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今天幾乎沒怎麽擡頭。

而狄戈趴在桌子上也沒怎麽直起腰。

下午的時候，物理課的老師一進教室就臉色陰沈沈的。

講臺下的大家也隱隱知道原因。

上午的時候老師發卷子來了場測驗，題目難度有點高，一考完大家就苦著臉各種說自己考砸了。

眼下老師看起來心情又那麽差，當然不難猜是這次考的都不理想。

教室比平常安靜，畢竟大家都不想撞槍口上。

上到一半的時候，物理老師突然叫了一個人名，嗓音有點低沈，“狄戈，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話音落下，大家怔了怔，下意識的往後看。

狄戈平常很少會被物理老師點名。

他頭腦聰明的過分，對題目的理解有時候比老師還要透徹。

相比之下，老師更喜歡點那些成績還有提升空間的人。

至於狄戈這種成績好的明顯已經快要沒有空間了，當然沒有什麽提問的必要。

此時此刻，老師突然點到他，著實讓人覺得稀奇。

“狄戈，狄戈……”

段成玉見狄戈的臉還埋在臂彎裏沒有任何動靜，不由著急的踢了踢他的桌子。

男生被吵醒，皺了皺眉頭，這才把趴出睡痕的臉擡了起來。

他眼神迷離，神情倦懶，看的出來似乎已經睡了很久。

物理老師是個微胖的中年的男人，平常對他們要求很嚴格，上他的課很少有學生敢明目張膽的走神。

此刻見狄戈這樣，臉色很差，再次冷聲道“站起來。”

沈薇抿了抿唇，忍不住回頭看向後面的男生。

狄戈似有所覺，不著痕跡的擡眸，對上了她的目光。

短暫的對視，又很快收回。

他慢吞吞的直起腰板，沒什麽精神的站了起來，期間還揉了揉昏沈的腦袋。

物理老師眉頭輕鎖，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知道我講到哪裏了嗎？”

班級裏異常安靜，目光都集中在了身形高挑的男生身上。

狄戈目光沒有焦距，淺色的薄唇，淡淡的開口回“不知道。”

清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冷，

物理老師把手裏的資料按在了講臺上，語氣頗為嚴肅，且暗含訓誡，“那你知道你上午那張測試卷做的有多差嗎？”

“最近你的狀態越來越糟糕了，我們各科老師互相交流都有這種感覺，這高考眼看越來越近，你這種時候掉鏈子想怎麽樣？”

他越說語氣越重，加之平常就不喜歡笑，就顯得很兇。

狄戈靜靜的聽著，冷白的側臉線條幹凈淩厲，顯得疏離而冷淡，他抿了抿唇，沒吭聲。

沈薇垂了眸，無聲的攥緊了手裏的筆。

“不要再睡了，認真聽課。”半晌，物理老師擰著眉頭再次開口，與此同時，收回了視線，嘆聲道“坐下吧。”

狄戈垂下了眉目，無聲的坐下。

“來，大家看黑板，這題和我們今天卷子上的題目是一個類型……”老師重新開始講課，大家也都三三兩兩的收回了視線，把註意力集中到了黑板上的。

可沈薇卻轉回頭卻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想……

狄戈現在這樣，是因為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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