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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新歡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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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姝嗓子緊了緊。

雲星霓莫名失蹤,不理她,竟是,有了新歡?

一瞬間,她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

很難過,很酸澀,有種辛辛苦苦種了好久,呵護了好久的白菜,在一夜之間被人偷走了的感覺。

心裏空落落的,像是,遺失了重要之物。

然後……

沒經過大腦思考,她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雲星霓,你個大豬蹄子,我懷孕了,是你的,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你拋棄我跟孩子去勾搭別的狐貍精,雲星霓,你不是人。”

塗山姝以手掩面,學了戲文裏那些被拋棄的女子喊冤的模樣,“你始亂終棄不要臉,拋棄家裏的黃臉婆跑出去逍遙,你拋妻棄子,可是要下地獄的。”

“虧我在家辛辛苦苦幫你養孩子,每天從早到晚不停歇,辛辛苦苦,一邊幫你伺候八十歲的老母親,一邊照顧嗷嗷待哺的孩子們。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到處拈花惹草。”

“嗚嗚嗚。”她假哭了兩聲,有些詞窮。

想了好一會,才又有了一些靈感,接著說,“我這種糟糠之妻比不了你的楚館章臺,你個花心大蘿蔔,始亂終棄,見異思遷,處處留情,你趁早給我去死吧。”

她的聲音有些高亢,說了一連串亂七八糟,沒經過大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的話。

吼完了之後,果然看到雲星霓那張絕世傾城的臉上目瞪口呆。

他站在那,硬生生,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身邊那個穿著鵝黃綠長衫的嬌俏女子同樣也是目瞪口呆。

“二叔,這瘋婆子是誰?”她一臉驚恐地看著塗山姝,“她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塗山姝一臉懵。

二叔?

剛才這個女人稱呼雲星霓為二叔?

她怎麽不知道雲星霓還有個這麽大的侄女?

她,誤會了?

塗山姝有些下不來臺,踟躕了半晌,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麽才能不那麽尷尬。

“清宵,你先下去。”雲星霓拍了拍她的頭,“等會我再陪你。”

夏清宵狐疑地看了看塗山姝,又看了看雲星霓,歪頭想了片刻,“那好吧,我去房間裏等你。”

她想離開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二叔,這個女瘋子難不成就是二嬸?我不想要這樣的二嬸。”

雲星霓臉一黑,“快點回屋。”

夏清宵吐了吐舌頭,眉眼彎彎,雙手搖動著輪椅,穿過花叢深處。

塗山姝這才發現,這個姑娘,原來是坐在輪椅上的。

長衫之下,看不到具體的模樣,但似乎雙腿那個地方是空蕩蕩的。

難道說……

這姑娘是殘疾?

那,她剛才一頓胡亂攻擊,是不是傷到了她?

“那個……”塗山姝想道個歉。

可,眼前的雲星霓,有些不對勁。

那種冰冷的模樣,有些陌生,也有些,有種難以名狀的疏離。

“你回來了。”她訕訕地說。

“嗯。”雲星霓的表情沒有半絲波動。

塗山姝的一腔熱血被堵在了這個冰冰冷冷的“嗯”字中。

像是被熄滅了的火苗,再燃不起半絲興趣。

她有些委屈。

從海嘯之後,他就像憑空失蹤了一般,四處都尋不到蹤影,詢問了好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她心心念念記掛著他的傷勢。

可他呢,犯得著用這種語氣對她?

她,到底做了什麽?

塗山姝半咬著嘴唇,就那麽盯著雲星霓。

彼此對視,卻不開口。

雲星霓不言。

塗山姝不語。

相對而立,長身玉立。

風來花移,香氣撩人,紫燕雙飛去。

正是初夏時分,雲生結海宮的荼蘼花開得正好,大約是這個地方的地勢稍微高一些,這花能從暮春之初一直開到初夏。

遠遠看去,似雲生,似濯雪。

白衣輕衫,絕美如畫的雲星霓就站在那似雪如夢的荼蘼花裏,美得如同下凡的神仙。

只是一片誘人的潔白。

透過他的仙人身姿,能隱隱看見浮光輕影,伴隨著雲生結海宮高高低低的地勢,狀若白雲叢生,渺渺如仙宮。

先前塗山姝將這雲生結海宮賜給雲星霓的時候,就看中了這荼蘼花開時,如仙境一般的環境。

早先只是為了討好他,現在卻有了一種他與雲生結海宮飄飄成仙的感覺。

清冷而絕美,讓人不敢褻玩,讓人面目全非。

“雲將軍可知道這行宮為什麽要叫雲生結海宮?”塗山姝換了一種語氣,也換了一個不讓自己難堪的話題。

她隨手摘了一朵重疊的白色花朵,花朵綺艷,縱然只是單調的白,也開出一種別樣的風流來。

“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她說,“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如水的月光之下,這荼蘼花錦簇團團,從遠處看就如飄渺的仙宮。”

“哀家將這座宅子賜給你,原本是因為這宅子帶了一個雲字,現在看來,這仙氣飄渺如仙境的行宮,與雲將軍自帶仙氣,很般配。”

“雲中生星霓,都說這荼蘼如雪,卻不知,這荼蘼花更如雲那般自帶仙氣,正如雲將軍之姿。”

雲星霓只是靜靜地聽著她胡說八道。

聽了好久,才開口。

是許久不曾聽過的冰冷,還是初見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徹骨寒氣。

“太後娘娘來這裏只是為了說這些?”

“不然呢?”塗山姝輕輕地笑著。

在聽到那個姑娘喊他二叔的時候,她心中愉悅。

想著他是有些事情耽擱了,才沒能去宮裏找她。

她想用一些聽起來比較有文化的話來轉移剛才犯了失心瘋的註意力。

也想,喚起雲星霓從前的態度。

若是按照從前的習慣,雲星霓肯定是要耍流氓,或者也跟著她說些有的沒的。

可現在,他陌生的讓人心悸。

那種感覺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那種由內而外發出的冰冷,冰了身體,寒了心底。

他,在以這種方式拒絕她。

“雲將軍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問。

“昨晚。”

“傷養得如何了?”

“已經痊愈。”

“那就好。”

“你……”塗山姝還想問一些話,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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