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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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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卻不意掉落了什麼物件,被小免眼尖地彎身撿起,「齋主!你掉了┅┅是香包!」

還來不及發話,小免已經高興地拿著那個香包轉身就遞給了楓岫,「楓岫阿叔你看!齋主幫我們把香包做好了,跟小免是一對的喔!」

凝視著小免手中那散發著甜甜櫻香、小巧可愛的緞紫香包。拗不過小丫頭的堅持,楓岫猶豫地接過了手。不得不說拂櫻的手當真是巧,但這個香包┅┅楓岫難得地體會到了何謂「無言以對」的心情,「┅┅拂櫻好友,敢問這個莫非是┅┅」

「是蘿蔔吧?」小免也湊過來端詳半晌,非常認真地下了結論,「是紫色的蘿蔔!」想了想又一臉疑惑,「齋主,為什麼蘿蔔要做成紫色?」

「大概是┅┅瘀青了吧。」拂櫻見狀旋即一掃陰霾,要笑不笑地倒了杯茶在桌邊坐下,悠哉輕啜著,心情大好。

楓岫聞言便懂了其中蹊蹺,頓時只想扶額嘆氣,哭笑不得;倒是小免還很認真地繼續發問,「為什麼瘀青了?」

「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會瘀青嗎?」小免滿眼疑惑。

「當然會啊。」拂櫻決定效法某神棍,睜著眼睛就開始胡說八道,「小免妳仔細看,這根是不是比較瘦?那就是它水土不服的證據了。」

「┅┅可是小免喜歡胖蘿蔔。」粉衣女娃開始癟嘴。」

「這我實在沒辦法,誰叫┅┅」有意無意地往某人方向瞄過去,拂櫻狀似很苦惱地嘆氣,「誰叫這根天生就長這個樣子,我也是很為難的。」

自家齋主都這麼說了,小免只能哭喪著臉把香包舉到楓岫面前,「楓岫阿叔對不起,這根蘿蔔太瘦了,但是小免還是會喜歡的。」

「噗。」

望望正在噴茶的某人,楓岫依舊是淡然模樣,接過了小丫頭的心意,「多謝小免。」

「阿叔,你要戴著,齋主說這樣才能百毒不侵保平安。」小免認真交代著,說完就要上前來替楓岫掛上香包。

楓岫趕忙舉扇擋了一擋,「別忙,讓妳家齋主來就好了。」

「為什麼!」拂櫻立刻抗議,「我都已經親手做了┅┅」

「既然是好友親手做的,自然該由好友親手戴上,不是嗎?」楓岫低斂眉眼,若無其事地推拂櫻入坑,「更何況這『蘿蔔』香包┅┅既然是與小免一對的,小免的香包是你給她戴上的,那這個也該有始有終。」

┅┅你都幾千歲的人了,到底是有多想要香包啦!

恨恨地瞪人,但是面對自家小少女殷殷期盼的眼神,拂櫻又不忍心讓她失望,只得粗魯地一把搶過楓岫手底的香包,傾身靠向前去伸手將紅繩系上楓岫頸項,「你頭低下來一點。」

忍著笑,楓岫乖乖低頭好讓拂櫻在頸後繞結。對方雖是乖順配合,然而委實貼距太近,只覺呼吸間這人鼻息便噴在自己頰側,傳來陣陣惱人熱氣,讓他動作整個不俐落起來,「你不要亂動!」

「冤枉,楓岫保證沒有動過。」楓岫的口氣好無辜。

「嘖!」

無力地體認到與其跟這人耍嘴皮子,倒不如趕緊把香包系好。偏偏拂櫻越是心急,那細細紅繩就越是不跟自己合作,老是從汗濕的指尖滑了出去,惹得拂櫻心火上燃,直想乾脆就著繩子把人勒死算了。

支著雙臂環過對方頸項┅┅拂櫻的動作乍看之下,像是把楓岫整個人都攬在懷裏。拂櫻很心急,楓岫倒是挺樂在其中,還有餘裕出言提醒,「好友莫慌。若是不小心打成了死結,那可就拿不下來了。」

「┅┅放心,與其要打死結,我寧可直接勒死你。」

面對拂櫻的威脅,楓岫只是不以為意地哈哈笑了幾聲。不過被楓岫這麼一激,拂櫻反倒冷靜下來,總算是系好了。

小丫頭樂得舉高雙手歡呼,「耶!小免跟楓岫阿叔一樣的香包!」

望著垂在胸前的紫色長條狀香包,楓岫沈吟半晌,難得地擡起頭向拂櫻露出真誠笑容,「好友饋贈,楓岫必當珍之若寶,小心對待┅┅」

「不用了!」拂櫻一臉惡心厭煩,「今天戴戴就算了,趕緊扔掉!」

一大一小立刻同聲抗議∶「那怎麼行呢?」、「就是嘛,小免要跟阿叔一直戴一樣的香包喔!兔子跟蘿蔔,要一直都在一起喔!」

「┅┅隨便你們。」

該死的楓岫,笑得那麼開心絕對有鬼,他敢賭上拂櫻齋所有的櫻花,那個精得像鬼的神棍肯定已經看穿了。那個香包才不是什麼蘿蔔,那是┅┅

望著對桌正和樂談笑的一大一小,拂櫻開始第一千次後悔自己的心軟,卻只能欲哭無淚。

──那是記憶中,某個一如往日般平和的夏日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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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懸明月,令嚴夜寂寥。

他好像做了一個太過美好的夢。

是那樣無瑕的夢境,乾凈美麗到,醒來之後胸口會痛的地步。

轉目四望,他的寢殿空曠淒清,向來是冷的。只餘鏡中冷冷容顏,那刺目的玄色黥痕不斷不斷地提醒著他──

他曾經背叛過多麼真摯的一份感情。

他曾經傷害過多麼溫柔的一份真心。

不敢或忘。

不曾或忘。

[夢裏花] 30

甫一回城,迎接自己的就是原本該坐鎮城中的國師竟已身受重傷、生死一線的壞消息┅┅任是哪一國主君恐怕都不會有半點好臉色。

天都的議事主殿如同自家主君風格,不見半點繁覆華麗的多餘雕飾,只是高聳著梁柱,垂掛著深色帷幔,營造出沈穩氣勢。武君羅喉沈靜地高坐主位,正聽著君曼 在階下仔細報告著近月來發生的所有消息。

只見那高大身影只是支手靠著王座扶手輕敲,眸色沈斂,看不出到底什麼心思。倒是一旁聽著的黃泉搶先沈不住氣,氣憤地握緊銀槍就要往外沖,「我宰了那個渾蛋!」

君曼 一驚,連忙喊道∶「黃泉大人!」

然而不等她勸阻,羅喉已經淡淡地開口了,「黃泉,不可沖動。」

「嘖!」黃泉雖是不滿地別開頭,仍是走回原地站定。

羅喉沒多說什麼,只瞥了黃泉一眼,仍是不疾不徐地繼續發問∶「君曼 ,妳說目前照料楓岫的人是極道先生?」

「是。極道先生是楓岫主人極為信任的摯友,也是楓岫主人親口要求他前來救治的。」

「身居於嘯龍居的不世高人嗎?這極道先生之名┅┅也是如雷貫耳。但我亦不曾聽聞他跟楓岫乃為舊識┅┅罷了,只怪楓岫這人老愛故作神秘。」羅喉像是在思考推敲什麼那般地自語了半晌,又輕敲了幾下扶手,忽地輕笑出聲,「如妳所言屬實,是否此人是我們『當真』可以信任的?」

君曼 本要點頭,卻在那瞬間聽出了羅喉語氣中的諷刺之意。喉頭不由得一澀,震驚、不信、委屈、痛苦┅┅千絲萬縷的種種覆雜情緒緒交錯糾結在心中,幾乎要潸然淚下,「武君,那人並不是┅┅並不是┅┅」

──連她都不肯相信,那個人,怎麼會背叛他們?

君曼 很想說些什麼替拂櫻辯解,說拂櫻必定有苦衷,說她相信拂櫻不是那樣卑劣的人┅┅可是想起遭到最信任之人背叛暗算,正在生死關頭搏鬥的楓岫,君曼 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捂緊唇無聲地落淚。

羅喉神情淡然,像是完全沒有出言勸慰的打算。有時候,有些情緒與其強自隱忍住,倒不如任其宣 。徹底宣 過後,才能重新振作起來,於是便也只是任由君曼 淚如雨下。

然而一旁的黃泉卻是渾身萬般不自在,想安慰人,偏偏就算打死他都擠不出什麼好聽話,也只能惡聲惡氣地打斷了君曼 的啜泣,「省省力氣吧妳!有時間在這裏哭的話,還不如去看看那個禍害死透了沒有!」

君曼 聞言一楞,粉潤面頰上還掛著幾點淚珠,緩過神來仔細一想才噗嗤笑出聲音,「┅┅多謝黃泉大人關心,抱歉讓你擔心了。」

「誰擔心了!」某個臉皮一向很薄的人立刻暴跳,「不都說『禍害遺千年』?那家夥哪有這麼容易就死!」

「┅┅妳將楓岫安置在哪裏療傷?」黃泉本來還想繼續強調自己根本一點都沒有擔心,不過向來不廢言的羅喉已然起身向外走,「我去看看他,帶路吧。」

君曼 趕緊擦擦眼淚,幾步搶上前款款下拜,「武君請留步┅┅楓岫主人目前並不在天都主城中。」

羅喉聞言挑起眉,是對君曼 作法的無聲質疑。君曼 也是一臉無奈又擔憂,解釋道∶「曼 知道這樣作法實在不妥,但楓岫主人一清醒過來,便堅持一定要回寒光一舍養傷┅┅我實在沒法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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