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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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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東京電視臺某綜藝節目開始錄制,舞臺上很多嘉賓,另外搭起來的離地面3米高的游戲高臺上已經有好幾組嘉賓滑倒了,他們都差點撞到了舞臺邊沿的近3米高的布景板上。

薛靜的視線幾乎都沒離開過家駒,連去廁所也要他陪著,怕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麽。

終於輪到beyond上場了,游戲臺子設計是一個梯形的跑道,中間一段是個浮木,正上方吊著一堆水氣球,扮成魔鬼的兩個日方主持人在浮木兩邊阻止四子過去,制造障礙,四人中只要有一個過關就算贏。

薛靜一直呆在舞臺邊上看著他們錄制,當終於輪到他們四個上場的時候,她心裏開始高度緊張,之前她研究過地形,偷偷找人在高臺下放了幾個氣墊,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家駒會從哪裏跌落。

所以她看著家駒上場後,就趁人不註意跑到高臺下面觀察,同時豎起耳朵聽,睜大眼睛看著布景板,因為她知道只有布景板被家駒撞開了,他才會跌下來。臺子只有三米,她身高有165,只要第一時間發現布景板的松動她就沖過去,應該來得及抱住他,或者用身體擋住他不讓他頭著地。

聽著家駒與其他人玩游戲的聲音,充滿歡樂,也有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薛靜心裏卻如入定般清明,她從來沒像現在那麽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即使付出再大代價她也甘之如飴。

但是,到底哪裏會是出事的地點呢?

薛靜觀察了這麽久,發現了一個可能的疑點:就是水球破裂後,幾乎所有的人都腳下打滑,好幾個人都撞上了布景板,但是布景板只是晃了晃,並沒撞開。

但是,他們所有人都漸漸擠到了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的布景板的一邊已經被撞了好幾下。

看來最有可能的是這裏了。

忽然,薛靜聽到家駒的聲音,他大聲說著什麽往舞臺邊的方向奔來了。

薛靜聽到日方主持人的喊聲,接著家駒一聲驚呼,距離薛靜一米處的布景板嘭一聲被撞開了一個口子,一個人影隨之栽了下來。

薛靜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思想之前就行動了,她飛身往那個身影撲過去,將後面掉下來的另一個人撞了一下,第一個身影的腿就跌在第二個身影身上,上半身及頭部被薛靜緊緊抱在胸前。

接住家駒身體的那一瞬間,她就覺得胸口被慣性和家駒體重帶來的大力狠命一撞,有股又熱又腥的東西立即從喉嚨噴了出來,後腦也隨即被沖力作用,撞向地面,隨即劇痛襲來,她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希望家駒能逃過這一劫。

突變發生,臺上的人不及反應,楞了幾秒後才驚呼著爭相湧了下來,看到三人慘狀,其他三子疾聲呼叫救護車。送往最近的東京女子醫院後,院方診斷日方主持人傷勢最重,很快傷重不治,家駒和薛靜都是頭部受傷,陷入昏迷。

在醫院焦急等待的Beyond三子此時才有時間稍稍回想下事情的經過。

“現在怎麽辦?”家強強忍著淚水,啞聲問道。

“我想起一件事,你們還記得阿靜那天約我們出去說的話麽?還有那兩個醫生的電話?”Paul稍微冷靜下來後,想起之前薛靜奇怪的表現。

“是啊,我們給他們打電話吧,他們是世界頂尖醫生啊!一定可以救家駒和阿靜的。”世榮一下跳了起來,振奮說道。

商量了半天,三子偷偷回到住所,通知了那兩位醫生,並將他們帶進醫院病房。

但是日本電視臺和院方的反應讓他們很不滿,一味的拖延,說沒有生命危險,需要再檢查確診。

那兩位權威醫生也表示這邊的設備不太夠,必須轉到他們合作過的早稻田大學附屬醫院腦科專科分部。

經過多方協商,本來不太肯定的Beyond三子在看了兩位醫生轉交的薛靜的信之後,徹底堅定立場,要盡快給兩人動手術。

日方的不合作和消極拖延,使得兩位急於救人的醫生憤怒了,他們發電報派專人坐最快的班機送來了最先進的腦科手術設備,就在早稻田大學附屬醫院分別給兩人進行了腦科手術。

手術進行了72小時,期間三子也陸陸續續往香港傳去了一些消息。

手術結果令三子不能接受——兩人因為耽誤時間太久沒有及時做手術,可能成為植物人,醒來的幾率家駒是一半,而薛靜因為後腦直接著地只剩五分之一。

很快,消息傳回香港,引起軒然大波。

一周後,兩人轉去美國洛杉磯著名私立醫院,Beyond三子及家駒父母,李淑芬同行。

一個月後,家駒父母同李淑芬留在洛杉磯照顧兩人,Beyond三子回到香港。

這個時候的香港娛樂圈和文壇,才猛然被這個事實驚醒。

這兩個人的昏迷,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影響?

在接下來的幾年所有的香港人都深切地感受到了。為他們祈禱的活動一直就沒有停過,甚至還有偏激的歌迷跑去洛杉磯看望,希望能喚醒兩人。

1個月之後,日本的股市狂跌了幾百點,那家電視臺賠償後也破產了。

而昏迷的兩人此時處於一種奇妙的神游狀態。

家駒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當他在薛靜的指引下,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自出事後到6月30日過世後的一切景象,他深深地震驚了!

那好像是另一個自己!出事的情形一模一樣,但是沒有阿靜,自己很慘,頭部著地,傷勢嚴重,昏迷了一個星期就去世了。

他從1993自己出事那天開始,像看長篇電視劇一樣被帶領著看遍之後的20年的世事變遷,以及身後與Beyond相關的一切。

以他超乎常人的心智也一時難以接受此時的情形,正準備了滿腹疑問要問薛靜的時候,忽然看到薛靜一個轉身出現在一個機場,很新的很大的機場,在趕飛機,然後他好像預感到什麽,伸手想拉住她,卻徒勞,心如火焚之下,用盡力氣喊了出來:“阿靜,別上飛機,別走,阿靜,阿靜……”

瑪麗回頭的瞬間看到那個昏迷了一年多的亞洲病人嘴唇在動,她護理了他這麽久,從沒發現他有任何反應,這個發現讓她驚喜莫名,第一反應通知主治醫生,也是世界級的腦科專家之一。

接到電話的家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狂喜之下,狠狠地抱住聽到動靜進來的阿paul和世榮。

“老天開眼了啊!我哥他……他醒了!他醒了!”

這是所有歌迷和家駒親友的心聲。

昏迷了一年半這麽久的家駒竟然醒了,而且身體康覆很順利,所有人很高興,但是他不開心。因為他只要一想到還在病床上的薛靜,他就痛入骨髓,萬分悔恨。

他恨這一切,恨自己。但是他要快點恢覆健康才能好好照顧她。

他每天在她床前和她說話,哼歌給她聽,講故事給她聽,想盡辦法希望能喚醒她,但一切只是徒勞。他祈禱只要阿靜能醒來,他絕不再離開她,他要好好活著陪她到白頭。

香港及內地的歌迷最近很是受鼓舞,得知家駒醒來,所有媒體都想采訪這件事,三子之前所受打擊太大,基本不接收采訪,家強更是變得很脆弱,世榮阿paul都發現沒有家駒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家駒手術後昏迷卻還在世,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現在他終於醒了,卻不能唱了:他可以說話,但是一旦開口唱歌就啞了,嗓子裏發不出聲。

歌迷和所以音樂人萬分惋惜,可惜了這麽個辨識度高的金嗓。

還好他還能彈,他還能作曲寫詞。

有他在Beyond的靈魂就不會散。

只是還是遺憾,多少人念著他的歌聲,多少人在衷心期盼老天再來個奇跡,他能唱,薛靜能醒。

96年5月底,Beyond又發新專輯,只是和前面2張一樣,歌迷心中,這是沒有家駒歌聲的第三張專輯。銷量一如既往的好,只是他們再不必為了銷量參加無聊的綜藝節目了,最多不過是電視臺電臺的談話節目及大型商業演出活動。

其他三子的3年來的能力得到極大的鍛煉,差不多可以獨擋一面了。家駒之前早就意識到Beyond的問題,就是太倚重自己了,每個人都應該發揮自己的能力和才華,這才是一個整體。

作者有話要說: 接近結局了……存稿君說。

☆、尾聲

在1997年家駒生日頭天,美國傳來消息,薛靜醒了!

聽到消息的家駒笑得很開心,笑著笑著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熱淚流進嘴裏的時候,家駒好似被什麽東西嗆住了,不停地咳嗽,越咳越厲害,他覺得胸口有一團東西被咳了出來,拿手一擦,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正在排練的其他三人嚇得不輕,拖著他去了醫院檢查。經過詳細的檢查醫生斷定沒事,當時他跌下來撞到薛靜,她吐出來了幾口血,噴到了他臉上,可能就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香港回歸慶典那天家駒和薛靜一起在現場,Beyond作為表演嘉賓,在隨後的晚會中給了世人一個最大的驚喜!家駒的金嗓終於好了!四子輪流唱了幾首代表作,現場沸騰了!

現場的觀眾瘋狂了,紛紛要求家駒再唱幾首,其他三人也都看著他點頭——天知道他們和歌迷一樣,多麽想念他的歌聲!

那天隨後傳來八卦消息,第二天被證實,當天午夜十二點,家駒向薛靜求婚,薛靜喜極而泣,含淚應允。

兩人在年底拉埋天窗,給世人留下未盡的才子佳人的傳奇!當然還有Beyond更加廣闊的音樂之旅,有了愛人的陪伴,家駒經過昏迷夢境的沖擊,沈澱,更加成熟,目光更加遠大,氣勢更雄渾,唱功也更上一層樓。

在華語流行音樂史上,Beyond和黃家駒註定成為活著的不朽傳奇!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歡呼: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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