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蘭在慕瀲陰沈的目光之下，頂著壓力笑著解釋：“隔日便出發，總共十人，分成五組，分別以虎崖為中心點，東南西北搜尋。你跟慕白一組到虎崖下面的縫隙那裏搜尋。你們那裏虎符出現的情況是最大的，極其有可能出現洞穴什麽的，也許還會有阻礙物，所以一定要當心。”

“最好你在外頭，慕白進去，這樣比較安全。”考慮到納溪的身體狀況，鳳卿蘭沒讓她與君慕白一同進去。

君慕白點頭：“你就在外頭接應我，如果我出現了什麽意外你也好及時叫人。”

“而且。”君慕白轉念，“我是君家人，雖然對於陣法學的一知半解，但是我覺得既然有人想將虎符封存起來肯定會有什麽封印之類的，說不定我能解開。”

“千萬要當心。”鳳卿蘭囑咐，“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說，如果你實在不會就來通知我。”

君慕白翻了個白眼：“到底你是君家人還是我是啊！為什麽你對陣法的了解比我還多！”

“你是我的，自然我也是君家人。”鳳卿蘭微微一笑。

“不用。”納溪拒絕，“我跟你一起進去。”

“元納溪！”慕瀲大吼，往時清澈看似冰冷實際看向她的目光從來都帶著水色的雙眼，此時冰冷一片，目光中只有揮之不去的凜冽，“你搞清楚你自己的狀況！不要給我們拖後退，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過家家，到時候出了事還得來救你！”

“那就別來救我了。”納溪笑吟吟，彎起眼睛，笑的嫻靜。

國師府。

“我們一直把目光放在犯罪現場的特殊處，卻沒有發現死者的特殊。這也是兇手故意的，他希望我們把目光落在他想要的地方。兇手很聰明，他的確成功的把我們引進了誤區。”

“而那天晚上，在李家的犯案現場可能冒充李穆婷的只有一個人，失蹤的丫頭。”

“撇去可能行兇的人不管，如果我們假設，在李家死的是失蹤的丫頭，那麽李穆婷呢？根據家中人的口述，不可能兇手在前幾日就讓丫頭冒充自己。這麽就說明，在李家的兇殺現場，李穆婷也許親眼目睹了整個犯罪經過。那麽她為什麽不阻止呢？”

葉清玄定了一會，自己回答：“因為她不想阻止。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最有可能的是，她喜歡上了兇手。”

什麽？喜歡兇手？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顏淺震驚。

“所以兇手一定和李穆婷有很親密的接觸，這是一個突破口。那麽錢恒又是怎麽得到這三張面皮的呢？”

“從他今晚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他的性格懦弱膽小，平日裏經常受欺負。往往這種人，不是揭竿而起，變成殘暴怪劣的就是一直膽小下去。錢恒應該屬於後者，從他的眼神中，我看不到殘忍的人應該有的麻木和冰冷。”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是兇手也不可能在犯罪現場，所以那三張面皮一定是他從兇手那裏買過來的，那麽兇手一定知道錢恒的變態癖好且在行兇前見過他。因此要排查錢恒近日的錢財交易和交往交際情況，這又是一個突破點。”

顏淺無意識的點頭，她已經被深深吸引了。

葉清玄看了她一眼，繼續說：“但是這裏有一個悖論。”

“什麽？”

“粗使丫頭的手應該因為重活而粗糙異常，不應該光滑細膩的如同養在深閨的小姐一樣。但是仵作對屍體的檢驗結果卻是這的確是一雙小姐的手，沒有薄繭，十指纖纖。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我們不懷疑死者身份的原因，相反，秦大人有一個細小的點沒說，在朱記米鋪發現的屍體雙手粗糙異常，指腹存在薄繭。”

“也許是朱玲經常幫家裏做事，可是朱大爺卻承認他從來不讓朱玲幹粗活，那麽朱玲手上的繭又是從哪來的？”

顏淺眼睫輕微的一顫，她擡眸，美眸澄亮，有些猶豫：“我有一個想法……會不會是那個丫頭的屍體和朱玲的調換了？反正看不到容貌，根本察覺不到。”

葉清玄居然打了個響指，墨黑的眼瞳裏有著輕微的笑意，轉瞬即逝。

“恭喜你，猜錯了！”

“餵！怎麽可能！你上述所說的明明白白說著丫頭和朱玲的屍體同環境對不上號啊，那麽我的假設也是有可能的！”顏淺不滿的反駁。

“你是路癡嗎？”葉清玄突然問。

“呃？”顏淺頓了頓，點點頭，可她不明白這和案件有什麽關系。

“怪不得對時間的概念那麽模糊。我說了那麽多根本等於白講。”葉清玄轉頭，油筆重重的在墻上一戳，“朱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實在十七日前，而李穆婷的屍體實在三日前發現，其中的順序是連續的，兇手是怎樣倒轉時間的？他又不是神！而且我一開始就說過，現在屍體的保存時間基本上不會超過七天。”

“那……”顏淺氣的臉色發白，“你說兇手是怎樣做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葉清玄擱下筆，活動活動十指，快速交疊，靈活的如同翻飛的蝴蝶，“我還需要驗證一些東西。”

“什麽東西？”

“不急，明天你就知道了。”語氣淡漠。

顏淺擡頭正對上葉清玄的眼睛，那雙修長的眸子總是讓人心頭微凜的。

他說：“從現有的資料上看，他，兇手，心理已經扭曲了。”

突然笑了笑，他又說:“他想和我玩個游戲。那麽，他輸定了。”

嘴角斂起，眼中浸滿了霜雪般的寒氣。

葉清玄突然皺起眉，食指繞著擱在白玉案上的油筆不停地打轉。一圈一圈，目光卻仍散淡，稀冷如空。

顏淺摸摸肚子。方才為了盡快做事，胡亂的扒了幾口飯，如今已是快接近子夜，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剛才腦動開太大，沒註意肚子。現在空下來，才覺得饑腸轆轆。

她咽了口口水，有些淒哀的看向葉清玄，希望他能讀懂目光中的含義。

不過，果然對這男人的情商抱有太大的希望。

男人停止了手部動作，說：“廁所在外面。”

顏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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