書。梅少卿回想上輩子她應要來京城，綰月又到了合適的年紀，便放了她回家嫁人。後來聽說，她哥嫂選了戶彩禮高的人家，將她嫁了過去，日子卻過得不好。等她聽說時，早便木已成舟，無法插手了。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若綰月能找戶好人家，那自是極好的。就是不能，有她梅少卿在一天，還怕護不住她嗎？
綰月不知道梅少卿的想法，一說到梅謙對兩個女兒的態度，便氣鼓鼓的：“那位一聽說，就要派人來拙玉院傳喚您呢。若不是孟長史請您出去，指不定又要挨他一頓罵，可沒見過做父親這麽偏心的。”
“您是沒見到張嬤嬤那嘴臉，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棲雪院等那位才是發妻生的呢！”
看見綰月如此生氣，梅少卿便一點也氣不起來了，只是覺得好笑：“梅管家可把信給我父親看了？”
梅少卿所指的信，自然是孟雪崖帶來的皇太女的親筆手書。
“看是看了。”綰月頓了頓，忽然學期梅謙的語氣，老氣橫秋地說，“既是知衡的事情，那便由她去吧。”
梅少卿暗忖，京城之內權貴的勢力盤根錯節，而寒族唯一入仕的方法只有科舉。這兩個不同的勢力間看似和諧，實際上明爭暗鬥，互不相讓。於是寒族間，天然的便形成了陣營，除非被士族看中聯姻，否則只有依托著陣營，才有可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高更遠。
她父親梅謙與溫喬的父親溫元皓關系最好，並互相引為知己。許知衡等人，也是他平常來往的好友。
許知衡的獨女出事，縱然瞞的緊，但京城的官員們還是多多少少聽見了一些風聲。梅謙身為許知衡的好友，不敢當面揭他的瘡疤，只好默許梅少卿插手這樁案子了。
至於結果如何，卻不是他在意的。
見綰月學了她父親十成十的樣子，梅少卿失笑，問道：“他可還說了什麽？”
“便沒什麽多說的了。”綰月想了想，遲疑著說，“還有件事情，說出來只怕姑娘會不高興。”
梅少卿好奇地問：“什麽事？”
綰月就等梅少卿問這句話，放下了腿上的線簍，走到吐著火星的炭盆旁，伸出手指指了指裏頭的灰燼：“喏，全在裏邊了。”
梅少卿伸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
綰月邀功地看著她：“賈夫人當著您父親的面，又把那兩本《女誡》與《內訓》送過來。我料姑娘定不喜歡，便將之付之一炬，讓姑娘眼不見心不煩！”
“你呀。”梅少卿沒忍住笑了出來，“也便是在我面前，才敢這樣得意了。”
“多謝姑娘誇獎！”綰月步伐輕快地回到座位上，梅少卿打從系馬山上回來，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她笑出來。
就是不知道，系馬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令梅少卿如此掛心。
不行，她得探上一探。
“昨日裏來的那位孟長史，姑娘與他可認識？”綰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在梅少卿面前提起孟雪崖。
梅少卿疼眸子黯了黯，點頭道：“在青雲樓上，有過一面之緣。”
“我見那孟長史看姑娘的眼神，卻像是認識很久的。”
梅少卿擡起頭來，正視著綰月，看得綰月有些不自在了，才問道：“你覺得那孟長史，長相如何？氣質如何？”
梅少卿難得的嚴肅，讓綰月也跟著緊張起來，但孟雪崖的外表實在太過出色，若她昧著良心說謊，反倒顯得別有用意。
於是，她看著梅少卿如實說道：“那位孟長史品貌世間一流，便是左江才俊眾多，也少有比得上他的。”
她話音剛落，便聽梅少卿鄭重地對她講：“你要記住，這世界上越好看的東西，便越會借助自己的外表迷惑於你。尤其是孟雪崖，更是一株毒花。”
綰月蹙了蹙眉頭，不太明白梅少卿的意思。孟長史這麽好看的人，怎麽就成了一朵毒花呢？再說了，論及美貌她家姑娘可是和人家不相上下，難不成說他家姑娘也是朵帶刺的薔薇？
綰月搖了搖頭，算了，她還是不想這麽多了。
梅少卿說完那句話，就別過身子看書去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的綰月，默默的嘆了口氣。她家姑娘就不該從江左來京城，做父親的偏心，未婚夫和自家表妹在外鬼混。
她家姑娘這樣好的一個人，到了京城卻任他們欺負。要是連老太爺知道，自己捧在掌心裏養大的孩子，受到這樣的冷遇，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可惜，梅少卿在信裏只字未提。
綰月真是替梅少卿擔心死了。如果讓她來選，她倒寧願選那位孟長史。別的不說，好歹比溫喬好看不是？
孟雪崖在家裏待了好幾天，直到手上的繃帶拆掉，才又到梅府門前求見。梅管家這次認得人了，沒敢阻攔，徑直把人帶到拙玉院門口，便溜之大吉。
他是傻了，才會進去挨姑奶奶的罵！
所以啊，孟長史不是我不願意領你進去，而是實在怕大小姐怕得緊。
孟雪崖這次就顯得善解人意多了，微笑著對他點點頭，表示他可以自行進院。
因此，孟雪崖這樣突然地出現在梅少卿面前時，把她嚇了一大跳。她都要懷疑，這座宅邸姓孟，而不是姓梅了。
“孟長史神通廣大，連我梅府的下人，也都一並收買了。”梅少卿半倚在貴妃椅上，單手握著卷書，見到孟雪崖出現在她面前，只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用書擋住了臉。
孟雪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在意梅少卿冷淡的態度，誠懇地看著她，仿佛能透過書卷看見她的臉：“多謝梅小姐送來的藥，用起來效果很好。”
呵，這可是她從連家帶過來的藥，能不好？梅少卿也沒心思看書了，盯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腹誹。
“你就是來說這個的？”梅少卿的聲音，隔著書傳過來，單聽聲音有逐客的意思。
孟雪崖哪裏能讓她如意，走到梅少卿面前，抽掉她手中的書，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把書藏到自己身後，正色沈聲道：“孟某早料到，若我不來尋梅小姐，梅小姐便不會找我。因此，特來提醒梅小姐，許氏女的案件還沒開始呢。”
梅少卿被他突然沈下來的臉色，弄得怔了怔。這輩子的孟雪崖一定是換了芯子了！上輩子他在聽風崖上，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哪裏對人說過一句重話？可在剛剛，他竟因為自己不主動找他破案，而向她擺臉色！
好啊。梅少卿皺了皺眉頭，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你有脾氣，當我沒脾氣了？
梅少卿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發笑，緩緩站起身來，踩了貴妃椅旁的繡鞋：“你是皇太女府上的長史，案子自是該你管。我卻與這案子無半點關系，孟長史來我府上教訓人，是否管得太寬了些？”
孟雪崖似乎對她的話不滿意，竟皺了皺眉頭：“當日梅小姐親口應下，這案子自然算梅小姐一份。”
他沒想到，梅少卿反倒瞥了他一眼，臉上笑容愈盛：“哦？孟長史何時聽我答應過你，可有人作證？”
當日這拙玉院裏聽見她應下此事的人，只有綰月和梅管家，他們二人唯梅少卿馬首是瞻，哪裏會幫孟雪崖說話？
“難不成，梅小姐想反悔？”孟雪崖臉上裝出驚訝的模樣，眼底卻含笑意，他哪裏不知道梅少卿的性子，只不過在前方勾著引著，故意逗她生氣罷了。
“反悔？”梅少卿勾了勾嘴角，突然走到他面前，稍稍擡起頭，伸出右手輕輕地捏住他的下巴，“不過小小一個長史，也敢這樣對我說話？當年要往我身邊塞人的不知凡幾，你又算得了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孟雪崖看她的目光一下變得炙熱起來。梅少卿像燙著一般，一下將手縮了回來，卻被孟雪崖一把抓住了手。
他似乎生氣了，眼底清清冷冷的，身上天然一股正氣，讓人忍不住想去褻瀆。
梅少卿惡作劇心起，湊近了看他，發出一聲讚嘆：“不過……倒都不如孟長史好看。”
兩人的姿態，在外人看來分外親昵。
綰月興沖沖走進來時，驚得扔掉了懷裏的線簍，急忙捂住眼睛，飛也似的逃了出去：“我、我什麽也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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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少卿趴在床上看書，綰月在一旁做針線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梅少卿說話。
“棲雪院的那位和姑娘鬥氣，不吃不喝了兩天，被老爺知道了，就是一頓好哄。”綰月雙手靈巧地動著，將一股線分成幾股，從針線包裏找了根大小合適的針，針頭在頭發上磨了磨，才正式開工，“主子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做下人的本不該多嘴。可我是姑娘從江左帶來的，打小服侍您到現在，不曾吃過梅府一粒米飯，也便鬥膽說一句。”
她說完話看了梅少卿一眼，梅少卿忍不住笑道：“我是與你站一道的，還怕我告密不成？”
綰月“噗嗤”一聲笑出來：“外人不知，以為我家姑娘盡一本正經的。實際上呢，這張嘴比誰都貧。”
梅少卿與綰月是打小好的，主仆間關系頗為親密，聽她這麽說也不生氣，仍然笑盈盈地看著書。梅少卿回想上輩子她應要來京城，綰月又到了合適的年紀，便放了她回家嫁人。後來聽說，她哥嫂選了戶彩禮高的人家，將她嫁了過去，日子卻過得不好。等她聽說時，早便木已成舟，無法插手了。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若綰月能找戶好人家，那自是極好的。就是不能，有她梅少卿在一天，還怕護不住她嗎？
綰月不知道梅少卿的想法，一說到梅謙對兩個女兒的態度，便氣鼓鼓的：“那位一聽說，就要派人來拙玉院傳喚您呢。若不是孟長史請您出去，指不定又要挨他一頓罵，可沒見過做父親這麽偏心的。”
“您是沒見到張嬤嬤那嘴臉，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棲雪院等那位才是發妻生的呢！”
看見綰月如此生氣，梅少卿便一點也氣不起來了，只是覺得好笑：“梅管家可把信給我父親看了？”
梅少卿所指的信，自然是孟雪崖帶來的皇太女的親筆手書。
“看是看了。”綰月頓了頓，忽然學期梅謙的語氣，老氣橫秋地說，“既是知衡的事情，那便由她去吧。”
梅少卿暗忖，京城之內權貴的勢力盤根錯節，而寒族唯一入仕的方法只有科舉。這兩個不同的勢力間看似和諧，實際上明爭暗鬥，互不相讓。於是寒族間，天然的便形成了陣營，除非被士族看中聯姻，否則只有依托著陣營，才有可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高更遠。
她父親梅謙與溫喬的父親溫元皓關系最好，並互相引為知己。許知衡等人，也是他平常來往的好友。
許知衡的獨女出事，縱然瞞的緊，但京城的官員們還是多多少少聽見了一些風聲。梅謙身為許知衡的好友，不敢當面揭他的瘡疤，只好默許梅少卿插手這樁案子了。
至於結果如何，卻不是他在意的。
見綰月學了她父親十成十的樣子，梅少卿失笑，問道：“他可還說了什麽？”
“便沒什麽多說的了。”綰月想了想，遲疑著說，“還有件事情，說出來只怕姑娘會不高興。”
梅少卿好奇地問：“什麽事？”
綰月就等梅少卿問這句話，放下了腿上的線簍，走到吐著火星的炭盆旁，伸出手指指了指裏頭的灰燼：“喏，全在裏邊了。”
梅少卿伸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
綰月邀功地看著她：“賈夫人當著您父親的面，又把那兩本《女誡》與《內訓》送過來。我料姑娘定不喜歡，便將之付之一炬，讓姑娘眼不見心不煩！”
“你呀。”梅少卿沒忍住笑了出來，“也便是在我面前，才敢這樣得意了。”
“多謝姑娘誇獎！”綰月步伐輕快地回到座位上，梅少卿打從系馬山上回來，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她笑出來。
就是不知道，系馬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令梅少卿如此掛心。
不行，她得探上一探。
“昨日裏來的那位孟長史，姑娘與他可認識？”綰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在梅少卿面前提起孟雪崖。
梅少卿疼眸子黯了黯，點頭道：“在青雲樓上，有過一面之緣。”
“我見那孟長史看姑娘的眼神，卻像是認識很久的。”
梅少卿擡起頭來，正視著綰月，看得綰月有些不自在了，才問道：“你覺得那孟長史，長相如何？氣質如何？”
梅少卿難得的嚴肅，讓綰月也跟著緊張起來，但孟雪崖的外表實在太過出色，若她昧著良心說謊，反倒顯得別有用意。
於是，她看著梅少卿如實說道：“那位孟長史品貌世間一流，便是左江才俊眾多，也少有比得上他的。”
她話音剛落，便聽梅少卿鄭重地對她講：“你要記住，這世界上越好看的東西，便越會借助自己的外表迷惑於你。尤其是孟雪崖，更是一株毒花。”
綰月蹙了蹙眉頭，不太明白梅少卿的意思。孟長史這麽好看的人，怎麽就成了一朵毒花呢？再說了，論及美貌她家姑娘可是和人家不相上下，難不成說他家姑娘也是朵帶刺的薔薇？
綰月搖了搖頭，算了，她還是不想這麽多了。
梅少卿說完那句話，就別過身子看書去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的綰月，默默的嘆了口氣。她家姑娘就不該從江左來京城，做父親的偏心，未婚夫和自家表妹在外鬼混。
她家姑娘這樣好的一個人，到了京城卻任他們欺負。要是連老太爺知道，自己捧在掌心裏養大的孩子，受到這樣的冷遇，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可惜，梅少卿在信裏只字未提。
綰月真是替梅少卿擔心死了。如果讓她來選，她倒寧願選那位孟長史。別的不說，好歹比溫喬好看不是？
孟雪崖在家裏待了好幾天，直到手上的繃帶拆掉，才又到梅府門前求見。梅管家這次認得人了，沒敢阻攔，徑直把人帶到拙玉院門口，便溜之大吉。
他是傻了，才會進去挨姑奶奶的罵！
所以啊，孟長史不是我不願意領你進去，而是實在怕大小姐怕得緊。
孟雪崖這次就顯得善解人意多了，微笑著對他點點頭，表示他可以自行進院。
因此，孟雪崖這樣突然地出現在梅少卿面前時，把她嚇了一大跳。她都要懷疑，這座宅邸姓孟，而不是姓梅了。
“孟長史神通廣大，連我梅府的下人，也都一並收買了。”梅少卿半倚在貴妃椅上，單手握著卷書，見到孟雪崖出現在她面前，只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用書擋住了臉。
孟雪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在意梅少卿冷淡的態度，誠懇地看著她，仿佛能透過書卷看見她的臉：“多謝梅小姐送來的藥，用起來效果很好。”
呵，這可是她從連家帶過來的藥，能不好？梅少卿也沒心思看書了，盯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腹誹。
“你就是來說這個的？”梅少卿的聲音，隔著書傳過來，單聽聲音有逐客的意思。
孟雪崖哪裏能讓她如意，走到梅少卿面前，抽掉她手中的書，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把書藏到自己身後，正色沈聲道：“孟某早料到，若我不來尋梅小姐，梅小姐便不會找我。因此，特來提醒梅小姐，許氏女的案件還沒開始呢。”
梅少卿被他突然沈下來的臉色，弄得怔了怔。這輩子的孟雪崖一定是換了芯子了！上輩子他在聽風崖上，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哪裏對人說過一句重話？可在剛剛，他竟因為自己不主動找他破案，而向她擺臉色！
好啊。梅少卿皺了皺眉頭，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你有脾氣，當我沒脾氣了？
梅少卿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發笑，緩緩站起身來，踩了貴妃椅旁的繡鞋：“你是皇太女府上的長史，案子自是該你管。我卻與這案子無半點關系，孟長史來我府上教訓人，是否管得太寬了些？”
孟雪崖似乎對她的話不滿意，竟皺了皺眉頭：“當日梅小姐親口應下，這案子自然算梅小姐一份。”
他沒想到，梅少卿反倒瞥了他一眼，臉上笑容愈盛：“哦？孟長史何時聽我答應過你，可有人作證？”
當日這拙玉院裏聽見她應下此事的人，只有綰月和梅管家，他們二人唯梅少卿馬首是瞻，哪裏會幫孟雪崖說話？
“難不成，梅小姐想反悔？”孟雪崖臉上裝出驚訝的模樣，眼底卻含笑意，他哪裏不知道梅少卿的性子，只不過在前方勾著引著，故意逗她生氣罷了。
“反悔？”梅少卿勾了勾嘴角，突然走到他面前，稍稍擡起頭，伸出右手輕輕地捏住他的下巴，“不過小小一個長史，也敢這樣對我說話？當年要往我身邊塞人的不知凡幾，你又算得了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孟雪崖看她的目光一下變得炙熱起來。梅少卿像燙著一般，一下將手縮了回來，卻被孟雪崖一把抓住了手。
他似乎生氣了，眼底清清冷冷的，身上天然一股正氣，讓人忍不住想去褻瀆。
梅少卿惡作劇心起，湊近了看他，發出一聲讚嘆：“不過……倒都不如孟長史好看。”
兩人的姿態，在外人看來分外親昵。
綰月興沖沖走進來時，驚得扔掉了懷裏的線簍，急忙捂住眼睛，飛也似的逃了出去：“我、我什麽也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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