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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聖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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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嵐映上柔顏, 雲姒咬唇輕聲:“陛下怎麽也不叫醒我?”

揉了揉惺忪睡眼,眠夢一夜, 她的雲鬢早已淩亂, 此刻在臥榻半坐半躺,下頷微仰, 望他的眼眸如水盈潤。

齊璟靜視她片刻, 不急不緩上前一步,就要在榻邊坐下,雲姒一怔, 連忙往邊上挪了挪, 給他騰了空處, 又極為利索地扯過被衾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軟塌輕陷,齊璟微微偏首:“名門閨秀素來要溫習琴棋書畫, 勤練女紅,卯時至戌時樣樣有條不紊,故而起寐都很準時, 怎麽就你這般能睡?”

最後那句暗藏取笑之意, 雲姒心有不服, 覷了他一眼,小聲輕念:“誰說她們就一定準時了, 在自家院落裏又沒人知道, 說不定起了半個時辰又躺回去了呢……”

聽她嘀咕著據理力爭,齊璟似笑非笑側目瞧她,看來這方面她是經驗老道。

他的眼神明澈洞悉, 瞬間讓她無力狡辯,雲姒輕咳了聲,故意暗諷道:“陛下還真是無所不知,連女子的閨房之樂都這麽通曉。”

齊璟微頓,眉峰淡淡一挑:“閨房之樂?”

他的表情忽而意味深長了起來,雲姒被他看得頗為不自然,溫溫吞吞“嗯”了聲,“聽陛下所言,女子平日在閨房如何,陛下甚是清楚嘛。”

將她的意思揣度了一瞬,齊璟眼底一片深湛:“多大了?朕記得你已行及笄禮。”

他突然提及此處,雲姒有些奇怪,下巴蹭了蹭軟衾,又是一聲低軟的“嗯”。

她如絲墨發散落頰側,慵媚妖嬈,他目光徐徐拂過:“《花間寶鑒》,沒有看過?”

這是什麽書,她從未聽過,煙眸輕輕一眨,雲姒乖乖搖了搖頭。

見她眼神微露茫然,齊璟唇角漸漸噙出淡痕,神情不明意味,卻是耐心解釋,撩撩低語:“《花間寶鑒》,乃興元年間佚名之著,文字細膩生動,說的是閨房趣事,實則通篇皆是偷香竊玉的艷行,在當時廣為盛傳……”

雲姒驟然怔住,懵了好半晌,才楞楞張嘴:“……啊?”

瀲光耀得纖影爍爍,齊璟凝住她,將那書中香艷字字低緩道來:“玉杵探花,瓊蜜涓流,情眉暗蹙難消懷……”

灩眸露著迷惘,被他纏繞聲色間的誘惑惹得心酥怪異,是似懂非懂,也頗為好奇。

那人稍作停頓,目光幽邃,似淺淡隱笑:“後來,閨房之樂便被暗喻男歡女愛,亦指夫妻床笫之事。”

腦中思緒轟然崩塌,她是如何也想不到,閨房之樂還有這層意思!

光線透窗而入,將她白膩雙頰的嫣紅漾得異常明顯,這下全然明白了他方才意味深長的表情是為何,當下心緒呼吸盡是局促,只想罵他潑皮無賴。

似是愛看她羞紅臉的模樣,男人好整以暇,一句句又是在誘她入套:“此書當時因太過yin艷而被封禁,如今,是房事啟蒙之書,尤其是待字閨中的女子,出嫁前理應都看過才是,你怎麽連這都不知?”

“……”

是她短見薄識了。

眼下她方睡醒,衣衫都未穿戴整齊,而他又在同她說著男女纏綿事,此情此景,令她心跳漸速,雲姒想將這暧昧的氣氛壓下去,偏過頭,努力穩住聲線:“沒   沒人教我要學這個……”

在他面前,她鳳眸微垂,三言兩句便被逗得臉龐緋紅嬌羞,宛若花枝酒釀渲了春水流淌而過,秀靨染桃色,溫肌添新霞,只叫人不禁心醉魂迷。

齊璟略微失神一瞬,後又修眸放柔,輕輕一笑,不再逗她。

這時,自窗外映入的光線被遮掩了般忽而一暗,心念閃過,齊璟眉心掠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警惕,肅目斜晲向窗牖處。

意識到什麽,他目光轉厲,眸心漸生變化,但很快又不動聲色斂了視線。

極短地沈思後,齊璟嗓音低柔又暗啞,若無其事道:“這麽大了,春宮冊,yin艷書,一點不知可不行。”

他的聲音添了絲絲縷縷的蠱惑,一直羞赧低頭的雲姒聞言斜斜乜了他一眼,內心早已慌不擇路,面上卻在佯裝淡定,呼吸暗緩:“春詞艷曲,想來陛下是沒少看。”

齊璟不以為然,緩緩擡手過去,修長的手指輕柔拂開她臉龐淩亂的發絲,指尖微涼,若有似無擦過滑膩的肌膚。

雲姒心中一顫,眼睫動了動,只見齊璟目光灼灼,略帶似有若無的低哄:“朕長你六歲有餘,自然比你懂得多,雲遲既已將你托付,那朕是要好好管教你的,那些書物,明日朕給你搜羅些來。”

他忽然親密的觸碰,聲線染著濃郁情愫,並非像是故意調侃,這讓雲姒頓感無措。

心跳漸急,纖纖玉指不自覺將攏在頸項的錦衾攥緊,她往後略一瑟縮:“你   你教壞我……”

而那人隨之俯身,靠近她耳畔,呼吸間暗香浮漫,深斂之氣別蘊幽情,如絲如魅。

他和平常都不太一樣,不論是禦池懲罰的wen,還是昨夜有意的調侃,都不似此刻風流含欲,畢竟是純情的小姑娘,男人成熟的氣息在耳邊這般縹緲繚繞,瞬間便意動心馳,渾身羞澀煞熱。

“這就壞了?”他的嗓音如雲煙沈浮迷離,又緩緩湊近一寸:“還有更壞的。”

話音一落,齊璟驀然揚手掀了她的錦衾,不等雲姒震驚,便傾身摟上她柔軟的細腰,手臂一收,反身將人擁在榻上。

這一切突如其來,雲姒萬分驚慌,香唇微啟,就在她要說話之際,他瞬息低頭封住了她柔軟的唇。

“唔……”

男人頗有幾分強取豪奪之勢,雲姒被他緊鎖在懷裏,握拳的雙手推搡他的肩,在他面前卻是柔弱無骨。

一肩青絲如水傾落,榻上暗影成雙。

寬大的金邊龍紋玄色袞服,將她嬌小的純白裏衣盡掩其中,她唇間的香甜芳澤被他盡數嘗遍,呼吸交錯,寸寸掠奪,良久之後,待到氣息薄弱,齊璟才放了她的唇。

窗格依舊一片陰翳,光線不透,顯然是隱在外面的人還未離開。

不等雲姒緩喘,那人扶在她側腰的手忽而使力一掐,逼得她吃痛喊了聲疼。原本是含嗔帶怒,但氣息已被占盡,人也被他wen得意識不甚清醒,一出口,聲調不自覺地勾了絲絲嬌軟輕啞。

錦衾滑落腰畔,絲柔裏衣襟口松散,白膩玉頸綿延而下,女子仰躺的豐盈微妙隱現,如蔓起伏。

齊璟眸色深沈,呼吸微重,一時間竟也分不清是真情還是假戲,他捉住她的手腕鎖在兩側,剎那間又極快地俯身而下,再次堵住了她的唇,霸道,卻又蘊著千絲萬縷的柔情,輾轉間只流溢著女子的細軟嗚咽。

如許嫵媚的妙音,耳鬢廝磨,旁人聽了也難不身心酥軟,只叫人聯想到那句,“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亦是,醉死溫柔鄉,白日宣歡。

殿內細喘隱約入耳,一聽,腦中便不受控地意想裏邊該是何等迷蒙蕩漾之景,想必是醉玉旖旎,一人香汗湧動,一人單槍匹馬,絲絲入扣。

誰能想到皇帝在金鑾殿上正襟危坐,下了早朝,一回寢殿,卻是美人纏綿入懷,傳言其縱情宮中寵婢真倒不假。

不知過了多久,窗格之下暗影退去,清光流轉入內,映在臥榻上,光亮較之前明朗了幾分。

齊璟終於在失控前尋回理智,倏地松開了對那人的束縛,貼在她耳邊一聲低沈:“噓。”

雙唇得以呼吸新鮮氣息,雲姒立馬合目,深深吸了一口氣,驟跳的心臟還難以平覆,心口起伏亦是劇烈。

險些亂了方寸,齊璟沈了心神,雙目漸漸恢覆清明,冷淡的視線自空明的窗牖斂回,而後他低頭,目光落在她被吮得嬌紅的唇瓣上。

養心殿暖香繚繚,融著女子微促的低喘,拂過他的鼻尖,不禁引人回味唇上殘存的溫熱柔軟,漾起幾分意猶未盡。

好半天,雲姒總算撫平了心緒,她忙撐著爬起來,羞臊橫了已然端坐榻邊的那人一眼。

他從來不是喜歡多言的人,但見她這般慍怒的眼神控訴自己,倒像是他做了蠻橫下流之舉。

齊璟略一沈默後,低聲輕道:“方才外面有人,只能委屈你發出點聲音。”

雲姒微頓一下,順著他的視線回首探向窗口,那處光華普照,明明靜曠得很。

她蹙眉,心想他就是在胡說八道,哪兒來的人,就算是有人,做戲而已動作卻那麽狠,嘴巴上的傷口稍微愈合了點這下又破了,八成就是他蓄意所為!

雲姒抿了抿唇,明眸漫浮水色,盈潤流光,玉容更是嬌柔漾紅,微腫的紅唇顯得她尤其楚楚可憐,儼然一副泫然欲滴之態。

齊璟神色微微一愕,眉宇漸皺,不會是要哭了?

沈斂的俊顏上難得浮現出遲疑不定,他稍一思忖,以為她是不信,凝眸道:“真的。”

這人穿得是威嚴正經,行的卻是無.恥之事,雲姒漾他一眼,聲音染了絲哭腔,忍不住低噎,轉瞬眼眶便有溫熱淚珠滾落,她邊哭,邊在心裏多罵了他句偽君子。

雲姒吸了吸鼻子,瓊顏縱淚,哽咽泣道:“明明跟哥哥一邊大,說是要替哥哥照顧我,可你就知道欺負人,其他的就罷了,還……”咬唇,委屈嗔道:“你居然還教我講葷話……”

“……”齊璟神情微變,欲解釋,話都到了嘴邊,一想那所言所行,還真是無從為自己辯駁。

見他無言以對,她娥眉微蹙,淚痕朦朧,一字一句繼續將他的惡行批判,微嬌啜泣:“還老動不動就親我……”

齊璟剎那間聲色全無,他這個皇帝當的,什麽時候這般沒有話語權了。

啞然一瞬,頗為無奈,他倦然閉眼:“好,以後不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狗皇帝:親還是要親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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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我為什麽不是白日宣yin,因為綠江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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