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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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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姝笑了好一會。

笑著笑著,卻忍不住哭起來。

“千凝。”雲星霓在她身邊蹲下來,“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只需要好好的。”他說,“我們會負責將柳非月救出來,到那時,你再跟他對峙好不好?”

“為什麽?”

“為什麽?”塗山姝遮住臉,“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

“……”雲星霓也很後悔。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打定主意要將這件事瞞著她。

並且要一直瞞下去。

可,自從在柳墨珞門前捉到那兩個人之後,蕭雲鏡又和岳歸舟通過信,大概了解了一些同命蠱。

這種蠱蟲,比想象中棘手的多。

縱然不告訴她,她也會知道。

更何況……

這關系著她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為此,就算是很痛苦,他也得告訴她。

“千凝,你聽我說。”雲星霓說,“這種蠱蟲其實很霸道的,要在小時候才能種植成功。也就是說,柳非月可能不是故意的。”

“你想想,他只比你大一點點,你小時候,他也很小。那時候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蠱蟲什麽的。”

“千凝,他或許並沒有背叛你。只是被迫種上了那種蠱蟲而已。”

塗山姝的心原本在低谷中,聽到雲星霓的話,頓了頓。

“那種蠱蟲,要在小時候種下?”她問。

“是的。”雲星霓見她情緒稍微好了一些,“需要在小時候種下,隨著身體生長,蠱蟲會在裏面紮根,時間長了才能發揮作用。如果種在成年人身上,是活不了的。”

“所以,千凝,柳非月應該是無辜的。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要努力活下去。”

雲星霓嗓子緊了緊,盡量讓聲音放輕柔些,“你跟柳非月現在一命相連,他死的話,你也會死。但同樣的,你努力活著的話,他也死不了。”

“所以,你要竭盡全力活下去。”

“……”塗山姝聽不下去。

腦海中紛亂,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雲星霓安撫地拍了拍她,說 ,“千凝,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從你陷入到這種狀態之後,飯吃得多了,睡覺時間也變長了,動不動就陷入到沈睡狀態,每次都需要好久才能醒來。”

“那是因為,你體內的蠱蟲感覺到了雄蠱的虛弱,開始拼命吸收養分,拼命尋找活下去的機會,它在竭盡全力讓你好好活下去。”

“我原本不想將真相告訴你。但,我更不想看著你莫名死去。”他說,“我告訴你真相,是想讓你,不管如何,都要竭盡全力讓雌蠱保持活著的狀態。只要熬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相信我,再堅持一段時間。”

他搖了搖她,“你,懂我的意思嗎?”

塗山姝聽懂了。

安靜下來,頭腦發熱也退去。

雲星霓的意思是,她跟柳非月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如果想要將繼續蹦跶下去,必須要使勁活下去。

柳非月現在奄奄一息。

維持他活下去的,是她。

她必須要使勁蹦跶,才有可能讓柳非月撐過去。

想到這一層,她倒是也沒那麽難過了。

她轉動輪椅,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千凝,你去哪裏?”雲星霓不太放心她。

塗山姝沒有回答。

知道了太多的信息,有些累。

她,想好好休息一下,順便,好好整理一下。

前世今生,許許多多的事情,她也想理個頭緒出來。

寒風吹來,吹動早已幹枯的樹枝。

最後一片葉子也飄落,在半空中打著旋,晃晃蕩蕩,落下來時,仿佛憂心忡忡。

雲星霓遠遠地看著塗山姝的身影,那身影裏,滿是落寞。

他終究沒有追上去。

這種時候,讓她安靜一下比較好。

畢竟,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打擊太大。

此去幾天。

塗山姝的情緒仿佛好了許多。

她飯量猛增,該吃吃,該睡睡,還纏著景澈和大貓做游戲,跟三歲的瀟瀟也玩得非常好。

瀟瀟很喜歡大貓,只要見到大貓便騎在它身上。

大貓一見到他就發怵。

每每如此,塗山姝都笑得人仰馬翻。

景澈觀察了她好久。

那笑容,不像是強顏歡笑。

那件事,仿佛沒發生過一般,她平靜地讓人害怕。

越是這樣,景澈就越緊張。

但,除了等待,他們什麽也做不了。

如此,他們兩個在翻雪城又待了幾天,在塗山姝越發沈靜得讓人害怕時,終於,暮遙城那邊有了消息。

那天傍晚。

塗山姝正看著景澈他們蹴鞠, 天空飄來一只大鳥模樣的東西。

那東西慢慢在城主府停下來。

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塗山姝的心倏然收緊。

那是,四象機關車的朱雀模式。

她立馬不淡定了,轉動著輪椅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雲斷和蕭雲鏡從朱雀裏跳出來。

雲斷懷裏,抱著一個頭發雪白的人。

蕭雲鏡則攙扶著柳鳴蟬。

柳鳴蟬也受了很重的傷,奄奄一息,幾乎整個人都靠在蕭雲鏡身上。

“你們回來了。”景澈說,“朕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房間,明朗先生也在那邊等著了,這邊。”

雲斷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抱著柳非月過去。

塗山姝幫不上忙,只能跟在他們後面。

她看著雲斷和蕭雲鏡以及塗山明朗三個人為柳非月和柳鳴蟬治療,心緊緊揪起。

柳鳴蟬多半是外傷,人還保持著清醒,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嘴唇翻皮,看起來很狼狽。

而柳非月……

他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

那張完全可以跟雲星霓媲美的臉頰,此時面目全非,看不出本來面目。

銀發之上,沾染了點點血跡。

身上也受了很重的傷,皮膚潰爛,傷痕累累,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他像是經受過非人的虐待一般,若不是雲斷他們還在竭力搶救,她甚至以為,他已經不在了。

“明朗先生,現在我跟師兄要給他治療,有勞你了。”雲斷將桌子上的東西扔下去,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他們拿來了烈酒,將桌子擦拭幹凈,晾幹後,將一絲不掛的柳非月放上去。

一旁,放著蠟燭,沸水,銀針,刀子等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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