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墨玟楞了楞，第一次在自己徒弟面前露出一個叫淒涼的神色，苦笑一聲，自嘲道：“我還能見到他麽？幾百萬年過去了，幾千萬年了，我都記不住多久了，自從他放棄與我爭這個聖佛之位之後我就在沒有見過他，遍尋天地也沒聽過他的消息。”

說罷，墨玟覺的今日自己說的有些多了，起了身，頭也不回的慢慢離去，也不問翊笙修行的如何，他知曉自己這個弟子，若是沒有達到一定的實力，是萬萬不會回來的，念此，墨玟輕聲道：“笙兒，先去休息吧。”

翊笙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師父一眼，身上銀光閃爍，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憑空出現在這裏，與此同時，一聲對於墨玟來說熟悉且陌生的稱呼和聲音時隔幾千萬年再次響起。

“師兄……”

澀澀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能聽出，說話的人正在竭盡全力的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墨玟一楞，身子徒然一僵，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遲遲不肯轉身，過了良久，就在清河要心灰意冷的時候，有一聲很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和顫抖響起。

“你是，清河？”

“是我！”

清河有些激動的想要上前一步，然而，這雙腿也僅僅只是向前走了一下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很響，但是清河的雙腿毫無知覺，就連一絲痛楚都不會有。

聽得這聲巨響，墨玟慌張轉身，手足無措的看著那在翊笙和一個小女孩攙扶之下費力的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的清河，顫抖著雙唇說不出字。

四目相對，墨玟忽然感覺有些不真實，面前的人是那般的真實，又是那麽的虛幻。

清河費力站起，看著墨玟，忽然有些不自在，不禁伸了伸手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一拽，墨玟的目光就跟著移到了他的腿上，一抹疑惑一閃而過，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腿……？”

“沒什麽。”清河笑笑，當年的事情，墨玟並不知道，他只是以為自己退出了就沒什麽了，並不知道這離去還是有代價的。

“只是，師兄，好久不見了。”清河擡起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那一下清河臉上露出的溫順的謙和的感覺令墨玟微微一恍惚，似是回到了幾千萬年之前的時候，那個時候，清河他就是這般，溫順謙和，什麽事情都要來問一下自己，與其說是師兄弟，不如說他們二人更像是一對親兄弟。

墨玟也是很罕見的勾了勾唇角，一如幾千萬年前那般輕輕笑道：“確實好久不見，師弟別來無恙。”

二人相視一笑，皆是找回了當年一處同門的感覺，然而，二人都是知曉，不管怎麽樣，他們都回不去原來的日子了，墨玟可是一代聖佛，怎麽會看不出來清河身體已經是瀕臨極限了，整個人都是強弩之末，恐怕是為了在羽化之前見自己一面，這才趕來。

清河沒有說自己的雙腿是怎麽回事，墨玟也是默契的沒問，翊笙沒說他是怎麽認識清河的，墨玟依舊沒問，在自己師弟離去這麽多年之後忽然歸來，這一切，現在都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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