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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故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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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星霓垂下眼。

一直到死,大哥也沒能找到傳說中的神樹,也沒能造好足以媲美真腿的假腿。

大哥,一直想讓清宵重新站起來。

他一生建造的機關無數,卻唯獨,沒能實現讓女兒重新走路的夙願。

“那什麽,星霓。”塗山姝看著他的臉色不太好,試探著問,“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你那大哥,莫不是,那個傳說中的機關術大師,夏秋水?”

“額……”雲星霓挑眉,“我沒說過?”

“當然沒有。”塗山姝攥著拳頭。

千金難求的夏秋水,機關術堪稱天下一絕。

傳聞他癡迷機關術,設計了許多無法破解的機關,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聽說他還建造了一座機關城,固若金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似乎還有自稱是他弟子的人將他的事跡寫成了一本書流傳下去。

就那本書中出現的機關術,就是堪稱瑰寶級別的存在。

“四象機關車也是他建造的?”

“算是吧。”雲星霓說,“十年前,大哥無意間得到了四象機關的圖紙,他驚為天人,便隔絕了一切,潛心研究。最終青出於藍,設計出了比四象機關術還要厲害的四象機關車。”

“只可惜,建造那東西實在太過耗費心力,他是個癡人,日夜不停地琢磨,最終身體也受了損傷,這才導致後來的悲劇。”

“說是四象機關車,不過只是些試驗品而已。真正的四象機關並沒有完成,那大概是大哥生平第二大遺憾。”

“啥?”塗山姝額角跳了好幾下,“你使用的,都是些試驗品?”

雲星霓點點頭。

“那,成品呢?”

“大概,還在機關城。那也不能算是成品,充其量算是半成品。大哥是個癡人,一心想做出比圖紙上的四象機關更完美的作品。可惜,他還沒來得及……”

“星霓。”塗山姝打斷了雲星霓的話,“你所說的,那些試驗品,難道……”

“嗯,就是大哥按照圖紙建造出了傳說中的四象機關,但,他總是不滿意,便實驗了各種方法。說是試驗品,其實也沒太大的毛病,只是不太符合他的心理預期,畢竟,大哥是個完美主義者。”

塗山姝長嘆一口氣。

夏秋水。

那個傳說中的機關術大師,竟是,雲星霓的大哥?

這可真是……

天下關於夏秋水的傳言多之又多,傳聞,他所設計的機關,就算是魯班墨翟在世,也無法破解。

“這樣的人才,竟去世了,實在可惜。”塗山姝很是惋惜。

她很想跟那個傳說中的人物見上一面。

“生死由命。”雲星霓拿了厚厚的大氅給她披上,推著輪椅,出了將軍府,在大街小巷胡亂逛。

街上還有一些殘雪,已經被人們踩實了,有些滑。

家家戶戶掛著大紅燈籠,空氣裏滿是鞭炮燃放的硫磺味。

天南海北,年味卻是一樣的。

“其實,清宵的水平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父親。這也是我帶她來關外的原因。”過了好久,雲星霓才說。

“清宵姑娘年紀輕輕,竟有這種本事。”塗山姝有些感慨,“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說這個了,星霓,你看前面。”

前面圍了很多人。

時不時傳來喝彩聲,叫好聲。

“這是十二洲特有的舞獅,要一直持續到元宵節。對了,這裏的元宵節特別熱鬧。”雲星霓推著她往前走。

穿過熙攘的人群,果然看到了舞獅子的隊伍。

鈴鐺聲聲,頂著獅子頭的人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遇見高難度的姿勢時,人們便發出陣陣喝彩聲。

“除了舞獅,還有各種各樣的節目。”雲星霓推著她往前走,“從這條路,一直持續到前面的街道。”

“哦,對了。”他說,“我帶你前面的七弦館。”

“那是什麽?”

“酒館。”

“大過年的,竟還有開門做生意的麽?”塗山姝眨著眼睛,在京州城,可都是大年初五之後或者正月十五之後才正式開門。

“這家酒館跟別處的不一樣。”雲星霓說。

“哪裏不一樣?”

“你見了就知道了。”雲星霓推著她走過大街小巷,穿過朱瓦白墻,在一處比較簡陋的小酒館處停下來。

酒館比較小,店面看起來也像是存在了許久了,有種無盡的滄桑感。

酒旗飄飄,上面還帶著些許酒漬。

打了厚厚的簾子,雲星霓將她推進去。

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酒館,裏面卻非常溫馨。

裏面很暖和,很幹凈。

座位不多,基本都坐滿了。

人們安安靜靜地喝著酒,低聲談論著什麽。

雲星霓瞄準了唯一的一張空桌子,將塗山姝抱到椅子上,點了兩壺酒。

塗山姝四下看了看。

這裏的人自顧自喝著酒,似乎根本沒在意到他們的到來。

他們低聲交談著,或者抿嘴輕笑,或者皺眉思考。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比較安靜。

“星霓。”塗山姝拽了拽他的袖子,“我,總覺得這裏有點怪怪的。”

雲星霓做了個禁聲的姿勢。

“好好喝酒,快來了。”

“啊?”

有店小二端了一壺酒上來,又端來一盤切牛肉,一盤花生米當下酒菜。

塗山姝還想問什麽,卻見雲星霓神秘兮兮地倒了兩杯酒。

他壓低了聲音,“嘗嘗?”

“……”塗山姝很想告訴他,病人是不能喝酒的。

可,終究還是抵不過誘惑,淺淺喝了一口。

一股濃郁的香味充盈在鼻喉間,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果香,帶著一股淩厲的冷香,入喉時卻火辣辣的。

“這……”

塗山姝瞪大眼睛,“這是,雪狼酒?”

不對。

雪狼酒雖然好喝,但是,有雪狼鎮守著,人們能靠近的可能性太低了。

能得到一點便已經不易,根本不可能如此販賣。

況且,這酒跟雪狼酒相比,也有很多地方不一樣。

雪狼酒中更多的是天然的純粹,毫無人工雕琢的痕跡,帶著粗狂和冷冽的清香,那種味道,令人欲罷不能。

但,這酒,更加精致,也多了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跡,味道也更加柔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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