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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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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入學前令他們叫苦連天的軍訓對於鑒真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一整個暑假把特別行動組的成員挨個挑戰了一圈,她終於光榮的恢覆了——

一成功力。

不算慢啦,鑒真精打細算,如果按照3個月恢覆一成功力來計算,不到一年她就能回到剛剛從現世蘇醒的狀態,以當今古武界的武學標桿齊雲啟作為參照,那時的她應該與他在伯仲之間,同列現世最頂尖的強者。

而三年後,重新站在全盛時期的她,未必沒有機會以武入道,觸摸到碎裂虛空的邊緣。

饒是鑒真心性灑脫,遙想那刻也不免心旌神搖。

→_→於是由於表現優異被教官拉出來示範軍體拳対招的鑒真,在遙想中一個不留神把教官給揍趴下了。

“厲害了,原來你還學過武術!”吊車尾蹭進來的袁媛如今和她還是一個班,並且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她的室友,一個暑假過去了,她似乎又更圓了幾分,見到鑒真不由酸溜溜道,“啊,為什麽你吃的比我多,身材還是和以前一樣。”仔細看去,連長相都沒有絲毫改變,依然是那張萬年蘿莉臉。

“或許是我運動量大?”

“大家都是體育生,運動量誰會輸給誰啊,嚶嚶嚶……”袁媛聽完更是悲從中來。

鑒真脖子上吊著她的爪子,無奈地拖著她到食堂窗口排隊,“既然這樣,你就松開手回宿舍,床底下還有你昨天買的香蕉蘋果。”

“不,我剛剛看到了梅菜扣肉,不吃肉怎麽有力氣減肥!”

鑒真:“……”

兩人笑鬧中,突然從隊尾傳來不銹鋼碗摔在地上的聲響。

“你會不會看路啊?”男孩大聲呵斥著。

鑒真轉過頭去,只見地上灑滿了湯汁,一個鞋面和褲腿被湯水濺到的男孩正指著面前一個低下頭勾著背的矮胖女孩罵道,“走路的時候麻煩你擡起頭看看路好嗎?”

“對,對不起……”

女孩細若蚊吶地說著,卻依然頭也不敢擡,她的上衣和褲子都被濺濕了,沾著蔥花和食物殘渣,她卻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男孩在四周的圍觀下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粗聲粗氣地放下一句,“以後走路小心點。”便急匆匆回去換衣服。

女孩默默地蹲下身撿起碗,原本放在碗中的湯匙卻不見了,她似乎很懼怕周圍的視線,在眾人無言的目光中戰戰兢兢地垂著頭尋找湯匙……

從鑒真的角度恰好能看見湯匙落在點餐臺附近,她彎腰撿起後遞給女孩。

“謝,謝謝!”女孩嚇了一大跳,不小心擡起臉……

“嚇!”站在鑒真身旁的袁媛忍不住倒吸口氣,自女孩的左眼眉骨以下不規則的分布著一塊鮮紅的胎記,將她的大半只眼睛都包裹進去,她面上油膩,暗黃粗糙的膚色將鮮紅斑駁的印記襯托得更加猙獰,令人第一眼就油然而起生理性的不適感。

看清鑒真後又聽到了袁媛的驚呼,她自愧形穢地迅速低下頭握緊了碗就跑,待袁媛回過神想道歉,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袁媛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一直到打完菜回到座位,吃著心愛的梅菜扣肉心裏也不得勁兒,“怨我怨我,沒事瞎咋呼什麽,下次要是再碰到她我一定要上去道歉。”

鑒真寬慰地把自己的糖醋排骨夾一塊給她,“好啊,我陪你去。”

桌面被輕輕叩了一下。

“你好,請問是蘇鑒真嗎?”一個中性的聲音響起。

“我是。”發現自己被籠罩在陰影下的鑒真與袁媛呆呆地擡起頭……好,好高,好高的女生呀。

眼前一頭清爽短發的高挑女孩揚了揚手中的托盤,沖她們道,“介意我坐在這裏嗎?”

鑒真/袁媛同步搖頭:“不介意,不介意。”

她便將托盤放下,坐在鑒真身旁的空位上,咧出八顆牙國際標準笑容,“你好,我是莊曉。莊子的莊,破曉的曉。”

鑒真疑惑地道,“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莊曉也是個爽快人,直截了當道,“我是青鳥武術社的社長,今年大二,我上午在校園網上看到了你和教官的對戰視頻,確實打得非常好,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武術社呢?”

袁媛已經激動地坐直身,“啊,我聽過!去年的大運會拿了武術團體賽第二名。”

莊曉也有幾分驕傲,虎視眈眈地看向鑒真,“是的,我們社團潛力十足,社內的氣氛也很好,如果能有你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共同向今年的冠軍沖擊。”

袁媛聽罷也跟著轉頭盯向鑒真,“反正大學必須加入一個社團,我覺得你的武術天賦棒棒噠,武術社一定很適合你!”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武學天賦棒棒噠。

鑒真冷眼看著已經叛變的袁媛,對莊曉道,“可以讓我再考慮幾天嗎?”她不知道大學的社團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占用太多的閑暇時間,她可是個註定要走上武學巔峰的大劍俠=v=

“好吧,這是我的電話。”莊曉將自己的手機號報給她,“要是你打算加入,就直接打我電話。”

“好……”

“我加入!”袁媛直接截了鑒真的話頭,熱情地撲過去道,“社長,我叫袁媛,你們現在還缺人嗎?不要看我長得圓,其實我是體育生,運動神經特別棒……”

“行啊,這兩天如果有空可以去我們社團試一試。”

“社長,聽說武術社還是你一手創立的,你練武術多久了?”

“我家是開武館的,從小開始練,有十幾年了……”

“哇!原來是家學淵源啊,社長,你有多高呀?”

“呃……180。”

“哇……”

鑒真默默地在袁媛嘰裏咕嚕的背景音中解決了午餐,又買了一個火腿餐包,“袁媛,我去給阿義帶午餐了。”他們班的弱雞太多,現在還在歹命的加訓。

“走吧走吧。”袁媛眼也沒擡,敷衍的揮揮手繼續和莊曉聊得熱火朝天。

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鑒真只得幽怨地孤身踏上送餐之路。

“江哥,你女朋友來了!”

見舍友黃皮屁顛顛的跑來報信,中場休息時間,正靠在樹蔭下納涼的江道義迅速起身。

考驗真美女的標準無疑是軍裝。

同樣在烈日下暴曬了十幾天,人人被、操、練得汗流浹背灰頭土臉,然而鑒真依然肌膚雪白,炎炎夏日額上只起了一層薄汗,清冷靈秀的面容令人光是遠遠看著,也覺得沁涼解暑。

這樣的美人第一次來到他們陣營,頓時就引起一陣騷動。

可惜美人似乎名花有主,江道義猶如一只護花惡犬,當夜臥談會上膽敢口頭染指這位蘇美人的男孩,都一個個被他揍得懷疑人生→包括舍友黃皮。

被揍過之後,黃皮也成為江道義的頭號馬前卒。

鑒真將餐包和牛奶遞給江道義,和黃皮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就像所有擔心孩子在校內受欺負的家長,憂心地悄聲問道,“住得還習慣嗎?跟舍友相處的好不好?”

也許是和江道義一起生活得太久,習慣了每天早上睜開眼,身邊都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大男孩,入睡前,都和他揮揮手道晚安。鑒真自己剛搬進宿舍時也頗不習慣,加上電視新聞中不少被舍友排擠欺負的橋段,男性比女性的攻擊性和領域意識更強烈,她不免更擔心起他來。

“我住的……不太習慣。”江道義對上她擔憂的目光,原本想說一切都好卻鬼使神差地中途改了說辭,“舍友們好像在排擠我,集體活動從來不叫我……”

坐在旁邊的黃皮被鑒真面無表情地掃過一眼,似被來自食物鏈頂端的威壓籠罩一般,竟連呼吸都在這平淡地一瞥中凝滯。

待她終於移開視線,黃皮已經錯過了最佳解釋時機。

天地良心啊!

作為短短數天揍遍全系的公認系霸,誰,誰敢去排擠他?是他在排擠他們好伐?

現在竟然還當著苦主的面在小女友面前裝無辜扮白蓮花……臉呢??

江道義對他視若無睹,發揮著浮誇的演技,努力騙取鑒真的同情心。

鑒真不知不覺中被他悄悄握住手,許下晚上陪他吃飯,拉歌後還要陪他去小樹林……

練武。

直到集合哨聲吹響,鑒真才發覺兩人手指相扣,她倏地想抽出手,察覺對面的少年……不,只是在這段時間分開住後,她如今再看他,卻恍然發現他已經可以稱之為青年了。他似乎戀戀不舍地又回握住她,略略緊了緊手心,她慌忙加大力道將手抽了回來,下意識背在身後,手心熱燙的溫度似乎也一路燒到了耳朵,她竭力自然地將目光停在他的下巴上,“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急急地就往自己的學院走。

江道義追在她身後揚起聲,“我們今晚見。”

鑒真背對著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使出輕功,腳步越發地快了。

與高中校園不同,大學的夜晚散發著暧昧而甜膩的氣息。→單身狗通常羨慕嫉妒恨地將之稱為戀愛的酸臭味。

今夜的小樹林一如既往地不平靜。

當經過的好事人終於忍不住走進今夜搖晃得特別劇烈的小樹林內,一道被擊飛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一屁股壓倒在地。

“不好意思,你還能起來嗎?”壓在他身上的男孩輕松地彈跳起身。

八卦人士扶著快斷掉的腰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他定睛一看眼前的男女,只見兩人衣冠楚楚,扣子每顆都在該待的位置上,頭發雖稍嫌淩亂,但一看就是被夜風吹的,手中各持著一把……長劍?

“COSPLAY排練?”

一時間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接話。

鑒真暗暗朝江道義投去一瞥,下巴朝宿舍方向輕點了下,將劍背在身後。今晚不適合再繼續對劍,回去了。

江道義有些可惜,他跟著收起劍,才剛踏出一腳,只覺腳下一滑——

“啊,我的手機!”

當事人哀嚎一聲,江道義忙擡起腳,他撲過去一把捧起心愛的手機仔細端詳,“還好屏幕沒裂。”

江道義負責任地待在原地,“抱歉啊兄弟,你打開試試有沒有問題,不行我來送修。”

男生按亮屏幕後試著撥動選擇軟件,先點開YY,冷不防跳出一個主播頁面,此刻美艷的女主播正對著屏幕連連飛吻:

“謝謝A哥的打賞,A哥是希望我唱歌還是跳舞呢!”

江道義只見原本站在一旁的鑒真忽然側過身來,驚訝地看向男生的手機屏幕,“是她……”

江道義疑惑地跟著低頭仔細去看這名濃妝艷抹的女主播,“你認識她?”

“只是見過一面。”鑒真認出這是數月前在杜先生店裏遇見的美艷女子。

“真的?你是在哪裏見到辣條小姐?她本人和屏幕裏長得一樣嗎?”男生激動起來,連連追問道。

“樣子差不多吧,”鑒真中肯地道,“和這裏面有八、九分像。”

“啊呀,真好,希望我也能好運地遇到……”

對於鑒真而言,這只是一段小插曲,沒多久便被她拋在了身後。

那天遇到的臉上有胎記的女孩在開學後出了名,她性情內向,偏偏她報的是化工專業,男多女少,這個年紀的男性正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對於容貌不佳的女孩大部分都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她的油膩怯懦也在另一個層面上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不過幾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化工專業有個奇醜無比的女孩被男孩們集體排擠,成為他們日常嘲笑的對象,而她明顯不善言辭,也打不進其他女孩的圈子,最後甚至連實驗搭檔都找不到。

鑒真每次見她都是孤零零一人,生起惻隱之心,有幾次她與袁媛主動想接近她,但她每每看見她們就如驚弓之鳥般遠遠跑開,仿佛面對善意是比面對惡意更令她感到恐慌的事。

後來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岔開了與體育系有機會碰見的時間,半個學期過去了,她們再也沒有見過她,直到有一天,宿舍開臥談會時,下鋪的小妍突然道,“你們知不知道化工專業的系花餘冰?”她在說到‘系花’二字時加重了音調。

鑒真知道這個‘化工系花’的外號是那些男生惡意起的,但她也是第一次聽到那個女孩的本名。

對鋪的袁媛道,“我知道她,她怎麽了?”

小妍神秘兮兮地低了聲,“先聲明,我也是聽化工系的朋友說的,我不保證消息的準備性哈。”

袁媛性急道,“別賣關子了,你倒是說呀!”

“那我說啦,”小妍又壓低了音量,“她們說餘冰——整容了!”

“不可能,”袁媛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她家是困難戶呢,還去學院申請的助學金,哪來的錢去整容。”她之前打聽過她,況且每次見面,餘冰身上過時廉價的衣服有眼睛都看得到。

“誰知道呢,你們最近有沒有見到她,整個人變化好大,我差點沒認出來,不是整容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然變化那麽大。”

鑒真與袁媛倒確實很久沒有見她,兩人默契十足,翹掉了一節輔修課後去食堂碰碰運氣。

沒見到她時,兩人還以為是小妍在誇張,當她們連續兩次從一個有些眼熟的微胖女孩面前經過時,鑒真拉住了準備第三次從女孩面前經過的袁媛。

“……餘冰?”她試探著問。

女孩擡起頭,隱約露出一角被額發遮住的鮮紅胎記,不知何時,那塊不規則地占據了她整個左眼的胎記只剩下眉骨一帶。她臉上化了妝,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出她的左眼下透著淡淡的紅,原本臃腫的身材瘦了一大圈,雖然稱不上苗條,但這種微胖的身形完全可以靠服裝遮掩過去。

袁媛已經控制不住的張大嘴,這短短兩個月,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抱住你們!!

或許我真的老了?大學校園寫的我腦袋疼,阿義和鑒真的對手戲也特別焦灼,變成家庭主婦後難道少女心都會跟著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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