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宮闈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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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霞，果然是流霞。”黃衣女激動地說，“姑娘，告訴我，你在哪裏找到的？”
“這個……”塗山姝皺著眉頭，“無意間闖到了一個地方，發現了曲譜，姑娘了解這曲譜？”
黃衣女激動了一會之後，恢覆平靜，“當然，我小時候經常聽父親彈起。”
“不過，我那時候太小，記不太清整首曲子。沒想到，竟還能找到……”
塗山姝心中震驚。
“姑娘，請問你父親？”
這自稱安姑娘的黃衣女子，難道是安公子的後人？
“啊。”黃衣女子笑了笑，“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父親的確是安公子。”
“可是，安公子已經失蹤了十幾年，姑娘的年紀……”塗山姝覺得不太對勁，她蹙著眉頭，想起被困死在宮中的男子，心中亂成一團麻。
黃衣女子倒了兩杯茶，遞給塗山姝一杯。
“姑娘可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塗山姝點點頭，雙手捧著茶杯，茶杯的溫暖讓她暖和了好多。
“有點說來話長了。”黃衣女子笑了笑，“大概二十年前吧，琴藝大師安公子和大樂司第一歌姬相戀。琴瑟和鳴，在當時傳為一段佳話。”
“他們兩個郎才女貌，人人艷羨。兩個人合奏的時候，傳聞，空山凝雲，能吸引鳥兒前來駐足聆聽。他們相戀後沒多久，皇家盛宴，安公子和歌姬登臺獻藝。安公子的琴音與第一歌姬的歌聲相應，百鳥散落在歌姬身邊，如百鳥朝鳳一般，場面壯觀，嘆為觀止，轟動一時。”
“皇帝聽到歌姬的聲音之後，陷入癡迷中，不顧大臣和後宮娘娘們的反對，將歌姬納入到後宮中。那時，歌姬已經懷了孕。她萬般無奈之下想逃走。可天下之大，又能逃到什麽地方去？皇帝為了逼迫她進宮，以安公子做威脅。”
黃衣女子的聲音中帶著悲慟。
她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說，“歌姬無法逃離，只能被迫入宮。她孕吐反應厲害，無法承寵，便用了些手段，讓身邊的丫鬟代替她承了聖恩。盛寵不衰，但皇帝已經年老，力不從心。過了沒多久，皇帝便突發了疾病，病入膏肓。那時候，丫鬟懷了皇帝的孩子。算起來，兩個孩子相差沒兩個月。”
“歌姬千方百計將孩子生下來，並秘密送到安公子那裏。她將丫鬟生下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那丫鬟對歌姬恨之入骨，投靠了當時權勢滔天卻沒有任何子嗣的慈怡皇妃。”黃衣女子嘆了口氣，“後宮裏的事情，太過覆雜。歌姬生性善良，單純，皇帝病入膏肓之後，沒了庇佑，在慈怡皇妃和丫鬟的陷害下，沒過多久便死了。”
“歌姬死後，那孩子便過繼給了慈怡皇妃，慈怡皇妃有衛家做後盾，在後來的皇位爭奪戰中，做了最聰明的選擇，支持新帝繼位。新帝登基之後，慈怡皇妃也被封為卓賢太後。”
塗山姝聽得雲裏霧裏。
“卓賢太後，就是那個被供養在長生殿的老妖婆？”
黃衣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又不是。”
“到底是什麽意思？”塗山姝覺得自己好像得知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這個……”黃衣女子喝了一口茶，皺眉，“後來的事情，是我多方打探出來的。那個丫鬟投靠了慈怡皇妃之後，依然心有不甘，便想方設法毒死了慈怡皇妃，然後易容成了慈怡皇妃的模樣，代替了她。”
塗山姝正拿著茶杯，聽到這句話，手一顫抖，茶杯滾下來，滾燙的茶水燙的手疼，她才確信自己沒在做夢，“你說什麽？卓賢太後不是慈怡皇妃，而是被人代替了？”
黃衣女子點點頭，“歌姬離世之後，安公子一直不敢相信，郁郁寡歡，病入膏肓。這時，皇宮裏傳來消息，新皇登基大擺宴席，召集天下的樂師。安公子終於有了再次進入皇宮的機會，便抱著琴去了皇宮，從此，失蹤了。”
塗山姝楞了好一會，才理清楚這裏面的門門道道。
她盯著黃衣女子看了好一會，發現，這姑娘跟夢裏見到的那個人有些相似。
黃衣姑娘大概就是歌姬和安公子的女兒，而現在的卓賢太後就是毒死了正牌太後的丫鬟，而進宮後失蹤的安公子早已經死在了宮中。
“安姑娘，你可曾尋到你父親的屍骨？”她問。
“屍骨？”黃衣女子楞了一下，隨即苦笑，哀嘆了一聲，“失蹤這麽多年，果然是已經去世了麽？我一直不敢相信，但，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失蹤那麽久吧？”
塗山姝攥了攥拳頭，“我有個疑問。”
“姑娘請講。”
“安姑娘是怎麽知道，真正的慈怡皇妃已經被人毒死，現在的卓賢太後是那個丫鬟呢？”
“這個……”黃衣女子娥眉長斂，“說起來有些奇怪，也有些匪夷所思。某一天，我父親突然托夢給我，告訴了我很多事情。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父親托夢的內容。他，他將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我。”
她垂下頭，淡然的聲音中有些哀傷，“他告訴我那些的目的，只是想讓我知道，母親不是不要我，他也不是不要我，而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塗山姝看著黃衣女子的模樣，心中感慨了良久。
緣分這種東西，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她砸了卓賢太後的長生殿之後，便無意間闖入了安公子的地盤，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然後，又陰錯陽差遭遇了刺殺，在荒郊野外的樹林裏邂逅了安公子的女兒。
這一切，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
“我還有一個問題。”塗山姝說，“我們在樹林裏時，看到了光亮，也看到了飄零的桃花樹。我們能看見刺客，刺客卻看不見我們。這是什麽情況？”
“呵呵。”黃衣女子掩面而笑，“姑娘是不是覺得我是鬼？”
“當然不是。”被人拆穿，塗山姝覺得有些尷尬。
“放心了，我是人，不是鬼。我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太喜歡外人打擾，院外有一個陣法。”黃衣女子笑著說，“落花時節又逢君，看到桃花飄落，便能看到陣法的入口。兩位能找到陣法，這大概是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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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塗山姝皺著眉頭，“無意間闖到了一個地方，發現了曲譜，姑娘了解這曲譜？”
黃衣女激動了一會之後，恢覆平靜，“當然，我小時候經常聽父親彈起。”
“不過，我那時候太小，記不太清整首曲子。沒想到，竟還能找到……”
塗山姝心中震驚。
“姑娘，請問你父親？”
這自稱安姑娘的黃衣女子，難道是安公子的後人？
“啊。”黃衣女子笑了笑，“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父親的確是安公子。”
“可是，安公子已經失蹤了十幾年，姑娘的年紀……”塗山姝覺得不太對勁，她蹙著眉頭，想起被困死在宮中的男子，心中亂成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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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說來話長了。”黃衣女子笑了笑，“大概二十年前吧，琴藝大師安公子和大樂司第一歌姬相戀。琴瑟和鳴，在當時傳為一段佳話。”
“他們兩個郎才女貌，人人艷羨。兩個人合奏的時候，傳聞，空山凝雲，能吸引鳥兒前來駐足聆聽。他們相戀後沒多久，皇家盛宴，安公子和歌姬登臺獻藝。安公子的琴音與第一歌姬的歌聲相應，百鳥散落在歌姬身邊，如百鳥朝鳳一般，場面壯觀，嘆為觀止，轟動一時。”
“皇帝聽到歌姬的聲音之後，陷入癡迷中，不顧大臣和後宮娘娘們的反對，將歌姬納入到後宮中。那時，歌姬已經懷了孕。她萬般無奈之下想逃走。可天下之大，又能逃到什麽地方去？皇帝為了逼迫她進宮，以安公子做威脅。”
黃衣女子的聲音中帶著悲慟。
她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說，“歌姬無法逃離，只能被迫入宮。她孕吐反應厲害，無法承寵，便用了些手段，讓身邊的丫鬟代替她承了聖恩。盛寵不衰，但皇帝已經年老，力不從心。過了沒多久，皇帝便突發了疾病，病入膏肓。那時候，丫鬟懷了皇帝的孩子。算起來，兩個孩子相差沒兩個月。”
“歌姬千方百計將孩子生下來，並秘密送到安公子那裏。她將丫鬟生下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那丫鬟對歌姬恨之入骨，投靠了當時權勢滔天卻沒有任何子嗣的慈怡皇妃。”黃衣女子嘆了口氣，“後宮裏的事情，太過覆雜。歌姬生性善良，單純，皇帝病入膏肓之後，沒了庇佑，在慈怡皇妃和丫鬟的陷害下，沒過多久便死了。”
“歌姬死後，那孩子便過繼給了慈怡皇妃，慈怡皇妃有衛家做後盾，在後來的皇位爭奪戰中，做了最聰明的選擇，支持新帝繼位。新帝登基之後，慈怡皇妃也被封為卓賢太後。”
塗山姝聽得雲裏霧裏。
“卓賢太後，就是那個被供養在長生殿的老妖婆？”
黃衣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又不是。”
“到底是什麽意思？”塗山姝覺得自己好像得知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這個……”黃衣女子喝了一口茶，皺眉，“後來的事情，是我多方打探出來的。那個丫鬟投靠了慈怡皇妃之後，依然心有不甘，便想方設法毒死了慈怡皇妃，然後易容成了慈怡皇妃的模樣，代替了她。”
塗山姝正拿著茶杯，聽到這句話，手一顫抖，茶杯滾下來，滾燙的茶水燙的手疼，她才確信自己沒在做夢，“你說什麽？卓賢太後不是慈怡皇妃，而是被人代替了？”
黃衣女子點點頭，“歌姬離世之後，安公子一直不敢相信，郁郁寡歡，病入膏肓。這時，皇宮裏傳來消息，新皇登基大擺宴席，召集天下的樂師。安公子終於有了再次進入皇宮的機會，便抱著琴去了皇宮，從此，失蹤了。”
塗山姝楞了好一會，才理清楚這裏面的門門道道。
她盯著黃衣女子看了好一會，發現，這姑娘跟夢裏見到的那個人有些相似。
黃衣姑娘大概就是歌姬和安公子的女兒，而現在的卓賢太後就是毒死了正牌太後的丫鬟，而進宮後失蹤的安公子早已經死在了宮中。
“安姑娘，你可曾尋到你父親的屍骨？”她問。
“屍骨？”黃衣女子楞了一下，隨即苦笑，哀嘆了一聲，“失蹤這麽多年，果然是已經去世了麽？我一直不敢相信，但，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失蹤那麽久吧？”
塗山姝攥了攥拳頭，“我有個疑問。”
“姑娘請講。”
“安姑娘是怎麽知道，真正的慈怡皇妃已經被人毒死，現在的卓賢太後是那個丫鬟呢？”
“這個……”黃衣女子娥眉長斂，“說起來有些奇怪，也有些匪夷所思。某一天，我父親突然托夢給我，告訴了我很多事情。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父親托夢的內容。他，他將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我。”
她垂下頭，淡然的聲音中有些哀傷，“他告訴我那些的目的，只是想讓我知道，母親不是不要我，他也不是不要我，而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塗山姝看著黃衣女子的模樣，心中感慨了良久。
緣分這種東西，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
她砸了卓賢太後的長生殿之後，便無意間闖入了安公子的地盤，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然後，又陰錯陽差遭遇了刺殺，在荒郊野外的樹林裏邂逅了安公子的女兒。
這一切，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
“我還有一個問題。”塗山姝說，“我們在樹林裏時，看到了光亮，也看到了飄零的桃花樹。我們能看見刺客，刺客卻看不見我們。這是什麽情況？”
“呵呵。”黃衣女子掩面而笑，“姑娘是不是覺得我是鬼？”
“當然不是。”被人拆穿，塗山姝覺得有些尷尬。
“放心了，我是人，不是鬼。我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太喜歡外人打擾，院外有一個陣法。”黃衣女子笑著說，“落花時節又逢君，看到桃花飄落，便能看到陣法的入口。兩位能找到陣法，這大概是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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