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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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澈的聲音和語氣都變得極為深沈，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嘶啞和低沈。
“既然我們都到了翻雪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景澈自言自語著，面色清冷地抱著她走向城外。
他走得很慢，卻在轉瞬間已經走出去很遠。
明明是個小人，行動卻很詭異。
“黑白無卿說，先前在炎海城，你替我補了窟窿，拯救了數十萬人的性命，算是大功德，那件事算是我頭上，所以我的能力恢覆了一些。”
“這次，你傻乎乎地跑去拯救雲星霓，讓原本該死的幾萬人活著回來，擾亂了正常秩序。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了這麽多人，功過相抵之後，還剩下一些功德，也算到了我頭上。我的能力又恢覆了一些。”
“不僅如此，我還長高了許多。”
“可是……”
“千凝你為什麽還是不記得我？”
“我，已經等不及了。”
景澈自言自語著，抱著她，來到了不遠處的雪山。
雪很厚，動輒便會陷入到裏面。
大雪封山，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都不敢輕易靠近這裏。
他抱緊她，開始登山。
雪很滑，對他卻沒有半點影響。
普通人需要花費幾個時辰才能到達山頂，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
雪頂之上，同樣有一棵樹。
那棵樹很大，大概是處於山頂的原因，透過樹枝空隙能看到滿天星光璀璨。
比起翻雪城的花樹，這棵樹要大很多，天高星繁，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如點綴在樹枝之上的星星之花。
那棵樹也熠熠發光。
“剛才我也是騙你的，在翻雪城看到的，才不是什麽相思樹。這裏的才是真正的相思神樹。”景澈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用力抱緊她。
“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也是這樣，坐在這裏，共看明月落在山尖，聽著夜色蟲鳴？你可還記得，這裏的山，是距離天最近的地方，也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千凝，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想起我。”
他將頭抵在她的頭上，“趕緊結束吧。”
“千凝，我已經，夠了……”
他說著，眼角有一滴眼淚劃過，那滴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到塗山姝的臉上。
塗山姝似乎感覺到了不適，眉頭皺了皺。
景澈將眼淚擦掉。
他盤膝坐在樹下，萬千星光之中， 與她，相擁。
星月璀璨，銀漢燦爛。
流淌的流光浮色裏，倒映出他們的影子。
一個稚嫩如孩童，一個睡意深沈毫無知覺。
景色還在，月色依舊，花樹也如那些年一般。
只是，物是人非。
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
縱然舊時天氣舊時衣，情懷也不似，舊家時。
景澈閉上眼睛，感覺到山風淩冽。
淩厲的風中，還帶著別樣的氣息。
“既然已經來了，就出來吧。”景澈稍稍睜開些眼睛，聲音冰冷深沈，“偷偷摸摸的，實在不像雲將軍的作風。”
雲星霓臉色覆雜地從一塊石頭後面走出來。
他單膝跪地，垂下頭，“臣，參見皇上。”
“這裏不是皇宮，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景澈淡淡地說，“星光很美，這良辰美景，雲將軍莫要辜負了。”
雲星霓坐下來。
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有千萬言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雲將軍想說什麽？”星光之下，景澈的臉上不覆往日的奶萌，而是一片令人震驚的寒氣。
他只是淡淡開口，便散發著令人臣服的強大氣勢。
縱然雲星霓征戰沙場多年，見識過無數死人，早已經磨煉得面不改色，也被這股氣勢震得臉色發白。
“皇上，好身手。”踟躕了半天，他才淡淡地開口。
景澈並沒有接話。
他的手指放在塗山姝唇邊，冰涼。
“雲將軍不惜為了那女人讓千凝傷心，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雲星霓臉色微變，“只是臣的侍妾而已。”
“哦，是嗎？”景澈說，“雲將軍這樣仙風道骨的人，竟也會碰那些凡人麽？”
“皇上謬讚了。臣，不過是一介普通人，凡夫俗子。”雲星霓說，“皇上半夜來這裏……”
景澈不說話。
就那麽抱著塗山姝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花樹，山風吹來時，吹起山頂的雪花飄散。
有風，有花樹，有雪，有月。
他身上散發著詭異卻柔和的氣息。
他不回答，雲星霓也不追問。
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夜靜山空，只有風聲簌簌，偶爾能聽到落雪的聲音，以及，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野獸長嘶。
“看月亮。”
過了好久，景澈突然說。
雲星霓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稍稍一楞，“天寒，千凝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皇上還是趁早將她帶回去吧。”
“雲將軍已有相伴之人，何必關心一個不相幹的人？”景澈擡眼，“說起來，雲將軍又是為何而來？”
雲星霓沈默。
許久之後，他也聲音沈沈地回答，“看月亮。”
景澈輕笑了一聲。
他垂下頭，睫毛很長，忽閃忽閃的，那張臉雖然陰沈，卻也帶著嬰兒肥，再開口時，聲音又恢覆到了平日的糯糯。
剛才那深沈與冰冷，仿佛從未出現過。
“雲將軍應該已經查到了吧。那，躲在幕後的黑手。一直糾纏不休之人。”
“大概。”雲星霓的聲音沒有起伏。
“臣有了方向，但，還沒確定。皇上這麽問，是不是也已經有了頭緒？”
“自然。”景澈說，“但，朕不想過多插手，雲將軍打算如何？”
“臣聽從皇上安排。”雲星霓說。
景澈沒有再說話。
他摸著塗山姝的臉頰，那張臉紅紅的，有點發熱的痕跡。
“千凝的確怕冷，雲將軍自便，朕要回去了。”
他起身，抱著她下山去。
和上山時一樣，腳步輕移，卻在眨眼間走出去很遠。
那種功力，也只有柳非月的風神步才能與之媲美。
可，小皇帝才九歲，怎麽可能……
雲星霓臉色深沈。
他緊跟著景澈的腳步離開，但，不管如何加速也追不上他們。
人跡罕至的雪山恢覆寧靜。
那熠熠發光的相思樹下，月升月落處，玉樹聲消，荒山孤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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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都到了翻雪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景澈自言自語著，面色清冷地抱著她走向城外。
他走得很慢，卻在轉瞬間已經走出去很遠。
明明是個小人，行動卻很詭異。
“黑白無卿說，先前在炎海城，你替我補了窟窿，拯救了數十萬人的性命，算是大功德，那件事算是我頭上，所以我的能力恢覆了一些。”
“這次，你傻乎乎地跑去拯救雲星霓，讓原本該死的幾萬人活著回來，擾亂了正常秩序。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了這麽多人，功過相抵之後，還剩下一些功德，也算到了我頭上。我的能力又恢覆了一些。”
“不僅如此，我還長高了許多。”
“可是……”
“千凝你為什麽還是不記得我？”
“我，已經等不及了。”
景澈自言自語著，抱著她，來到了不遠處的雪山。
雪很厚，動輒便會陷入到裏面。
大雪封山，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都不敢輕易靠近這裏。
他抱緊她，開始登山。
雪很滑，對他卻沒有半點影響。
普通人需要花費幾個時辰才能到達山頂，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
雪頂之上，同樣有一棵樹。
那棵樹很大，大概是處於山頂的原因，透過樹枝空隙能看到滿天星光璀璨。
比起翻雪城的花樹，這棵樹要大很多，天高星繁，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如點綴在樹枝之上的星星之花。
那棵樹也熠熠發光。
“剛才我也是騙你的，在翻雪城看到的，才不是什麽相思樹。這裏的才是真正的相思神樹。”景澈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用力抱緊她。
“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也是這樣，坐在這裏，共看明月落在山尖，聽著夜色蟲鳴？你可還記得，這裏的山，是距離天最近的地方，也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千凝，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想起我。”
他將頭抵在她的頭上，“趕緊結束吧。”
“千凝，我已經，夠了……”
他說著，眼角有一滴眼淚劃過，那滴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到塗山姝的臉上。
塗山姝似乎感覺到了不適，眉頭皺了皺。
景澈將眼淚擦掉。
他盤膝坐在樹下，萬千星光之中， 與她，相擁。
星月璀璨，銀漢燦爛。
流淌的流光浮色裏，倒映出他們的影子。
一個稚嫩如孩童，一個睡意深沈毫無知覺。
景色還在，月色依舊，花樹也如那些年一般。
只是，物是人非。
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
縱然舊時天氣舊時衣，情懷也不似，舊家時。
景澈閉上眼睛，感覺到山風淩冽。
淩厲的風中，還帶著別樣的氣息。
“既然已經來了，就出來吧。”景澈稍稍睜開些眼睛，聲音冰冷深沈，“偷偷摸摸的，實在不像雲將軍的作風。”
雲星霓臉色覆雜地從一塊石頭後面走出來。
他單膝跪地，垂下頭，“臣，參見皇上。”
“這裏不是皇宮，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景澈淡淡地說，“星光很美，這良辰美景，雲將軍莫要辜負了。”
雲星霓坐下來。
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有千萬言語，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雲將軍想說什麽？”星光之下，景澈的臉上不覆往日的奶萌，而是一片令人震驚的寒氣。
他只是淡淡開口，便散發著令人臣服的強大氣勢。
縱然雲星霓征戰沙場多年，見識過無數死人，早已經磨煉得面不改色，也被這股氣勢震得臉色發白。
“皇上，好身手。”踟躕了半天，他才淡淡地開口。
景澈並沒有接話。
他的手指放在塗山姝唇邊，冰涼。
“雲將軍不惜為了那女人讓千凝傷心，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雲星霓臉色微變，“只是臣的侍妾而已。”
“哦，是嗎？”景澈說，“雲將軍這樣仙風道骨的人，竟也會碰那些凡人麽？”
“皇上謬讚了。臣，不過是一介普通人，凡夫俗子。”雲星霓說，“皇上半夜來這裏……”
景澈不說話。
就那麽抱著塗山姝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花樹，山風吹來時，吹起山頂的雪花飄散。
有風，有花樹，有雪，有月。
他身上散發著詭異卻柔和的氣息。
他不回答，雲星霓也不追問。
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夜靜山空，只有風聲簌簌，偶爾能聽到落雪的聲音，以及，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野獸長嘶。
“看月亮。”
過了好久，景澈突然說。
雲星霓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稍稍一楞，“天寒，千凝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皇上還是趁早將她帶回去吧。”
“雲將軍已有相伴之人，何必關心一個不相幹的人？”景澈擡眼，“說起來，雲將軍又是為何而來？”
雲星霓沈默。
許久之後，他也聲音沈沈地回答，“看月亮。”
景澈輕笑了一聲。
他垂下頭，睫毛很長，忽閃忽閃的，那張臉雖然陰沈，卻也帶著嬰兒肥，再開口時，聲音又恢覆到了平日的糯糯。
剛才那深沈與冰冷，仿佛從未出現過。
“雲將軍應該已經查到了吧。那，躲在幕後的黑手。一直糾纏不休之人。”
“大概。”雲星霓的聲音沒有起伏。
“臣有了方向，但，還沒確定。皇上這麽問，是不是也已經有了頭緒？”
“自然。”景澈說，“但，朕不想過多插手，雲將軍打算如何？”
“臣聽從皇上安排。”雲星霓說。
景澈沒有再說話。
他摸著塗山姝的臉頰，那張臉紅紅的，有點發熱的痕跡。
“千凝的確怕冷，雲將軍自便，朕要回去了。”
他起身，抱著她下山去。
和上山時一樣，腳步輕移，卻在眨眼間走出去很遠。
那種功力，也只有柳非月的風神步才能與之媲美。
可，小皇帝才九歲，怎麽可能……
雲星霓臉色深沈。
他緊跟著景澈的腳步離開，但，不管如何加速也追不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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