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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有三指寬,刃劍斜切,刀身筆直,到劍尖處微曲,刀身兩側有血槽,隨著葉澤的鮮血逐漸滑過刀刃,血流結合著刀刃面,居然形成了一道跌宕起伏的大波紋!

這大波紋曲折蜿蜒,如滔天的海浪,又如曲折的雷光,隨著血液流到刀刃尖處,一絲冰冷的雷光閃爍,純白色的雷弧光縈繞著刀身,竟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雷鳴聲!

葉澤目瞪口呆。

這是……之前他用的銹劍?

怎麽像是變身一樣,居然成了如此……如此惑人心神,如此美麗危險的兵器?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這柄美妙的直刀立刻落入手中,雙手碰觸刀刃的一瞬間,葉澤突兀知道了這把兵器的來歷和緣故。

原來顧簡白給他的並非是普通的銹劍,而是一柄孕育中的劍胚!

每一代明水峰的嫡傳弟子……或者說每一個玄一宗的嫡傳弟子拜師後都會從師長處得到一把還未開光、也沒有引靈、更沒有鍛造的半成品劍胚。

這把劍胚的材質取於弟子的靈根資質,比如葉澤是雷火雙靈根,顧簡白給他的劍胚就是用玄一宗庫存的三劫神雷的雷靈,混雜著靈脈的地心巖漿中心綻放的地火之花鍛造而成,不管是雷靈還是地火都是霸道之物,為了讓這兩樣靈物融為一體,顧簡白又用了上等的淬煉之水明荷水進行調和,最終形成了一把銹跡斑斑的破鐵劍。

對於玄一宗來說,嫡傳弟子的資質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弟子的心性和格局。

嫡傳弟子將是宗門傳承的薪火,他們的優劣決定了未來玄一宗是否能維持南華大陸人族大宗的地位和威勢,所以師長賜予弟子劍胚,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考驗。

只有心性最為明澈的人,才能得到天地靈物的認可。

只有擁有堅定道心的弟子,才能孕育劍胚,讓劍胚脫離胚胎狀態,化為最尖銳的利器,斬斷一切修道之途上的荊棘,最終站在三千世界的最頂端。

玄一宗的每一個嫡傳弟子都經受過這樣的考驗,即便是已經修煉過的弟子,也會被封印修為丟到某處無人之地進行此項試煉。

顧簡白將葉澤丟到明水峰放養,一方面是希望葉澤在修煉之前淬煉體內的靈氣,將靈氣化為自身血肉,為接下來的修煉打好基礎,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用劍胚考察一下葉澤的心性。

顧簡白擔心葉澤因幼年被妖族豢養的遭遇,以至於仇視妖族,心性上出現狹隘。

當然,大部分人族都憎惡妖族,不過修煉到他這份上,以顧簡白的地位來看,天地萬物皆有靈,人也是其中一種,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只是在為自身生存謀取機緣,強者踩著弱者的屍骨向前本就天經地義,若是將這股仇恨和憤怒歸結於種族,此想法何其愚昧癡傻?

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嫡傳弟子,尤其是這一代明水峰開山大弟子抱著這樣的想法踏上仙途。

好在葉澤已經交出了令人滿意的答卷,他明心立志,手中的劍胚終於露出了真實面目,化為一把氣勢淩厲的長刀。

此刀長三寸六,加上刀柄有四寸二,直起來和葉澤一般高,脫離胚胎狀態成為一把靈刀後,甚至自動擁有了名字!

刀名雷花,通體呈銀白色,刀刃上隱隱有白色電弧跳動,刀柄呈火紅色,葉澤試探著伸手握住刀柄,入手溫潤,觸感細膩,同時握住的一瞬間,刀柄尾部竟無端延伸出一根細細的鎖鏈,此鎖鏈如活物般直接纏在葉澤的手上,葉澤仔細看去,鎖鏈竟是半透明的,鎖鏈的尾部居然分出五瓣,像是花朵般緊緊纏住鎖鏈。

葉澤握緊長刀,握住後竟有種……啊,這把刀是他身體一部分的感覺!

他微微蹙眉,下意識的甩刀,刀出無聲,沖出的一瞬間透明色鎖鏈跟隨長刀拉伸開來,當長刀悄無聲息的插進旁邊的石臺上時,根本無法看出長刀尾端和葉澤手腕相連,葉澤忍不住將雷花刀甩出更遠,試圖測試出鎖鏈的長度。

不過他試了很多次,驚奇的發現不管他丟多遠,鎖鏈依舊存在,並根據刀與他的距離而自動拉長!

葉澤倒吸了口冷氣,若是別人以為打飛他的長刀後就能攻擊他,他再用鎖鏈拉回長刀回砍對方,絕對能直接一刀砍死對方。

葉澤一抖手腕,長刀飛回,重歸手中,葉澤喜滋滋的摸著雷花刀,高興萬分。

他的喜悅之情太過明顯,雷花刀居然還跳了跳,似乎在告訴葉澤,它也很高興。

葉澤滿意極了,他摸完刀後正要將刀收回刀鞘,隨機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從哪弄刀鞘?

葉澤撓撓頭,索性將頭上的頭繩取下來,將長刀綁在後背,頭發散落在肩膀,這才有心情考慮其他的。

……對了,他之前在思考什麽?

哦,想起來了。

葉澤撓頭,怎麽出去?

21、蛇妖

葉澤嘆了口氣,他看著平臺上方的水洞,搖搖頭。

他是被水洞裏的地下水流沖下來的,就算沿著來路回去,先不說他能不能逆流而上,就算回去了也只是回到水潭裏,根本無法改變他的現狀。

葉澤扭頭從石臺上下來,他根本沒註意石桌上的匣子,來來回回的探索附近的環境,最終他停留在了小蛇的巢前。

經過三個月的叢林生活,葉澤的野外生存技能和搜查技能也在不斷提升,他發現巢穴表面有著一層滑膩的痕跡,他微微彎腰,伸出手在冰晶做成的巢中輕輕一抹,觸感微涼,尚存濕潤感。

有什麽東西之前在這裏。

葉澤心中升起一股緊張感,他下意識的看了看石桌上的匣子,那裏面有個蛋,難不成這是某只妖獸居住的地方?

可為什麽蛇蛋會放在匣子裏?

再聯想到水潭裏的蛇蛻,葉澤再也待不住了,他加快搜索的速度,很快就在冰晶林後找到了門。

眼瞅著葉澤轉身要走,匣子裏的某條蛇忍不住了。

它突然張開口,鮮紅色的舌頭抖了抖,隨即一層薄如蟬翼的膜籠罩在它外圍,瞬息間又變成了一個【殼】。

下一秒,它裝作破殼一般努力扭動著身體,不斷拍打著那層【殼】,發出空空的聲音。

葉澤本就提高了全身感覺,警惕的觀察著四周,驟然聽到空空的聲音,他想也不想反手拔刀,雷花刀猛地斬下,刀光化為白色的殘影牢牢擋在他的背後,同時葉澤向前翻滾一圈後順勢轉身,長刀橫於胸前,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石桌上的匣子在響。

葉澤抿唇,他猶豫了一下,心中浮現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他定了定神,才緩緩上前。

重新回到石臺,站在匣子前,葉澤全身氣勢沈穩,冷靜的道:“……你別撞了。”

裏面的小蛇頓時卡住。

葉澤冷笑道:“水潭裏有蛇蛻,旁邊那個冰晶巢穴上有滑行的痕跡,匣子裏還有個蛋……我不是傻子。”

“你就是褪皮的妖獸吧?藏在匣子裏試圖偽裝成普通的蛇蛋……你需要我幫忙。”

“……”小蛇緩緩從匣子裏探出腦袋,它歪歪頭,看著眼前的人類幼崽。

人類幼崽才六七歲大,明明是一副天真爛漫傻白甜的年紀,為什麽眼前這個如此機智?

是它多年不入修行界,常識落伍了嗎?

葉澤看著面前這條細如小指的白蛇,小白蛇通體純白,兩只黑色的豆眼圓圓的煞是可愛,但葉澤心中卻提高了警惕。

拜萬壽山菜園子的經歷所賜,葉澤對一切妖獸擁有先天性警惕和防備之心,哪怕可愛到極點的妖,既然是只妖,那就決不可掉以輕心。

他沈聲道:“前輩怎麽稱呼?”

小蛇幹巴巴的開口:“吾名……”

說到一半,小蛇停下,它沈默良久才道:“以前的名字不想用了,你給我起個新名字吧。”

葉澤皺眉:“還請前輩將前因後果說清楚,我不太明白……”

小蛇歪歪頭:“你這小家夥戒備心太重,這樣不好,不好,修道修的是緣分,我這是在給你緣分……”

話沒說完,葉澤呵呵:“我修道修的是心,看樣子前輩和我的道不同啊。”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

葉澤微微躬身行禮,隨即緩步後退。

小蛇一下子傻眼了,它連聲道:“等等!你別走……哦對了,沒有我開門,你也走不出去。”

葉澤一楞,他皺眉,沈吟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雷花刀上。

“這是師父給我的,如果出問題了……他會知道嗎?”

要不……折了?

這個念頭放浮現在腦海中,手中的雷花刀瞬間雷光大作,劈裏啪啦一陣電閃雷鳴,葉澤整個人都被雷懵了,腦後本來還算整齊的頭發不僅變成了沖天紮,本來算還白皙的小臉蛋徹底變成了黑色。

葉澤汗顏的擡手抹了把臉,體內血氣湧動,臉色重新變回瑩白。

他訕訕道:“抱歉,雷花,我的錯。”

雷花刀顫了顫,發出一聲短促的刀鳴聲。

小蛇這算看清了,面前這只小崽子軟硬不吃,甚至打算將自己剛得到的本命靈器折了以給師長示警,如此剛硬之人……

它幽幽道:“過剛易折,你這樣不好。”

葉澤聳肩:“可我也沒辦法啊,畢竟……我甚至還未踏入修道之門。”

小蛇:“正因為你沒踏入修道之門,卻能擁有本命靈器,可見你必定是玄一宗的嫡傳弟子。”

說著它緩緩從石桌上游下來,葉澤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震驚的發現他居然無法挪動分毫!

眨眼間小蛇游動到他身前,順著他的褲腿緩緩上爬,最終停留在葉澤的肩膀上,它的身體拉長,分叉的尾巴尖像是磐石般固定在葉澤肩膀上,身體卻水平扭到葉澤眼前。

“娃娃,咱們兩個定個契約吧。”

小蛇道:“今後你修道時遇到的所有問題和麻煩,我都會盡全力去幫你,而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葉澤皺眉:“……做什麽?”

小蛇認真道:“你要去天靈山浣水窟偷一件靈器!”

葉澤無語道:“我還沒開始修道!”

小蛇淡淡道:“沒有時限。”

葉澤一楞,就見面前這條瑩白色的小蛇露出了極為擬人化的表情,這表情如此鄭重,如此認真,它道:“浣水窟有一件靈器,我上一任主人的靈魂被困在裏面,我需要你偷出靈器,解放我前任主人的靈魂,入輪回,得轉生之機。”

葉澤靜靜的看著小蛇,若有所思:“為什麽你不自己去?”

小蛇扭了扭身體,無奈道:“我出不去。”

葉澤鄙夷的看著小蛇:“你剛才還說沒有你開門,我出不去。”

小蛇用更鄙夷的眼神看著葉澤:“我能開門不代表我能出去啊!”

……對哦,葉澤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隨即他又好奇道:“你的前任主人死於那件靈器,你是怎麽回到這裏的?”

小蛇緩緩縮回身體,趴在葉澤的肩膀上,它懨懨道:“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不過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它仰著腦袋:“一句話,你應是不應?”

葉澤:“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小蛇伸出尾巴拍打著葉澤的肩膀:“小小年紀想那麽多幹什麽?”

葉澤微笑:“不想多點,早就死了。”

小蛇一楞,它半晌沒做聲,似乎想起了什麽。

葉澤嘆了口氣:“我說你別突然不吭聲啊,就算不吭聲,也將我的定身解除啊。”

小蛇道:“我解除了,你會將我扔出去嗎?”

葉澤想也不想:“當然會扔出去。”

“……”小蛇:“你真誠實。”

葉澤誠實的道:“我說不會扔出去,你信嗎?”

“……”小蛇:“孩子,你有前途,大大的前途。”

葉澤感謝:“謝謝你對我的讚揚,能解開了嗎?”

小蛇從葉澤的肩膀上爬下來,解開了定身術,葉澤心中松了口氣,他握緊雷花刀,面上不動聲色:“前輩……”

話音未落,刀光若電,無聲落下。

葉澤這一擊當真選擇了好的不能再好的時機,小蛇根本沒想到面前這個六七歲的人類小崽子說翻臉就翻臉,一言不合就拔刀硬上,面對即將落下的雷花刀,猝不及防下它只來得及怒吼一聲,腦袋猛地變大,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上下兩顆尖銳的獠牙。

鏗鏘刺耳的聲音陡然響起,卻是小蛇的獠牙架住了葉澤的雷花刀。

葉澤雙手握緊雷花刀,駭然的看著明明只有小指粗巴掌長的蛇,腦袋卻變成了西瓜一樣大,那張血盆大口散發著甜腥之氣,近在咫尺的獠牙是那麽尖銳,上面還泛著幽幽紫光,一看就知道有毒!

葉澤試圖下壓刀刃,卻怎麽也斬不下去。

小蛇那雙漆黑的豆眼閃過一絲嘲弄,

它猛地一甩腦袋,葉澤下意識的想要將長刀抽出,不想小蛇上下獠牙正好卡在雷花刀上,根本抽不動,葉澤的身體甚至被反帶過去,眼瞅著那蛇頭要反撞回來,葉澤索性松開握刀的手,身體踉蹌趴地,正好避過小蛇的攻擊,下一秒他突然一拉,長刀帶著小蛇劃出一個大大的圓,竟將小蛇摔在旁邊的冰晶叢林中!

小蛇的身體驟然緊縮,似乎有些蒙圈,葉澤趁機利用手腕上的鎖鏈收回雷花刀,他得理不饒人,大踏步上前,再度用盡全力雙手握刀重重斬下!

看到這一幕,小蛇的黑色豆眼突然變成璀璨的金色,下一秒無數金絲化為一張巴掌大的網,明明是柔軟無比的網,卻輕描淡寫的將葉澤的刀攔下,葉澤一刀斬下卻如落進棉花糖裏,四處無法著力,哢嚓,胳膊居然脫臼了!

葉澤心中一驚,糟糕!

22、全能

胳膊脫臼了!

葉澤心中咯噔一下,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以防小蛇反攻,卻不想擡頭一看,就見那條蛇傻乎乎的看著它身前的金色死亡,一動不動。

葉澤雙臂無法用力,而小蛇身前有那莫名金網在,他對小蛇的攻擊就不可能奏效,就在葉澤心中發愁之際,卻見小蛇哇的一聲,哭了。

葉澤:“……”

他無語的看著這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蛇,再也提不起戰鬥的氣勢了。

他道:“……你哭什麽啊?”

小蛇嗷嚎大哭:“這是她的護身金縷衣!!”

“她、她即便死了!也依舊在保護我啊啊啊啊——!”

葉澤沈默了。

小蛇在抽泣。

“她明明不會死的,我還覺得奇怪,為什麽她會死……”

“原來她早就將金縷衣放我身上了,所以她死了,我活著……”

“可我寧願死的是我……”

“……”

葉澤坐在旁邊,他的傷感只持續了三秒鐘,就開始想辦法將脫臼的胳膊接回去,他用雷花刀卡住胳膊,固定好位置,然後猛得撞擊地面。

“嗷!”葉澤痛的滿頭汗,好在他的身體素質和之前完全沒法比,早就脫離了普通人的水平,所以即便他對的位置不是很正確,但身體內經絡自動連接,很快脫臼的胳膊就能活動自如了。

他如法炮制又將另一個胳膊接上,活動了一下,雖然還有些腫脹的酸痛感,卻已經不妨礙行動了,這才擡頭去看旁邊的小蛇。

它居然還在哭。

葉澤嘴角抽了抽,他開口:“你與其在這裏哭,還不如想辦法去救人。”

小蛇猛地看向葉澤,黑色的豆眼裏全是譴責:“我在想辦法啊!你不就是我的辦法!?”

葉澤對於突然攻擊小蛇這件事一點也不愧疚。

他坦然道:“我不相信你。”

小蛇氣的直拍蛇尾,若不是它需要眼前的幼崽幫忙,它真想一口咬死這小崽子!

……恩?等等,是不是這小崽子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的攻擊自己?

小蛇突然不生氣了。

面前的人族小崽子小小年紀就做到如此地步,他日長大後……也許真的能達成它的目標!

小蛇下定決心。

“你等著。”

它游到石臺前,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石桌某個地方,頓時平整的石桌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凹槽!

葉澤跟著走過來,嘖嘖稱奇:“這裏面居然還暗藏玄機啊!”

凹槽不大,只有巴掌寬,小蛇用分叉的小尾巴勾出一枚玉符。

它將玉符遞給葉澤。

葉澤接過來,狐疑的看了小蛇一眼:“這是什麽?”

看著像是玉簡,但又不是,這玉符是圓形的,上面有個殷紅的血點,看著有些滲人。

小蛇:“這是契約符,你我同時將精血滴入契約符,你我就結成契約,我不能對你說謊,你也不能對我說謊,這是一個平等契約。”

葉澤卻不置可否:“不說謊卻可以隱瞞,這並不能保證你不會危害我自身安全。”

小蛇煩躁的拍打著尾巴:“就你們人類的心思最多!你到底簽不簽?!”

葉澤笑了。

“好啊,我簽。”

小蛇一楞。

葉澤道:“怎麽滴入精血?我可不會。”

“……契約符會自動吸食你的精血。”眼瞅著葉澤真的咬破手指按壓在契約符上,小蛇才往契約符上滴精血。

它的精血居然是金色的。

小蛇:“……你不是不願意嘛?”

葉澤的血和小蛇的血在契約符內相融合,下一秒竟化為點點金光,消失了。

與此同時,冥冥之中葉澤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聯系,同時這平等契約符的規則也浮於心頭。

葉澤看著小蛇:“你剛才對我說的一切是真是假?”

小蛇啼笑皆非:“你還在懷疑我騙你?自然是真的。”

契約之下不能說謊,葉澤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他道:“你問我為什麽突然答應你……因為我覺得,能為前主人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能想辦法幫前主人入輪回的你……值得我冒險試一試。”

這次輪到小蛇沈默了,它仰頭看著葉澤,肯定的道:“在修道一途,你一定能走很遠,很遠。”

“借你吉言。”葉澤灑脫一笑:“我名葉澤,你呢?”

小蛇:“我說了,以前的名字不想用,你幫我起一個吧。”

葉澤歪頭:“讓我想想……我掉落水潭看到你的蛇蛻,我從地下水道裏落到你面前,我因你的淚水而心生惻隱……”葉澤撓頭,看著小蛇:“渺,這個字如何?”

“渺?三水渺?”小蛇支起身體,尾巴不自覺的打著麻花:“好好好,我喜歡這個字!”

葉澤挑眉:“……你以前叫什麽?”

小蛇想也不想就道:“小白!”

葉澤:……噗。

小蛇:嚶。

“這裏是以前明水峰一位大能,也就是我的主人研究丹藥的地方。”

隨著白蛇渺的解說,葉澤總算弄明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了。

渺趴在葉澤的肩膀上,帶著葉澤將這片冰晶林轉了一圈。

“這邊是實驗丹藥的地方,那邊是休息的石臺,至於冰晶林則是意外。”葉渺柔聲道:“我幼生期需要吸食大量冰寒之氣,她就想方設法弄來了冰絨花,天長地久,冰絨花吸收天地靈氣,附近就生長出了大量的冰晶。”

葉澤看著渺說的地方……好吧,他完全看不見。

“那是需要神識才能看到的天地靈物。”渺鄙夷了葉澤一句,又道:“冰絨花會改變地下靈脈的屬性,為了明水峰弟子們修行,她又想辦法弄來了火椴木,這樣冰火相合,反而沒人發現端倪。”

葉澤恍然大悟,原來之前他看到的紅色巖漿般的地面是因為火椴木之故。

“看你這樣子,估計還要在明水峰修煉很多年,我還是繼續住在這裏好了。”渺道:“貿然將靈物取出來,你又沒能力收取,肯定會被你的師父發現問題的。”

葉澤聳肩:“隨你,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如何從這裏出去。”

渺道:“我去開門,然後你出去後將門外的陣法關閉,我就能出去了。”

葉澤的表情頓時一僵。

“我、我不懂陣法。”

渺:“……蠢貨,我教你。”

葉澤頓時興奮起來:“好啊,我正想學陣法呢。”頓了頓,他兩眼放光的看著渺:“你還會什麽?”

渺冷笑,一張蛇臉上居然能看出冷笑這種表情,可見渺對於面部神經和肌肉的控制力已然到達妙入精微的地步。

“我會的多了!”

“我會煉丹!我會布陣!我會辨材,我會符箓!我甚至還會一點煉器之術!”

隨著小蛇的說出的種類越來越多,葉澤的身影也越來越矮,最後小蛇挺立身姿,筆直的立在葉澤面前的石臺上,而葉澤已經捂臉羞愧的縮在石臺下了。

小蛇渺傲然道:“你呢?你會什麽?”

葉澤:“……我、我會做蛇羹。”

渺:……你走!

23、劍斬山脈

“哈哈哈哈哈!師兄,你是不知道當時大師兄的表情,難看極了。”

明水峰頂,林下風院落裏,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出來,葉長生正在廊下準備茶水,聽到這聲音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取出去年留存的明水初露,小心翼翼的引了一點出來,那露水通體淡紫色,入玉缽後竟化為一汪碧瑩瑩的水流,葉長生一點玉缽,很快玉缽開始發熱,碧水沸騰起來,冒出咕嘟咕嘟的泡泡。

葉長生拿出兩盞茶碗,茶碗純白,茶蓋一點桃花粉,導入碧綠的茶水,水中隱隱有靈物湧動,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猛地綻放開來,一瞬間充斥了整個院落。

坐在正廳內和顧簡白說話的九霄真人略一凝神,就笑了起來。

“七嫂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這次又口福了。”

提起葉長生,顧簡白眉宇間的郁色消失了一些,他淡淡道:“長生一向擅長侍弄這些。”

說話間,葉長生端著一個赭色茶盤走了進來,她將茶壺放在小幾上,為這對師兄弟上了茶後,就坐在了顧簡白下手。

“剛才煮茶時就聽到您的笑聲,看樣子萬妖山那邊還算順利?”

九霄真人爽朗一笑:“啊?順利?不,一點也不順利,三師兄還被尹明妖王偷襲吐血暈倒了呢。”

葉長生:“………………”

顧簡白揉了揉太陽穴,他低聲道:“掌門師姐有什麽打算?”

九霄真人端起茶幾上的白瓷碗,輕輕抿了一口,碧色茶水入口溫熱,先甜後苦,隨即一股清涼之氣從腹中升起,直沖天靈蓋,瞬間頭腦都清醒了許多,如今正值盛夏,喝上一口涼茶,九霄真人頓覺松快了幾分。

他語氣輕快的道:“還能怎麽打算?當然是讓師兄過去幫忙啊。”

顧簡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長生快要生了,我不去。”

葉長生的預產期近在眼前,也就是這幾個月了,對修道人士而言,幾個月時間當真如眨眼,彈指即過。

九霄真人放下茶碗,咧嘴一笑:“如果師兄不去的話,那我就去了,兩個月後宗門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就拜托師兄主持了。”

顧簡白的臉色瞬間綠了:“等等,我不去的話你去?萬妖山那邊形勢當真如此嚴峻了嗎?不是說上水仙宗請動了陽神老祖出馬嗎?我以為那邊的戰鬥根本沒有懸念,摧枯拉朽就結束了!”

九霄真人的語氣更微妙了:“是啊,一開始大家都這麽認為的,不過那朱義老兒手中竟有魔界大能傳下的靈寶,據說上水仙宗的茗靈老祖本來都要拍死朱義老兒了,卻被那靈寶擋了一下,讓那朱義老兒跑了,再然後……再然後就開始對峙了。”

“如今妖修在劍斬山脈那邊的防守不斷增加,咱們人修只能從萬妖山邊界後退,慢慢也退到了劍斬山脈,最終兩方停在了斷山線那。”

“現在還只是小規模激鬥,不過要我看,如果繼續這麽下去,人妖兩方遲早會大戰起來。”

“距離上一次兩方大戰已經過去五百多年了。”

顧簡白聽後更頭疼了。

南華大陸上修士多為人族和妖族,其中妖族的實力要更強些,人修的實力雖然弱,但數量多,雙方一直處於平衡狀態。

如果從天上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南華大陸的正中央有一道長而窄的斷裂深淵,此深淵從東北一直延伸到西南,就像是上古神人一劍斬下般,將整個南華大陸人為的分成兩半,天長日久,斬出的深淵附近化為高山,人族和妖族統一稱呼此山脈為劍斬山脈。

劍斬山脈以西大多是人族修士聚居,以東大多是妖族修士,當然此分布並非絕對,比如馭獸宗的宗門所在之地天靈山就在劍斬山脈以東,孔雀明王的萬花巢也在西南之地。

人族和妖族修士常年征戰激鬥,雙方非常默契的選擇在劍斬山脈一試高下,萬妖山地處妖族勢力範圍深處,既然茗靈老祖突襲失敗,聚集在萬妖山下的人族修士自然要退回劍斬山脈。

顧簡白道:“現在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

九霄真人道:“咱們這邊是大師兄和三師兄,幻海閣來了靜海真人,上水仙宗來了兩個,一個是沈水真人,一個水靈真人,一共五個元嬰修士,金丹修士和築基修士若幹,妖族那邊三大妖王都來了,包括孔雀明王。”

顧簡白沒好氣的道:“孔雀明王實力雖然不比陽神老祖,卻也只差半步了,如果茗靈老祖不再出手,五個元嬰修士對陣一位聚陽大妖和兩個元嬰大妖,這能打出什麽結果?”

“是啊,雙方勢均力敵,所以才會對峙三個月都沒結果。”九霄真人笑瞇瞇的道:“但是前幾天傳來消息,尹明妖王設計偷襲,三師兄被打成重傷,大師兄怒發沖冠將尹明妖王胖揍一頓,據說他們打出了真火,若非孔雀明王和茗靈老祖出面,他們就真的要一起下黃泉上輪回路啦!”

顧簡白仰天長嘆,一句話都不想說。

“掌門師姐的意思是,就算大師兄打算不顧生死要和妖王一決鬥高下,也不能和尹明妖王一起去喝孟婆湯呀。”

九霄真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萬冥窟的女妖精奪走了我二師弟,不過好在能留個小師侄給我,也就算了,那萬冥窟的男妖精算什麽?居然要和我大師兄一起去輪回?做夢!”

“以上,就是掌門師姐的原話。”

萬冥窟的女妖精葉長生:“………………”

九霄真人攤手:“掌門師姐希望你去將三師兄替回來,順便記得在大師兄失去理智時攔一下,別真的讓大師兄和尹明妖王做一對黃泉鴛鴛。”

顧簡白聽後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自從他和葉長生結為伴侶後,五荷真人就因早年之事對他頗有微詞,橫眉冷眼,總是趁他不在時找長生的麻煩,長生有孕後五荷真人才勉強收斂了一些怒氣,從以前的刁難變成了無視。

沒等他松口氣,堪為妻兄的尹明妖王就偷襲三師弟,還和大師兄大打出手,最讓顧簡白覺得郁悶的是他還必須捏著鼻子去劍斬山脈當和事佬,這讓一向日天日地桀驁不馴的顧簡白如何能忍?

他懨懨的道:“要不我留下來幫你主持收徒大典?”

九霄真人意味深長的道:“可以啊,不過師兄,你確定要如此嗎?鑒於茗靈老祖帶人和三大妖王在劍斬山脈對峙三個月,不少人都認為兩族大戰開戰在即,恰逢咱們玄一宗收徒,到時候……”

一定人山人海啊。

顧簡白眼前一黑,兩個都不想選啊!

最終他自暴自棄的道:“行了,我去劍斬山脈替換三師弟,宗門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頓了頓,他補充道:“別忘記了我徒弟。”

九霄真人莞爾:“沒問題,我聽掌門師姐說過了,上山時我也感知到明水峰半山腰有個小子,那小子就是師兄你剛收的徒弟吧?看著挺活潑。”

顧簡白撇嘴:“不過一個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九霄真人笑了笑沒說什麽。

葉長生看他們師兄弟說完話了,就柔聲道:“夫君,你這一去大概要多久?”

顧簡白搖頭:“鬼知道會多久,還是要看上水仙宗是否願意收手,畢竟是他們起的頭。”

葉長生想了想道:“我覺得孩子不會在近日出世,夫君就放心去吧。”

修煉到他們這份上,對於一些事情會有莫名的預感和直覺,葉長生能清晰的察覺到肚子裏孩子還在成長中,似乎並沒有出世的動靜,就寬慰顧簡白:“也許那邊很快就散了,夫君莫要焦躁,五荷真人因八純真人受傷,脾氣可能不太好,夫君莫要和五荷真人計較,畢竟……”

她微微一笑:“畢竟五荷真人也是關心夫君。”

是啊,擔心自己師弟某一日被葉長生這個女妖精一口吞了。

顧簡白聞言嘆了口氣,九霄真人失笑:“七嫂,你莫要擔心,師兄實力高強,肯定不會有事的。”隨即他又對顧簡白做保證:“師兄走後,我不會讓任何人進入明水峰,七嫂只需要掌控好明水峰外的陣法,就安全無虞。”

顧簡白心中一暖,他沖九霄真人點點頭:“那我就將長生托付給你了。”

九霄真人豎起拇指,自信道:“交給我吧。”

當晚,顧簡白就收拾了一些丹藥和材料,禦劍疾馳,化為天上一道青光,走了。

24、妙一

葉澤並不知道師父顧簡白已經離開了玄一宗,當他告別白蛇渺,吭哧吭哧地爬出水潭,重新踩在踏實的泥土上,嗅著林木的氣息和風中傳來的花香後,整個人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他爬出來後立刻沖向湖邊,將自己身上這套葉長生給他的衣服洗了又洗,洗完後小心翼翼的掛在樹枝上,然後才靠在大樹下,抱著自己的雷花刀開始發呆。

小白蛇阿渺並未跟著葉澤出來,它留在了地下冰晶林中,因為那個地洞外有陣法,除非明水峰弟子親手解開陣法,否則白蛇阿渺永遠也無法離開那裏。

鑒於葉澤是個陣法白癡,白蛇阿渺不指望葉澤能立刻打開陣法將它放出來,而是塞給了他一個陣法入門的玉簡,讓他在練刀閑暇時抓緊時間學習,當然比起練刀和學習陣法,白蛇阿渺更希望葉澤快點引起入體,成為真正的修士。

……沒有靈力的葉澤就算學會陣法有屁用?!

“所以你還是先通過玄一宗的入門考核吧。”

當然,白蛇阿渺並不認為葉澤無法入門,開玩笑,嫡傳弟子的劍胚都已經被葉澤煉化成雷花刀了,單憑這把刀,葉澤就有資格入門。

“不過你若是能在修煉閑暇時來和我說說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白蛇阿渺表示自己孤孤單單在地洞裏待了好多年了,總算遇到一個活人,葉澤要是敢將它忘了,它一定畫圈圈詛咒葉澤。

是真的畫圈圈啊!

阿渺可是會陣法和咒法的,比起只會做蛇羹的葉澤強太多了=v=

葉澤嘆了口氣,算了,以後調整一下每日修煉計劃,從練劍吃飯變成練劍吃飯看阿渺好啦!

葉澤抱著雷花刀靠在大樹旁睡著了,在他陷入沈眠時,九霄真人無聲出現在他身前。

九霄真人的眼睛發亮,他嘖嘖的看著面前這小孩,剛滿七歲的男孩抱著一把通體幽藍的長刀睡在樹下,姿勢相當銷魂。

男孩那兩條白白嫩嫩的胳膊摟著長刀,圓滾滾的腦袋放在刀刃上,這小子就不怕一歪頭自己將自己的腦袋割下來嗎?

九霄真人噗的笑了起來,他走到葉澤身前,仔細看了看葉澤懷裏那把刀,滿意的點點頭。

“師兄這徒弟收的好啊,精血旺盛,血氣十足,沒有絲毫雜質,還這麽早就淬煉出了自己的劍胚……哦,是刀胚,不過師兄用劍,這小子怎麽就踏上了刀道?”

他笑著搖搖頭,又看了兩眼:“劍胚練成了,也該入門了。”

九霄真人將一枚玉簡放在葉澤身前,最後目光落在了旁邊樹枝上掛著的黑色小袍子上。

他忽然童心乍起。

“就這麽睡著,真是膽子大啊。”九霄真人笑吟吟的從袖子裏拿出一點朱砂,對著葉澤的小臉蛋開始塗塗抹抹起來,很快,葉澤臉蛋上多了一紅色的桃心,好吧確切來說是猴屁股。

“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九霄真人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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