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彌南凜花拖著“龍彥之間”的金色雕龍門, 一路走到了三人面前。隨後，她松開門, 擡手打了個招呼：“都在呢？吃了嗎？”

神特麽吃了嗎。芥川龍之介的神色不太好看：“你拖著這扇門幹什麽？”

“哦。”彌南凜花回頭看了一眼金門, 說道, “用霧氣把整個橫濱籠罩起來的嫌疑人逃進門後的異能空間裏了，我進不去, 所以我就把他的門給沒收了……”

芥川龍之介又無語了：這都可以沒收？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125】

【系統提示：泉鏡花心悸值 200】

【系統提示：中島敦心悸值 300】

“那個人真的在裏面嗎？”泉鏡花忍不住踏前一步，問道。

事發之前，在武裝偵探社的回憶上，國木田獨步曾經用幻燈片解釋過異能者在白霧裏死於自身異能的連續事件。而泉鏡花還記得，當初國木田獨步放出來的, 那個應該對這一系列事件負責的人的資料。

澀澤龍彥, 別名“收藏家”，是過去曾發生的幾百件異能力者“自殺”事件的負責者。

異能是火的異能者，被人發現了燒焦的屍體；

異能是冰的異能者，被人發現了被冰錐刺穿的身體；

不過後面還真有一個自殺的異能者。那個人是能通過異能盜竊別人的文字並另外發表以牟利的異能者，俗稱“盜文狗”。他被自己的異能將他從小到大寫過的所有字句，從小學作文到聊天記錄, 全部公布在了網上公開處刑。那個人經歷了社會性死亡，同時因為涉及犯罪被異能特務科調查, 最後連筆錄和遺書都不敢寫，自己在自己房間裏一根繩子吊死了……

不過國木田獨步播到這個人的案例的時候, 偵探社裏雖然沒人說話, 但是大家都覺得這貨活該。

為啥？因為他們都是文豪啊, 被盜文誰特麽能忍啊……

“澀澤龍彥——他在裏面嗎？”泉鏡花問道。

“果然是他啊……”彌南凜花聽了澀澤龍彥的名字，點了點頭，“確實是他進去了。”

她回頭看了看雕刻著金龍的門，忽然說：“來，你們都挨個兒推推看？說不定誰就能把門推開了呢？”

“哈？”芥川龍之介冷冷地看著彌南凜花，“如果這是澀澤龍彥的異能之門的話，那除了他、以及他認可的人以外的家夥，按理來說都沒有辦法進去。能夠讓異能無效化的太宰先生或許能是例外……”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泉鏡花走到門前，擡手用力地推了上去……

還真推啊？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199】

泉鏡花用力推了好幾次，隨後召喚出夜叉白雪，對著門一陣操作猛如虎，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不行，我推不開……”

見狀，彌南凜花扭頭，靜靜地望向了芥川龍之介……

“別用那種惡心的目光看我！我推，我推行了吧！嘁！”芥川龍之介滿臉寫著不高興。他擡步走到門前，滿腦子想著的都是，為什麽我會陪這群十幾歲的小破孩子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游戲？

這樣想著，芥川龍之介擡手一推龍門。

也沒能推動。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肯定推不動，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的心中依舊芽生出一種極其強烈的不爽來……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333】

彌南凜花聽到播報，楞了：“別看你嘴上說肯定推不動，心裏還是很誠實的嘛……”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100】

等芥川龍之介面色不善地轉身走到一邊時，中島敦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

按理說，現在應該輪到他來推門了。中島敦是知道的。但不知為何，這一扇金色的門看在他眼裏，仿佛具有某種神異的魔性一般，門上的金龍隱隱與他體內的什麽東西互相呼應著。

這讓他的手指都有些發顫。

“中島敦？中島敦……”彌南凜花的聲音忽然讓中島敦回過了神。他的瞳孔一顫，便看見彌南凜花在他臉前揮了揮手，面帶幾分擔憂：“你沒事兒吧？弗朗西斯還叮囑我一定要把你帶出去呢，他威脅我說沒了你，他就撤資跑路了……”

“哦……”中島敦沈默了片刻，心裏那種不安感突然就被彌南凜花這句話來打散了。

銀發少年怔怔地在原地呆了幾秒，隨後忽然沖著彌南凜花笑了笑。

“謝謝你。”他說，“你其實在擔心我，所以故意岔開話題、把我從糟糕的心情裏帶出來吧？”

彌南凜花沈默了片刻：“你推門嗎？”

“推。”中島敦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一旦觸及到這扇門，就一定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足以使橫濱找到脫離困境的一線希望的轉機。

中島敦抿了抿唇，擡步上前，伸手握住了金色的門把。

轉瞬之間，有什麽細微的、電流一樣的東西透過他的手掌與門把所接觸的皮膚湧入手臂、鉆進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似有若無的絮語擦過耳際。中島敦愕然回頭，便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陡然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門。

那一扇門與“龍彥之間”的門大小制式一樣，只是材質並非金屬，卻是散發著青藍色微光的石材。兩扇門上所雕刻著的亦不是盤旋的蛟龍，而是一頭兇猛的白虎。

在那扇門前，背手立著一個高瘦的短發男人。那標志性的、修剪至耳上的短發邊緣露出的，是中島敦熟悉的冰冷眼神。

那是曾經收留了他、之後又因為白虎異能的存在而將他逐出孤兒院的院長。

“院長……”中島敦喃喃出聲。

“老虎的門？”泉鏡花和芥川龍之介也看見了身後幽靈般出現的另一扇門。

“咦？”中島敦猛然回過頭，“你們也能看見嗎？”

芥川龍之介冷哼一聲，別開了頭。而泉鏡花有些疑惑地說：“我能看見門。但是院長……那是什麽？”

中島敦一怔，剛想說話，彌南凜花卻先一步開了口：“就門口跟個守門員一樣站著的那貨啊，你們沒看到嗎？”

“你能看到院長？”中島敦下意識地回過頭，一把抓住了彌南凜花的手臂。

“可以啊。那估計是你的執念，我是靈能力者，當然看得見。”審神者擡手一指門前的院長，形容道，“身材高瘦，蘑菇頭長臉，眼睛細長，眼下有很深的淚溝。他表情很嚴肅，背著手仿佛個老幹部，但是從衣服的新舊程度來看又是個窮鬼，褲腿上還被人用蠟筆亂七八糟畫過什麽線條。他的皮鞋邊緣沾著一點雞毛，能看得出來他經常餵雞。他的腰上掛著一串形狀都差不多的鑰匙，從鑰匙樣子看來他沒有獨屬於自己的房子，還是個光棍……”

“你看得也太清楚了吧！你快把院長的隱私都爆出來了！”中島敦大驚。

【系統提示：中島敦心悸值 390】

彌南凜花不得不停下了對院長的外貌描述。她看了看那扇白虎之門，擡手一拍中島敦的肩膀：“我有預感，那扇門是你的東西。推一個看看？”

中島敦楞了楞，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了白虎之門的方向。

他正好與站在門前的“院長”對上了視線。

一觸到“院長”冰冷的目光，中島敦就像是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刺了一下般，露出了獸類受傷的表情。而就在此時，“院長”開口了。

“不許打開那扇門。”男人的面孔僵硬得仿佛石塊，聲線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古板，“現在的你，根本沒有相應的覺悟和尊嚴……唔……”

“院長”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原因是彌南凜花一個箭步上前，捂住了“院長”的嘴……

中島敦驚了：他心裏清楚，眼前出現的、幽靈一般的“院長”，實際上只是他內心的陰影與負疚感具象化的結果而已。但彌南凜花居然能捂住“院長”的嘴？

下一秒，他就看見彌南凜花不僅捂住了“院長”的嘴，還把“院長”強行拖到了一邊……

“別聽他的。”彌南凜花說，“想推的話就推。我不要他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你可以你就可以，這件事一個人說了算，不需要討論……”

【系統提示：中島敦心悸值 800】

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在一旁看得很懵逼——他們只能看見彌南凜花撲向了門前方的一團空氣。隨後，她一個人在空氣中雙手揮動、進行了一場無實物表演。根據她的動作，她掐住的人似乎掙紮得還挺激烈……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233】

【系統提示：泉鏡花心悸值 233】

中島敦終於將目光放在了彌南凜花手中奮力掙紮的“院長”身上。在他童年的回憶裏、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冷山脈的“院長”，此刻在彌南凜花的手中，弱小得仿佛一只孤兒院雞圈裏撲騰的小雞崽子。

這個冷漠的男人過去曾經一度成為了他的噩夢。但現在的中島敦，已經和孤兒院裏的那個中島敦不一樣了。

彌南凜花說他可以。既然這個少女能夠捂住“院長”的嘴，把他拖到一邊，那當她和“院長”的意見不一致的時候，他是不是應該……選擇相信她？

“我明白了。”銀發少年咬緊了後槽牙，擡腿朝著白虎之門踏出一步，又一步。

走出第一步時，他的腿仿佛有千斤重；但走出第二步時，腿上的負擔輕了點；走出第三步時，負擔又輕了點。到最後，他甚至跑了起來。

像白虎一樣奔跑了起來。

少年就這樣如同炮彈一般撲向了厚重的大門，雙手握住了門把，猛然發力。

“喀啦啦”的鈍重摩擦聲響中，中島敦竭盡全力、從喉管中溢出了發力過度的嘶吼！只見門上雕刻的老虎從中分開，門板之間出現了一絲細縫、從中溢出了刺目的亮光來！

等亮光消失的時候，白虎之門重新合攏，門前已經沒有了中島敦的影子。

工業區中的管道之間，一龍一虎兩道門相對而立。

門外，彌南凜花手中的“院長”倏然化為虛影。她松開空空如也的手，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

“你們就打算在這兒幹等著？”她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然呢？”芥川龍之介不由得反唇相譏，“澀澤龍彥和中島敦都在這兩扇門裏面吧？除了在這裏蹲守他們出來，你還有別的什麽辦法嗎？”

“當然有啊。”彌南凜花理所當然地說，“趁他們都進去了，咱們把兩扇門都搬走，有龍的那扇你們帶給異能特務科交差，有老虎的那扇我帶給武裝偵探社和Guild交差唄……”

“你們想想看……”見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還在猶豫，彌南凜花繼續說道，“你們倆把澀澤龍彥那扇門帶到異能特務科，不僅異能特務科能暫時松口氣，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不也都立功了嘛？而我把中島敦那扇門帶出橫濱霧區，這麽一來，武裝偵探社和Guild就都得感謝我。”

“這正所謂是五贏——我贏了，三大異能組織贏了，異能特務科也贏了。而輸的人，就只有澀澤龍彥和他的小夥伴……如果他有小夥伴的話。”

兩人都楞了：這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系統提示：芥川龍之介心悸值 555】

【系統提示：泉鏡花心悸值 666】

一行三人就這樣在工業區分道揚鑣。芥川龍之介和泉鏡花兩人用各自的異能搬著金色龍門，往異能特務科駐橫濱辦事處去了。而彌南凜花則帶著藍色虎門，用傳送羅盤離開了霧區。

被她帶出霧區的武裝偵探社和Guild的成員都還在霧區邊緣反覆橫跳。等彌南凜花拖著這道沈重的白虎之門找到他們時，系統開始瘋狂播報起心悸值來。

【系統提示：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心悸值 333】

【系統提示：與謝野晶子心悸值 350】

【系統提示：宮澤賢治心悸值……】

將前因後果告訴等在霧區外的異能力者們之後，彌南凜花回頭望向霧區：“總之，已經離開霧區的人還是繼續待在霧區之外為好。二次進入的話，或許異能會被再度剝離。另外，中島敦的白虎之門雖然現在還沒有動靜，但這並不代表這扇門會一直這樣安靜。”

“他的門和澀澤龍彥的門是同一種，說不定他們雖然通過了不同的門，但進入的是同一個空間……”說到這裏，彌南凜花的吐字逐漸放慢。到最後，她喃喃自語：“你們不覺得霧氣好像有點變化嗎？”

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擡眼看了看。

“霧變淡了。”他很快就發現了霧區的變化，“有些奇怪。澀澤龍彥沒有必要這麽做。而且如同是他的手筆，那霧氣的變化不會像現在這樣慢。”

彌南凜花盯著白霧看了幾秒，突然一個激靈。

“糟了！”她來不及多說什麽，身上靈能光輝驟然大作，轉瞬之間便沖入了霧區的上空，身影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晌，宮澤賢治不解地開了口：“她在做什麽？”

彌南凜花一刻不停地從橫濱霧區上方掠過，睜大被空氣阻力刺激得爬滿血絲的眼睛，尋找著霧氣流動的方向。

她用出了靈能力天賦六級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流星般在空中飛行，幾分鐘之間便穿過了大半個橫濱。終於，在靠近骸塞的地方，她發現了明顯的白霧動向。

以骸塞附近為中心，整座橫濱的白霧都均勻地朝著一個點湧動，仿佛這一整座城市是裝滿水的浴缸，而白霧則是被拔出塞子時旋轉的水渦。

在霧氣漩渦的中心，濃霧被吞噬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彌南凜花在空中往下看得一清二楚——處於漩渦中心的那個人，頭戴黑色禮帽，身穿馬甲襯衫，捋起的袖口之下，那雙線條繃直的手臂上，纏繞著紅黑色的猙獰紋路。

是中原中也。

在發現霧氣逐漸變薄、又並非澀澤龍彥的手筆之後，聯想到同樣身處於橫濱中的港口黑手黨，彌南凜花立刻猜想到了霧氣稀薄的原因——中原中也的異能“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過去在“羊”組織裏生活的時候，彌南凜花曾經被中原中也帶在身邊、目睹了幾場“羊”和其他小型組織爭奪地盤的沖突。她在那時是見過中原中也使用異能的，但卻不知道他的異能的真正形態。

進入港口黑手黨後，太宰治的異能無效化成為了一道強而有力的保險鎖。直到那時，中原中也才第一次徹底解放異能、進入了無法徹底控制自身的“汙濁”狀態之中。

中原中也的“汙濁”狀態並非港口黑手黨的機密——無論是時常與港口黑手黨互掐的武裝偵探社，還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橫濱的勢力平衡的異能偵探社，甚至橫濱遍布的本地小型黑手黨，都聽聞過“汙濁”的名字。森鷗外將中原中也視作港口黑手黨壓箱底的最強武器之一，而最強武器若不讓人知道其威力，就無法起到最佳的威懾效果。

——這些都是當初廣津柳浪在本丸裏告訴彌南凜花的可公開情報。從那時起，她才知道，中原中也在“汙濁”狀態之下，能夠擊出球形的重力因子。而這種重力因子，其效用就相當於能夠吞噬一定物質或者能量的小型黑洞。

能夠吞噬物質和能量，自然也能夠吞噬……由異能形成的白霧。

白霧漩渦中心處的中原中也，已經不是彌南凜花印象中的那個少年了。猙獰的紅黑紋路遍布他露出的所有皮膚，這讓他的臉已經無法看出原來的樣子。

如今的他幾乎徹底失去意識，但卻仍舊竭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證據就是，他所擊出的球形重力因子所吞噬的，只有籠罩著片橫濱的濃霧。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濃霧消失、拯救這座城市。

所有的異能力者體內的異能都有著界限，並且與異能力者的體能息息相關。這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局面將變成中原中也與澀澤龍彥的異能消耗戰。假如中原中也能夠用重力因子吞噬所有被澀澤龍彥放出的濃霧，他就贏了；反之，就是澀澤龍彥的勝利。

彌南凜花在空中觀察著下方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原中也的汙濁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他所擊出的重力因子比普通狀態下要強大太多。只是徹底解放的異能力卻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繚繞的霧氣之中，彌南凜花看見中原中也的鼻子下方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他的身體已經難以承載徹底解放的異能了。

黑發在空中獵獵飛舞，彌南凜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雙手。

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發動的臺詞。她只是一股腦兒地、將體內能夠生成的靈力全部釋放了出來而已。

銀色的靈力光輝在橫濱上空形成了巨大的龍卷，呼嘯著扶搖而起，與地面上因為重力因子黑洞而產生的漩渦交相輝映。原本覆蓋了橫濱的濃霧在靈力龍卷的吸引之下紛紛往上盤旋，被裹挾入高空的龍卷之中，隨後被靈力攪碎，噴入幾千米的高空之中。

橫濱霧氣的消散速度驟然加快了幾倍，原本濃郁得仿佛即將凝固的乳白色霧氣快速變薄變淡，原本被淹沒在霧潮中的、略微低矮的樓房，也逐漸如同退潮後的礁石一般顯現了出來。

——在這之前，彌南凜花是從來沒有打算過要用靈能力吸走橫濱的霧氣的。

這畢竟是籠罩了橫濱全城的濃霧，就連釋放出濃霧的澀澤龍彥也對此籌劃了許久、借助獲得的異能結晶與俄羅斯人的幫助，才得以制造出這麽大的一片霧區。如果按照靈能力天賦五級的標準來看，彌南凜花覺得僅憑自己的靈力、要一次性驅散整個橫濱的霧氣，絕無可能。就連升上靈能力天賦六級之後，她都不認為自己能做到這樣的壯舉。

一旦靈能力耗盡，無法再維持靈力鎧甲、甚至無法用足夠的靈力啟動傳送羅盤、回到本丸，那還待在橫濱的彌南凜花就將和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一樣，消失在霧氣之中，成為一頭待宰的羔羊。

但是現在，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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