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鮮花與牛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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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氣。”塗山姝擺了擺手，“杜宣卿可還在？陸聲歌可還在？”
“都在。”
“雲斷，你可不可以讓他們來行香館一趟？”塗山姝說，“有些事情，我需要確認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雲斷有些驚訝，“行香館，不是邑嵐三皇子暫居的地方？這，不太好吧。”
“也沒什麽不好的。”塗山姝抄著手，穿過角門，看到那頭獅子正在打盹。
她打了個哆嗦，不著痕跡地躲在雲斷身後。
“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是有聯系的。”她說，“很亂，很散，但我總覺得，我好像抓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也好。”雲斷打開門，給景霈把脈。
景霈的身體正在恢覆，傷口也在愈合，只是受傷太重，還沒醒來，每天靠藥物和流食維持生命。
塗山姝坐在一旁，看著雲斷來回忙活，踟躕了好久。
“那個，雲斷。”她稍稍攥緊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星霓去了哪裏？”
雲斷紮針的手稍微頓了頓，“你不知道？”
塗山姝點點頭。
關於這點，她特別納悶。
災難來臨時，她好容易才將雲星霓那混賬勸回去，雖然不一定能得救，但，總比在最前頭好。
那丫倒也聽話了，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他們得救之後，那丫就失蹤了，連句話都沒留下，甚至，連他去了哪裏都沒人知曉。
平常的雲星霓不是這樣的。
若不是發生了什麽，以他的性子，必定會黏在她身邊。
像這種不辭而別，果然還是發生了什麽。
“是這樣。”雲斷繼續手上的動作，“放心，他沒事。”
“他正在養傷，等傷好了應該會出現。”
塗山姝想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將一封信拿出來。
“那，你，可不可以將這封信交給他？”
“當然可以。”雲斷將信放在懷裏。
他給景霈檢查完身體，留下幾粒藥丸給她。
“你嘴唇泛青紫，舌苔淡薄，應該是又受了寒氣，這幾天吃一些藥，上次好不容易才將寒氣排幹凈，別功虧一簣。”
塗山姝點著頭。
她告別了雲斷，心事重重地走出來。
獅子正趴在地上，見她到來，吼叫了一聲。
她嚇了一跳，不敢停留太長時間，匆匆忙忙離開。
雲斷提著藥箱走出門去時，早已經不見了塗山姝的影子。
他搖頭笑了笑，吹了一聲口哨。
一只看起來有點奇怪的大鳥盤旋著落下。
他將那封信綁到大鳥的羽毛下。
“嘎……”大鳥叫喚了一聲，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爾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遠方飛去。
塗山姝剛出門沒多久。
聽到鴨子叫的時候頓了頓，她的天香殿裏什麽時候養了鴨子？
等養肥了，一定要做成烤鴨。
她回到正屋，鈴蘭已經在屋子裏等著了。
“太後娘娘，您終於回來了，皇上來催過好幾次了。”她行了禮。
“皇上來過？”
“是呢，皇上來過兩趟，又派荔公公來過兩趟。”鈴蘭幫她梳頭，“娘娘梳洗好之後過去瞧瞧吧。奴婢瞧著皇上的神色不太好。”
塗山姝沒有答話。
景澈這小奶狗，昨天似乎情緒不太對勁。
當時她太累，太困，晚膳都沒用就睡著了，也沒來得及慰問他幼小的心靈。
現在又聽著鈴蘭的話，越發覺得不太好，便隨意梳洗了一番，匆忙去雨霽殿。
她剛出門，便跟景澈撞了個滿懷。
“娘，娘親。”景澈捂著鼻子。
“景澈。”塗山姝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鈴蘭說你來了好幾趟，可是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他用力揉了揉鼻子，“就是好久沒跟娘親一起用早膳了，朕想陪娘親用膳。”
“就這樣？”
“當然，娘親以為呢？”景澈笑了笑，“等用過膳，我們再一同去行香館如何？”
“好。”塗山姝站起來，站得有些猛，眼前發黑。
她晃晃悠悠的，整個人都壓在景澈的小身板上。
“娘親？”
“沒事，站猛了。”她牽著景澈的手，讓人將早膳端上來。
景澈一直乖乖地低頭吃飯，表情正常。
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除了可愛，看不出別的表情來。
大概，是她想多了。
塗山姝想著，給他盛了一碗酒釀團子。
景澈眉開眼笑，“謝謝娘親。”
“姐姐，我也要。”塗山凜眼裏含著淚，“為什麽他有，我沒有？”
“……”塗山姝額角跳了好幾下。
這凜兒，還吃起醋來了。
“都有。”她給塗山凜和玉珠都盛了。
用過早膳，時候已經不早。
她換了身衣服帶著景澈去了行香館。
景澈似乎又長高了一點，下巴尖了一些，恍惚裏有些少年時的模樣。
“娘親在看什麽？”景澈摸著臉，“朕臉上開花了麽？”
“哀家突然覺得，澈兒怪好看的。”塗山姝摸了一把他的臉，“雖然才八歲，還帶著嬰兒肥，等再長幾年，肯定會長成玉樹臨風美男子。”
“那時，千凝會嫁給朕麽？”
“又開始胡說八道。你見過誰家的兒子娶娘親的，你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麽？”塗山姝點著他的額頭。
“朕才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景澈說，“朕是天子，大不了落下個昏庸的名號，朕不在乎。”
“瞧瞧，還來勁了。”塗山姝道，“人活在世上要珍惜羽毛，更何況，咱倆可是差著十歲呢，哀家可不想有什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種傳言。”
景澈小臉發黑，“千凝，你說朕是牛糞。”
“當然不是。”塗山姝說，“等你到十八歲的時候，哀家可就二十八歲了。你風華正茂，哀家年老色衰，你是鮮花，哀家是牛糞。”
“……”景澈額角跳了跳，“千凝，你這個比喻，朕覺得很微妙。”
“別在意那麽多細節。來，乖乖告訴我，你在生什麽氣？”她問。
景澈頓了頓，“你都知道？”
“昨天哀家太累了，來不及問你便睡著了，你這熊孩子，從昨天就在生氣吧？你雖然強忍著，哀家也瞧出來了。說說，你到底在氣什麽。”
景澈站在那不動彈。
他低著頭，在塗山姝看不見的地方，眼底一片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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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
“雲斷，你可不可以讓他們來行香館一趟？”塗山姝說，“有些事情，我需要確認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雲斷有些驚訝，“行香館，不是邑嵐三皇子暫居的地方？這，不太好吧。”
“也沒什麽不好的。”塗山姝抄著手，穿過角門，看到那頭獅子正在打盹。
她打了個哆嗦，不著痕跡地躲在雲斷身後。
“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是有聯系的。”她說，“很亂，很散，但我總覺得，我好像抓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也好。”雲斷打開門，給景霈把脈。
景霈的身體正在恢覆，傷口也在愈合，只是受傷太重，還沒醒來，每天靠藥物和流食維持生命。
塗山姝坐在一旁，看著雲斷來回忙活，踟躕了好久。
“那個，雲斷。”她稍稍攥緊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星霓去了哪裏？”
雲斷紮針的手稍微頓了頓，“你不知道？”
塗山姝點點頭。
關於這點，她特別納悶。
災難來臨時，她好容易才將雲星霓那混賬勸回去，雖然不一定能得救，但，總比在最前頭好。
那丫倒也聽話了，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他們得救之後，那丫就失蹤了，連句話都沒留下，甚至，連他去了哪裏都沒人知曉。
平常的雲星霓不是這樣的。
若不是發生了什麽，以他的性子，必定會黏在她身邊。
像這種不辭而別，果然還是發生了什麽。
“是這樣。”雲斷繼續手上的動作，“放心，他沒事。”
“他正在養傷，等傷好了應該會出現。”
塗山姝想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將一封信拿出來。
“那，你，可不可以將這封信交給他？”
“當然可以。”雲斷將信放在懷裏。
他給景霈檢查完身體，留下幾粒藥丸給她。
“你嘴唇泛青紫，舌苔淡薄，應該是又受了寒氣，這幾天吃一些藥，上次好不容易才將寒氣排幹凈，別功虧一簣。”
塗山姝點著頭。
她告別了雲斷，心事重重地走出來。
獅子正趴在地上，見她到來，吼叫了一聲。
她嚇了一跳，不敢停留太長時間，匆匆忙忙離開。
雲斷提著藥箱走出門去時，早已經不見了塗山姝的影子。
他搖頭笑了笑，吹了一聲口哨。
一只看起來有點奇怪的大鳥盤旋著落下。
他將那封信綁到大鳥的羽毛下。
“嘎……”大鳥叫喚了一聲，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爾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遠方飛去。
塗山姝剛出門沒多久。
聽到鴨子叫的時候頓了頓，她的天香殿裏什麽時候養了鴨子？
等養肥了，一定要做成烤鴨。
她回到正屋，鈴蘭已經在屋子裏等著了。
“太後娘娘，您終於回來了，皇上來催過好幾次了。”她行了禮。
“皇上來過？”
“是呢，皇上來過兩趟，又派荔公公來過兩趟。”鈴蘭幫她梳頭，“娘娘梳洗好之後過去瞧瞧吧。奴婢瞧著皇上的神色不太好。”
塗山姝沒有答話。
景澈這小奶狗，昨天似乎情緒不太對勁。
當時她太累，太困，晚膳都沒用就睡著了，也沒來得及慰問他幼小的心靈。
現在又聽著鈴蘭的話，越發覺得不太好，便隨意梳洗了一番，匆忙去雨霽殿。
她剛出門，便跟景澈撞了個滿懷。
“娘，娘親。”景澈捂著鼻子。
“景澈。”塗山姝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鈴蘭說你來了好幾趟，可是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他用力揉了揉鼻子，“就是好久沒跟娘親一起用早膳了，朕想陪娘親用膳。”
“就這樣？”
“當然，娘親以為呢？”景澈笑了笑，“等用過膳，我們再一同去行香館如何？”
“好。”塗山姝站起來，站得有些猛，眼前發黑。
她晃晃悠悠的，整個人都壓在景澈的小身板上。
“娘親？”
“沒事，站猛了。”她牽著景澈的手，讓人將早膳端上來。
景澈一直乖乖地低頭吃飯，表情正常。
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除了可愛，看不出別的表情來。
大概，是她想多了。
塗山姝想著，給他盛了一碗酒釀團子。
景澈眉開眼笑，“謝謝娘親。”
“姐姐，我也要。”塗山凜眼裏含著淚，“為什麽他有，我沒有？”
“……”塗山姝額角跳了好幾下。
這凜兒，還吃起醋來了。
“都有。”她給塗山凜和玉珠都盛了。
用過早膳，時候已經不早。
她換了身衣服帶著景澈去了行香館。
景澈似乎又長高了一點，下巴尖了一些，恍惚裏有些少年時的模樣。
“娘親在看什麽？”景澈摸著臉，“朕臉上開花了麽？”
“哀家突然覺得，澈兒怪好看的。”塗山姝摸了一把他的臉，“雖然才八歲，還帶著嬰兒肥，等再長幾年，肯定會長成玉樹臨風美男子。”
“那時，千凝會嫁給朕麽？”
“又開始胡說八道。你見過誰家的兒子娶娘親的，你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麽？”塗山姝點著他的額頭。
“朕才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景澈說，“朕是天子，大不了落下個昏庸的名號，朕不在乎。”
“瞧瞧，還來勁了。”塗山姝道，“人活在世上要珍惜羽毛，更何況，咱倆可是差著十歲呢，哀家可不想有什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種傳言。”
景澈小臉發黑，“千凝，你說朕是牛糞。”
“當然不是。”塗山姝說，“等你到十八歲的時候，哀家可就二十八歲了。你風華正茂，哀家年老色衰，你是鮮花，哀家是牛糞。”
“……”景澈額角跳了跳，“千凝，你這個比喻，朕覺得很微妙。”
“別在意那麽多細節。來，乖乖告訴我，你在生什麽氣？”她問。
景澈頓了頓，“你都知道？”
“昨天哀家太累了，來不及問你便睡著了，你這熊孩子，從昨天就在生氣吧？你雖然強忍著，哀家也瞧出來了。說說，你到底在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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