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言的人生中很少有這麽手足無措的時候，他一直裝作不經意的看著顧十一，在她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又裝作在喝茶的樣子，顧十一右手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左手手腕處的墨色薔薇。

季明言特地問了顧十一的口味，顧十一對吃的倒是不講究，她對季明言說的是‘隨便’。但是季明言生怕廚房裏準備的東西顧十一不喜歡，所以特地吩咐廚房準備了很多種類的飯菜。

顧十一的心理素質很不錯，在季明言裝作淡定實則火熱的眼神裏楞是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今天的比賽對她的體能消耗還是太大了。

“好吧，現在可以說了吧”吃晚飯之後顧十一和季明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別急，你跟我來。”季明言不慌不忙得起身往樓上走去。

顧十一跟在他的後面。

季明言推開一間房的房門，在見到屋裏的東西之後，顧十一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隨後恢覆正常。

“這是？”顧十一看著屋裏慢慢的照片。

季明言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照片，眼神裏滿是懷念，他微微低著頭，撫摸著自己手裏的照片。

“這是你母親的照片，有些是我偷拍的，有的是別人幫我們倆拍的。”

顧十一走到屋子裏最大的一張照片面前，這張照片懸掛在屋子裏的墻壁上，照片裏，潔白的婚紗，黑色的禮服，紅色的薔薇花束。

顧唯和季明言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純粹的笑意，整張照片都是滿滿的幸福感和溫馨。

“還是第一次見她笑的那麽開心”顧十一站在這幅照片下面，呢喃道。

“這些年，她很不開心嗎？”季明言站在顧十一旁邊。

“也許，她只有見到我的時候才不開心”

“能跟我說說你們這些年的生活嗎？”

“沒什麽好說的，”顧十一的目光從照片上移開，“問我，你還不如去問她，我想，她應該快來了。”

“你現在還是來跟我說說當年的事吧”顧十一看看周圍，“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說話”

“好”季明言走到門旁邊，“去我房間吧。”

季明言的房間和顧唯的房間倒是有些相似之處，一樣的簡潔大方。

“現在可以說了吧”顧十一坐在季明言房間裏的沙發上。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機甲大賽的比賽上，那個時候的她，就像現在的你一樣，一身驕傲。”季明言看向顧十一的眼神裏有些恍惚。

“還是第一次有人打敗了我，我開始慢慢的對她感興趣起來，她那時候脾氣不太好，我又跟在她旁邊，不知道我們倆因為這個打了多少次架。”

“後來，我們一起去執行試煉任務，在羅剎森林，就我們兩個人，那時候雖然每天都很辛苦，每天都要提防著身邊會發生的危險，但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我們倆的關系開始慢慢的親密起來。”

“就這樣順其自然吧，我們倆後來就在一起了，她那個人啊，嘴硬心軟，不高興了就對我不假辭色，但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願意遷就我。”

”不過她的父親很不喜歡我，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義無返顧的跟我在一起。“

季明言的臉色慢慢變得悲傷，“我們結婚照已經拍好了，就在婚禮前一天，她收到了自己父親的訊息，讓她趕回去，她走之前還笑著告訴我，一定會在婚禮之前趕回來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別，已是永別。”

“我父親突然收到消息，臭名昭著的星際海盜‘血魔’出現在星域外，讓我父親感覺帶人出兵，我父親那人一生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所以她只能歉意的跟我說，他不能出席我的婚禮了，我雖然很傷心，但是可以理解他，所以我目送他帶著第一軍團出征星域。”

“然後，父親就這麽沒了，他們說，是因為‘血魔’和‘毒狼’聯手偷襲了第一軍團，我父親所坐的飛船被擊中，屍骨無存。”

“我最愛的女人，害死了我的父親。那一刻，我感覺自己都要瘋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全兵襲擊毒狼的命令已經發了出去。”

“那一戰，我們兩敗俱傷，我終究還是不忍心，所以毒狼被我放走了，他們一直漂流在星際中，自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聯手？”顧十一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季明言，“毒狼怎麽可能會和血魔聯手？自我開始接管毒狼開始，毒狼的紅色任務一直都是剿滅血魔，前不久她還帶人去剿滅血魔去了，毒狼當年怎麽可能會和血魔聯手？”

“而且，我的外公，你的岳父，就是死於之前的那場戰鬥中，當時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是第一軍團的人殺死了他。”

“什麽？”季明言的眼裏都是震驚，怎麽可能？

“毒狼一直和血魔不對付，那天，血魔的老大說要和毒狼和解，所以外公也沒帶多少人就去赴約了，因為毒狼的戰艦停留在離赴會的地方不太遠的地方，但沒想到，”顧十一看了一眼季明言，“你的感覺，我想她應該感受的也很強烈”

“怎麽可能呢？”季明言喃喃自語，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我想這之間的事，現在不用我說你已經知道了吧，現在你還以為這樣嗎？”顧十一起身。

“你好好想想吧，我想不久她就會到了，到時候你們倆好好聊聊。”

“我先走了，在這那麽長時間，他會擔心的。”

“我送你吧”季明言從自己的思緒中掙出來，“我怕你一個人不安全”

顧十一沒有推辭，季明言看樣子還有話想跟自己說。

季明言神情恍惚，當然不能開飛行器，所以開飛行器的是那個倒黴的副將，他在前面戰戰兢兢的開著飛行器，後面的季明言倚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十一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戰家很快就到了，無涯已經早早的等在了外面。

“對不起”顧十一要下去之前，她的身後傳來季明言的聲音，“這些年，對不起”

“沒事”顧十一跳了下去，她沒有回頭，聲音從風力傳來，“我不恨你”

“我回來了”顧十一走到無涯面前，無涯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季明言所在的方向，然後什麽都沒說的走了進去。

“走吧”坐在飛行器裏的季明言直到顧十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戰家大宅裏面，才吩咐自己的副將，顧十一所說的話訊息太大了，當年的事真相究竟是怎麽樣的，他還得回去好好查查。

“沒什麽想問的嗎？”顧十一任憑無涯牽著自己的手。

“有很多，主人想說就說，不想說的，我也不會多問。”顧十一的手指偏涼，在這初秋的天氣裏，尤其的涼。

無涯把顧十一的手握在手裏，用自己溫暖的手幫她握著。

“這麽多年，你的脾氣還是這樣”顧十一看著兩人相交的手，“悶葫蘆一個”

“我只是，不想讓主人不開心”無涯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要是有些事我一輩子不想說，你也不問？”顧十一的聲音裏滿是笑意，“有些事，該問的還是要問，不要把什麽事都埋在心裏，本來就是一個悶葫蘆，這樣下去真的會變成一個木頭。

“好”無涯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不管顧十一說什麽，他都會遵從。

“我給你泡了蜂蜜水，去幫你端來。”無涯牽著顧十一到沙發坐下，屋裏的溫度永遠是最適宜的溫度，顧十一的手被他握了一路，在慢慢的回暖。

“好”顧十一含笑看著他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感冒了。。簡直不能更慘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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