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時辰，言肅真人可不會給我們開後門。”

四人連忙來到靈獸園外，到了靈獸園外才發現這裏竟有不少師兄弟等候，靈獸園需要不少雜役，這些竟都是外門弟子，不獨春院，還有夏秋冬三院的弟子。

秦昜看了一下，刺溜不見了，沒一會他才回來低聲道：“原來考核日都是同一天，所以在靈獸園做工的師兄們才會在這一天統一請假回山。”

葉澤好奇道：“那小靈山豈不是沒人打理了？”

裴昊對葉澤擠眉弄眼：“這幫老家夥們也希望一年中留出一兩天讓自家老窩清靜清靜吧~”

葉澤噗的笑了。

四個人正自聊天時，天空突然出現一個黑壓壓的影子，那影子看著巨大無比，從天而降後眾人才看清出，這竟是一大片雲朵！

雲朵上站著一個身穿內門服飾的弟子，頓時靈獸園門口的弟子都閉嘴了。

那弟子點了點道：“都上來吧。”

眾多弟子依次坐上雲朵，葉澤好奇極了，雲朵觸感軟極了，可要伸手仔細摸卻又什麽都摸不到。

秦昜低聲道：“別摸了，這是咱們宗門的行雲渡，是用來承載大規模弟子跨越山峰時的法寶。”

葉澤同樣低聲問道：“居然是內門的師兄來接我們？”

“你想多了，每一個內門弟子也需要做宗門任務的，其中有一個就是操控行雲渡接送外門弟子。”秦昜指了指身下的雲朵：“這法寶特別耗費靈力，非築基不能用。”

葉澤嘖嘖稱奇，裴昊道：“這玩意結實嗎？不會掉下去嗎？”

殷朔呵呵：“你難不成還想像來時那樣上躥下跳嗎？”

秦昜的臉色頓時變了，他們去靈獸園時裴昊在雲鷹上蹦來蹦去，雲鷹頂多將他們甩上天，可內門師兄若是生氣了，他們就別想參加考核了。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住裴昊的手臂：“裴師兄！”

秦昜目光灼灼的看著裴昊，正要開口，卻見裴昊一臉驚悚的往後退。

裴昊：“秦師弟，你、你要幹什麽？”

兩人的動靜有點大，行雲渡上的其他弟子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來，那內門弟子微微蹙眉：“你們莫要發生爭執，安靜……”

話沒說完，就聽裴昊大聲道：“秦師弟！你很好可我喜歡的是女子啊！”

秦昜：“………………”

葉澤和殷朔同時擡手扶額做無力狀，秦昜沈默了一下，下一秒猛地手腕用力，直接將裴昊從行雲渡上摔了下去！

他憤怒咆哮：“誰喜歡你了？你個大笨蛋！！”

眾人：“………………”

因為路上出了一點有趣的小狀況，等葉澤等人回到春院時，其他弟子已經考核完了，言肅真人看樣子似乎正打算走人。

當行雲渡降落時，言肅真人呵呵：“再不來我就準備取消你們的考資格了。”

那內門弟子笑了笑，架起行雲渡離開了。

裴昊嘟囔道：“要不是行雲渡先去了冬院，最後才來春院，我們也不會來這麽晚啊！”

其中一名同樣要參加考核的春山弟子忍無可忍：“裴師兄！若不是你半中腰從行雲渡上掉下去，害的那位內門前輩不得不重新發動行雲渡，咱們其實能按時到達的！”

裴昊冤枉死了：“又不是我自己想掉下去的！是秦師弟將我推下去的！！”

秦昜呵呵：“誰看到了？”

此言一出，包括葉澤在內的其他乘坐行雲渡的春山弟子都眼神亂飄，就是不吭聲。

裴昊郁悶之極：“……你那麽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我嚇住了嘛！”

葉澤笑嘻嘻的勾住裴昊的肩膀：“說起來裴師兄瞬間就能想到這個，難不成是曾被誰告白過？”

眾人聽到這句話後都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裴昊怒道：“別瞎說！”

眼看裴昊似乎真的要生氣了，葉澤立刻攤手表示放棄，言肅真人看著這群小弟子嘻嘻哈哈，冷哼了一聲。

“夠了！你們還要不要參加考核了？”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考核並不難，一個考核弟子的修為，每個人到言肅真人面前做個登記即可。

其次考核弟子在春山三個月的大課出勤率和學習效果，春山山頂每逢初一十五都有金丹期修士在此講課，弟子想聽就聽不想聽可以走，但依舊要記錄出勤率的，出勤率占據考核分數的百分之二十，同時所有弟子需要回答言肅真人的問題，通過這些問題由言肅真人判斷這名弟子是否掌握了修煉的基礎知識。

考核分數占據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成績達到百分之六十的人才算合格。

葉澤和裴昊在小靈山內修煉的樂不思蜀，完全忘記了大課這件事，殷朔和秦昜倒是抽空去聽了兩次，還有那麽一點點出勤率。

葉澤和裴昊面面相覷，考核的速度很快，言肅真人一個個讓人進房間，每一個問完的弟子都從後面離開，這樣誰都不知道言肅真人問了什麽。

很快就輪到葉澤，他心中多了幾分忐忑，進房間後就看到言肅真人正在一卷書頁上寫著什麽，看到他進來後言肅真人放下筆。

言肅真人道：“來說一說你對妙一典的修行心得吧。”

葉澤先是一楞，隨即心頭一凜，言肅真人知道他修行的是妙一典！

不過很快葉澤就放下心來，他進入春山春院掩飾身份修行，春山院長自然會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這裏，葉澤打起精神，將自己對妙一典的感悟說了出來，順便還將這些日子修煉時遇到的問題也提了出來，言肅真人一邊聽一邊解答，將葉澤往日不甚明白的地方都講解了一遍，讓葉澤獲益良多。

外院教導的並非妙一典，葉澤聽了也沒什麽用，只能自己琢磨妙一典，如今言肅真人為他解惑，頓時讓葉澤茅塞頓開，非常感激。

他心裏是這麽想的，面上自然也帶了出來，言肅真人看到後心中哂笑，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你以後修行要小心些，妙一典乃是玄一宗內門嫡傳秘法，非嫡傳弟子不得傳授，你身為外門弟子卻學了妙一典，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是明水峰弟子嗎？”

葉澤臉色微僵，原來言肅真人是自己觀察出來的？

他幹巴巴的道：“多謝前輩提醒。”

“回去後好好參悟妙一典，將外放的氣勢收回來，夏院內天資出眾的弟子都是內門記名弟子，就算不會妙一典，卻也多有見識。”

言肅真人提醒他：“可莫要讓宗門前輩的苦心白費。”

葉澤深深鞠躬行禮，然後滿頭冷汗的離開了。

83、帥氣

九霄真人看著外門執事送來的弟子名單，露出滿意微笑。

今年外門新入門弟子中有不少好苗子，其中經有七個人直接離開春院進入夏院學習，除了三名家族弟子，竟有四名天賦極佳的弟子也達到了標準，這讓九霄真人頗為高興。

家族弟子大多會在家中修行，直到進階練氣四層以上才會進入宗門，爭取在三個月的考核結束後直接進入夏院，以謀求內門嫡傳弟子名額，不過好在管理夏院的靜真真人性格嚴謹方正，對這些家族弟子絕不姑息，據說不少性格桀驁仗著背後有人的家族弟子落在她手上，都被她用各種手段掰了過來，進入內門後一個個乖巧的像是鵪鶉，可愛極了。

九霄真人的目光落在了顏澤的名字上，他微微蹙眉，二師兄的徒弟居然進階練氣四層了？這速度有點快啊，難道師侄去小靈山遇到了什麽？

不過九霄真人轉念一想，小靈山內有諸多靈獸前輩，有他們看著弟子的安全是絕對沒問題的，這也是當初將葉澤放在靈獸園的用意。

九霄真人看完名單後點了點名單，很快名單就變為一只紙鶴，輕飄飄的飛走了。

外門弟子的事對九霄真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若不是師侄在其中打拼，九霄真人恐怕根本不會看一眼，如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是清理整個玄一宗內的魔修奸細。

魔修這些年死灰覆燃，雖然九霄真人並不覺得魔修都是心性奸邪之輩，耐不住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玄一宗也庇護過一部分魔修，甚至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北墟奮戰，若是因此牽連到他們，玄一宗必然要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的。

若是有心人因此構陷玄一宗，挑撥人修大宗之間的關系，再加上妖修……

就在九霄真人仔細考慮魔修的事情時，他的洞府突然微微顫動，似乎有人進來了。

九霄真人一楞，他略一感知，原來是五荷真人親自上門找他。

九霄真人立刻將桌子上的種種情報都收起來，擡步走到院門口迎接五荷真人。

五荷真人面色不渝，似乎不是很高興。

他見到九霄真人後，眼神帶著審視和試探：“師弟，我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九霄真人心中一突，這是怎麽了？

他擡手一讓：“師兄裏面請。”

進了房間，五荷真人剛坐穩，就立刻開口：“師弟，你給我說老實話，掌門師姐呢？”

九霄真人驚訝極了，這份驚訝絕不作假，掌門師姐這才走了多久？四個月不到吧？師兄已經知道了嗎？

五荷真人皺眉：“她不會出門了吧？”

九霄真人很光棍的道：“是啊，她早就出門了，上水仙宗的人沒走時她就已經走了。”

五荷真人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他略一回憶就想起來了：“那天我送上水仙宗的人離開，宗門大典竟沒有開啟，難不成她那時候就跑了？她走的時候將大殿封閉了？所以才打不開？”

九霄真人好奇極了：“師兄你怎麽知道的？”

五荷真人沒好氣的道：“她往日隔三差五就會來找我的麻煩，這一次居然忍了四個月，我當然會覺得奇怪，就去找她的大弟子唐糖問了問！”

提起唐糖，九霄真人忍不住就想笑：“那小子可滑溜了。”

五荷真人搖頭：“他的性子太過跳脫，而且眼神不正，當然我並非說他品德或者心性有問題，反正他不適合成為下代弟子的魁首。”

九霄真人點頭：“師兄說的也是，不過現在說這個還太早。”

五荷真人道：“師姐去哪了？”

九霄真人聳肩：“她去找尹明妖王了。”

“……”五荷真人深吸一口氣，心中怒極，卻依舊盡可能壓抑著語氣：“她去那幹什麽？”

九霄真人咳嗽了一下：“大師姐覺得是孔雀明王傳出的二師兄拿走了茗靈老祖的傳承，肯定是孔雀明王陷害的，如果能在孔雀明王那找到證據，那二師兄的事情就不會那麽被動了，但想要調查孔雀明王，必須要妖族內部的人幫忙，所以……”

五荷真人皺眉，半晌沒說話，九霄真人以為五荷真人會發怒，卻聽五荷真人緩緩道：“……她的思路倒是挺好的，若是能就此洗清二師弟的嫌疑，那不僅二師弟能擺脫諸多人馬的追蹤，就連玄一宗和上水仙宗之間的關系也能得到緩和。”

“尹明妖王雖然混蛋，但有葉長生在，再加上師姐實力強悍，為人機智，當不會有大事。”

九霄真人一楞。

五荷真人嘆了口氣：“她一定以為我會反對她？”

“七殺是我師弟，如果有辦法幫他解決麻煩，我為什麽要反對？”五荷真人瞪了九霄真人一眼：“也罷，這消息要小心瞞住了，別讓宗門內其他人知道。”

九霄真人心中一暖，他笑道：“師兄，這是師姐留給你的。”

他直接將代表著掌門身份的手環拿了出來。

九霄真人鞠躬行禮：“以前對師兄多有誤會，今日聽師兄一言小弟心有所悟，還請師兄原諒過去小弟的無禮，也請師兄收下吧！”

五荷真人驚訝的看著手環，他抿唇，表情微微扭曲，像是氣憤，又像是喟嘆。

往日六言總是和他針鋒相對，可真要到關鍵時刻，那個女人卻又最信任他，甚至願意將掌門之位托付給他嗎？

那女人真是太混蛋了！

混蛋的……他媽的帥氣極了。

五荷真人抿唇，他好憋屈。

總覺得若是接了下來，就好像輸給六言真人一樣。

可這是控制整個玄一宗護山大陣的中樞，更是玄一宗諸多秘密之處的開啟鑰匙，若是六言掌門不在宗門的消息傳出去，而世人又都知道他和六言真人不合，那掌門信物必然會在九霄真人手中。

到那時九霄反而危險。

該說不愧是六言嗎？當真算無遺策。

想到這裏，他發出長長的嘆息。

七殺師弟已經深陷麻煩之中自顧不暇，若是九霄再出事，那這一代放在明面上的弟子就真的所剩無幾了，至於那些在外浪的找不到北的王八蛋們，不提也罷。

六言恐怕也早已想到這一點，才會坦然將宗門托付。

五荷真人接過掌門手環，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壓力龐大而沈重。

一瞬間宗門上下無數人的生死都托付在他身上，這感覺當真覆雜極了。

他道：“……也罷，現在只願大師姐和二師弟能平安歸來了。”

遙遠的南荒，被五荷真人咒罵的六言正慢悠悠的行走在沙漠中。

南荒內有奇特禁制之力，無法使用靈力，只能利用肉體力量行走，若是五荷真人看到現在的六言真人，必定會大吃一驚。

六言真人全身裹在披風裏，她的面貌大變，原本嫵媚秀麗的面容在她的秘術下變成了清秀平凡，她那頭黑色長發變成了純粹的金色，同時眼眶加深，鼻梁高聳，身材曼妙，手腕和脖頸上還繪制了奇異的紫色符文，看著不像人族，反而像是妖族。

六言真人在沙漠中穿梭著，縱然不能使用靈力，她的速度也奇快，像是飄在沙漠上似的，身姿婀娜婉轉，若天空中的鳥兒振翅滑翔般輕盈靈動。

她趕了大約五天的路程，第六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萬花群城。

孔雀明王在南荒建造了一座萬花巢，裏面四季如春，靈力濃郁，居住著眾多妖族，孔雀明王性喜華麗之物，所以真正能居住在萬花巢內的妖族大多長相艷麗實力高強，一些實力差的，長得也差的妖族就圍繞著萬花巢居住，天長日久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城池群，宛若一個國度般眾星捧月的圍繞著萬花巢。

萬花巢進出戒備森嚴，想要探查孔雀明王的消息，六言真人需要先進入萬花巢才行。

六言真人前期做了不少準備，她裝扮成妖修先在萬花巢最外圍的一座偏僻小城紮根，她小心觀察，仔細打探，很快她就瞄準了一個目標。

那個小城的城主是一只雲雀妖，那雲雀實力不強，唯獨跑得快，活的久，所以才進階築基，在萬花群城的最外圍建造了屬於自己的城池，城內妖族大多是不入流的小妖，根本不值一提。

六言真人瞄準目標後，當夜悄無聲息的進入雲雀的巢穴，幹脆利落的幹掉對方後，施展了一種秘術。

九衍血化術。

這是魔門秘傳中極為血腥殘忍的秘術，使用此術可以將屍體煉化成一種帶著生機的外殼，甚至若能得到死者的妖丹或者元嬰，還能以秘法催動並控制這具驅殼，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極難發覺差異。

此秘術有傷天和，即便是魔門中會的也不多，六言真人先將那只大雲雀身上的羽毛帶著皮一起剝了下來，將內臟掏空後，又開始煉化妖丹，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全身骨骼劈裏啪啦的響起來，變為一個身高一米不到的女童。

女童靈巧的將雲雀的皮覆蓋在即身上，並一口吞了妖丹。

下一秒，那雲雀死屍猛地顫動起來，並睜開了眼。

只是這眼神冰冷至極，比那雲雀的怯弱強了不止萬倍。

84、潛入

萬花城四季如春，城內本就居住著不少女妖，如今更到處都是嬌艷的鮮花和靚麗的靜女，這些來自各族的女孩子或嬌柔或嫵媚，她們行走在萬花城中，留下一縷香風，朦朧的面紗遮擋住了其他妖族窺伺的視線，弄的這些萬花城中居住的大妖們心裏發癢。

不過總是這些大妖們多麽精蟲上腦，也不敢貿然動手，畢竟誰知道這些美麗的女妖是不是孔雀王的老相好？

傳說中孔雀王性喜鮮亮美麗的事物，從不拒絕任何女妖的示好和求歡，就像是一個開屏的孔雀，來者不拒。

官方說法說這位孔雀王廣撒糧，試圖將鳳凰血脈傳承下去，奈何耕耘了無數歲月，他依舊沒有弄到一顆蛋。

多年相好積累下來，就形成了萬花巢——位於萬花城中心巨大的梧桐樹冠以及四周千米範圍，皆可稱為萬花巢。

萬花巢的真正主幹就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此梧桐樹據說年齡比孔雀王還大，枝繁葉茂，連樹葉都比一般的鳥妖大，葉面經絡纖細晶瑩，有純澈的靈力在經絡中流轉，而孔雀王就棲息於無數梧桐葉之間，為整片西南之地的王者。

梧桐聖樹外圍有三層院落，最裏層院落自然是孔雀王修煉所用，煉丹啦研習陣法啦鉆研新招式之類的都在最裏層院落進行，中間一層院落裏居住著孔雀王的侍妾和一大群美人，以及孔雀王的客人、仆從等。最外層院落是孔雀王的待客之所，平時有其他妖王來訪亦或者要接見下屬時，他就會去外院的會客室。

孔雀王占據的地方稱為梧桐枝，梧桐枝附近圍繞著眾多建築和洞府，裏面居住著無數妖族，如此多的妖族匯聚起來，才形成了震懾西南之地的萬花巢。

六言真人利用雲雀妖的身份，順利來到萬花巢城外。

還未進入萬花巢，六言真人一擡頭就看到頭頂伸展著無數枝葉，這些枝葉層層疊疊的鋪下來，像是一個巨大的保護傘保護著萬花巢。

六言真人喃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鳳棲梧桐之樹嗎？”

鳳凰離去，梧桐空置，孔雀降生，光耀南垂。

據說萬餘年前鳳凰離去後，妖族實力大減，人族勢力終於第一次壓下妖族，可惜好景不長，不過三千年時間，孔雀王橫空而出，代替孔雀成為了禽類妖族的主心骨，從此人族勢力不得不再度龜縮。

六言真人看著熙熙攘攘的妖族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順著人流向前。

很快她就來到萬花城的守陣口，此處有兩只大妖看守，進進出出的妖族都必須經過他們辨認，獲得出入銘牌才可進入萬花巢。

六言真人怡然不懼，她的秘術定萬無一失，不過讓她略微驚訝的是即便她出示代表城主的銘牌，也不能免除甄妖鏡的照射，妖族真身向來是自身辛密，孔雀王此舉……是不是有點過了？還是說他在戒備什麽？

經過兩只大妖和甄妖鏡的鑒定，六言真人順利進入萬花城。

進入萬花城後，六言真人下意識深吸一口氣，頓時無數靈力蜂擁進入體內經脈，瞬息間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原來城門內外的靈力濃度還不一樣，怪不得進出入萬花城如此麻煩。

六言真人擡頭，就看到梧桐聖樹那巨大的紅色葉片隨風搖擺著，葉片上靈力流轉，吞吐著天地靈氣，六言真人微微瞇眼，難道城中靈氣如此濃郁是因為這梧桐樹？

若是如此的話，走的時候倒是可是試著折一枝帶回去，有葉長生在，不愁種不出來。

六言心裏盤算著諸多算計，面上裝作第一次進入萬花城的小妖，好奇而雀躍的看著四周。

六言真人不過在街道上轉了兩圈，就有小妖上前毛遂自薦當向導。

“這位前輩是第一次來到萬花城吧？”

一個頭上豎著兩個大耳朵的小妖笑瞇瞇的迎上來，她的尾巴很短，小腿修長有力，雖然是個飛機板，但整只妖看上去清新可人，活潑可愛，讓人見了就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六言挑眉，面紗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黑色的眸子裏卻閃過一絲警惕，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像是害怕，又有些猶豫不決，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她開口：“恩，你是……”

那小妖看到六言這番作態，更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前輩定是為了月蕊節的羨舞而來吧，前輩來的可有些晚了，城中客棧皆已經住滿，若是前輩沒有相熟的朋友，恐怕是找不到可安置的地方。”

月蕊節？六言從那雲雀妖的記憶力翻檢了一番，終於找到了緣由。

原來每過三年，整個西南地區的妖族女子都會來到萬花城鬥舞，以舞技決勝負，勝者就擁有朝見孔雀王的資格，孔雀王也會將這些資質優秀，實力強悍，身材曼妙以及鐘靈秀美的女妖收入囊中，以期能懷個鳥蛋出來。

因大量女妖匯聚於此，天長日久就成了整個妖族的盛世，不獨女妖會來此鬥舞，很多妖族也會趁此機會來找幾個漂亮的女妖來一發，畢竟機會難得嘛，眾多妖族匯聚一起，孔雀王索性將此日定為月蕊節，成了西南妖族慶祝求歡的慶典。

六言來的日子比較巧，再有半個月鬥舞就正式開始，她心中苦笑不得，怪不得萬花城出入檢查的如此嚴格，不過月蕊鬥舞嗎？

也許這是她的機會。

想到這裏，六言真人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下意識的揉了揉衣角，開口，細若蚊聲。

“是、是的，只是我對比賽並不是很了解，但是……”

她擡頭，大眼睛忽閃著，如春水的眸子水潤極了，一閉眼再睜開，仿佛有淚水流淌，純澈晶瑩。

“但是我不是很了解鬥舞的細節，這位小友可願告訴我？”

那小妖看的眼神發懵，她喃喃道：“小的自然願意，前輩如斯絕色，一定會被王上看中了。”

小妖中了六言真人的禍心術而不自知，而是激動的抓著六言真人的袖子，健步如飛的帶她來到了一處院落。

這院子坐落在較為僻靜的街道上，小妖扯著六言真人沖進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咒罵道：“跑那麽快幹什麽？準備投胎啊！”

小妖大聲道：“貓婆，這位前輩想要住宿！”

她對六言真人低聲道：“貓婆和王府內的管事關系不錯，也許您能通過她見到王府管事！”

六言真人唇角上挑，面上露出羞澀的樣子，她微微低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姣好的面容上滿是紅暈，她輕聲道：“見過前輩。”

那貓婆看到六言真人時一楞，隨即開始仔細打量，那雙渾濁的三角貓眼裏露出精光，然後精光消失，老太婆抿嘴一笑，看著慈祥極了。

“不知道丫頭怎麽稱呼啊？”

六言真人靦腆道：“雲歌。”

“雲歌？真是個好名字。”貓婆上下打量著六言真人：“你也是來參加月蕊鬥舞的吧？”

六言真人羞澀點頭，一雙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仿佛有光在其中閃爍。

“恩，願為王上盡微薄之力。”

那貓婆聽後笑的更開心了，一雙眼睛瞇成縫，像是黃鼠狼看小母雞一般溫柔。

“這樣啊，那就安心住下吧，距離鬥舞還有半個月，你可以慢慢準備。”

六言真人連連點頭，在此處安居下來。

大約住了兩天左右，六言真人總算弄明白了所在之處。

這貓婆據說是一只九命貓得道，雖然有一身元嬰修為，在妖族內也算是能橫行一方的大妖，不過貓婆早年似乎得罪了其他大妖，被打成重傷不說，就連九條命也去了七條，只剩下兩條命茍延殘喘，所以這貓婆就跑到萬花城托庇於孔雀王之下，弄了個院子，平時租賃院子賺點閑錢，看著人畜無害。

實際上這貓婆還是整個萬花城內有數的情報販子，消息靈通，關系覆雜，當日六言真人對那小妖施了禍心術，那小妖會中了禍心術後會盡自己最大力量幫助六言真人，所以就將六言真人送到了貓婆這裏。

貓婆收留了六言真人後，自然有渠道獲得六言真人的消息，當然她得到的都是六言真人的偽裝，比如這名叫雲歌的鳥妖本體是雲雀，是距離萬花城較為偏遠的小城的城主，聽說月蕊鬥舞即將開始後，就以最快速度趕過來，希望能得到孔雀王的垂憐。

貓婆自以為調查清楚了六言真人的來路，就開始盤算起來。

她雖然也是妖王，可她身上重傷未愈，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孔雀王麾下妖族眾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所以這些年她一直想加深和孔雀王之間的聯系，上一屆鬥舞她給王府管事推薦了好幾位姿容秀麗的女妖，奈何那些女妖在王上面前爭風吃醋，惹的王上頗為不喜，這一次她就沒打算再插手。

但小兔妖卻將這名雲歌女妖送了過來，貓婆那本來熄滅的心又活絡起來。

這雲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是個爭搶的性子，說話溫溫柔柔，眼睛忽閃著像是會說話，看著就惹人心生憐惜之情，也許這個雲歌可以試試？

但雲歌和自己並沒有什麽關系，若是雲歌得到孔雀王的垂青，翻臉不認人怎麽辦？

想到這裏，貓婆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

六言真人看著面前自以為偽裝的很好的貓婆，差點笑出聲。

在她面前裝樣，這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嗎？

雲歌這個身份設定實力只有築基，所以貓婆施展的手段自然不入六言真人的眼，這只老貓竟想用一種雙生蠱蟲控制雲歌，殊不知六言真人修煉的功法有異，面對著這碗泡了蠱蟲的甜湯，六言真人幹脆的喝了下去，那蠱蟲一入肚，頓時像是遇到天敵般安靜如雞，那貓婆自以為得計，就道：“雖說丫頭有意在月蕊節鬥舞時一展風采，但我妖族美女無數，到時候恐怕王上根本註意不到你啊！”

六言真人笑瞇瞇的問貓婆：“那前輩有何指教嗎？”

貓婆就等著這句話呢，她道：“月蕊鬥舞時給那些身份貴重血脈醇厚的女妖展現實力的，不是老身胡說，丫頭你的修為有點低啊。”

雖然妖族實力到達元嬰期的大妖於明面上只有三個，但實際上其他元嬰期妖族還有很多，不過這些大妖都桀驁不馴，心思不齊，懶得稱王，這才聲名不顯。

人族縱然有陽神大能，也不敢過多殺戮妖族，六言真人的築基期修為再貓婆面前自然顯得不夠看，更別說和那些血脈不凡的妖族貴女相比了。

貓婆道：“你之前曾說，願意為王上盡微薄之力，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六言真人眼睛一亮，整個房間都似乎明媚了幾分，她急迫的道：“為了王上，我做什麽都願意！”

那貓婆滿意極了，她道：“你且等著，過幾日我會請來王府管事，月蕊鬥舞都是給那些貴女們玩鬧，你若真想伺候王上，只靠鬥舞是不行的。”

她壓低聲音道：“每三年一次鬥舞，王上府內的女妖數不勝數，王上並不禁止女妖行蹤，不少女妖都自行離去，王上有時也需要招待其他妖王時，也會讓那些女妖出面招待，育成了不少好事。”

六言真人面色一變：“我只願侍奉王上！”

貓婆心中哂笑，面上不動聲色：“我自是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說為了這些接待需要，王上府內是有一批舞者，這些女妖專門給王上跳舞，你可有意去王府當一舞女？”

六言真人怔怔的：“月蕊鬥舞那麽多姐姐們都在王府嗎？”

“怎麽可能？那些妖族貴女只是在王上面前跳舞求歡，王上看不上的話自然會離去，哪會繼續留在王府？”貓婆擺擺手：“實力高強的女妖才不會以舞求歡。”

六言真人聽後倒是心中點頭，她認識的女妖就性格詭異，喜歡上了怎麽可能跳舞求歡，不將對方達成本身不遂囚禁在小黑屋裏她就將名字倒過來寫！

六言真人裝作下定決心：“那就拜托婆婆了！”

貓婆婆微笑道：“很好，那這幾日你可要好好準備，我後日請王府管事來小酌，你可莫要砸了我的臉面。”

六言真人重重點頭：“我會努力的！”

後日傍晚，六言真人對鏡梳妝，她看著鏡子裏殊麗的容顏，神色怔怔的。

她看的不是這張外皮，而是外皮下屬於她的本來面目。

多久沒有對鏡梳妝了？因為沒有了喜愛的人，才會變得慵懶懈怠嗎？

想起百年前她和顧簡白之間的默契和熟稔，六言真人垂眸，眼角微微濕潤起來。

她沈默了許久許久，才緩緩松了口氣。

六言真人擡手撫摸著眼角，指尖濕潤，她喃喃道：“情之一字當真讓人敬畏，顏秋雨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我，可縱然我在她體內重生，我也早已分不清這縈繞於心的綿綿情意到底是她的，還是我的了。”

“顏秋雨，放心吧，我會救他的，不為他是你的情郎，只為他是我師弟。”

數百年相處，師兄姐弟之間的情誼做不得假，六言真人不知道顧簡白是否發現了她的貓膩，但六言真人向來信奉人不負我，我不負人的準則，更有顏秋雨死前的哀求，自然會全力以赴。

六言真人擡手，輕輕拂過眉眼，點了點青黛，又撚了些胭脂，著重調整了一下眼眸，並將挽起的長發散下來，只在一邊松松挽 兩個發髻，上面插了一枚火紅的寶石簪子，她換上一套紅色對襟襦裙，上身披著月白色披肩，婷婷裊裊的出了門。

見到六言真人這身打敗，貓婆眼中閃過一絲嘆息，隨即更加有信心了。

妖族審美向來與人不同，很多女妖都穿著艷俗，妖媚惑人，殊不知孔雀王修煉千年，早就和人的審美無異，自然對那些胸大無腦的女妖沒興趣，而看著漂亮氣勢驚人的女妖又實力彪悍，孔雀王撩了若是不出蛋，可是沒法退的，這才不得不單了這麽多年。

六言真人的打扮若是放在人族中自然無甚出彩，但放在一群大紅大紫的女妖中間，就顯得清麗脫俗了。

果不其然，當貓婆將六言真人推薦給王府管事時，那管事眼睛一亮，頓時點頭同意了。

那管事是一只烏鴉妖，他雖然同意了貓婆推薦的雲歌，卻又道：“今日想要進入王府成舞女的女妖越來越多，王上甚至心煩，所以下令女妖若要進入王府，必須經過考核，考核人就是那只老麻雀！”

貓婆面色一變，管事烏鴉口中的麻雀就是她的死對頭，這麻雀妖仗著和孔雀王認識的久，從不將她放在眼裏，甚至還屢次找她的麻煩，這麻雀妖是王府內的歌舞教習，平時管著後院裏一大群女妖，若是死麻雀不同意，貓婆是怎麽也不可能將六言真人塞進去的。

貓婆嘆息道：“還是不行嗎？”

管事烏鴉道：“這倒不是，這次想進的人太多，老麻也不可能將她不喜歡的人都刷下去，所以只要你推薦這女妖舞姿的確出眾，自然是可以進王府的。”

貓婆這才松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管事烏鴉拎著一壺小酒，興高采烈的帶著六言真人離開了貓婆的院子。

一路上六言真人一言不發，直到他們來到孔雀王居住的王府。

越是靠近王府，頭頂的梧桐樹氤氳的靈力越強大，六言真人仿佛感覺到一雙眼睛正幽幽的盯著她，感覺差勁極了。

六言真人穩定心神，她此來只是探查孔雀王傳出顧簡白獲得茗靈老祖傳承的真相，又不是來暗殺孔雀王，怕什麽？

這麽一想，六言真人竟真覺得那雙盯著她的眼睛仿佛閉上了。

六言真人的後腦勺浮起一片白毛汗。

不愧是比孔雀王存在時間都長久的大妖，哪怕梧桐聖樹並未化形，其實力依舊不可小覷。

管事烏鴉拿出身份銘牌，順利進入王府，他直接帶著六言真人跑到中院某個院落裏，剛進院門，就看到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看著就覺無趣的女妖，她一雙眼睛竟是玉色的，瞳孔也是如此，看著令人心中生畏，仿佛一切都在她眼中無所遁形。

這女子冷笑：“一股子貓餿味。”

管事烏鴉打個哈哈：“別這麽說，這可是一只可愛的小雲雀。”

六言真人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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