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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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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不該結太多仇恨,否則就像給一條路上埋太多地雷,你自己可能已經忘記了,東西卻還在那兒,一觸即發。

與誠凜二戰時高田覺得真該提早提醒青峰這一點,贏球歸贏球,不該放狠話去惹那低存在感的小朋友,遭報應了啊……不過這是後話,眼下桐皇戰勝誠凜,看上去好像天經地義,而桃井望著誠凜板凳上的黑子,一時有些愁容滿面。或許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如果輸的是青峰,她大概會更難過。

要安慰她嗎?還是算了,高田裝作忙於給球員們遞水遞毛巾。不關她什麽事啊,沒親身經歷過的事談何理解,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場上場下的人都是抱著何種心情比賽,無論是青峰、桃井,還是誠凜的分岔眉小子和低存在感小子。

性格不同,經歷不同,喜歡的人的類型不同……個中緣由使得桃井可以爽朗地一把抱住黑子說我是哲君的女朋友,而高田永遠不會。若要她掛在今吉身上厚著臉皮說我是翔一的女朋友,除非她身患絕癥或是世界末日提前來臨。這一方面,不得不說她是羨慕桃井的。

收拾東西的時候高田想起自己做的腌檸檬,中場休息時分出去了不少,現在只剩下兩片在蜂蜜裏蕩漾。雖說每次櫻井都會貼心地做好腌檸檬帶來,桃井也是。只可惜桃井的傑作往往與“食物”的定義相去甚遠,櫻井做的通常是不夠的,因此高田心情好時也會準備一些。

“高田,腌檸檬還有嗎?”恰好今吉問了起來。

沒有把東西遞上去,高田反而收回了拿著保鮮盒的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籃球部裏了,前輩會不會發現我很重要?”問起了不相關的問題,潛臺詞是“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發現你需要我”。

“你在不在部裏,我都知道你很重要啊。”

嘁,油嘴滑舌。

她於是打開盒蓋將最後兩片檸檬塞進了嘴裏,堂而皇之地咀嚼:“抱歉,沒有了。”

拜托先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很過分的啊,高田。”

“過分?那把你中場休息時吃掉的那些吐出來。”

“你對我有成見?”

“對前輩你有成見的人多的是,但不包括我。”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並不討厭我咯?”

何止是不討厭啊,高田發出一個輕笑,不予回答。

沒有懸念地,桐皇打入全國大賽。

周末相約好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電影,神經緊繃久了偶爾也放松一下。那日桃井身著糖果色T恤搭配卡其色西短,頭頂上扣著一頂貝雷帽,顯得活潑可愛;而高田仍舊是一件白色亞麻襯衫,只是難得換上了牛仔褲,長發編成一束發辮,與學校裏完全不同的感覺。青峰一如既往地缺席,寧可賴在自家床上睡大覺,雷打不動。

“真抱歉,五月。大輝加入了桐皇,桐皇卻沒能讓大輝回到最初熱愛籃球時的樣子。”看著桃井有點心不在焉,高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很巧,來之前桃井還剛剛收到了黑子類似的短信,雖說是平常的內容卻也讓她感慨加感動:“對不起,桃井同學。誠凜沒能贏過青峰君,沒能讓他變回最開始的青峰君。”真是的,阿大這個笨蛋,大家都那麽關心他,他卻什麽都不知道。在心裏一陣嘀咕,桃井無奈地笑:“不是啦,又不是雪緒前輩的錯,是青峰君自己不好啦。”

“當然不是我的錯,硬要說的話,也是翔一的錯,是他說服大輝加入了桐皇,騙人的妖怪在這方面很有一套,”停頓兩秒,高田警覺地盯住前面今吉的背影,確保他沒聽見自己的話,“五月,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和翔一去帝光的時候,赤司君說過大輝缺少了些東西?”

“啊,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大輝缺的東西,桐皇並不能給他,但桐皇可以給他去尋找的條件。”

“阿大缺的東西……是指失敗?”

“啊,不,我猜,或許更可能是同伴。”

同伴嗎?對青峰而言真是個岌岌可危的詞。獨來獨往久了,很難不忘記所謂的同伴是什麽東西。“也許吧,”桃井低頭看著腳下,一格一格地踩路面上的地磚,“不過今天青峰君沒來可能也不是因為和哲君比賽後心情不好啦,因為聽今吉君說要看的是恐怖片,所以他就……”不敢來了。

“哈哈,這方面上,青峰還真是超遜的啊。”走在前面的今吉突然回過頭來,冷不丁地插一句話。

其實一直都在偷聽嗎?所以剛才講的包括某句稍帶貶義的話也都聽到了?“前輩的耳朵不是一般的好啊,但偷聽可不是禮貌的行為,會遭人厭的。”高田沖他翻白眼。

“啊啦,偷聽不是,那背著別人說壞話就是?高田,那會遭人厭的。”關西腔悠哉悠哉。

選電影的是今吉,果然以他的性格絕不會正正常常地挑一部狗血文藝片,類似於《電鋸驚魂》的元素才更符合他的審美。

電影院門口立著殘垣斷壁中散落殘肢斷體的海報,令人稍稍有些不寒而栗。“講的是什麽?”高田問今吉。

“不知道,沒查過,劇透可就不好玩了啊。”對方聳聳肩,很無所謂的樣子。

“只是我在家看恐怖片的時候,都習慣於跳過開頭直接看死人的部分。”

“誒,雪緒前輩一點也不怕看恐怖片嗎?那我一會兒一定要坐在雪緒前輩旁邊!”桃井看到海報後,已經有了那麽一點點的退縮,何況青峰不在,連用來轉移註意力的嘲笑對象都沒有。

“還真是怎麽都嚇不住你啊,高田,”今吉毫不掩飾一臉“對此我很失望”的表情,“就沒有什麽是你害怕的東西嗎?”好讓我心血來潮時偶爾嚇唬嚇唬人。

“害怕的東西?不知道啊。但如果前輩真想玩嚇人的游戲,就事先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假裝害怕。放心,我演技一流。”

“這方面你還真不像個女孩子啊。不過,說到害怕……”今吉扭頭瞥向一邊的若松,大嗓門的中鋒此刻表現出了難能可貴的安靜,“我說,若松,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被問話的聞言一楞,連忙找借口:“不、不是啊,這裏空調開得太冷了。”

六張票的座位號連在一起,六個人排列順序隨意。“坐啦坐啦。”桃井擠著高田坐下,高田另一邊便是今吉,怎麽看都不是隨機的結果。

“五月,你是故意的吧?”

“誒,什麽什麽?”粉色的大眼睛狡黠地眨。

還是算了。“不,沒什麽。”

放映室裏不少觀影者都是一對對的情侶,姑娘心猿意馬地倚著男朋友的手臂,目的明顯不在於電影本身。“親愛的我害怕”這種用到爛卻還在用的橋段仍在女孩中流傳得樂此不疲,這其中一半人是因為真的害怕,另一半人是以為自己說“我害怕”的樣子特別小鳥依人。

銀幕上出現第一個死者,臉部凝成猙獰的表情,腸子肚子散落一地,鮮血腦漿流淌成一條小溪。背景音配合氣氛的陰森駭人,女主角尖叫得像要撕裂嗓子。前排那對情侶中的女生果不其然把臉埋進了男孩胸膛,一副受驚的小兔子的姿態。

高田聽到右手邊的桃井倒吸一口氣,大概被嚇了一跳。餘光瞄到左邊,發現今吉面不改色地瞅她,眼鏡鏡片上倒映著銀幕上鋪天蓋地的鮮血淋漓。“怎麽了,前輩?”她問一句,聲音淹沒在電影女主角的呼救聲中。

但今吉還是聽見了:“看看你有沒有被嚇到啊,本來還想說如果你改變主意害怕了的話,我就安慰你咯。”不過看樣子沒必要嘛。

“明知是假的,有什麽好怕?不過有本書裏寫到過,‘不論你自以為多愛一個人,當對方的血往自己腳邊流過來時,仍不免會往後倒退一步’,人的通性法則,好像也挺有道理。”

“你大概會是鬼屋、恐怖片這類東西最不歡迎的顧客了吧,”有人完全忽略了自己同樣也是,“說起來……若松,你剛剛開始好像就沒怎麽睜眼呢。”話鋒一轉,今吉扭頭向左邊看,人高馬大的中鋒此刻的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不、不是啊,眼睛裏進沙子了,”說著還假裝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若松表情有些窘迫,“絕對不是害怕,這部電影很無聊啊,你說是不是,櫻井?”為表明自己所言的可信度,還把別人拖下水,不打自招了吧。

“啊,是,若松前輩,對、對不起。”他再左邊,果不其然傳來了櫻井的道歉。

畫面中第二個受害者出現,一顆帶血的頭顱皮球般滾到主角腳邊,脫離了身軀的腦袋瞪著死不瞑目的眼。

高田嫌畫面引人反胃,皺了皺眉。右手衣袖被桃井攥著,她只能用空閑的左手將額前一簇頭發別到耳後,然後手隨意地往座位間的扶手上搭。不想另一只手已捷足先登,那麽一刻她的手附在了今吉手背上,高田頓時觸電似地縮回手臂,又若無其事地重新理了理頭發,沒註意到學長勾了勾嘴角。

“如果在恐怖片裏,你大概會是先死的一個吧?”今吉在學妹耳邊開起了玩笑,“導演喜歡弄死無畏的人,留下怯懦的那一個。”

高田立刻反擊:“那前輩大概就是殺人的罪魁禍首了吧?”反正本身就長著張不懷好意的臉,“雖然很無聊,但下次,再一起看電影吧。”

作者有話要說: 桐皇對誠凜的一站竟然就被我這樣輕描淡寫過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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