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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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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牡丹知道,貿然將白嫣染交托給風枯,是非常冒險的事,但只有交托風枯,扶卿才可能,看在風枯的份上,好好教導白嫣染。

風枯一句“我答應你”,讓藍牡丹松口氣的同時,也為自己臨死都不忘耍心眼,感到可悲。

藍牡丹抱起白嫣染,她拍著白嫣染的肩膀,像哄小孩兒似的,哄白嫣染:“記得小時候,染兒摔倒了,哇哇大哭,娘親啊就哄染兒,說什麽染兒還記得嗎?”

白嫣染張張嘴,虛弱無力道:“不哭不哭……”

藍牡丹捂住白嫣染的眼睛,輕聲道:“不哭不哭,娘的小染兒最勇敢……等小染兒一覺醒來啊,身上的傷痛就都被趕跑了……”

淚水打濕了藍牡丹的手掌,片刻之後,也不知是哭累了,還是痛昏過去,白嫣染閉上了眼睛。

看著昏迷的白嫣染,藍牡丹輕聲道:“染兒,今後娘不在身邊,一定要好好保重。”

說著,藍牡丹將手放在白嫣染手上,將人的手合在一起,她口中默念法咒,暗色魔根竟從藍牡丹體內,渡入白嫣染身體中。

隨著時間推移,藍牡丹烏發漸露白絲,最後頭發花白,面容也越發蒼老。

彼時的藍牡丹,已從面容姣好的少婦,變成了年邁的老婦人。

終於,在藍牡丹將自己的魔根,完全融入白嫣染體內後,藍牡丹永遠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藍牡丹的嘴角依舊露著微笑。

沒有了魔源,亦無魔根,藍牡丹倒在地上後,瞬間化成灰塵——死無葬身之地。

一切回歸平靜,風枯讓扶卿,將白嫣染抱起,他慢悠悠起身,道:“白掌門,叛徒伏誅,我等也該告辭,請。”

說完,風枯擡腿欲走,卻被白秋慕叫住。

“藍牡丹已死,風少天主要走便走,留下染兒!”白秋慕不客氣地說道,他緊緊盯著,被扶卿抱住的白嫣染,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風枯轉過身,笑嘻嘻道:“哎呀,白掌門這樣說,那某自然會考慮,畢竟白姑娘是白掌門的女兒,但……”

“扶卿,”風枯盯著白秋慕,對扶卿吩咐道,“剛才藍牡丹所說,你可記得?在白姑娘身上找找,可曾有天主令。”

扶卿聽後,果真在白嫣染身上,找到了天主令,她道:“少主,白姑娘身上確有天主令。”

“真是不巧,白姑娘現在,可是天主令的主人,也就是說,白姑娘是我極北之地的人……恕某無法將白姑娘,交托給白掌門。”風枯皮笑肉不笑,對白秋慕說。

“風枯,你莫要欺人太甚!白嫣染是我的女兒,你強搶我的女兒,滅情九重天真卑鄙!”白秋慕吼道。

要不是顧及自己形象,白秋慕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他覺得他都這樣說了,就算風枯今天,能把人帶走,日後,也免不了被人嚼舌根。

白秋慕壓下得意的笑,故作悲痛欲絕,道:“風枯,我知道,我和你仇深似海,但孩子是無辜的啊!”

白秋慕拙劣的演技,實在讓風枯沒眼看,風枯像是想到什麽,目光純良,看著白秋慕。

“白掌門,我聽說你們縱橫派,可是不得了的名門正派,啊,既然,白姑娘是白掌門你的女兒,那麽……為什麽你的女兒是魔根,而非靈根呢?”風枯好奇地問白秋慕。

白秋慕聽風枯這樣說,頓時慌了神,他這才隱約意識到,剛才藍牡丹所作所為,究竟是做什麽。

“不……你在嚇唬我,染兒明明是三靈根,她怎麽可能是魔根!”白秋慕大聲反駁風枯,像是要把心中的惶恐壓下去。

風枯見狀,嗤笑起來,他看著白秋慕,冷冷開口:“白掌門,無論你信不信,白嫣染她現在,可不是你正道中人,她是你最‘厭惡’的魔。”

“胡說八道!”白秋慕聽風枯,著重念“魔”這個字,冷汗從額頭流下,他心中惴惴:難不成,風枯他知道了什麽?

風枯聳聳肩,擡腿想跨過門檻,再次被白秋慕叫住。

“等等!風枯,你確定,白嫣染已經成魔了?”白秋慕面色陰沈,質問風枯。

風枯挑挑眉,扭頭道:“當然,身上有了魔源,還有魔根,自然是魔,你將她留下也無妨,只不過你的名聲就……”

“我知道了,白嫣染見藍牡丹身殞,傷心欲絕之下,自盡而亡。”白秋慕看了白嫣染一眼,開口道。

說罷,白秋慕轉過身,對風枯說:“風枯,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什麽,染兒心地純善,今後就煩勞你了。”

“呵……我會秉公對待她的。”風枯無法保證什麽,對白嫣染公事公辦,是他最大的仁慈。

“多謝你。”白秋慕聽風枯這樣說,心中的擔憂散去大半,至少風枯這樣說,他不用擔心,白嫣染在滅情九重天,會被風枯刻意針對。

這也是白秋慕,作為父親,唯一能為白嫣染做的,此後,他們不會有任何瓜葛。

“風少天主,請你轉告白嫣染,從今以後,她不再是我白家人,請她好自為之。”白秋慕說。

風枯聽後,與扶卿一同離開縱橫派,七葉苦梅花之事告一段落,若不出意外,明日即可,回滅情九重天。

回到院落之中,卻不見君問情人影,風枯並未在意,想來君問情,是和柏韓閆游玩去了吧!

將白嫣染放到客房,不用風枯提醒,扶卿主動照顧起白嫣染。

書房中,風枯坐在臨窗的木椅上,翻看著書籍,陽光從外投入,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灑在身上的陽光,讓風枯覺得難過,他無奈的放下書,準備換個背陰的地方,繼續看書打發時間。

隨著“哐”一聲,君問情從門外闖入,她一見到風枯,就連忙拉起風枯,往外奔去。

風枯觀君問情雙目通紅,神情焦急,輕薄的長裙上,沾染了點點血花,周身還縈繞著一股,尚未退卻的戰意,心道:看來有什麽,他不知曉的事情發生了。

風枯順從的跟著君問情,往外奔去,他問君問情:“發生何事?竟讓你如此焦急?”

君問情搖搖頭,她擦擦眼角的淚珠,並不多說,只道:“都怪我,風枯,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風枯其實猜到,君問情這樣,多半和柏韓閆有關,說不定正是柏韓閆出事,君問情才會如此著急。

風枯壓下心中的各種想法,他與君問情疾步而行,不一會兒,就來到鎮外的破廟前。

和上次與白辭前來不同,這次,風枯敏銳發現了,這裏多了許多打鬥痕跡,甚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魔氣。

地上留有一灘逐漸變黑的血液,卻無任何一人……風枯觀察著戰場,他猜想,這個攻擊者,定是出其不備將人打傷,君問情身上並未有重傷,該是柏韓閆保護所致。

見現場空無一人,君問情當下癱倒在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韓閆,韓閆……”君問情無措地看著四周,“韓閆你在哪裏……”

悔恨、愧疚、難過、擔憂……混雜在一起的情感,讓君問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像是決堤的河岸,源源不斷往下流。

看著君問情難過地蹲下身子,風枯半蹲著,輕輕拍拍君問情的肩膀,道:“問情,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找我來,是否想讓我救柏韓閆?”

君問情吸吸鼻子,淚眼婆娑看著風枯,她抽泣著半天說不出話。

無奈,風枯只能先安慰君問情,他扶起君問情,道:“咱們先回去,好不好?”

君問情搖頭,她抓著風枯的肩膀,說道:“風枯,你那麽神,一定知道,韓閆他現在在哪裏,對不對?他沒有事對不對?”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韓閆他就不會出事,韓閆讓我離開,我不該走的,不然,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君問情不停責怪自己,情緒非常激動。

“問情,你先別激動,我想柏少俠現在,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你先別急……”風枯話未說完,就被君問情打斷。

君問情吼道:“現在沒危險,不代表以後沒危險啊!風枯,你讓我怎麽不急,你從未愛過人,你當然不知道我的感受!”

這話一出,讓風枯嘴唇緊抿,偏偏君問情,根本沒註意那麽多,君問情現在急需發洩的出口,風枯就這麽撞上來。

“風枯,我求你了,別把人想的和你一樣,我沒有那麽無情,柏韓閆是我的愛人,你能體會,心愛的人失蹤,該有多麽難過和擔憂嗎?我求你別說了!”君問情說。

她的情緒越發激動,君問情狠狠瞪著風枯,似乎把風枯當成了仇人,下一秒,就要將風枯,生吞活剝似的。

說實話,風枯是驚訝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君問情,平時嘻嘻哈哈的君問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也許正如君問情所言,風枯冷血,所以才能這麽理智。

風枯感慨,好像所有感情,都是這樣讓人瘋狂,無論是哪一種。

不過,這時候感情用事,可一點作用也沒有。

君問情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風枯見君問情轉身,去找消失的柏韓閆,當機立斷打暈君問情。

抱著昏迷過去的君問情,風枯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若醒來怪我,我也想無話可說,但你這樣感情用事,只能壞事,無法起到任何一點,積極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柏韓閆暫時下線( ?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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