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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彩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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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宋春芳就沒歇下過, 不光是自家親戚要走, 還要應付上門送禮的學生家長和趙衛國煤礦的下屬。這些人送的年禮雖然都不貴,但宋春芳也不敢都收了,不收吧話還要說得漂亮, 不然容易得罪人,收了吧有些還要返點東西回去。

剛送走一撥人,宋春芳回家倒了杯水,孩子們跑進來問她怎麽了,宋春芳揮揮手說:“沒事, 你們自己玩去吧,手上錢夠不夠?”

過年兩個孩子都收了壓歲錢,但錢在手裏還沒放暖和就被宋春芳拿走了。宋春芳把錢收走主要是怕他們亂用, 所以過年這幾天給的零花錢比平時要多。說完她兒子還好, 閨女趙倩倩卻是個桂鬼精靈,眨巴著眼睛問:“娘,我錢要是花完了你是不是還給我?”

宋春芳聽了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沒好氣道:“不給!趕緊出去!”

趙倩倩吐吐舌頭, 拉著弟弟溜了。趙衛國從外邊進來, 笑著問:“咋了你這是?把孩子們都嚇住了, 見到我都跟鵪鶉似的跑了。”

“你說呢?”宋春芳翻了個白眼, 把剛才的事跟丈夫說了。

趙衛國聽後哈哈大笑:“這不說明咱閨女聰明, 腦子轉得快嗎?”

宋春芳簡直沒脾氣了, 就趙倩倩這性子, 得虧是年紀小翻不出大風浪。要是早生幾年她得愁死, 這些年外面抓投機倒把可厲害著呢!

“年前閨女考了年級第一,你不還說她腦子靈活,是讀書的料嗎?”趙衛國坐到沙發上,按住媳婦的手說道,“這才過去幾天,你這想法就變了?”

宋春芳臉上露出一抹笑:“行了,我才抱怨一句,你就有這麽多話等著我。”

“這不是怕你發愁嘛。”趙衛國老神在在說道,攬住媳婦的肩膀,正要說幾句閨房話,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閨女沖進來,一看他們的姿勢便捂住眼睛喊:“我啥也沒看見!”

趙衛國額角抽了抽,他媳婦說得沒錯,閨女這性子也太跳了,不夠沈靜。

宋春芳忙推開丈夫,咳嗽一聲問:“你不是玩去了?咋又回來了?”

“林老師來了!”趙倩倩大聲說道。

隨著她的話,林佩才從門外走進來,她手上提著一堆東西。宋春芳見了連忙迎過來:“你咋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親親熱熱把人領進屋。

進屋後林佩喊了聲趙大哥,按理說趙衛國是林二柱的領導,論年紀她也該喊人叔叔。但她跟宋春芳同個辦公室,平時都是宋姐宋姐地喊,為了親近便跟著宋春芳喊趙衛國大哥。

趙衛國笑道:“小林來了,你姐年前就念著你呢。”

林佩一楞,放下東西笑道:“是嗎?”

宋春芳白了丈夫一眼說:“別理他,你人來就是了,帶這麽多東西幹啥?”

林佩帶的東西可不少,有兩瓶白酒、一盒港餅、一盒桃酥,另外還裝了一袋雞蛋。其他東西還好,看見雞蛋宋春芳是真不肯收了:“拿這麽多雞蛋來幹啥?這我可不能要,你待會拿回去。”

“雞蛋都是家裏雞下的,不要錢,而且這是我娘特意讓我拿來的,要是再拿回去得被她念叨個沒完,宋姐你就可憐可憐我收了吧。”

宋春芳一時有些猶豫,雖說是自家的雞下的蛋,但這時候雞蛋可不便宜,林佩拿來的雞蛋少說有二十個,拿到集市上賣都能回不少錢。可林佩撒嬌賣慘功力一流,實在讓人無法拒絕:“好吧。”心裏算著家裏的東西,待會林佩走總要讓她帶點回去才好。

想到這裏,宋春芳給了趙衛國一個顏色,趙衛國站起來說:“啊,我出去一趟,倩倩跟我一起去吧。”

“我想陪陪林老師。”坐在林佩身邊的趙倩倩很沒有眼色地說,趙衛國心想平時心眼多的閨女怎麽傻了,卻只能改變方法利誘說:“供銷社也不去?”

趙倩倩舔了舔嘴唇,有點糾結。

宋春芳說道:“倩倩不去就算了,正好省點錢。”

趙倩倩一聽連忙站起來:“我去!”

幾個大人見此都哈哈大笑,等閨女出門了宋春芳無奈說:“這孩子心眼忒多。”

“孩子靈活些好。”林佩笑道,又疑惑問,“宋姐,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嗯,也不是什麽大事,年前我去供銷社,彩鳳跟我說看見你跟個穿軍裝的青年去買東西,”宋春芳給林佩倒了杯水,動作突然一頓,笑著問,“我打聽這些是不是太多事了?”

“沒有沒有,我知道您是關心我。”林佩連忙說,捧起茶杯低頭看著。

趙家客廳用的茶杯和林家用的搪瓷杯不一樣,是瓷的,釉面圓潤光潔,杯子裏的水清澈得幾乎能倒映出她的臉。她略作沈吟,說道:“您知道我家的情況,估計也聽說過,他叫鄭旭東,以前跟林桃花對過象。”

宋春芳聽著放下茶杯,“嗯”了一聲。

趙家在煤礦家屬樓後面,這裏很安靜,門窗都關著,室內只有她們呼吸說話的聲音。林佩喝了口水,擡頭沖宋春芳笑了下:“他人挺好的,對我也好,昨天我們還去市裏看電影了。”

“您可能不知道,我坐車容易暈車,他跟我弟打聽到這件事,昨天去之前特意來供銷社買了把糖果分給車上的人,以求大家能體諒我暈車打開車窗。打開車窗後他又用身體擋住寒風,怕我被吹到。”

林佩放下水杯笑了聲,“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是不是戀愛中的男人都對女人那麽好,反正我心裏挺感動的。我覺得錯過了他,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對我這麽好的人。”

宋春芳只見過鄭旭東一次,印象裏就是個嚴肅的男人,倒沒想到他有這樣體貼的一面。她原先擔心林佩被逼著和鄭旭東交往,見她這樣倒是放心了,只是心裏還有些猶豫,問道:“你心裏不介意嗎?”

“介意什麽?他跟林桃花對過象?”林佩反問,靠在沙發靠背上,緩緩搖頭說,“我其實不太看中這個,畢竟他年紀不小了,有這樣的經歷是正常的,如果要說也就是他相親的對象比較特殊。但我跟林桃花……”

“您也知道我們被抱錯過,身份錯位十八年,註定我們會被不斷拎出來比較。在這點上我跟她是一樣的,只是我在這裏,你們看到的是我的為難。”

原著中林桃花回到首都後同樣和家庭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在暗中比較她和原身,雖然她前世活到四十多,但她一生沒吃過苦頭,心情一度抑郁。直到後來她考取大學,和原身前世的丈夫相識相戀,原身依然是她人生中的陰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林佩不想走上和林桃花一樣的道路,她不想在意那些不相幹的人,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宋春芳聞言十分驚訝,和林佩共事半年的她早知道她的成熟,卻沒想到她心境豁達至此,忍不住笑道:“是我多想了,林佩,你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

林佩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裏,方翠蘭看見驚訝不已:“你不是拜年去了嗎?咋還拿這麽多東西回來?”

“宋老師硬塞給我的。”林佩打開包裹,將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前幾樣都還好,無非是糖果點心,最後一樣卻是麥乳精。

麥乳精是以牛奶、麥精等位主要制作成分生產的速溶性飲品,因為營養豐富口感好而被人們喜愛。但買麥乳精不但價格昂貴,還憑票購買,因此對一般人家來說麥乳精是奢侈品。盡管1983年後除糧油外的票證被取消,麥乳精依然並非農民家庭能消費得起的,像林家就從沒出現過。

方翠蘭從屋外進來,見她站在飯桌前問了句咋了,林佩轉身將麥乳精遞給她。方翠蘭看後一驚:“這也是宋老師給的?”

“嗯,估計是偷偷塞進來的,我沒看見。”

“這也太貴重了,你趕緊給人送回去。”方翠蘭將麥乳精遞給林佩,但林佩沒動,說道:“要是送回去估計宋老師也不會要,留著吧。”

方翠蘭冷靜下來,想到林佩要是把麥乳精送回去,指不定宋春芳還要多想,猶豫一下說:“行,那就留著吧,既然是給你的你就留著慢慢喝。”

“不用,放堂屋待客吧。”林佩說著就要把麥乳精放長條案的抽屜裏去。

方翠蘭見了連忙攔住她:“放這裏咋成,我收著吧,你想喝了找我拿,不然放這裏沒兩天就要被喝完了。”正好,這兩天鄭家人要是來談親事,也能拿這招待人家,這可比白糖要體面多了。

林佩應了聲,將其他吃的規整好回屋。

林杏花在床上躺著,聽見聲音頭也沒轉,像是沒發現林佩進來一樣。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這樣,不像以前橫看豎看林佩不順眼,眼裏卻也沒了林佩這號人。

林佩樂得如此,也不跟她打招呼,爬到床上拿起先前鄭旭東送的書翻開。剛翻了兩頁就想起鄭旭東,他說回去就跟他娘說這件事,也不知道談得怎麽樣,有沒有定下來林家談親事的時間。

想到這裏林佩微微一楞,明明相看前她還想著親事不成就不成,順其自然。這會卻又患得患失起來,怕鄭旭東和親娘沒談好,又怕陳桂花不喜歡她。

林佩嘆了口氣,合上書躺在床上。

……

上午陳桂花去了趟林金鳳家,跟她商量定親的事。定親這流程之前都走過,但正因為有先例,這第二次才更要精心準備,偏偏時間又那麽緊,陳桂花想起來就覺得一顆心懸在嗓子眼下不去。

這一商量就是一個上午,結束後林金鳳留陳桂花吃飯,但陳桂花想著家裏一大幫人,擺手說:“過年事多,我不在家盯著不放心。”

“成。”林金鳳見她這麽說就不再多留她,笑著送她出門。

兩家距離不過七八百米,出了院子陳桂花就不讓她往外走了,說自己回去就成。林金鳳站在院門口看她身影被別家屋子擋住才轉身,還沒進屋就被閨女攔住,抱著她的手臂問:“娘,大伯母來找你幹啥?”

“你問這幹啥?”林金鳳回屋收拾好陳桂花來喝的茶水。

鄭玉珠隨意坐在床上,追問著:“我好奇嘛,大伯母是不是為三哥的親事來的?該不會是林家那門親黃了吧?”

林金鳳哐一聲把杯子重重壓在桌上,斜看向鄭玉珠:“我看你是討揍來了!前幾天你三哥說的話你沒記住是不?不說你是個嫁出去的姑娘,就說你三哥年紀比你大,他的親事是你該管的不?”

聽見這話,鄭玉珠撇撇嘴:“三哥也太小心了,我不過跟他說了幾句話,至於嘛!”

“幾句話?”林金鳳冷笑,“你敢說你沒撮合你婆家小姑子和你三哥的意思?早跟你說你男人擔不住,讓你嫁陳家去,你非不肯,說現在都是自由戀愛,拒絕包辦婚姻,結果你那日子過的,竟然要靠討好小姑子來過活!”

“行了行了,我婚都結了,”鄭玉珠最不耐煩聽她娘念叨這些,死鴨子嘴硬說,“再說金河對我挺好的。”

“甭管他對你好不好,反正你想用你三哥的婚事討好小姑子這事不成!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不願意包辦婚姻,你三哥能願意聽你的話選了那王紅秀?”

“他跟林佩不也是你介紹的嗎?”

“是我介紹沒錯,可感情是他們自己處出來的,哦,當初是我介紹他們對象,現在又要我去棒打鴛鴦?”林金鳳端起搪瓷杯往外走,“反正我沒這麽厚臉皮,幹不出來這事。還有你,嫁人了別老回娘家戳人眼,免得到時候你婆婆又說你三天兩頭往娘家跑。”

鄭玉珠被親娘懟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再聽見最後一句話,氣得眼睛都紅了:“我今天就走,以後再也不到你跟前戳你的眼。”

“那敢情好。”林金鳳笑道,壓根沒把閨女賭氣的話放在心上。

那頭陳桂花從鄭三叔家裏,剛轉過一道彎正好撞上從外面回來的鄭旭南,他從自行車上下來,往親娘來的方向看去:“娘,你去三叔家了?”

“嗯。”陳桂花想到鄭旭東的親事,想著也要跟家裏其他人通個氣,便說,“昨天你三弟說想在回部隊前把親事定下來,我想著時間太趕,就去找你三嬸商量著去林家談定親的事。”

“這麽快定下?”鄭旭南停住腳步,面帶驚訝問。

陳桂花滿臉松快的笑:“你知道你三弟這個人,一旦上了心那是非要不可,他馬上要回部隊,這事不抓緊不行。原先我想著林桃花那事她辦得不地道,心裏覺得對不起你三弟,但現在想想,或許這門親事正應了那個詞,好事多磨。”

她這一生,挨過餓受過凍,如今半只腳已經踏進棺材,思來想去唯有鄭旭東讓她放不下。等他成了家有了孩子,她也能真正安享晚年了。

鄭旭南聽到她這番話,心裏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些話說出來。倒是陳桂花看他欲言又止問:“咋了?你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是覺得林老師畢竟是首都長大的,她以前啥樣咱們都不清楚,這……是不是得再了解了解?”鄭旭南遲疑說道。

陳桂花斜睨著兒子:“這話是你心裏想的?”

“我是覺得,雖然村裏有些人愛嚼舌根,但道理也有幾分,如果林老師樣樣都好,那家人何必……”

“糊塗!”陳桂花打斷他的話,她的聲音並不小,左右兩邊院子裏坐著的人都擡頭看來,陳桂花顧著兒子臉面,沈聲說道,“你跟我來。”

一路回到家裏,林翠芬聽見聲從竈房裏出來,正要開口卻被婆婆黑沈的臉嚇回去,看向自家男人。鄭旭南給了她一個眼色讓她別問,沈默地停好車,跟著陳桂花進屋。

進了主屋關上門,陳桂花厲聲說:“剛才那些話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

鄭旭南一楞,搖頭說:“沒有。”

“沒有就好。”陳桂花松了口氣,坐在縫紉機旁,單手撐在縫紉機臺面上問,“你心裏想的那些事,你以為我沒有考慮過?我告訴你,自從準備讓林佩和旭東對象,我打聽了她半年,是人人都說她好,才有了年前那次對象,不然你以為你三弟真是窟窿,隨便來個啥人都能填?”

“娘!我沒這麽想。”鄭旭南連忙坐直了身體。

陳桂花也不管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只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是,你心裏可能覺得人人說她好太假了,可能是裝的,可她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真有這份心機能一裝裝半年?就是她真有這心機我也認了,這娶媳婦不怕心思深,就怕人太蠢。她腦袋靈活心思清明,也能拎得清自己該做啥不該做啥,不容易闖禍。”

說到這裏陳桂花搖頭,她這兩個兒媳婦還是娶得太早了,一個假精明一個腦袋笨,就總愛在這些邊邊角角耍心機。

鄭旭南滿臉羞愧:“是我想岔了。”

“行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旭東,”陳桂花沒聽兒子懺悔,揮揮手說,“你出去吧,幫我看看旭東回來沒,讓他過來找下我。”

話音剛落,陳桂花看見鄭旭東從走進院子,忙大聲把人喊進來。鄭旭東走進堂屋,看見二哥臉色黯然,進屋問道:“二哥怎麽了?”

陳桂花指了指沙發說:“沒事,來,坐。”

鄭旭東知道陳桂花上午去了三叔家,坐下來便問:“您跟三嬸聊得咋樣?”

“你三嬸那邊沒啥問題,明早就去林家談定親的事,”陳桂花耐不住手裏沒活,走到裏面靠墻放著的架子床旁,拿起桌上放著的笸籮說,“就是先前你跟林桃花定親的時候,給了林家三百的彩禮,這錢我也沒要回來。”

陳桂花的為難就在這裏,先頭給了林家三百彩禮,當時她想著親事還要繼續,就沒找林家要這錢。如今換了林佩,按理來說彩禮應該給她,可到底是重新定親,鄭家一分錢不拿過去林佩面上不好看,可要是拿吧,這次給多少合適?畢竟低於三百林佩臉上依然無光。

可要是再給三百……陸源鎮娶媳婦一般也就一兩百塊的彩禮,先前定親給三百就算多的,三百加三百可不是小數目。更何況先前談親事,林桃花指定要了三大件,一年過去這些都用過,總不能再拿去糊弄人,重新買又是一筆錢。

這樣零零總總算下來,鄭旭東結婚花費一千都不止。

鄭旭東低頭沈吟著,過了半響才說:“佩佩爹娘不是貪財的性子,要不您明天跟他們談的時候透個氣,他們要是願意把彩禮給佩佩壓箱底,就出688……”

“六百八十八?”雖然陳桂花想過彩禮錢少不了,卻也沒想到鄭旭東一張口就是688。她活了幾十年,看過那麽多對象嫁娶就從沒見過聘禮上六百的。

“嗯,反正錢給了是到佩佩手裏,到時候也是我們夫妻用。”鄭旭東並不是在意錢財的人,不然也不會和其他兄弟一樣每月給陳桂花十五塊贍養費,“如果林家不願意隨那麽多錢,那就給少點,多少您來定奪,佩佩那裏我來跟她說。”

聽他解釋後,陳桂花冷靜下來,但心裏有些遲疑:“她能答應嗎?”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多少女人別的時候不計較,彩禮卻一定要多、數字要好看。

鄭旭東語氣篤定:“她會願意的。”

陳桂花心裏並不太看好,但她轉念一想,林佩要是願意更說明她是個拎得清的,往後結婚了也能跟兒子好好過日子,不至於一心想著娘家。要是林家願意把彩禮都陪嫁回來更好,也能說明林家人人品可靠。

但陳桂花也有自己的擔心:“要是林家答應了又反悔了呢?”

鄭旭東手指敲擊在沙發扶手上,說道:“日子是我和佩佩過的。”

陳桂花聽他的意思,還是相信林佩,心裏有些酸澀,但想到兒子冷情冷性,娶的妻子是他喜歡的也好,便放松笑道:“那就按你說的辦。”

只希望林家知道好歹,明天一切順順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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