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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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有沒有來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生，我們同生共死，共同受過苦，吵過架，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苦難，也算是死則同穴。”
冷香閉上眼睛，“如果你不嫌棄今生的我，臨死之前，我們拜堂成親吧。”
“沒有父母高堂也沒事，我們先拜天地，入洞房。”她說。
“你瞧，你種來采光的夜櫻草開得正茂盛，明晃晃的，多好看。這盛開的夜櫻草就當我們的洞房紅燭。”
“打開窗子，能看到滿天星光，這天空裏綻放的星星，就當來賀的賓客。”
“有風聲，風聲中有蟲鳴，吶，這深夜中的蟲鳴和簌簌風聲便是道賀。”
“這一鉤月，太溫柔，就當為我們祝福的父母親人。”
“我們，拜堂成親好不好？”
“好。”小七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哽咽。
他將她抱起下床。
踉蹌著，尋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雙雙跪下，對著天地久久一拜。
“一拜天地。”
他帶著冷香換了一個方向。
作為殺手，他們不知道父母是誰，身世成謎。
沒有高堂，他們便對著月光深深跪拜，“二拜高堂。”
山高路遠，天涯相近。
他與她面面而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夫妻對拜。”
小七喊出這句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
比起他，冷香倒是淡定很多。
她笑語盈盈，“傻子，大喜的日子，哭什麽？”
她伸出手，摸著小七的臉，“吶，於飛，我們把最後一步也做了吧，如果你不嫌棄我臟的話。”
小七。
確切的說，是燕於飛。
他用力將冷香抱起，放回床上，用了輕快卻充滿悲泣的聲音高喊，“送入洞房。”
他說完這句，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裳。
“你瞧，這紅色，多像我們的嫁衣。”冷香抓住他的手，“於飛，我，很滿足。”
“噓，別說話。”
燕於飛的手指放在她唇上。
他顫抖著解開自己的衣服。
又顫抖著解開了冷香的衣服，動作輕柔，如解開珍藏之物。
“傻子，我怎麽可能嫌你臟？”他湊上前。
同命蠱，感受到的疼痛也是同樣的。
冷香被那些男人們侵犯的時候，他們兩個的疼痛相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冷香所承受的痛苦。
那是她的，亦是他的噩夢。
“準備好了嗎？”他問。
冷香臉頰微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洞房花燭之夜，與月光下，水乳交融。
不懼死亡，沒有悲傷，在生命的最後期限，綻放出最美的生命之花。
他們在抵死纏綿。
明明只有一刻鐘的生命，在彼此的眼中，卻長過天長地久。
他們笑著，十指相扣，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霎時，有烏雲遮月。
天空陷入黑暗，原本晴朗的天氣裏，突然飄起了雨絲。
雨絲散落，回蕩著誰的嗚咽。
於一片傾城之色中，完美落幕。
一如他們的生命，短暫而又身不由己。
縱然如此，他們也綻放出獨屬於自己的光彩。
……
此時，天香殿中，睡夢中的塗山姝淚流滿面。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一個大概只有五歲的，衣衫襤褸的女孩，怯生生地躲在數百人之中。
數百人，每天卻只有數十人的食物。
她為了活下去，從數百人中搶奪僅有的食物，甚至不惜被群毆。
在兇殘的搶奪食物大戰中，她僥幸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她被送到一個更嚴酷的地方，不管是睡覺還是醒著都要保持警惕不被殺死。
暗無天日的特訓，每天都有同齡人死亡。
她是裏面最瘦弱的那個，備受欺淩。
鮮血，食物，廝殺，年覆一年，不斷重覆。
一直到她將同伴全部殺死，渾身是血的她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此後，完成的任務多，她拿到的錢財越多，晉升也越快。
她每次拿到錢財之後，都會將錢財分給孤苦無依的老人，孤兒，極度貧困的人們。
後來，她與另外一名殺手，少年燕於飛，種下了同命蠱。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非常不合，見面就會吵架，一直到後來，冷香被指派到京州城塗山家。
夢中一瞬，人間十幾年。
塗山姝的眼淚如泉湧。
臥底到塗山家的冷香，通過努力終於成為她的貼身丫鬟，陪著她遛狗打馬，不學無術，還會幫著她去廚房偷東西吃。
惶惶然。
在一片迷離中，她仿佛看到冷香的糾結，難過。
宮闈之中，她就像浮萍，在一眼能看到的生命盡頭，糾結在痛苦和難過中。
再然後，是她與她的決裂。
滿屋子的男人得知即將死亡，陷入到瘋狂中。
他們將大量的幽夢餵給冷香，然後，那些禽獸一個接著一個人撲過來……
畫面殘酷而令人窒息。
塗山姝緊緊地捂住胸口，她想大喊，想喊冷香的名字，想讓她趕緊逃走，可，不管怎麽努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能看著冷香被踐踏，被傷害。
場面血腥而暴力，她想靠近，想去幫助她，可身體如有千斤重，不管怎麽掙紮都無法行動。
絕望，痛苦。
那種感覺感動深受，塗山姝忍不住抽泣出聲。
再然後，她看到紅著眼的燕於飛闖進來，將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們殺掉，將奄奄一息的冷香救出來。
受到重創的冷香陷入到瘋狂中，時而哭泣，時而大吼大叫。
“對不起。”塗山姝很難過。
心中像是有一塊巨石堵住一般，喉嚨也像是被什麽人扼住，呼吸也有些困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她看到燕於飛與冷香相擁，拜堂，成親，然後含笑而去。
瞬間，淚眼如婆娑。
“對不起，冷香，對不起。”
她用盡了力氣，終於喊出了聲音。
“喵。”
有什麽肉呼呼軟綿綿的東西用力拍在她的臉上，“喵。”
身體仿佛在下墜一般，抖了好幾下，她終於睜開眼睛。
身上很重。
在不太光亮的月色中，依稀能看到一雙幽藍幽藍的眼睛，與她幾乎面對面。
“啊……”她嚇了一跳。
“喵。”又是一爪子糊在臉上。
“小胖？”
“喵。”大貓在抗議。
“你怎麽來了？”塗山姝松了口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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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閉上眼睛，“如果你不嫌棄今生的我，臨死之前，我們拜堂成親吧。”
“沒有父母高堂也沒事，我們先拜天地，入洞房。”她說。
“你瞧，你種來采光的夜櫻草開得正茂盛，明晃晃的，多好看。這盛開的夜櫻草就當我們的洞房紅燭。”
“打開窗子，能看到滿天星光，這天空裏綻放的星星，就當來賀的賓客。”
“有風聲，風聲中有蟲鳴，吶，這深夜中的蟲鳴和簌簌風聲便是道賀。”
“這一鉤月，太溫柔，就當為我們祝福的父母親人。”
“我們，拜堂成親好不好？”
“好。”小七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哽咽。
他將她抱起下床。
踉蹌著，尋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雙雙跪下，對著天地久久一拜。
“一拜天地。”
他帶著冷香換了一個方向。
作為殺手，他們不知道父母是誰，身世成謎。
沒有高堂，他們便對著月光深深跪拜，“二拜高堂。”
山高路遠，天涯相近。
他與她面面而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夫妻對拜。”
小七喊出這句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
比起他，冷香倒是淡定很多。
她笑語盈盈，“傻子，大喜的日子，哭什麽？”
她伸出手，摸著小七的臉，“吶，於飛，我們把最後一步也做了吧，如果你不嫌棄我臟的話。”
小七。
確切的說，是燕於飛。
他用力將冷香抱起，放回床上，用了輕快卻充滿悲泣的聲音高喊，“送入洞房。”
他說完這句，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裳。
“你瞧，這紅色，多像我們的嫁衣。”冷香抓住他的手，“於飛，我，很滿足。”
“噓，別說話。”
燕於飛的手指放在她唇上。
他顫抖著解開自己的衣服。
又顫抖著解開了冷香的衣服，動作輕柔，如解開珍藏之物。
“傻子，我怎麽可能嫌你臟？”他湊上前。
同命蠱，感受到的疼痛也是同樣的。
冷香被那些男人們侵犯的時候，他們兩個的疼痛相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冷香所承受的痛苦。
那是她的，亦是他的噩夢。
“準備好了嗎？”他問。
冷香臉頰微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洞房花燭之夜，與月光下，水乳交融。
不懼死亡，沒有悲傷，在生命的最後期限，綻放出最美的生命之花。
他們在抵死纏綿。
明明只有一刻鐘的生命，在彼此的眼中，卻長過天長地久。
他們笑著，十指相扣，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霎時，有烏雲遮月。
天空陷入黑暗，原本晴朗的天氣裏，突然飄起了雨絲。
雨絲散落，回蕩著誰的嗚咽。
於一片傾城之色中，完美落幕。
一如他們的生命，短暫而又身不由己。
縱然如此，他們也綻放出獨屬於自己的光彩。
……
此時，天香殿中，睡夢中的塗山姝淚流滿面。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一個大概只有五歲的，衣衫襤褸的女孩，怯生生地躲在數百人之中。
數百人，每天卻只有數十人的食物。
她為了活下去，從數百人中搶奪僅有的食物，甚至不惜被群毆。
在兇殘的搶奪食物大戰中，她僥幸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她被送到一個更嚴酷的地方，不管是睡覺還是醒著都要保持警惕不被殺死。
暗無天日的特訓，每天都有同齡人死亡。
她是裏面最瘦弱的那個，備受欺淩。
鮮血，食物，廝殺，年覆一年，不斷重覆。
一直到她將同伴全部殺死，渾身是血的她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此後，完成的任務多，她拿到的錢財越多，晉升也越快。
她每次拿到錢財之後，都會將錢財分給孤苦無依的老人，孤兒，極度貧困的人們。
後來，她與另外一名殺手，少年燕於飛，種下了同命蠱。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非常不合，見面就會吵架，一直到後來，冷香被指派到京州城塗山家。
夢中一瞬，人間十幾年。
塗山姝的眼淚如泉湧。
臥底到塗山家的冷香，通過努力終於成為她的貼身丫鬟，陪著她遛狗打馬，不學無術，還會幫著她去廚房偷東西吃。
惶惶然。
在一片迷離中，她仿佛看到冷香的糾結，難過。
宮闈之中，她就像浮萍，在一眼能看到的生命盡頭，糾結在痛苦和難過中。
再然後，是她與她的決裂。
滿屋子的男人得知即將死亡，陷入到瘋狂中。
他們將大量的幽夢餵給冷香，然後，那些禽獸一個接著一個人撲過來……
畫面殘酷而令人窒息。
塗山姝緊緊地捂住胸口，她想大喊，想喊冷香的名字，想讓她趕緊逃走，可，不管怎麽努力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能看著冷香被踐踏，被傷害。
場面血腥而暴力，她想靠近，想去幫助她，可身體如有千斤重，不管怎麽掙紮都無法行動。
絕望，痛苦。
那種感覺感動深受，塗山姝忍不住抽泣出聲。
再然後，她看到紅著眼的燕於飛闖進來，將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們殺掉，將奄奄一息的冷香救出來。
受到重創的冷香陷入到瘋狂中，時而哭泣，時而大吼大叫。
“對不起。”塗山姝很難過。
心中像是有一塊巨石堵住一般，喉嚨也像是被什麽人扼住，呼吸也有些困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她看到燕於飛與冷香相擁，拜堂，成親，然後含笑而去。
瞬間，淚眼如婆娑。
“對不起，冷香，對不起。”
她用盡了力氣，終於喊出了聲音。
“喵。”
有什麽肉呼呼軟綿綿的東西用力拍在她的臉上，“喵。”
身體仿佛在下墜一般，抖了好幾下，她終於睜開眼睛。
身上很重。
在不太光亮的月色中，依稀能看到一雙幽藍幽藍的眼睛，與她幾乎面對面。
“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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