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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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周時間過去, 預定前往大正時期執行任務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作為先鋒隊另外兩名成員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已經提前啟程前往大正時期, 只是為了避免破壞鶴丸國永的計劃,兩人避開了那田蜘蛛山, 將降落地點選取在了最近的繁華城市大阪。
這段時間裏, 先鋒隊的三名刀劍男士都沒有讓彌南凜花感受到什麽異樣。而感受不到就是好消息, 這至少說明他們沒有遇到生命危險。
在前往大正時期的前一天,結束與刀劍男士們的手合之後, 中原中也離開了手合室。他在衣櫃裏找好了替換衣服,正打算去溫泉裏洗掉身上的汗,房間門卻被敲了敲。
中原中也擡起頭,便看見彌南凜花站在門口。
這是醉酒事件以來, 兩人頭一次單獨相處。頓時, 港黑的重力使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他抿了抿唇, 正思考著該用什麽話做開場白才能讓氣氛顯得不那麽尷尬, 卻發現彌南凜花默默地盯著他手裏的男裝,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若有所思個屁啊?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100】
中原中也頓時就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他沒好氣地捏緊了手裏的衣服,問道:“有什麽事嗎?”
“啊,嗯。”彌南凜花點了點頭,眨著眼問道, “我可以進來嗎?”
中原中也微微頷首, 彌南凜花便拿著一個信封進來了。
“這個是我向時之政府申請的證明書。”彌南凜花揚了揚手裏的信封, “之前中也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大正時期做任務嘛。但是這種任務一般只有審神者和刀劍男士執行, 中也不屬於時之政府的雇員, 所以不能介入任務。”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是時之政府設定的親屬特權。”她從信封中取出了一式三份的證明書,“審神者允許在平時的工作之中帶上自己的親屬。所以如果中也打算和我一起去大正的話,就要簽署這份證明書,提交給時之政府,證明你和我之間的親屬關系。”
看著少女纖細漂亮的手指間夾著的證明書,中原中也的眼皮微微一跳。
當初在看見那份由加州清光簽名的、現世中的戶籍文件時,他還在內心壓抑著不悅。而現在,彌南凜花親自把時之政府的證明書交到了他的手上。
自從獲得意識、離開異能研究機構之後,中原中也就一直是獨身一人。他曾經擁有過“羊”,後來又擁有過港口黑手黨的同僚,但“羊”的成員背叛了他,港口黑手黨的同僚就算能和他互相交付後背,畢竟也只是同事關系。作為港黑首領的森鷗外在這方面分得很清,有用就用,無用就舍棄。所以沒有人是他真正的家人。
但如果簽下這一份證明書,他就有了。
真正的家人。
以前他曾經幻想過、但卻從來未曾真正抓在手裏的東西。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跳值 999】
中原中也擡起手,將彌南凜花手裏的證明書拿了過來。他放下手裏的替換衣服,轉身走到桌前,將證明書按在桌上,快速拿起了筆。
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
“在哪裏填寫?”他回頭問道。
彌南凜花有點驚訝:“你不仔細讀讀上面的條款就填寫嗎?這份證明書同時也是一份合同,約束力比現世的合同強多了。”
“不必了,我信得過你。”中原中也問道,“在哪裏寫?”
彌南凜花楞了楞,突然有點感動。
“翻到第三頁下方就是了,簽名蓋章按指紋。”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因為我太感動了,所以關系那一欄,中也想填‘母女’我也不介意的……”
中原中也:“我不是說過讓你忘記那天的事情嗎!?”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999】
筆尖劃過紙面,發出沙沙的聲音。彌南凜花站在一旁,有點好奇:“所以你最後填了什麽?你不是說你從來都不是我哥嗎?”
她伸頭過去想看,中原中也下意識地擡手遮擋。結果彌南凜花還是從那一閃之中看見了E.T.兩個字母……
彌南凜花:“……”
彌南凜花沈默著走開了。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250】
重力使低頭看著自己在“關系”一欄填寫的“就像艾略特和E.T.一樣”,皺緊了眉——一時間他也想不到該怎麽填寫,不由得有些苦惱。
沒想到沒過多久,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彌南凜花不知為何又回來了,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她抓住他的手擡起來,讓他做出了握拳伸出食指的姿勢,自己也用同樣的手勢,將食指指尖和他的對了一下。
“E.T.式對手手,欸嘿!”彌南凜花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笑呵呵地走了。
中原中也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依舊舉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過了幾秒,他猛地抓起衣領,豎起擋住了下半張臉。
“這什麽啊……”中原中也咬著牙自語,整根食指都發起燙來,“擊沈……”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跳值 999】
將證明書上交後的第二天。
彌南凜花穿好了鬼殺隊的隊服,站在了本丸的庭院之內。而與她一同站在庭院內的,是本丸裏所有的刀劍男士。
刀劍男士們紛紛披掛整齊,在庭院內待命。雖然彌南凜花這次能一次性帶去的,只有五名刀劍男士——除了審神者以外的六個位置有一個要留給中原中也——但是由於彌南凜花現在難以生成靈力的特殊情況,本丸所有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型羅盤全部被取了出來,而刀劍男士們隨時準備著前往大正事情,保護自己的主公。
平時的出陣、遠征和內番全部暫停——本丸的日課雖然重要,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審神者平平安安的基礎之上。
見所有人都來齊了,彌南凜花打開了手中的紙條,準備宣讀這一次和她一起前往大正的刀劍名單。
看著自家主公展平了紙條,深吸了一口氣,刀劍男士們紛紛屏住了呼吸。
彌南凜花盯著紙條,沈默了一會兒:“不對,這是本丸的廚房采購清單啊……”
【系統提示:和泉守兼定心悸值 100】
【系統提示:堀川國廣心悸值 100】
【系統提示:……】
刀劍們欲哭無淚:主公又玩這一套!
彌南凜花聽著系統的心悸值播報,這才滿意地說道:“哈哈哈逗你們玩兒的,這個的確是出陣的名單……”
【系統提示:和泉守兼定……】
見彌南凜花再次將目光落在手中的名單上,刀劍男士們再次渾身緊繃了起來,繃了起來,來……
這緊繃不起來啊,按照彌南凜花的尿性,他們估計她又會再來一次……
但出乎刀劍男士們的意料,少女這一次認認真真地念道:“出陣成員:短刀,平野藤四郎;脅差,骨喰藤四郎;薙刀,巖融;太刀,三日月宗近;打刀,山姥切國廣。不設隊長,五位刀劍男士由我指揮。刀劍男士所需的靈力由靈力符篆補充。其餘刀劍男士在本丸內隨時待命。”
被名單點到的刀劍男士們出列,在固定於本丸庭院中的大號傳送羅盤前站定。很快,彌南凜花帶著身穿在大正時期也不算過分紮眼的黑色洋服的中原中也走到了隊伍前方。鎹鴉花澤右衛門撲扇著翅膀、飛到她肩上站定。
“要出發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刀劍男士們。
目光在空中相撞。過了兩秒,彌南凜花回過頭去,撥動了巨大的傳送羅盤。
目的地是——那田蜘蛛山山下。
抵達大正時期時,那邊的時間正好在傍晚。
“鶴丸就在這座山上嗎……”彌南凜花擡起手,將手掌搭在眉骨上方,眺望著這一整座連綿的山脈,“地方太大了,找起來可不好找啊……”
“主公,要暫時撤退到其他地方嗎?”山姥切國廣謹慎地問道,“食人鬼在白天的行動受限,如果等到明天再進山的話,情況會對我方有利很多。”
“說的也是……”彌南凜花想了想,“雖然鶴丸現在應該在鬼窩裏,碰面的話可以和我們裏應外合,但如果有更加便利的解決措施,那我們為什麽不那麽做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想要離開,卻發現中原中也站在一旁,目光盯著山林間的一個方向。
“怎麽了,中也?”彌南凜花下意識地問道。
“沒什麽。”中原中也停頓了片刻,“那裏好像有些痕跡。”
目光落在地面,彌南凜花楞了楞,向前兩步,蹲了下來。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印在微微濕潤的泥土上的半個腳印。她將長發勾在耳後,彎腰仔細比對了一下腳印上的紋路。
“人的腳印,看腳印裏積水的程度,還很新鮮,估計不超過半天。鞋印紋路是鬼殺隊特有的。”彌南凜花站起身來,臉色頓時不太好看,“得了,咱進山吧。”
時間回溯到大正時期的這一天正午,那田蜘蛛山附近人煙稀少、野草雜亂的荒路上,多出了一支身穿黑衣的隊伍。
那是鬼殺隊的成員,一共十人。其中有七人都是往屆最終選拔中通過的老成員,級別分別在己到辛不等。而除此之外,還有三名壬級的成員,分別是豐崎秀夫、水無月志摩、來方千雪。
都是當初和彌南凜花同一屆通過藤襲山的最終選拔的成員。
靠在藤襲山學到的一些騷操作,例如什麽“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剛喝了紫藤花茶你猜是誰”啦……什麽“讓你以為是紫藤花拳但實際上是用刀砍你頭之拳”啦……什麽“我這把刀可是塗滿了見血封喉的紫藤花毒的刀”啦……加之在藤襲山經歷過的安全對鬼訓練,以及這一屆最終選拔通過率高、所以隊員們組隊機會更大的緣故,這一屆進入鬼殺隊的絕大多數成員都活了下來,並且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升了一級。
這一次,鬼殺隊得到了那田蜘蛛山或許有覆數的食人鬼盤踞的情報,所以少有地派出了人數高達十人的隊伍。而因為新一屆的鬼殺隊隊員都相當優秀,所以這一次編隊混入了一定比例的新隊員。豐崎秀夫等三人恰好被編入了這一隊伍之中。
其實,這支隊伍原本應該在夜晚時分抵達那田蜘蛛山、與可能存在的食人鬼戰鬥的。只是知道這件事之後的音柱宇髓天元直接出面,找到了策劃這件事情的己級隊長。
當時,隊長看見音柱親自來找他,整個人都楞住了:“宇髓大人,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宇髓天元就很冷靜地問他:“為什麽夜裏去?”
隊長就有點懵逼:“鬼殺隊過去不是一直在夜晚行動的嗎?夜晚時分,食人鬼才會出沒,我們才會有和他們戰鬥的機會……”
下一秒,宇髓天元一拳頭就砸在隊長頭上了:“你傻嗎?現在我們是已經找到了鬼的藏身範圍,目的就是去端他們老巢的,幹嘛還晚上去?白天去你就搜不了山是吧?”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500】
隊長楞住了:音柱說得沒錯啊,明明已經定位好了,去到之後搜山就行了,他們幹嘛非得挑對鬼有利的夜晚去呢?
隊長就摸著自己被砸出一個包的腦袋,回頭吩咐隊員:“好,那我們就白天出發!”
隊伍裏的前輩還沒發現什麽,然而豐崎秀夫三人卻從這個決策中找到了當初彌南凜花的操作的味道……
在拿到自己的日輪刀、加入鬼殺隊之後,新一屆的隊員不再像最終考核的時候那樣聚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分別前往不同的地方,斬殺食人鬼,保護民眾。但他們無一例外地會偷偷關註著彌南凜花的消息。
彌南凜花和音柱宇髓天元在吉原逼走了上弦之六,隨後她又在京都附近的山村裏和水柱富岡義勇逼走了上弦之二。這些事情已經在鬼殺隊內部傳開了。得知這些後,新一屆的隊員既高興又自豪。其中還有不少隊員暗自憋足了勁兒,只等下次再遇到彌南凜花時,能夠以比過去更加進步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對這一屆的新隊員而言,能接觸到的普通前輩能力有限,而強大的柱還距離他們太遠。所以,他們對在藤襲山帶過他們的彌南凜花的尊敬與愛戴甚至比鬼殺隊九柱來得更強。
這一支十人小隊最終趁著白天出發了。
抵達那田蜘蛛山時,時間正好是陽光充足的正午時分。一隊十名鬼殺隊成員便進入了山中。但山脈出乎他們意料的廣闊,他們一路搜尋到入夜,還沒有發現食人鬼的蹤跡。
夕陽的光輝寸寸消逝,樹冠茂密的山林之間的光芒消失得比其他地方更快。大概下午六點左右,林子外面還有一片熹微的餘光,林間卻已經徹底漆黑一片。
鬼殺隊成員摸黑在山林間行進著。新一屆的三人察覺到不妥,走在一起互相對了一下眼神——也不知道這麽黑的時候,他們的眼神是怎麽對好的。
確認了大家心裏想的都是這個意思後,水無月志摩上前幾步,超過了前面的幾個前輩,走到了這次的隊長三枝大輔身旁。
“隊長,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在山裏迷路的。”她低聲說,又回憶起了當初進入藤襲山的第一夜裏,彌南凜花曾經對他們說過的話,“這座山附近總是有人失蹤,過去來過這裏的鬼殺隊對員足有十幾名,但卻沒有一個人回去……這都證明了這座山的食人鬼之強大。”
隊長三枝大輔記得宇髓天元說過的話,心裏也在猶豫是否應該離開。只是他沒有經歷過類似藤襲山時期的情形,而鬼殺隊過去也習慣了在黑夜裏於食人鬼作戰。於是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本來按照過去鬼殺隊行動的慣例,我們得在夜裏戰鬥。更何況我們如今已經進山,如果被食人鬼發現我們的意圖,那他們或許會連夜逃跑……”
“但第一個在這座那田蜘蛛山消失的成員,是在三年前消失的。如果這座山裏真的盤踞著食人鬼,那他們一定已經徹底摸透了這附近的地形,也習慣了在這裏活動。這裏就是他們的老巢了,逃跑的可能性並不大。”水無月志摩的喉嚨說得有些幹澀,“而我們頭一次抵達這裏,時間還是夜晚,雖然這次的隊伍人數是曾經到達這裏的人數最多的隊伍,但無論是時間還是地形都對我們不利……”
聞言,隊長三枝大輔不由得站在原地沈默了片刻。他這一停,所有鬼殺隊成員都停下了。
很快,三枝大輔做出了決定:“後隊變前隊,下山!”
隊伍調轉了方向,朝著下山的方向而去。但一行人走了沒多久,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突然停住了。
“怎麽……”其餘人紛紛楞住了。而就在這時,最前方的兩名隊員肩膀微微一顫,動作僵硬地回過了頭來。
圓月已經升起,投過茂密的樹林滲入了霧氣般朦朧的暈光。距離他們最近的,正是豐崎秀夫等三人。
三人睜大了眼睛,便看見了前方兩名隊員眼中的驚慌、不解與恐懼。其中一個隊員嘴唇蠕動了一下。
“控……”他顫抖著說,“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了……”
下一秒,兩人同時將手掌放在了腰間的日輪刀上。
“他們被控制了!”那一瞬間,豐崎秀夫猛然明白了過來。
這一屆的新隊員經歷過藤襲山的最終選拔,腦海中的固定觀念早已被打破,自然對新事物反應極快。當兩名被控制的隊員抽刀砍落之時,三人也已經紛紛拔出了刀,在千鈞一發之際格擋住了迎頭而落的劈擊。
“嘶——”作為男性的豐崎秀夫還好,水無月志摩同樣架住了另一名被控制的隊員的刀,手臂卻被對方的巨大力道震得發麻。幸好一旁的來方千雪及時用自己的日輪刀擋住,這才避免了水無月志摩的刀被震飛出去的後果。
“前方的人被鬼用什麽方法操控了身體!”聽見了前方豐崎秀夫他們的叫聲,在後面的隊長反應了過來,“大家快檢查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異樣!”
很快,後方的隊員紛紛檢查起自身來。而在隊伍之中,又有兩名成員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揮刀砍向了隊友。
這支十人小隊中被食人鬼控制住的,目前一共有四人。
“是絲線!”幸好事情發現得快,很快就有人找到了被控制的根源,大叫出聲。
林中幾道刀光一閃,沒有被控制的人紛紛先後將被操縱的人身上的絲線割斷。原本被控制的人身上突然沒有了拉拽的力道,頓時摔落在地,重重地喘息了起來。
“來不及休息了,馬上下山!”三枝大輔急了,一把拉起其中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用呼吸法提速,馬上往山下……”
三枝大輔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不,還是上山。”他突然說道,松開了他拉著的隊員的手,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隊員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他們的隊長轉身往山林茂密的地方奔跑。
“怎麽回事……”即便發出了訝異的聲音,九名隊員還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而他們並不知道,三枝大輔此刻臉上的表情猙獰,目光驚懼,四肢、嘴唇乃至舌頭,都纏上了難以辨認的絲線。
他的隊長身份被鬼發現、利用了。
一隊獵鬼人就這樣跟隨著被控制的隊長一路往山上跑。三枝大輔有心想提示隊員不要再跟著他、馬上往山下跑,但被絲線控制住的嘴和舌頭卻僵硬著,無法說出他內心的話。
而就在這時,林間響起了除了他們這一對隊人以外的其他人踏碎地上枝葉的腳步聲。
在那一瞬間,三枝大輔幾乎絕望了——在這片山脈裏,除了他們以外,就只有……
下一秒,他看見斜刺裏鉆出了一個身穿鬼殺隊隊服的黑發少女。少女看見他的時候,還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情:“敢情你小子在這兒,害我一頓好找……”
三枝大輔驚了:為什麽這裏會有其他的鬼殺隊隊員?為什麽她和自己打照面的時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小子”是啥?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500】
那一瞬間,他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絲線的力道方向驟然一轉,手臂無法控制地抓向了刀柄。
三枝大輔有心想叫這個陌生的隊員小心,但卻說不出話來。
然而,轉瞬之間,一陣熒紅色的光遍布三枝大輔的全身。按住刀柄的手定在了原地,無法寸進。他的全身仿佛被成百上千的沙包墜著,就連脊背都無法抵抗這種將他整個人都往下壓制的力道,彎曲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從彌南凜花身旁的樹林裏,走出了一個身穿洋服、頭戴黑色禮帽的橘發青年。但還沒來得及看清青年的模樣,三枝大輔就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噗通”一聲按跪了……
眼前是松軟的土地,以及自己深深陷入土地的膝蓋。三枝大輔耳畔聽見了冷冰冰的聲音:“餵,你竟然敢把刀刃對向她,是想嘗嘗被重力壓扁的滋味嗎?”
雖然不跪的話他就要被控制著砍自己人了,但三枝大輔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說跪下就跪下……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600】
一切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直到三枝大輔跪了,在後面氣喘籲籲跟上來的鬼殺隊成員們才看見了彌南凜花一行人。
前輩們不認得彌南凜花,還沒有什麽反應,而豐崎秀夫三人認出彌南凜花之後,差點就哭了。
大佬來了啊!
一瞬間,三人心中同時湧起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波穩了……
【系統提示:豐崎秀夫心跳值 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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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裏, 先鋒隊的三名刀劍男士都沒有讓彌南凜花感受到什麽異樣。而感受不到就是好消息, 這至少說明他們沒有遇到生命危險。
在前往大正時期的前一天,結束與刀劍男士們的手合之後, 中原中也離開了手合室。他在衣櫃裏找好了替換衣服,正打算去溫泉裏洗掉身上的汗,房間門卻被敲了敲。
中原中也擡起頭,便看見彌南凜花站在門口。
這是醉酒事件以來, 兩人頭一次單獨相處。頓時, 港黑的重力使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他抿了抿唇, 正思考著該用什麽話做開場白才能讓氣氛顯得不那麽尷尬, 卻發現彌南凜花默默地盯著他手裏的男裝,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若有所思個屁啊?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100】
中原中也頓時就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他沒好氣地捏緊了手裏的衣服,問道:“有什麽事嗎?”
“啊,嗯。”彌南凜花點了點頭,眨著眼問道, “我可以進來嗎?”
中原中也微微頷首, 彌南凜花便拿著一個信封進來了。
“這個是我向時之政府申請的證明書。”彌南凜花揚了揚手裏的信封, “之前中也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大正時期做任務嘛。但是這種任務一般只有審神者和刀劍男士執行, 中也不屬於時之政府的雇員, 所以不能介入任務。”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這個例外,是時之政府設定的親屬特權。”她從信封中取出了一式三份的證明書,“審神者允許在平時的工作之中帶上自己的親屬。所以如果中也打算和我一起去大正的話,就要簽署這份證明書,提交給時之政府,證明你和我之間的親屬關系。”
看著少女纖細漂亮的手指間夾著的證明書,中原中也的眼皮微微一跳。
當初在看見那份由加州清光簽名的、現世中的戶籍文件時,他還在內心壓抑著不悅。而現在,彌南凜花親自把時之政府的證明書交到了他的手上。
自從獲得意識、離開異能研究機構之後,中原中也就一直是獨身一人。他曾經擁有過“羊”,後來又擁有過港口黑手黨的同僚,但“羊”的成員背叛了他,港口黑手黨的同僚就算能和他互相交付後背,畢竟也只是同事關系。作為港黑首領的森鷗外在這方面分得很清,有用就用,無用就舍棄。所以沒有人是他真正的家人。
但如果簽下這一份證明書,他就有了。
真正的家人。
以前他曾經幻想過、但卻從來未曾真正抓在手裏的東西。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跳值 999】
中原中也擡起手,將彌南凜花手裏的證明書拿了過來。他放下手裏的替換衣服,轉身走到桌前,將證明書按在桌上,快速拿起了筆。
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
“在哪裏填寫?”他回頭問道。
彌南凜花有點驚訝:“你不仔細讀讀上面的條款就填寫嗎?這份證明書同時也是一份合同,約束力比現世的合同強多了。”
“不必了,我信得過你。”中原中也問道,“在哪裏寫?”
彌南凜花楞了楞,突然有點感動。
“翻到第三頁下方就是了,簽名蓋章按指紋。”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因為我太感動了,所以關系那一欄,中也想填‘母女’我也不介意的……”
中原中也:“我不是說過讓你忘記那天的事情嗎!?”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999】
筆尖劃過紙面,發出沙沙的聲音。彌南凜花站在一旁,有點好奇:“所以你最後填了什麽?你不是說你從來都不是我哥嗎?”
她伸頭過去想看,中原中也下意識地擡手遮擋。結果彌南凜花還是從那一閃之中看見了E.T.兩個字母……
彌南凜花:“……”
彌南凜花沈默著走開了。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悸值 250】
重力使低頭看著自己在“關系”一欄填寫的“就像艾略特和E.T.一樣”,皺緊了眉——一時間他也想不到該怎麽填寫,不由得有些苦惱。
沒想到沒過多久,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彌南凜花不知為何又回來了,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她抓住他的手擡起來,讓他做出了握拳伸出食指的姿勢,自己也用同樣的手勢,將食指指尖和他的對了一下。
“E.T.式對手手,欸嘿!”彌南凜花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笑呵呵地走了。
中原中也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依舊舉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過了幾秒,他猛地抓起衣領,豎起擋住了下半張臉。
“這什麽啊……”中原中也咬著牙自語,整根食指都發起燙來,“擊沈……”
【系統提示:中原中也心跳值 999】
將證明書上交後的第二天。
彌南凜花穿好了鬼殺隊的隊服,站在了本丸的庭院之內。而與她一同站在庭院內的,是本丸裏所有的刀劍男士。
刀劍男士們紛紛披掛整齊,在庭院內待命。雖然彌南凜花這次能一次性帶去的,只有五名刀劍男士——除了審神者以外的六個位置有一個要留給中原中也——但是由於彌南凜花現在難以生成靈力的特殊情況,本丸所有可以隨身攜帶的小型羅盤全部被取了出來,而刀劍男士們隨時準備著前往大正事情,保護自己的主公。
平時的出陣、遠征和內番全部暫停——本丸的日課雖然重要,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審神者平平安安的基礎之上。
見所有人都來齊了,彌南凜花打開了手中的紙條,準備宣讀這一次和她一起前往大正的刀劍名單。
看著自家主公展平了紙條,深吸了一口氣,刀劍男士們紛紛屏住了呼吸。
彌南凜花盯著紙條,沈默了一會兒:“不對,這是本丸的廚房采購清單啊……”
【系統提示:和泉守兼定心悸值 100】
【系統提示:堀川國廣心悸值 100】
【系統提示:……】
刀劍們欲哭無淚:主公又玩這一套!
彌南凜花聽著系統的心悸值播報,這才滿意地說道:“哈哈哈逗你們玩兒的,這個的確是出陣的名單……”
【系統提示:和泉守兼定……】
見彌南凜花再次將目光落在手中的名單上,刀劍男士們再次渾身緊繃了起來,繃了起來,來……
這緊繃不起來啊,按照彌南凜花的尿性,他們估計她又會再來一次……
但出乎刀劍男士們的意料,少女這一次認認真真地念道:“出陣成員:短刀,平野藤四郎;脅差,骨喰藤四郎;薙刀,巖融;太刀,三日月宗近;打刀,山姥切國廣。不設隊長,五位刀劍男士由我指揮。刀劍男士所需的靈力由靈力符篆補充。其餘刀劍男士在本丸內隨時待命。”
被名單點到的刀劍男士們出列,在固定於本丸庭院中的大號傳送羅盤前站定。很快,彌南凜花帶著身穿在大正時期也不算過分紮眼的黑色洋服的中原中也走到了隊伍前方。鎹鴉花澤右衛門撲扇著翅膀、飛到她肩上站定。
“要出發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刀劍男士們。
目光在空中相撞。過了兩秒,彌南凜花回過頭去,撥動了巨大的傳送羅盤。
目的地是——那田蜘蛛山山下。
抵達大正時期時,那邊的時間正好在傍晚。
“鶴丸就在這座山上嗎……”彌南凜花擡起手,將手掌搭在眉骨上方,眺望著這一整座連綿的山脈,“地方太大了,找起來可不好找啊……”
“主公,要暫時撤退到其他地方嗎?”山姥切國廣謹慎地問道,“食人鬼在白天的行動受限,如果等到明天再進山的話,情況會對我方有利很多。”
“說的也是……”彌南凜花想了想,“雖然鶴丸現在應該在鬼窩裏,碰面的話可以和我們裏應外合,但如果有更加便利的解決措施,那我們為什麽不那麽做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想要離開,卻發現中原中也站在一旁,目光盯著山林間的一個方向。
“怎麽了,中也?”彌南凜花下意識地問道。
“沒什麽。”中原中也停頓了片刻,“那裏好像有些痕跡。”
目光落在地面,彌南凜花楞了楞,向前兩步,蹲了下來。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印在微微濕潤的泥土上的半個腳印。她將長發勾在耳後,彎腰仔細比對了一下腳印上的紋路。
“人的腳印,看腳印裏積水的程度,還很新鮮,估計不超過半天。鞋印紋路是鬼殺隊特有的。”彌南凜花站起身來,臉色頓時不太好看,“得了,咱進山吧。”
時間回溯到大正時期的這一天正午,那田蜘蛛山附近人煙稀少、野草雜亂的荒路上,多出了一支身穿黑衣的隊伍。
那是鬼殺隊的成員,一共十人。其中有七人都是往屆最終選拔中通過的老成員,級別分別在己到辛不等。而除此之外,還有三名壬級的成員,分別是豐崎秀夫、水無月志摩、來方千雪。
都是當初和彌南凜花同一屆通過藤襲山的最終選拔的成員。
靠在藤襲山學到的一些騷操作,例如什麽“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剛喝了紫藤花茶你猜是誰”啦……什麽“讓你以為是紫藤花拳但實際上是用刀砍你頭之拳”啦……什麽“我這把刀可是塗滿了見血封喉的紫藤花毒的刀”啦……加之在藤襲山經歷過的安全對鬼訓練,以及這一屆最終選拔通過率高、所以隊員們組隊機會更大的緣故,這一屆進入鬼殺隊的絕大多數成員都活了下來,並且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升了一級。
這一次,鬼殺隊得到了那田蜘蛛山或許有覆數的食人鬼盤踞的情報,所以少有地派出了人數高達十人的隊伍。而因為新一屆的鬼殺隊隊員都相當優秀,所以這一次編隊混入了一定比例的新隊員。豐崎秀夫等三人恰好被編入了這一隊伍之中。
其實,這支隊伍原本應該在夜晚時分抵達那田蜘蛛山、與可能存在的食人鬼戰鬥的。只是知道這件事之後的音柱宇髓天元直接出面,找到了策劃這件事情的己級隊長。
當時,隊長看見音柱親自來找他,整個人都楞住了:“宇髓大人,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宇髓天元就很冷靜地問他:“為什麽夜裏去?”
隊長就有點懵逼:“鬼殺隊過去不是一直在夜晚行動的嗎?夜晚時分,食人鬼才會出沒,我們才會有和他們戰鬥的機會……”
下一秒,宇髓天元一拳頭就砸在隊長頭上了:“你傻嗎?現在我們是已經找到了鬼的藏身範圍,目的就是去端他們老巢的,幹嘛還晚上去?白天去你就搜不了山是吧?”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500】
隊長楞住了:音柱說得沒錯啊,明明已經定位好了,去到之後搜山就行了,他們幹嘛非得挑對鬼有利的夜晚去呢?
隊長就摸著自己被砸出一個包的腦袋,回頭吩咐隊員:“好,那我們就白天出發!”
隊伍裏的前輩還沒發現什麽,然而豐崎秀夫三人卻從這個決策中找到了當初彌南凜花的操作的味道……
在拿到自己的日輪刀、加入鬼殺隊之後,新一屆的隊員不再像最終考核的時候那樣聚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分別前往不同的地方,斬殺食人鬼,保護民眾。但他們無一例外地會偷偷關註著彌南凜花的消息。
彌南凜花和音柱宇髓天元在吉原逼走了上弦之六,隨後她又在京都附近的山村裏和水柱富岡義勇逼走了上弦之二。這些事情已經在鬼殺隊內部傳開了。得知這些後,新一屆的隊員既高興又自豪。其中還有不少隊員暗自憋足了勁兒,只等下次再遇到彌南凜花時,能夠以比過去更加進步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對這一屆的新隊員而言,能接觸到的普通前輩能力有限,而強大的柱還距離他們太遠。所以,他們對在藤襲山帶過他們的彌南凜花的尊敬與愛戴甚至比鬼殺隊九柱來得更強。
這一支十人小隊最終趁著白天出發了。
抵達那田蜘蛛山時,時間正好是陽光充足的正午時分。一隊十名鬼殺隊成員便進入了山中。但山脈出乎他們意料的廣闊,他們一路搜尋到入夜,還沒有發現食人鬼的蹤跡。
夕陽的光輝寸寸消逝,樹冠茂密的山林之間的光芒消失得比其他地方更快。大概下午六點左右,林子外面還有一片熹微的餘光,林間卻已經徹底漆黑一片。
鬼殺隊成員摸黑在山林間行進著。新一屆的三人察覺到不妥,走在一起互相對了一下眼神——也不知道這麽黑的時候,他們的眼神是怎麽對好的。
確認了大家心裏想的都是這個意思後,水無月志摩上前幾步,超過了前面的幾個前輩,走到了這次的隊長三枝大輔身旁。
“隊長,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在山裏迷路的。”她低聲說,又回憶起了當初進入藤襲山的第一夜裏,彌南凜花曾經對他們說過的話,“這座山附近總是有人失蹤,過去來過這裏的鬼殺隊對員足有十幾名,但卻沒有一個人回去……這都證明了這座山的食人鬼之強大。”
隊長三枝大輔記得宇髓天元說過的話,心裏也在猶豫是否應該離開。只是他沒有經歷過類似藤襲山時期的情形,而鬼殺隊過去也習慣了在黑夜裏於食人鬼作戰。於是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本來按照過去鬼殺隊行動的慣例,我們得在夜裏戰鬥。更何況我們如今已經進山,如果被食人鬼發現我們的意圖,那他們或許會連夜逃跑……”
“但第一個在這座那田蜘蛛山消失的成員,是在三年前消失的。如果這座山裏真的盤踞著食人鬼,那他們一定已經徹底摸透了這附近的地形,也習慣了在這裏活動。這裏就是他們的老巢了,逃跑的可能性並不大。”水無月志摩的喉嚨說得有些幹澀,“而我們頭一次抵達這裏,時間還是夜晚,雖然這次的隊伍人數是曾經到達這裏的人數最多的隊伍,但無論是時間還是地形都對我們不利……”
聞言,隊長三枝大輔不由得站在原地沈默了片刻。他這一停,所有鬼殺隊成員都停下了。
很快,三枝大輔做出了決定:“後隊變前隊,下山!”
隊伍調轉了方向,朝著下山的方向而去。但一行人走了沒多久,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突然停住了。
“怎麽……”其餘人紛紛楞住了。而就在這時,最前方的兩名隊員肩膀微微一顫,動作僵硬地回過了頭來。
圓月已經升起,投過茂密的樹林滲入了霧氣般朦朧的暈光。距離他們最近的,正是豐崎秀夫等三人。
三人睜大了眼睛,便看見了前方兩名隊員眼中的驚慌、不解與恐懼。其中一個隊員嘴唇蠕動了一下。
“控……”他顫抖著說,“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了……”
下一秒,兩人同時將手掌放在了腰間的日輪刀上。
“他們被控制了!”那一瞬間,豐崎秀夫猛然明白了過來。
這一屆的新隊員經歷過藤襲山的最終選拔,腦海中的固定觀念早已被打破,自然對新事物反應極快。當兩名被控制的隊員抽刀砍落之時,三人也已經紛紛拔出了刀,在千鈞一發之際格擋住了迎頭而落的劈擊。
“嘶——”作為男性的豐崎秀夫還好,水無月志摩同樣架住了另一名被控制的隊員的刀,手臂卻被對方的巨大力道震得發麻。幸好一旁的來方千雪及時用自己的日輪刀擋住,這才避免了水無月志摩的刀被震飛出去的後果。
“前方的人被鬼用什麽方法操控了身體!”聽見了前方豐崎秀夫他們的叫聲,在後面的隊長反應了過來,“大家快檢查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異樣!”
很快,後方的隊員紛紛檢查起自身來。而在隊伍之中,又有兩名成員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揮刀砍向了隊友。
這支十人小隊中被食人鬼控制住的,目前一共有四人。
“是絲線!”幸好事情發現得快,很快就有人找到了被控制的根源,大叫出聲。
林中幾道刀光一閃,沒有被控制的人紛紛先後將被操縱的人身上的絲線割斷。原本被控制的人身上突然沒有了拉拽的力道,頓時摔落在地,重重地喘息了起來。
“來不及休息了,馬上下山!”三枝大輔急了,一把拉起其中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用呼吸法提速,馬上往山下……”
三枝大輔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不,還是上山。”他突然說道,松開了他拉著的隊員的手,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隊員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他們的隊長轉身往山林茂密的地方奔跑。
“怎麽回事……”即便發出了訝異的聲音,九名隊員還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而他們並不知道,三枝大輔此刻臉上的表情猙獰,目光驚懼,四肢、嘴唇乃至舌頭,都纏上了難以辨認的絲線。
他的隊長身份被鬼發現、利用了。
一隊獵鬼人就這樣跟隨著被控制的隊長一路往山上跑。三枝大輔有心想提示隊員不要再跟著他、馬上往山下跑,但被絲線控制住的嘴和舌頭卻僵硬著,無法說出他內心的話。
而就在這時,林間響起了除了他們這一對隊人以外的其他人踏碎地上枝葉的腳步聲。
在那一瞬間,三枝大輔幾乎絕望了——在這片山脈裏,除了他們以外,就只有……
下一秒,他看見斜刺裏鉆出了一個身穿鬼殺隊隊服的黑發少女。少女看見他的時候,還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情:“敢情你小子在這兒,害我一頓好找……”
三枝大輔驚了:為什麽這裏會有其他的鬼殺隊隊員?為什麽她和自己打照面的時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小子”是啥?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500】
那一瞬間,他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絲線的力道方向驟然一轉,手臂無法控制地抓向了刀柄。
三枝大輔有心想叫這個陌生的隊員小心,但卻說不出話來。
然而,轉瞬之間,一陣熒紅色的光遍布三枝大輔的全身。按住刀柄的手定在了原地,無法寸進。他的全身仿佛被成百上千的沙包墜著,就連脊背都無法抵抗這種將他整個人都往下壓制的力道,彎曲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從彌南凜花身旁的樹林裏,走出了一個身穿洋服、頭戴黑色禮帽的橘發青年。但還沒來得及看清青年的模樣,三枝大輔就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噗通”一聲按跪了……
眼前是松軟的土地,以及自己深深陷入土地的膝蓋。三枝大輔耳畔聽見了冷冰冰的聲音:“餵,你竟然敢把刀刃對向她,是想嘗嘗被重力壓扁的滋味嗎?”
雖然不跪的話他就要被控制著砍自己人了,但三枝大輔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說跪下就跪下……
【系統提示:三枝大輔心悸值 600】
一切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直到三枝大輔跪了,在後面氣喘籲籲跟上來的鬼殺隊成員們才看見了彌南凜花一行人。
前輩們不認得彌南凜花,還沒有什麽反應,而豐崎秀夫三人認出彌南凜花之後,差點就哭了。
大佬來了啊!
一瞬間,三人心中同時湧起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波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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