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一步險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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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洛尋的身體在顫抖，“臣，有話要說。”
“哦？”塗山姝搖了搖那瓶毒藥，“怎麽，洛尋你也想試試這瓶毒藥的真假嗎？”
“微臣不敢。”洛尋似乎強忍住心中的悲慟。
他用力咬著嘴唇，才讓聲音平覆下來，“微臣，想請示太後娘娘，能不能將林羨淵的屍體，交給臣來處理……”
“不可以。”塗山姝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
“林羨淵罪孽深重，哀家在泰宸大殿上賜死他，不過是念在他平日裏有功勞的份上，給予他應有的尊嚴。但，百姓們無比憤怒，哀家必須拿出個交代來。”
她說，“來人，將林羨淵的屍體擡下去，在城門外懸屍三天。”
懸屍三天……
洛尋往後退了兩步。
林羨淵生前那麽一個風度翩翩的人兒，竟，落得懸屍三天的下場麽？
明明，案件還有那麽多疑點。
明明，他還可以徹查……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這些，林羨淵便死了？
還死得如此華麗悲壯？
洛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著泰宸大殿上橫陳的屍體，又看到塗山姝濃妝艷抹的模樣，莫名覺得很刺眼。
有禦林軍將林羨淵的屍體擡出去。
他想要跟上去的時候，被一旁的人死死拉著。
城門外，屍體懸掛三天，受萬人唾棄。
這種死法，可真是，千古罪人才有的懲罰。
等塗山姝和皇上等人離開大殿之後，洛尋終於忍不住，哽咽半晌，哭得像個孩子。
……
下了朝，回到泰宸宮，塗山姝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一波遭遇，可真是治好了我的詞語缺乏癥。”她揉了揉景澈的頭，“澈兒有沒有被我嚇到？”
景澈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睛裏有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陰鷙，“你，還是殺了他。”
塗山姝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氣嚇了一跳。
“澈兒？”
“為什麽？”景澈的臉上有些憤怒，“為什麽要賜死他？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不是林先生做的。”
“澈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一樣的。”景澈的眼中帶著哀傷，還有熟悉的狠厲，“一樣的，沒有任何變化，你還是那麽自私。”
他說完，猛地推開門，怒氣沖沖地離開泰宸宮。
塗山姝有些震驚。
剛才，景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很熟悉，很驚心。
那個軟萌軟萌的小奶狗，這是要黑化了？
“景澈……”塗山姝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能追出去。
她呼出一口氣，抄著手，路過禦花園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疏禦宮。
疏禦宮裏，困住了冷香和其他人。
她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但終究是跟了她那麽多年的丫頭。
面對她的背叛，還是有些傷心。
也正因為如此，她搬離了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然，終究還是要回來。
她心事重重地走過去。
疏禦宮裏郁郁蔥蔥，和天香殿的繁花似錦不一樣，那裏帶著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清冷。
被鐵塊圍起的房子看起來有些詭異。
她站在外面緬懷了許久，走到假山處，按了一個按鈕，出現一扇門。
一條臺階綿延向下，裏面放置了許多夜明珠，勉強能看清往下的路。
她走了好久，終於到了一套普通的三居室。
一臉蒼白的林羨淵正躺在床上。
蕭雲鏡正在他身邊檢查。
“怎麽樣？”她問。
“已經吃過解藥，藥效大概持續三天，三天之後就能醒過來。”蕭雲鏡說，“現在處於假死狀態。”
“那就好。”塗山姝揉了揉眉心，“彩絲，你呢？替代的屍體可是尋好了？”
“當然。”彩絲瞇著眼睛，“偷梁換柱這種事我擅長，額……”
他覺得這麽說不太對勁，便訕訕地改口，“暗衛大哥身手矯健，就算是在禦林軍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也沒人發現。”
“現在假的屍體，大概已經懸掛到城門上了。”
塗山姝依然有些不放心。
“蕭太醫，你的易容技術，真的不會露出破綻麽？”
“三天之內，應該不會有人能看破。”蕭雲鏡說，“太後娘娘放心，在易容方面，臣還是有些自信的。”
“更何況，屍體是懸掛在城墻上的，有禦林軍日夜把守，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塗山姝有些累。
她隨意倚在一個地方，“那就好。”
“有一個問題。”蕭雲鏡蹙眉，“這三天時間，需要有人寸步不離照顧他。”
“雖然是假死的藥物，跟真死卻是沒什麽區別的，這三天時間，林羨淵氣息全無，很危險，必須要找一個絕對信任的人。”
“臣需要當值，無法一直在這裏。太後娘娘和彩絲姑娘更不應該在這裏，所以，太後娘娘必須要選出一個絕對信任的人來。”
“一來，是絕對不會出賣我們。二來，必須能悉心照顧林羨淵。”
塗山姝想了好幾圈。
這林羨淵平常沒什麽朋友，尋出一個能絕對信任的人來，難如登天。
更何況，這種機密，她也不敢隨便交給某個下人。
“那個岑白如何？”她想著，又覺得不太對勁，岑白沒有職位，身世也不清白，雖然跟林羨淵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放任一個陌生男人進入皇宮還是不太合適。
“從禦林軍中挑選出一個來怎麽樣？”
“不行，禦林軍中，保不齊哪個是臥底，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容不得有半點閃失。”蕭雲鏡說，“娘娘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塗山姝冷著臉想了好久。
能絕對信任的人麽？
她想了一大圈也沒想出合適的人來。
“算了，要不彩絲……”她說到彩絲的時候，突然想到那個在大殿上不顧性命，執意要帶回林羨淵屍體的洛尋。
洛尋現在的官職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這個職位，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他沒什麽權利，也沒法做主，所以一直抑郁不得志。
她依稀記得，這男人前世也只做到了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後來好像因為什麽事被彈劾，貶去外地的過程中病死了。
“啊，你覺得，大理寺少卿洛尋怎麽樣？”塗山姝說，“這個人在大殿上冒死為林羨淵求情，似乎還跟林羨淵是同鄉，是關系不錯的狐朋狗友。”
蕭雲鏡想了想，“可以。不過，就算是他，這三天時間也不能離開這裏半步，不然……”
不然，一步走錯了，塗山姝便會陷入到萬劫不覆中。
這步棋，實在太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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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塗山姝搖了搖那瓶毒藥，“怎麽，洛尋你也想試試這瓶毒藥的真假嗎？”
“微臣不敢。”洛尋似乎強忍住心中的悲慟。
他用力咬著嘴唇，才讓聲音平覆下來，“微臣，想請示太後娘娘，能不能將林羨淵的屍體，交給臣來處理……”
“不可以。”塗山姝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
“林羨淵罪孽深重，哀家在泰宸大殿上賜死他，不過是念在他平日裏有功勞的份上，給予他應有的尊嚴。但，百姓們無比憤怒，哀家必須拿出個交代來。”
她說，“來人，將林羨淵的屍體擡下去，在城門外懸屍三天。”
懸屍三天……
洛尋往後退了兩步。
林羨淵生前那麽一個風度翩翩的人兒，竟，落得懸屍三天的下場麽？
明明，案件還有那麽多疑點。
明明，他還可以徹查……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這些，林羨淵便死了？
還死得如此華麗悲壯？
洛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著泰宸大殿上橫陳的屍體，又看到塗山姝濃妝艷抹的模樣，莫名覺得很刺眼。
有禦林軍將林羨淵的屍體擡出去。
他想要跟上去的時候，被一旁的人死死拉著。
城門外，屍體懸掛三天，受萬人唾棄。
這種死法，可真是，千古罪人才有的懲罰。
等塗山姝和皇上等人離開大殿之後，洛尋終於忍不住，哽咽半晌，哭得像個孩子。
……
下了朝，回到泰宸宮，塗山姝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一波遭遇，可真是治好了我的詞語缺乏癥。”她揉了揉景澈的頭，“澈兒有沒有被我嚇到？”
景澈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睛裏有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陰鷙，“你，還是殺了他。”
塗山姝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氣嚇了一跳。
“澈兒？”
“為什麽？”景澈的臉上有些憤怒，“為什麽要賜死他？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不是林先生做的。”
“澈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一樣的。”景澈的眼中帶著哀傷，還有熟悉的狠厲，“一樣的，沒有任何變化，你還是那麽自私。”
他說完，猛地推開門，怒氣沖沖地離開泰宸宮。
塗山姝有些震驚。
剛才，景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很熟悉，很驚心。
那個軟萌軟萌的小奶狗，這是要黑化了？
“景澈……”塗山姝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能追出去。
她呼出一口氣，抄著手，路過禦花園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疏禦宮。
疏禦宮裏，困住了冷香和其他人。
她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但終究是跟了她那麽多年的丫頭。
面對她的背叛，還是有些傷心。
也正因為如此，她搬離了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然，終究還是要回來。
她心事重重地走過去。
疏禦宮裏郁郁蔥蔥，和天香殿的繁花似錦不一樣，那裏帶著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清冷。
被鐵塊圍起的房子看起來有些詭異。
她站在外面緬懷了許久，走到假山處，按了一個按鈕，出現一扇門。
一條臺階綿延向下，裏面放置了許多夜明珠，勉強能看清往下的路。
她走了好久，終於到了一套普通的三居室。
一臉蒼白的林羨淵正躺在床上。
蕭雲鏡正在他身邊檢查。
“怎麽樣？”她問。
“已經吃過解藥，藥效大概持續三天，三天之後就能醒過來。”蕭雲鏡說，“現在處於假死狀態。”
“那就好。”塗山姝揉了揉眉心，“彩絲，你呢？替代的屍體可是尋好了？”
“當然。”彩絲瞇著眼睛，“偷梁換柱這種事我擅長，額……”
他覺得這麽說不太對勁，便訕訕地改口，“暗衛大哥身手矯健，就算是在禦林軍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也沒人發現。”
“現在假的屍體，大概已經懸掛到城門上了。”
塗山姝依然有些不放心。
“蕭太醫，你的易容技術，真的不會露出破綻麽？”
“三天之內，應該不會有人能看破。”蕭雲鏡說，“太後娘娘放心，在易容方面，臣還是有些自信的。”
“更何況，屍體是懸掛在城墻上的，有禦林軍日夜把守，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塗山姝有些累。
她隨意倚在一個地方，“那就好。”
“有一個問題。”蕭雲鏡蹙眉，“這三天時間，需要有人寸步不離照顧他。”
“雖然是假死的藥物，跟真死卻是沒什麽區別的，這三天時間，林羨淵氣息全無，很危險，必須要找一個絕對信任的人。”
“臣需要當值，無法一直在這裏。太後娘娘和彩絲姑娘更不應該在這裏，所以，太後娘娘必須要選出一個絕對信任的人來。”
“一來，是絕對不會出賣我們。二來，必須能悉心照顧林羨淵。”
塗山姝想了好幾圈。
這林羨淵平常沒什麽朋友，尋出一個能絕對信任的人來，難如登天。
更何況，這種機密，她也不敢隨便交給某個下人。
“那個岑白如何？”她想著，又覺得不太對勁，岑白沒有職位，身世也不清白，雖然跟林羨淵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放任一個陌生男人進入皇宮還是不太合適。
“從禦林軍中挑選出一個來怎麽樣？”
“不行，禦林軍中，保不齊哪個是臥底，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容不得有半點閃失。”蕭雲鏡說，“娘娘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塗山姝冷著臉想了好久。
能絕對信任的人麽？
她想了一大圈也沒想出合適的人來。
“算了，要不彩絲……”她說到彩絲的時候，突然想到那個在大殿上不顧性命，執意要帶回林羨淵屍體的洛尋。
洛尋現在的官職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這個職位，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他沒什麽權利，也沒法做主，所以一直抑郁不得志。
她依稀記得，這男人前世也只做到了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後來好像因為什麽事被彈劾，貶去外地的過程中病死了。
“啊，你覺得，大理寺少卿洛尋怎麽樣？”塗山姝說，“這個人在大殿上冒死為林羨淵求情，似乎還跟林羨淵是同鄉，是關系不錯的狐朋狗友。”
蕭雲鏡想了想，“可以。不過，就算是他，這三天時間也不能離開這裏半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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