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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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琴聲之後，塗山姝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她距離柳非月比較近，手不自覺地抓著他的袖子。
柳非月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壓低了聲音問，“千凝，你這是怎麽了？”
塗山姝臉色蒼白，在這瑩瑩的綠色光芒中，看起來很是不好。
“非月，我們，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我突然不想在這裏了。”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柳非月瞇了瞇眼睛，對雲星霓使了個眼色。
雲星霓了然。
他們一行人慢慢走出去。
琴聲還在繼續，那奇異的畫面也在持續。
四周的人似乎也沒有發覺，一切如常。
塗山姝一臉蒼白的走到外面，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在一個琉璃石的柱子倚著，緩和了好一陣，才將目光轉向雲星霓。
“星霓，你可記得，曾經，你帶我去過一個小院子裏？”她嗓音顫抖，目光中帶著渺然，以及，悲傷。
“那裏面的東西特別好吃，是我從來沒有嘗過的美味……”
雲星霓蹙了蹙眉，不太明白塗山姝怎地想起了那個小院子。
“星霓，你可還記得，那院子裏有個琴師？”塗山姝說。
那個琴師，雙目失明，身子孱弱。
從遙遠的地方來到京州城，被人騙，被人賣，受盡了苦楚。
他的名字叫做林靜殊。
是她第一次愛上的，已經化為心中朱砂痣的林靜山，唯一的弟弟。
“自然記得。”雲星霓將聲音放輕柔。
“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想起了那個琴師？”
塗山姝咬了咬牙，眸子發暗。
“那時，我第一次聽到林靜殊的琴聲，我便知道他是靜山的弟弟，你可知道為什麽？”
雲星霓不解。
“那是因為……”塗山姝說，“靜山對我說過，有一些曲子，只有他會彈。”
“他曾經給我彈過很多次。”
而剛剛那首曲子，便是只有林靜山才會彈的琴曲。
林靜山已死，這件事她比誰都清楚。
普天之下還能彈出這首曲子的人，只有林靜殊一人。
也就是說，林靜殊來到了這明月小築。
“星霓，我答應過靜山，要好好照顧他弟弟。”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也忽略了太多事，更忽略了林靜殊。”
她聲音急切，“他，眼睛看不見，身子也很弱，性格溫順善良，最容易被騙，他，莫不是被賣到了這裏？”
“先前京州城動亂，好多人逃出去，戰亂中，他是不是也受到了波及？”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我想去見他……”
柳非月臉色發黑。
該來的，總會來。
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情況到來！
“千凝，你清醒點。”他沈聲說，“不要忘記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我……”塗山姝咬了咬嘴唇，“我當然知道。”
“我只是覺得……”
有些難過罷了。
林靜山那麽好的一個人，終究也算是為她而死。
他死在她懷裏，零落成泥，在杏花煙雨裏，化為一抔黃土。
他唯一的弟弟，身有殘疾，孤苦伶仃，無人可依。
好歹，她想為他做點事，也算是彌補。
“千凝，別太擔心。”柳非月聲音柔下來，“在明月小築，琴師是很受尊敬的，他應該不是被賣過來的，應該不是你想得那般。”
“你若實在見不得他受苦，就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之後再做打算，別忘了這次我們來的目的。”
塗山姝稍微冷靜了一下。
柳非月說得有道理，是她太著急了。
這件事或許是她單方面的臆想。
“非月，我知道了。”塗山姝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接下來，是不是我們的目的地？”
柳非月和雲星霓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表情有些嚴肅。
塗山姝並沒有發覺。
她心事重重走在最前頭。
跟往常不太一樣，柳非月和雲星霓沒有追上來當左右門神，反而是秦佩玖跟在她身邊。
她與秦佩玖，並不算太過熟悉。
只是上次在炎海城，有過一些淵源。
並排走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些尷尬。
“那個，剛才那算是怎麽回事？燈光之下為什麽會出現波浪？還有小橋流水，空谷凝雲？”塗山姝為了緩解尷尬，尋了一個由頭，順勢將憋在心中的疑惑問出。
“那場景就像真的一般……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幻術而已。”秦佩玖暼了雲星霓他們一眼。
他們兩個正再低聲商議著什麽，想來也已經察覺到了……
“剛才那種只算是比較低級的幻術。如果是厲害的幻術師，能夠讓人身臨其境，甚至能感覺到灼傷，冰冷之類的疼痛。”他解釋說。
“誒？這麽神奇？”
“嗯，其實在很早之前，幻術還是比較普及的。我很小的時候，還曾經隨著我娘看過幻術表演。當時年紀小，只覺得驚艷經綸，但現在想想，依然是驚艷無比。”
“你小的時候？”塗山姝歪頭。
秦佩玖說過，他比雲星霓要大八歲。
宣德二十年到宣德二十三年間，秦佩玖大概是五六歲的樣子。
“對，我小時候，幻術還算普遍。印象中，好像是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秦佩玖說。
“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塗山姝問。
“嗯，我那時對幻術比較著迷，心心念念拉著我娘親去看。可是後來，我娘卻再也不肯帶我去。”
“我那時年幼，還傷心過好長一段時間，後來興趣轉移，也不再執著。”
“你可還記得幻術消失的原因？”塗山姝問。
秦佩玖搖頭。
“想來也是。”塗山姝說，“這等宮廷秘聞，怎麽可能會傳出去？”
她與秦佩玖在前頭走了許久。
雲星霓和柳非月沒跟上來。
她有些訝異，回頭，瞧見那兩尊大神正在距離她不近的地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塗山姝眉梢挑了挑。
他們兩個一向不對脾氣，進了這明月小築，像是突然有了默契一般。
不僅一起折磨她，還神神道道地湊在一起，不知道憋什麽壞主意。
“餵……”塗山姝喊了一嗓子，“你們兩個快跟上，我們好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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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距離柳非月比較近，手不自覺地抓著他的袖子。
柳非月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壓低了聲音問，“千凝，你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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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月，我們，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我突然不想在這裏了。”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柳非月瞇了瞇眼睛，對雲星霓使了個眼色。
雲星霓了然。
他們一行人慢慢走出去。
琴聲還在繼續，那奇異的畫面也在持續。
四周的人似乎也沒有發覺，一切如常。
塗山姝一臉蒼白的走到外面，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在一個琉璃石的柱子倚著，緩和了好一陣，才將目光轉向雲星霓。
“星霓，你可記得，曾經，你帶我去過一個小院子裏？”她嗓音顫抖，目光中帶著渺然，以及，悲傷。
“那裏面的東西特別好吃，是我從來沒有嘗過的美味……”
雲星霓蹙了蹙眉，不太明白塗山姝怎地想起了那個小院子。
“星霓，你可還記得，那院子裏有個琴師？”塗山姝說。
那個琴師，雙目失明，身子孱弱。
從遙遠的地方來到京州城，被人騙，被人賣，受盡了苦楚。
他的名字叫做林靜殊。
是她第一次愛上的，已經化為心中朱砂痣的林靜山，唯一的弟弟。
“自然記得。”雲星霓將聲音放輕柔。
“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想起了那個琴師？”
塗山姝咬了咬牙，眸子發暗。
“那時，我第一次聽到林靜殊的琴聲，我便知道他是靜山的弟弟，你可知道為什麽？”
雲星霓不解。
“那是因為……”塗山姝說，“靜山對我說過，有一些曲子，只有他會彈。”
“他曾經給我彈過很多次。”
而剛剛那首曲子，便是只有林靜山才會彈的琴曲。
林靜山已死，這件事她比誰都清楚。
普天之下還能彈出這首曲子的人，只有林靜殊一人。
也就是說，林靜殊來到了這明月小築。
“星霓，我答應過靜山，要好好照顧他弟弟。”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也忽略了太多事，更忽略了林靜殊。”
她聲音急切，“他，眼睛看不見，身子也很弱，性格溫順善良，最容易被騙，他，莫不是被賣到了這裏？”
“先前京州城動亂，好多人逃出去，戰亂中，他是不是也受到了波及？”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我想去見他……”
柳非月臉色發黑。
該來的，總會來。
只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情況到來！
“千凝，你清醒點。”他沈聲說，“不要忘記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我……”塗山姝咬了咬嘴唇，“我當然知道。”
“我只是覺得……”
有些難過罷了。
林靜山那麽好的一個人，終究也算是為她而死。
他死在她懷裏，零落成泥，在杏花煙雨裏，化為一抔黃土。
他唯一的弟弟，身有殘疾，孤苦伶仃，無人可依。
好歹，她想為他做點事，也算是彌補。
“千凝，別太擔心。”柳非月聲音柔下來，“在明月小築，琴師是很受尊敬的，他應該不是被賣過來的，應該不是你想得那般。”
“你若實在見不得他受苦，就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之後再做打算，別忘了這次我們來的目的。”
塗山姝稍微冷靜了一下。
柳非月說得有道理，是她太著急了。
這件事或許是她單方面的臆想。
“非月，我知道了。”塗山姝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接下來，是不是我們的目的地？”
柳非月和雲星霓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表情有些嚴肅。
塗山姝並沒有發覺。
她心事重重走在最前頭。
跟往常不太一樣，柳非月和雲星霓沒有追上來當左右門神，反而是秦佩玖跟在她身邊。
她與秦佩玖，並不算太過熟悉。
只是上次在炎海城，有過一些淵源。
並排走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什麽，有些尷尬。
“那個，剛才那算是怎麽回事？燈光之下為什麽會出現波浪？還有小橋流水，空谷凝雲？”塗山姝為了緩解尷尬，尋了一個由頭，順勢將憋在心中的疑惑問出。
“那場景就像真的一般……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幻術而已。”秦佩玖暼了雲星霓他們一眼。
他們兩個正再低聲商議著什麽，想來也已經察覺到了……
“剛才那種只算是比較低級的幻術。如果是厲害的幻術師，能夠讓人身臨其境，甚至能感覺到灼傷，冰冷之類的疼痛。”他解釋說。
“誒？這麽神奇？”
“嗯，其實在很早之前，幻術還是比較普及的。我很小的時候，還曾經隨著我娘看過幻術表演。當時年紀小，只覺得驚艷經綸，但現在想想，依然是驚艷無比。”
“你小的時候？”塗山姝歪頭。
秦佩玖說過，他比雲星霓要大八歲。
宣德二十年到宣德二十三年間，秦佩玖大概是五六歲的樣子。
“對，我小時候，幻術還算普遍。印象中，好像是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秦佩玖說。
“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塗山姝問。
“嗯，我那時對幻術比較著迷，心心念念拉著我娘親去看。可是後來，我娘卻再也不肯帶我去。”
“我那時年幼，還傷心過好長一段時間，後來興趣轉移，也不再執著。”
“你可還記得幻術消失的原因？”塗山姝問。
秦佩玖搖頭。
“想來也是。”塗山姝說，“這等宮廷秘聞，怎麽可能會傳出去？”
她與秦佩玖在前頭走了許久。
雲星霓和柳非月沒跟上來。
她有些訝異，回頭，瞧見那兩尊大神正在距離她不近的地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塗山姝眉梢挑了挑。
他們兩個一向不對脾氣，進了這明月小築，像是突然有了默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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