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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唇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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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走進辦公室的時候, 看見林杏花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腳步一頓問:“你怎麽來了?”

“娘讓我來供銷社買東西, 我想著順道就過來看看。”林杏花說著往林佩身後張望著,眨巴著眼睛問, “姐, 你們下課了吧?”

林佩走到辦公桌前,讓林杏花起來,她這段時間對林佩殷勤不少,成天笑臉相迎不說還非常聽話,林佩說東她不往西那種。此時她也聽話地站起來,還伸手想幫林佩整理東西, 被林佩隔開手也不惱, 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果遞給林佩:“我在供銷社看到糖果,想著你愛吃就買了點。”

王愛國看見笑道:“你們姐妹感情可真好。”

林佩抿唇笑了笑, 沒說話,只問林杏花還有什麽事, 讓她沒事趕緊回去。

林杏花聞言心裏憋氣, 面上卻仍舊笑著:“我來看看你嘛, 等你去上課我就走了。”邊說邊往門口張望,看見個人影從房屋盡頭走過卻美金辦公室, 連忙站起來說,“算了, 我不打擾你, 我回去了。”

邊說邊揮手, 提著東西急匆匆出去。

林佩擡頭望窗外看去,看見林杏花身影從窗戶走過,便低頭繼續處理工作。

林杏花走出去後,沿著辦公室這一排一間間屋找著,在最旁邊一間屋發現張建邦的身影,趴在窗戶笑道:“張老師,原來你住這兒啊?”

張建邦正在換鞋,聽見聲音擡起頭,看見笑容滿面的林杏花笑了一跳:“你、你咋在這裏?”

“我娘讓我來供銷社買東西,我想著學校也在這,就順道過來看看我姐。”林杏花打量著這間屋子,地方並不大,但小學都是紅磚瓦墻,地面也鋪了水泥,環境還是比林家好些。張建邦為人勤快,將屋子打掃得幹幹凈凈的,她看著很滿意。

聽她提起林佩,張建邦動作頓了頓,哦了一聲穿好鞋,說道:“你看過林老師了?”

“看過了。”林杏花看他失魂落魄,心裏有點不高興,問道,“先前我娘讓她帶喜糖來,張老師你收到了嗎?”

張建邦系好鞋帶,勉強一笑說:“收到了。”

林杏花放心了:“說起來我姐命可真好,姐夫身材高大,模樣也俊,對她還特別上心,定親的時候光彩禮就給了九百八十八呢!我們村最高的彩禮也就是三百八十八,這程子我娘走出去臉上都有光不少。”

張建邦跟林佩一個辦公室,日日相對本就難受,這會聽她說起這些事更是心如刀絞,正好上課鈴聲響了,鎖上門說:“我該去上課了。”

不等林杏花說話,他擡腳便從她身邊走過。他走得非常快,轉眼就消失在拐角,林杏花看著跺了跺腳,想著她要是不把張建邦拿下,她就……她就不姓林!

……

那天後林杏花隔三差五就要來小學一趟,沒幾天學校老師都認識了林杏花。

林杏花模樣並不差,眉眼跟林佩有三分相似,只是五官沒那麽精致,人也更圓潤。但圓潤好啊,圓盤臉那叫有福氣,屁股大的能生的,再加上她當著大家的面愛笑嘴巴又甜,沒幾天真有老師想給她做媒。

想給林杏花做媒的是隔壁辦公室的江老師,有個侄子年紀比林杏花大兩歲,讀過初中,現在在鎮上五金廠當工人。按江老師的說法是,人模樣還成,只是個子不大高,差一點一米七。

聽說對方是吃商品糧的,林杏花有點心動,可一聽說對方個子矮就有點猶豫了。雖然南方人個子普遍矮,但林家一溜的瘦高個,就是她也有一米六二,嫁個不到一米七的未免太委屈。

再想想張建邦,他臉生得雖然秀氣,但個頭並不矮,起碼一米七八往上。再說工作,他拿的也是鐵飯碗,讀過書認得字,想想還是張建邦更好。只是她這幾次去小學,卻沒跟張建邦搭上幾次話,她總覺得張建邦在躲著她。

林杏花沈默著不說話,方翠蘭卻很滿意,問道:“那人家庭情況咋樣?”

“他父母爺爺都在,但父母那輩已經分家。有個弟弟還在讀書,妹妹已經定親。結婚頭兩年得委屈杏花住家裏,等過兩年他工齡到了,可以向廠裏申請分房子。”林佩簡單說明對方的情況,“江老師說,要是杏花答應見面,這幾天就跟她嫂子說,讓請媒人上家裏來。”

“杏花你覺得呢?”方翠蘭轉頭問。

林杏花猶豫說:“我想再想想。”

“有啥可想的,人條件不差,這樣的人你都看不中,你還想嫁誰?”林二柱皺眉說道,半年來也有人上門向林杏花提親,可那些人不是家裏窮得叮當響就是人長得歪瓜裂棗,就是他也看不中。

但江老師侄子條件是真不錯,上過學認識字還有份好工作,要是嫁給他,指不定林杏花也能換成城市戶口,往後再也不用在地裏刨食。

林杏花一聽就委屈起來,林佩能嫁軍官,咋她就只配工人?她紅了眼眶,抿著唇不說話。林佩看見便說:“對象這事總要心甘情願,杏花不願意就算了。”

方翠蘭覺得可惜:“不能先見個面?要是實在相不中再說嘛。”

林二柱抽了根旱煙,下結論說:“先見個面,看看人咋樣。”

林佩看向林杏花,她紅著眼睛低著頭坐在那裏,看起來十分委屈,便說:“要是有這個心,不管見面後相不相的中都成,可要是杏花沒這個心我看就算了。不然鬧起來我都沒臉去見江老師。”

其實林佩一點都不想給林杏花牽線,她這人記仇不記恩,指不定以後過得不好還要怨她。只是江老師提起來,她不好說都不說一聲就拒絕,這才跟林家人提起來。總歸相看這事得林杏花自個點頭,不然心不甘情不願,倒像是別人逼迫她。

聽她這麽說,林二柱夫妻表情都嚴肅起來,江老師可是老教師,林佩跟她鬧掰以後工作不得有困難?林二柱說道:“杏花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免得影響你的工作。”

林杏花氣得差點哭出來!

啥叫影響林佩的工作?敢情林佩工作重要,她的人生大事就無所謂了?她覺得林二柱偏心到沒邊了。但同時更冷靜了些,林佩這態度她還有啥不明白的,林佩壓根不願意在她的婚姻大事上費神,想讓她幫自己和張建邦牽線是不可能的。

心裏又怨起張建邦,不知道他啥眼光竟然看上林佩,還總是躲著她。林杏花覺得張建邦那裏怕是不成了,過了江老師侄子這村怕是沒這店,便猶豫著說:“那先見見吧。”

林佩聞言皺眉:“你想好了,見了人就跟人好好談,別使小性子。”

林杏花心裏怨林佩不肯幫她,對她再沒先前的殷勤,冷著臉不耐煩說:“知道了!”

說完林杏花就起身回屋了,方翠蘭皺眉說:“這孩子,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脾氣!佩佩你別管她,過會她就好了。”

林佩抿唇笑了笑,不管心裏多不滿,方翠蘭還是心疼林杏花的。

林二柱則比較關心林佩跟鄭旭東的事,問道:“旭東走也也有半個月了吧?他寫沒寫信回來?”

林二柱上班時間長,不清楚鄭旭東來沒來信,但方翠蘭卻清楚這程子沒送信的人來,她看了下林佩臉色,推了自家男人一把說:“旭東回去還沒多久,哪有這麽快?再說他部隊裏工作忙,指不定有事耽擱了,不急。”

“也對,不著急,再等幾天。”林二柱領悟過來,不尷不尬說道。

林佩淡淡一笑:“嗯。”

只是她當時淡定,夜裏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還是她穿越前好,那會她有個朋友跟兵哥哥談戀愛,雖然不能輕易見面,但兵哥哥每天訓練完了有玩手機的時間,兩人能打個電話或者視頻,解解相思之情。這年代就不行了,林家咀沒電話,情侶夫妻聯系全靠信。一封信路上要走七八上十天,要是路上耽擱要更久。

林佩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去學校還有點暈暈乎乎的。中午吃飯的時候,江老師又坐到林佩這一桌,打聽她家人的想法,聽說林家願意相看便說:“那敢情好,不是我吹,我侄子是真不錯,嫁給他肯定能過好日子。”

林佩聞言苦笑,對方能過好日子,可林杏花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啊。

只是她先前提過一嘴,江老師卻沒往心裏去,說她看林杏花挺好,沒那些怪脾氣,林佩就住嘴了,不然說太多別人還當她故意坑林杏花。

很快兩家定下相看時間,就在這周日。

轉眼到相看當天,林佩一早起來,洗漱時聽見大隊裏廣播,讓她去大隊部一趟。林佩刷牙的動作一頓,方翠蘭卻眉開眼笑從竈房裏出來,笑道:“肯定是旭東寫信來了,你刷完牙趕緊去大隊部一趟,我就說旭東去了部隊肯定要寫信回來,看,這不就來了?”

林佩聞言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很快涑口隨便抹了把臉,將頭發編成辮子整理好衣裳便出門了。

林佩拿了信從大隊部回來時,江家人已經到了,江老師看見她笑道:“你對象寄信回來了?”她進門就問起林佩,聽說她去大隊部拿信便笑著問。

“嗯。”林佩應了聲,進屋打招呼。

江老師話說得並不誇張,男孩子相貌並不差,個子並不是很高,估摸著一米六八左右,看著挺老實靦腆。今天只他一個人來,話基本是江老師在說,方翠蘭對他挺滿意,但林杏花臉色不大好。

她對這門親事本來就不大上心,平時去學校還會描個眉毛,今天卻素著一張臉,坐那裏也沒平時的嘴甜,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坐了大概十來分鐘,方翠蘭讓林杏花跟人出去走走,林杏花板著臉應聲出門了。

方翠蘭看她情緒不高,臉色微沈,但面對江老師時仍是笑著:“杏花身上來了,早上起來就說身體不大舒服。”

林二柱上班去了,屋裏只有他們幾個女人,說這些話倒沒什麽,江老師理解說道:“我身上來也總覺得難受。”

因為方翠蘭圓場,林杏花他們出去十來分鐘就轉回來,江老師也沒多想,讓她好生休息後就離開了。江家人一走,林杏花就發脾氣說:“娘,你看看他,半天悶不出一個字,個子矮得我穿雙鞋就能趕上!誰要嫁誰嫁,反正我不嫁。”

方翠蘭也火了:“他個子不高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咋又嫌七嫌八?”

林佩心裏還惦記著信,懶得聽她們爭吵,起身說:“我先回屋了。”

方翠蘭應了聲,林佩在林杏花的爭辯聲中走進屋裏,坐在書桌前撕開信封。鄭旭東平時話不多,信封卻鼓鼓囊囊的,林佩挺好奇他寫了什麽,但撕開信封後卻怔了一下。

裏面信紙只寫了一張,卻放了一枚發卡,一片手帕。發卡是黑色的,上面鑲了珠子,看起來雖然漂亮,放到三十年後卻是地攤貨。但這是八十年代,這樣一枚發卡肯定不便宜。另外手帕也是好料子,摸起來十分柔軟,看刺繡應該是手工的。

林佩將東西放到一旁,展開信件。

鄭旭東字寫得很好,遒勁有力,筆畫轉折行雲流水。怕林佩看不懂,他將字寫得工工整整,用簡潔的話語說清楚他回到部隊後的情況,其中提到他已經提交結婚申請,現在只等程序審批。

在信件最後,他說起一起寄回來的兩樣東西,是他回去時去了一趟省城的百貨商店,湊巧看見覺得很少和她,便買回來寄給她。

想到他出門在外還記著給她買東西,林佩微微一笑,從抽屜裏拿出一疊信紙,提筆寫信。只是剛寫完旭東二字,門就被從外面推開,林杏花沖進來嚷道:“你告訴江老師,這門親事我不答應!”

“佩佩你別管她,誰家閨女嫁人不是爹娘做主?還反了你了!”方翠蘭的聲音從堂屋傳來,“再說江家那孩子除了矮點,哪配不上你了?”

“就他那樣,圓餅臉蒜頭鼻,哪配得上我?你看中你嫁去,反正我不嫁。”林杏花扭頭大聲說道,後面一句話卻是沖著林佩說的。

林佩將鄭旭東寄回來的東西收起來放進抽屜裏,擡頭說道:“你不樂意嫁就算了,誰還能逼你不成?”

方翠蘭聽見林佩的話,忙走過來扯了下林杏花的胳膊說:“杏花年紀小不知事,鬧不清楚啥樣的人好,佩佩你先別忙著回覆江家,我再勸勸她啊。”說著就要扯林杏花走,卻被她用力甩開手。

“我咋不知道啥樣的人好?”林杏花睨著林佩,她算是想明白了,林佩根本不會為她打算。她跟江老師是同事,能不知道她侄子啥模樣?就這樣一人還好意思介紹給她,自己卻跟張老師勾勾搭搭,簡直不知羞恥!

林杏花心裏越想越火大,說話也沒了顧忌:“我看有些人就是自己嫁的人不好也想別個嫁不好,介紹的都啥人啊!嗯嗯啊啊話都說不利索,我都不樂意搭理他。”

聽她指桑罵槐,林佩簡直氣笑了:“我嫁不好,你倒說說我怎麽嫁得不好?”

“鄭旭東不行這事……”

林杏花突然領悟過來,聲音戛然而止,但方翠蘭已經聽見了:“旭東?旭東有啥事?他哪裏……”方翠蘭突然領悟林杏花話裏的意思,瞳孔瞬間緊縮,罵道,“你這是啥子話?誰告訴你的?”

雖然這麽罵,但方翠蘭心裏生出一絲恐慌。

無風不起浪,林杏花雖然混了點,但很少撒謊,要不是聽說了啥,她怎麽會突然提這個?如果這事是真的……方翠蘭腿腳一軟,身體靠著墻壁支撐,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這咋可能呢?”

林杏花本來有點慫,可看著林佩帶著譏諷的眼神,心一橫說:“是林桃花自己說的,鄭旭東根本不行,所以當初她家裏人來接,所以她才拍怕屁股就走了。”

兩家親事已經定下,就算這會方翠蘭知道鄭旭東有問題也晚了,畢竟黃過一次親事,再來一次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親事真黃了,有這樣經歷的林佩還能嫁到什麽好人家?

林佩不讓她好過,自己也別想過好日子!

方翠蘭整個人如被雷擊,在林佩上前扶住她時握住閨女的手,流著淚說:“娘對不起你啊!”如果林杏花說是別人說的,她可能還會罵回去,可林桃花卻是跟鄭旭東定過親的,說不定……說不定她走之前真發生了啥他們不知道的事。

“娘,您仔細想想,林桃花和鄭旭東相親的經過,他們只見過三次,她會知道鄭旭東身體如何?”林佩不管林杏花臉上的得意,扶著方翠蘭進屋坐在床上,安撫說道,“再說了,當初鄭家的親事是她上趕著的,如果鄭旭東有問題,您覺得以她的性格會願意嫁給鄭旭東?”

林桃花重生寫信那些事,林家人並不知道,林佩也沒打算告訴他們,因此這麽勸說。方翠蘭經她點撥,順著她的思路回過神來。林桃花從小要強,跟人比吃的穿的,如果是她知道鄭旭東有問題,只怕早就鬧了起來,都不會等到那家來人。

林杏花聽著也醒悟過來,但她很快搖頭,要是鄭旭東沒問題,林桃花幹啥要說那些話?便開口說道:“這話是桃花親口說的,你們要是不信,問紅秀姐也成。”

“紅秀?關她啥事?”方翠蘭猛地擡頭看過去。

方翠蘭眼神淩厲,好像要吃人一樣,林杏花嚇了一跳,老實把自己當初聽到的話都說了出來。最後,林杏花總結說道:“我看她就是為這事記恨我,見不得我嫁到好人家。”

方翠蘭氣急了,沖過去一巴掌甩在林杏花臉上,用力捶打著她:“我咋會有你這麽狠毒的女兒!那是你姐姐啊,你咋能、咋能看著她跳進火坑?”

她知道林佩回來後,姐妹倆一直有摩擦,但林桃花林杏花十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村裏也不是家家戶戶兄弟姐妹和和氣氣的,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得過且過。可她沒想到,原來兩個閨女已經到了這種,恨不得對方一輩子不得安寧的程度!

聽著林杏花那些洋洋得意的話,方翠蘭心裏陣陣發寒,她用力捶打著這個自小疼愛的閨女,打得她抱頭鼠竄,大聲求饒:“娘、娘你別打了!”

直到方翠蘭打累了,林佩才上前扶起力竭的方翠蘭勸道:“娘您別氣了,那些話雖然是林桃花說的,卻未必能作數。您可以再想想,當初他們談親事,林桃花和旭東單獨相處過多久時間?”

方翠蘭打得累了,坐在床邊喘氣,也將思緒從林杏花身上拉到鄭旭東這件事來,慢慢陷入回憶裏。

去年鄭旭東回來是有事要辦,在家呆的時間並不久,兩人的確只見過三兩次,一次對象、一次定親、一次是鄭旭東上門送節。三次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兩人單獨相處不超過半個小時……方翠蘭的心漸漸定下,卻仍想不通:“桃花為啥要這麽說?”

她都要走了,敗壞鄭旭東的名聲對她來說有啥好處?

“或許是想讓自己走得更問心無愧,又或許是想讓某些人聽見。”林佩餘光看見坐在地上的林杏花一臉茫然,雲淡風輕說道,“您想想當初林桃花跟鄭家定親,杏花有沒有說過什麽?”

林桃花和林杏花年齡只差了一歲,兩個人都是不讓人的性子,從小爭搶到大。當初林桃花跟鄭旭東定親,村裏人提起來都說她命好,林杏花聽到就起了心思,的確做過一些出格的事。

這些事方翠蘭不清楚,但林杏花自己卻是知道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

看她神色,方翠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遲疑問:“你是說?”

林佩唇角翹起,語氣諷刺:“鄭家這門親事,是林桃花留給我的,她不想別人橫插一手,所以說了那些話。她的確很了解杏花,知道杏花嘴上姐姐姐姐叫得親熱,實際上心裏根本沒把我當成姐姐,所以當她知道前面可能是火坑,卻從沒想過要拉我一把,甚至想早點把我踹進去。”

對林桃花來說,鄭旭東跟誰在一起都行,唯獨不能是林杏花。她們爭來搶去幾十年,林桃花深知林杏花品性,所以設計了離開前的那段對話。而林杏花對此深信不疑,因此這半年來跳來跳去,卻從沒動過搶鄭旭東的心思。

可以說,林杏花被林桃花玩弄在鼓掌中。

林杏花不斷搖頭,不敢相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江家這門親事就算了吧,以後她的親事我也懶得過問,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林佩做傷心狀,向方翠蘭表明態度——從今往後,林杏花休想靠她一分。

方翠蘭也為林杏花的態度齒寒,對林佩的話沒有半點意見,點頭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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