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找到父親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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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奶奶老臉笑出了褶子，揣著袖子說道：“是啊！早就打定主意，辦事的時候一定請你……”
目光慢慢移到已經現身的上清身上，她並沒有多驚訝，反而笑吟吟的接著說：
“你們夫妻倆。礙於兩孩子情況特殊，所以沒有大搖大擺地擺酒席過客，只能請些靠得住的親朋好友到家裏隨便聚聚……倒是委屈了晚晚那孩子！”
看來是晚晚和沈明朗已經把上清的事情告訴何奶奶了。
我把喜帖遞給上清，“那樣挺好，祝福兩位新人舉案齊眉，長長久久！我看這帖子上定的日期是今晚……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也好給新人準備新婚禮物！”
何奶奶親熱的抓住我胳膊，合不攏嘴地拒絕：“哎呦，你們過來還帶什麽禮物！你是我們沈家的大恩人，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怎麽好要你的禮物！”
“那可不行，好歹咱們也是這麽久的鄰居呢！奶奶你以前也沒少照顧我，現在沈哥哥結婚，我和我老公怎麽說都得有所表示。何奶奶你放心，我們不送太貴重的東西，我們就是表一表自己的心意，送個祝福！”
我真心實意地說完，何奶奶嘆了口氣，用欣賞的目光瞧著我，和善說：
“真是個好孩子啊！之前我就說，誰要是娶了我們的落落，那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早前我的確動過心思，想撮合你和小朗，讓你做我的孫媳婦。
可是……哎，小朗眼睛不好，配不上你！你啊，也就只有仙家這麽帥的小夥子才能配得上你嘍！”
小、夥子……
不知為什麽，頭一次聽別人叫上清小夥子……有點想笑……
“晚晚那孩子的體質特殊，白天辦婚禮的確不方便，所以就挪到了晚上。今晚……只叫了你們夫妻倆，到時候小朗小兩口，我，還有你們夫妻，單獨吃頓飯。小朗還說，要特別謝謝你家這位仙家大人。”
特別謝謝上清？
也對，他們夫妻能夠再續前緣，全靠上清有意成全。
他們的確該把上清當做大恩人供著。
我沒有拒絕何奶奶的好意，與上清相視一眼後，便答應了下來：“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我和上清再準備準備，晚點我們去奶奶家湊熱鬧。”
何奶奶拍拍我的手，喜不自勝：“好嘞，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回家通知小朗兩口子，待會子我再去街上買點涼菜，去菜園子裏拔點蔬菜，簡單做上一桌子，你們也不用準備太多，就當是來奶奶家吃個便飯了！”
我點了點頭，“好。”
何奶奶通知完消息後就徑直原路返回了。
我挽住上清的胳膊，見上清一直在盯著手裏的喜帖發呆，便好奇地問他：“這喜帖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上清拿著喜帖回了神，“沒有。”負手在身後，溫文爾雅地和我說，“本座只是覺得，這喜帖的樣式挺不錯……你我，何時也能用上。”
我想想，犯了難，“你想用這喜帖啊……那就難了。這是喜帖，家裏有喜事的時候才會用上。按理來說，咱倆結婚的時候下帖子請親友就可以用……
可，咱倆都已經結了兩次婚了，一次在老家，一次在鴛合樓。我這種身世，也沒什麽親戚好友可請，你這種身份……要是請的話，估摸得請一大堆，但是完全沒必要。
況且，婚都已經結了，後面再補酒席，沒意義還麻煩。難不成還要結第三次……”
他忽然起了興致：“倒也未嘗不可。”
我立即據理力爭地阻止了他這個可怕的想法，“不、不要！總結婚讓我怕怕的！就好像和你做夫妻，不太名正言順……你說，你們神仙結婚也沒個結婚證……”
“神仙結婚的確沒有結婚證，但本座給你寫了婚書。那婚書你拿著，比結婚證頂用。”他好脾氣地摸摸我額頭。
我也不客氣，伸手就向他討要，“在哪兒呢？給我看看。”
他寵溺地點了下我鼻尖，“在房間裏，你枕頭下壓著呢！”
“啊？”我有些驚訝，“你把婚書放在了我的枕頭下？什麽時候放的？我怎麽完全不知道。”
他好笑道：“放了，有一個月了吧。從冥界回來以後，本座就給你寫了婚書，放了進去。就是怕娘子來日想起來你我結婚沒有明確的憑證，心裏不踏實，所以本座便早做準備了。
沒想到娘子的確是個小迷糊，這麽久了都沒發現。”
我不好意思地歪頭靠在他肩上，“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枕頭下面都能被你藏上東西……
自從咱倆同居，同床共枕以來，我就沒鋪過一次床單被子，每天早上都是我起來梳洗，再出洗手間，你就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
你來了以後，我連家務都很少做了，桌子上，抽屜裏，衣櫃內，所有東西不管什麽時候看都是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
就連我梳頭發的梳子上的幾根長發，也是前一秒看還在，後一秒沒了。屋內的垃圾桶幾乎成了擺設。
做飯有大黑，洗碗有阮阮，拖地掃地有你們的法術……我覺得我不是嫁給你做媳婦的，像是嫁給你當皇後娘娘的。”
“娘子本來就是我的皇後娘娘。”他握住我的手，淺淺笑道，“皇後殿下就該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曾經欠你的，本座用餘生來還。”
“你啊，就知道甜言蜜語哄著我。現在對我挺感興趣挺溫柔，以後就難說了。
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總有膩的那天，總有我人老珠黃的那天，到時候，你肯定會把我一個人關在一個淒冷的房子裏，讓我數著門口的落花過日子……”
說著，我忽然有代入感了，狠狠的咬牙繼續：“然後你，背著我在外沾花惹草！左擁右抱！移情別戀！對別的女人溫存疼愛，與別的女人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一起鬼混！”
“娘子……你已經長生不老了，你忘記了麽，你早就不是人了。”
“閉嘴！”我很生氣地打斷他，“暫時先不要這個設定！我這是按著合理的劇情方向發展。”
他悶咳了聲，“嗯，好……那娘子，可不可以，先松點手，本座的胳膊要被娘子掐廢了。”
胳膊……
我這才猛地意識到——剛才代入感太強了，我都把他袖子給抓皺巴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我立刻撒手，拍拍他的袖子布料，又內疚地幫他揉揉胳膊，“我剛才、咳，入戲太深了！老公你疼嗎？要不然我幫你吹吹？”
說著我就要擼起他的袖子幫他吹被抓疼的地方。
然而他卻搶先一步攥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懷中猛地一扯。
負在身後的那只手趁勢摟住我腰肢，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主動湊上來吻住了我的唇……
我楞楞地眨眨眼睛……
我家蛇仙大人、啊不，龍祖大人最近可真是越來越懂浪漫刺激了！
“上……”
清字還未吐出口，他就趁著我張嘴的時機，霸道地將自己的軟舌強塞了進來——
舌尖勾挑著我的舌，誘著我深陷進他的溫存纏綿。
我對他的主動獻吻從來都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親我，我也不矯情矜持，被他吻得身心愉悅了，就不自覺地把雙手摟在了他的窄腰上，隨即迫切大膽地迎合他，向他索取更多……
這個男人啊，簡直是蜜做的，怎麽親都親不夠！
他瞧著我這幅已經沈淪進去的沒出息模樣，瞇了瞇好看的鳳目，大手在我腰上暧昧揉捏。
手法太好，不一會兒我就被他揉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都癱進了他的懷裏。
親了好一會兒，他趁著我大口呼吸換氣，暫時沒再引誘我了，低聲和我說：“在鴛合樓的時候，本座請客擺酒席了。”
我臉頰發燙的迷糊昂頭：“啊？”
他目若星辰的凝望著我，眼神貪婪地和我說：“你遮著蓋頭，自然沒發現。本座在鴛合樓和你成婚，就是為了昭告三界，本座娶你了！”
“昭告三界……”
怪不得那晚，我和上清拜天地的時候，聽見了一樓大廳好像有什麽窸窣動靜，不大，但確定大廳裏是有其他人在的，只是不知道多少……
他又一次含住了我的唇，癡情深吻間，連鼻息都是炙熱的，“那晚，天界冥界，有頭有臉的都請了。我的夫人，我不能委屈她，悄無聲息的嫁給我。”
“清清……”
我眨了眨眼，看著咫尺之間的這張俊美容顏，心下一酸。
他用力吻著我，還扣住了我的一只手，掌心相貼，十指相攥。
“碧落，我愛你，我心悅你。別離開我，別怨我……”
我默默閉上雙眼，承受著他濃濃的愛意。
笨蛋，我都知道。
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
——
晚上。
何奶奶家。
堂屋點燃了一雙龍鳳高燭，火盆裏還焚燒著半疊未燒完的黃紙。
屋內沒點燈，滿屋的燭光搖曳，紅綢飛舞，入眼之景，一片紅彤彤——
看著正幫何奶奶忙前忙後端菜的新郎官沈明朗，我嘆了口氣，心底有些感慨。
當初薛晚晚用魂珠換他覆明，上清同意了。
薛晚晚的魂珠，後來被上清用在了我身上。
早半個小時我問上清為什麽，上清說，將魂珠揉碎了，靈力可幫我壓制體內東西的邪氣……
我這才想起來，月卿說，這兩年一直都是上清用自己的元神之力與真氣幫我壓制心口那東西的發作。
要不是上清不惜損自己的神壽與修為來保我不被太昊鼎吞噬神智，我恐怕早就被天界幾道雷火劈得連骨灰都不剩了……
他這麽做，極傷身子。而我只有被喚醒九靈娘娘的元神，才有能力暫時自保，不再通過索要他真氣靈力的方式護住自己不被太昊鼎占據神識……
換而言之，只有我的前世元神蘇醒了，才能讓他安心停止傷害自己顧我安好的行為。
可，我先前竟然還自私的祈求他，能不能只做碧落，不當那什麽九娘娘……
是啊，只做碧落，我是安心了，可上清呢……
九娘娘位高權重，修為高深，完全有能力自己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而碧落，只會做上清的拖油瓶，連累上清。
九娘娘深愛上清，不圖回報，甚至願意為了上清付諸生命。
碧落，從頭至尾都是被愛的那個。只要碧落想，上清可以永遠不計後果地偏愛寵溺碧落。
可上清愛碧落的代價，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掏空損傷自己……或許必要時刻，還有可能會一命換一命……
上清是碧落的保護傘，碧落有上清，可以無憂無愁一輩子。
但……
九娘娘和上清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成了九娘娘，我就可以與他並肩前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躲藏在他懷裏，萬事依賴著他，把兩個人的共同生活，演變成他一人的壓力。
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也很愛他，不想失去他。
八點的鐘聲敲響，一桌十八個菜終於全部上齊了。
“這是我老家的規矩，新人結婚，主桌要吃十八個菜，八葷八素加兩湯！寓意著，新人過門，一路發發發，早生貴子，好事成雙，新人結婚後，三餐葷素菜湯齊全，吃穿富貴不用愁！”
何奶奶笑吟吟地夾一塊魚肉放進薛晚晚的碟子裏，“這叫好事有餘！”
又夾了顆糖拌蓮子給沈明朗：“這叫做好運連連。”
分了塊甲魚肉給我，“甲魚一直都是要給最尊貴的客人吃的！丫頭，你就是我們沈家的貴人！”
我盯著碗裏的那顆……王八腦袋。
默默吞了口口水。
果然，上清也沒有逃過被何奶奶送菜，只不過，何奶奶偏心，竟然只給上清舀了勺番茄蛋花湯……
還是小番茄，聖女果？
“這叫開花結果！你們啊，也該要孩子了。聽小朗說，你們結婚也有些時間了！作為過來人，奶奶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你們！
丫頭啊，親人都不在身邊，媽媽去的早，也沒人和你囑咐這事，那就由奶奶代勞了！
女孩子呢，還是得趁年輕要孩子！你別看你現在才二十出頭，女孩過了二十，那是一轉眼，就邁到三十的坎上了。
早點懷上，你精力體力都還充沛，就能少吃很多苦！
孩子出生，費點心思養大，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就趕緊要個二胎，年輕人嘛，身子強壯，懷孩子不吃力的，眼一閉一睜，那孩子就出來了。
趁著有精力的歲數養孩子，不會覺得多苦多累。
況且，二十多歲身子狀況好，對母親孩子都有好處。
等到了三十歲，女人不但會精力下降，身體各個機能衰老得也特別快，到時候不但懷的辛苦，生得辛苦，孩子生出來，也不大好，要麽體弱多病，要麽智商沒有生得早的孩子高。
而且，高齡產婦生孩子也有風險，你看旁邊老張家的媳婦，三十四歲才生第一胎，生孩子那天差點沒下得去手術臺，那孩子生下來，也小臉皺皺巴巴的，皮膚黝黑！
你看你們兩口子，小夥子帥氣，小姑娘漂亮！這麽好的基因可不能糟蹋了！奶奶我呢，前兩天找高人算過，丫頭你的歲數，今年雙月，努力一把，懷上孩子，準生男孩！
哎呀這雙月啊……這個月就是雙月，快快快，多準備準備！錯過了就得再隔一個月才能同房了！
啊對，同房也有講究，每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比較適合同房，十一點之後可就不能了，生出來的孩子容易不聰明！
還有夫妻同房，床頭最好對著東邊，這樣準能一舉得男！”
一舉得男……
高齡產婦……
智商不高……
努力一把……
孩子生出來不好看……
一時間我覺得一大堆關鍵詞都在我的頭頂繞啊繞——
神啊，我父母雙亡唯一的親人相隔千裏之外還能有被催生的機會……
果然這陽世間的人沒一個能逃得過傳說中的人生三大劫：
催婚、催生、催二胎！
我這頭胎什麽時候才會有都八字沒一撇呢，她就已經安排好了我的二胎什麽時候生……
照著上清這龍族始祖的上古大神體質來看，我在一百歲之前能懷上第一個孩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二胎，那還離我很遙遠。
三十歲之前生二胎這個重任，還是安在她大孫子身上比較切合實際。
“丫頭啊，我和你說話，你到底聽了沒有？”何奶奶無情的又掀了層甲魚皮，夾來放進了我的碗裏，“多吃點啊，這東西補身體，對備孕的女人內裏有好處！”
我瞧著那大半碗的王八屍體，頭皮發麻，身子打寒顫，訕笑著敷衍何奶奶：“啊哈哈哈，我、我們倆暫時還不急。”
那是我能急的嗎？
我老公不行怪我嗎！
“還不急？”何奶奶突然就炸了，隨即就朝我一陣暴風輸出，“你多大了啊！再過過，就二十五了！人生都過四分之一了！再不急，就成高齡產婦了！
女孩子要懂得愛惜自己，年輕身體恢覆得快，一旦上了歲數，生孩子對女人的損傷很大的。邁過三十歲再生孩子，你會老得特別快！
奶奶這可都是一輩子的親身經驗，奶奶當年要是早點生小朗他爸，也不至於老的這麽快……”
聽著何奶奶的碎碎念緊箍咒，我無奈用眼神求助身邊的上清，上清卻忍俊不禁的笑了下，之後，攥住我的一只手，一句話就將何奶奶的緊箍咒威力殺退了：
“老人家說得對，本座回去便陪落兒備孕，爭取五年抱倆。”
五年抱倆……
？！
我震驚的看著他，暗暗在心底問他：“你行嗎？”
你真的行嗎？
他對上我懷疑的目光，挺直脊背，目色倏然妖冶，故意調侃我：“行不行，不是已經證明給娘子看了麽？”
我頓時臉一紅，羞澀的別過頭：“誰問你那方面行不行了，我是問你生孩子行不行！”
他挑眉：“有區別麽？”
我嗆住，生氣的抽回手：“流氓！”
何奶奶那頭倒是滿意了，笑吟吟的誇獎：“還是小夥子實在啊！這樣才對嘛！年輕人，就該趁著年輕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年輕？
他可不年輕，他比我祖宗的祖宗的祖宗歲數還大！
之後，還是沈明朗和薛晚晚夫妻倆有良心的幫我們結束了這個話題，夫妻倆舉杯看向我們，沈明朗感激道：“落落，仙家，我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幫我們夫妻解了心結。”
薛晚晚也穿著一身百蝶戲百花的重手工純手繡滿繡古代紅嫁衣，頭戴金色鳳凰游百花冠，冠上搭著掀開的紅紗蓋頭，擡起盈盈美目，一臉溫柔的接上說：
“仙家，仙家夫人，謝謝你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謝謝你們出手點撥我，讓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有機會和相公再續前緣。”
上清見狀，帶著我一同舉杯回應：“舉手之勞，況且我們之間，只是交易，本座算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區區幾年氣運與一顆魂珠，如何能換得兩條人命……”薛晚晚面帶嬌紅的低聲說：“我們都知道，仙家，是有意想成全我們。如今像仙家這般通情達理，憐愛世人的神仙，已經極少了。”
“本座，是的確很需要那些氣運。”他掂著酒杯面不改色。
我扭頭看他，心情覆雜的抿了抿唇。
是啊，他需要氣運……養我。
“拋開我和晚晚這件事不論……還有一件事，我想單獨謝謝你，給你磕個頭。”
說著，沈明朗拉著薛晚晚，放下酒杯，繞過圓桌來到我們的身側，在我的震驚目光中，小心下跪，鄭重其事的向上清磕了個響頭。
他這是……
“小時候我掉進蛇窩，被一堆蛇圍攻，是你救了我，蛇王大人，我記得你的聲音……還記得你的皮膚觸感，記得你袖子上的祥雲紋。第一次在落落家遇見你，我就已經認出你了……
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我還有機會與您再見……蛇王大人，謝謝你。”
上清、救過沈明朗？
他用密語告訴了我答案：“玉顏才回到本座體內時，本座出關緩了口氣，天帝屢屢來凡間煩我，我應下了他，出山取回太昊鼎的事，在此期間，北山鬧了蛇妖，蛇妖取人性命，禍亂人間，害的凡界人心惶惶。偏偏那個蛇妖又曾是本座的手下，所以本座就只好親自來凡間清理門戶了，那時，順道救下了他。”
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很佩服沈哥哥的記憶力，單是碰過上清的手和袖子上的雲紋就能認出上清……換做我，打死也認不出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本座，不錯。”上清擡袖示意她們起身，“頭也磕了，本座受了你這一禮。大喜的日子，就別總跪了，起來吧。”
沈明朗這才攙著薛晚晚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恭敬的把桌上那杯酒喝了。
一杯飲罷，我擡頭，眼睛卻被薛晚晚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紅玉的反光給刺到了。
“你脖子上的紅玉……”我出於好奇就多了句嘴：“還挺好看的……是什麽玉？怎麽還可以反光？”
“反光？”薛晚晚拿起紅玉，倍感不解：“玉石哪裏會反光呢。”
“可它剛才明明發光刺了我的眼睛……”
我再仔細看那塊玉……
像是未加打磨，顏色艷紅如血，卻晶瑩剔透，表面光滑，不摻任何雜質。
即便這麽原模原樣的佩戴，也別有一番美感。
就算在大紅繡花嫁衣的映襯下，也絲毫不顯黯然，別致引目……
上清被我的話吸引去了目光，看見紅玉的那一剎，臉色陡然一冷：“這塊紅玉，從哪裏來的？”
沈明朗不知所措的誠實道：“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聽奶奶說，是爺爺當年在一個珠寶商那裏收購的。”
何奶奶也趕緊點頭：“對啊，的確是我家老頭子當初買的，他生前就愛玩這些玉器。”
我發現上清臉色不太對，就小聲問他：“這玉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上清擰眉，搖了搖頭，和我說：“沒什麽不對勁的。這玉，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我一怔。
他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父親心臟所化的那枚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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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慢慢移到已經現身的上清身上，她並沒有多驚訝，反而笑吟吟的接著說：
“你們夫妻倆。礙於兩孩子情況特殊，所以沒有大搖大擺地擺酒席過客，只能請些靠得住的親朋好友到家裏隨便聚聚……倒是委屈了晚晚那孩子！”
看來是晚晚和沈明朗已經把上清的事情告訴何奶奶了。
我把喜帖遞給上清，“那樣挺好，祝福兩位新人舉案齊眉，長長久久！我看這帖子上定的日期是今晚……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也好給新人準備新婚禮物！”
何奶奶親熱的抓住我胳膊，合不攏嘴地拒絕：“哎呦，你們過來還帶什麽禮物！你是我們沈家的大恩人，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怎麽好要你的禮物！”
“那可不行，好歹咱們也是這麽久的鄰居呢！奶奶你以前也沒少照顧我，現在沈哥哥結婚，我和我老公怎麽說都得有所表示。何奶奶你放心，我們不送太貴重的東西，我們就是表一表自己的心意，送個祝福！”
我真心實意地說完，何奶奶嘆了口氣，用欣賞的目光瞧著我，和善說：
“真是個好孩子啊！之前我就說，誰要是娶了我們的落落，那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早前我的確動過心思，想撮合你和小朗，讓你做我的孫媳婦。
可是……哎，小朗眼睛不好，配不上你！你啊，也就只有仙家這麽帥的小夥子才能配得上你嘍！”
小、夥子……
不知為什麽，頭一次聽別人叫上清小夥子……有點想笑……
“晚晚那孩子的體質特殊，白天辦婚禮的確不方便，所以就挪到了晚上。今晚……只叫了你們夫妻倆，到時候小朗小兩口，我，還有你們夫妻，單獨吃頓飯。小朗還說，要特別謝謝你家這位仙家大人。”
特別謝謝上清？
也對，他們夫妻能夠再續前緣，全靠上清有意成全。
他們的確該把上清當做大恩人供著。
我沒有拒絕何奶奶的好意，與上清相視一眼後，便答應了下來：“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我和上清再準備準備，晚點我們去奶奶家湊熱鬧。”
何奶奶拍拍我的手，喜不自勝：“好嘞，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回家通知小朗兩口子，待會子我再去街上買點涼菜，去菜園子裏拔點蔬菜，簡單做上一桌子，你們也不用準備太多，就當是來奶奶家吃個便飯了！”
我點了點頭，“好。”
何奶奶通知完消息後就徑直原路返回了。
我挽住上清的胳膊，見上清一直在盯著手裏的喜帖發呆，便好奇地問他：“這喜帖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上清拿著喜帖回了神，“沒有。”負手在身後，溫文爾雅地和我說，“本座只是覺得，這喜帖的樣式挺不錯……你我，何時也能用上。”
我想想，犯了難，“你想用這喜帖啊……那就難了。這是喜帖，家裏有喜事的時候才會用上。按理來說，咱倆結婚的時候下帖子請親友就可以用……
可，咱倆都已經結了兩次婚了，一次在老家，一次在鴛合樓。我這種身世，也沒什麽親戚好友可請，你這種身份……要是請的話，估摸得請一大堆，但是完全沒必要。
況且，婚都已經結了，後面再補酒席，沒意義還麻煩。難不成還要結第三次……”
他忽然起了興致：“倒也未嘗不可。”
我立即據理力爭地阻止了他這個可怕的想法，“不、不要！總結婚讓我怕怕的！就好像和你做夫妻，不太名正言順……你說，你們神仙結婚也沒個結婚證……”
“神仙結婚的確沒有結婚證，但本座給你寫了婚書。那婚書你拿著，比結婚證頂用。”他好脾氣地摸摸我額頭。
我也不客氣，伸手就向他討要，“在哪兒呢？給我看看。”
他寵溺地點了下我鼻尖，“在房間裏，你枕頭下壓著呢！”
“啊？”我有些驚訝，“你把婚書放在了我的枕頭下？什麽時候放的？我怎麽完全不知道。”
他好笑道：“放了，有一個月了吧。從冥界回來以後，本座就給你寫了婚書，放了進去。就是怕娘子來日想起來你我結婚沒有明確的憑證，心裏不踏實，所以本座便早做準備了。
沒想到娘子的確是個小迷糊，這麽久了都沒發現。”
我不好意思地歪頭靠在他肩上，“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枕頭下面都能被你藏上東西……
自從咱倆同居，同床共枕以來，我就沒鋪過一次床單被子，每天早上都是我起來梳洗，再出洗手間，你就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
你來了以後，我連家務都很少做了，桌子上，抽屜裏，衣櫃內，所有東西不管什麽時候看都是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
就連我梳頭發的梳子上的幾根長發，也是前一秒看還在，後一秒沒了。屋內的垃圾桶幾乎成了擺設。
做飯有大黑，洗碗有阮阮，拖地掃地有你們的法術……我覺得我不是嫁給你做媳婦的，像是嫁給你當皇後娘娘的。”
“娘子本來就是我的皇後娘娘。”他握住我的手，淺淺笑道，“皇後殿下就該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曾經欠你的，本座用餘生來還。”
“你啊，就知道甜言蜜語哄著我。現在對我挺感興趣挺溫柔，以後就難說了。
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總有膩的那天，總有我人老珠黃的那天，到時候，你肯定會把我一個人關在一個淒冷的房子裏，讓我數著門口的落花過日子……”
說著，我忽然有代入感了，狠狠的咬牙繼續：“然後你，背著我在外沾花惹草！左擁右抱！移情別戀！對別的女人溫存疼愛，與別的女人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一起鬼混！”
“娘子……你已經長生不老了，你忘記了麽，你早就不是人了。”
“閉嘴！”我很生氣地打斷他，“暫時先不要這個設定！我這是按著合理的劇情方向發展。”
他悶咳了聲，“嗯，好……那娘子，可不可以，先松點手，本座的胳膊要被娘子掐廢了。”
胳膊……
我這才猛地意識到——剛才代入感太強了，我都把他袖子給抓皺巴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我立刻撒手，拍拍他的袖子布料，又內疚地幫他揉揉胳膊，“我剛才、咳，入戲太深了！老公你疼嗎？要不然我幫你吹吹？”
說著我就要擼起他的袖子幫他吹被抓疼的地方。
然而他卻搶先一步攥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懷中猛地一扯。
負在身後的那只手趁勢摟住我腰肢，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主動湊上來吻住了我的唇……
我楞楞地眨眨眼睛……
我家蛇仙大人、啊不，龍祖大人最近可真是越來越懂浪漫刺激了！
“上……”
清字還未吐出口，他就趁著我張嘴的時機，霸道地將自己的軟舌強塞了進來——
舌尖勾挑著我的舌，誘著我深陷進他的溫存纏綿。
我對他的主動獻吻從來都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親我，我也不矯情矜持，被他吻得身心愉悅了，就不自覺地把雙手摟在了他的窄腰上，隨即迫切大膽地迎合他，向他索取更多……
這個男人啊，簡直是蜜做的，怎麽親都親不夠！
他瞧著我這幅已經沈淪進去的沒出息模樣，瞇了瞇好看的鳳目，大手在我腰上暧昧揉捏。
手法太好，不一會兒我就被他揉得渾身無力，整個人都癱進了他的懷裏。
親了好一會兒，他趁著我大口呼吸換氣，暫時沒再引誘我了，低聲和我說：“在鴛合樓的時候，本座請客擺酒席了。”
我臉頰發燙的迷糊昂頭：“啊？”
他目若星辰的凝望著我，眼神貪婪地和我說：“你遮著蓋頭，自然沒發現。本座在鴛合樓和你成婚，就是為了昭告三界，本座娶你了！”
“昭告三界……”
怪不得那晚，我和上清拜天地的時候，聽見了一樓大廳好像有什麽窸窣動靜，不大，但確定大廳裏是有其他人在的，只是不知道多少……
他又一次含住了我的唇，癡情深吻間，連鼻息都是炙熱的，“那晚，天界冥界，有頭有臉的都請了。我的夫人，我不能委屈她，悄無聲息的嫁給我。”
“清清……”
我眨了眨眼，看著咫尺之間的這張俊美容顏，心下一酸。
他用力吻著我，還扣住了我的一只手，掌心相貼，十指相攥。
“碧落，我愛你，我心悅你。別離開我，別怨我……”
我默默閉上雙眼，承受著他濃濃的愛意。
笨蛋，我都知道。
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
——
晚上。
何奶奶家。
堂屋點燃了一雙龍鳳高燭，火盆裏還焚燒著半疊未燒完的黃紙。
屋內沒點燈，滿屋的燭光搖曳，紅綢飛舞，入眼之景，一片紅彤彤——
看著正幫何奶奶忙前忙後端菜的新郎官沈明朗，我嘆了口氣，心底有些感慨。
當初薛晚晚用魂珠換他覆明，上清同意了。
薛晚晚的魂珠，後來被上清用在了我身上。
早半個小時我問上清為什麽，上清說，將魂珠揉碎了，靈力可幫我壓制體內東西的邪氣……
我這才想起來，月卿說，這兩年一直都是上清用自己的元神之力與真氣幫我壓制心口那東西的發作。
要不是上清不惜損自己的神壽與修為來保我不被太昊鼎吞噬神智，我恐怕早就被天界幾道雷火劈得連骨灰都不剩了……
他這麽做，極傷身子。而我只有被喚醒九靈娘娘的元神，才有能力暫時自保，不再通過索要他真氣靈力的方式護住自己不被太昊鼎占據神識……
換而言之，只有我的前世元神蘇醒了，才能讓他安心停止傷害自己顧我安好的行為。
可，我先前竟然還自私的祈求他，能不能只做碧落，不當那什麽九娘娘……
是啊，只做碧落，我是安心了，可上清呢……
九娘娘位高權重，修為高深，完全有能力自己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而碧落，只會做上清的拖油瓶，連累上清。
九娘娘深愛上清，不圖回報，甚至願意為了上清付諸生命。
碧落，從頭至尾都是被愛的那個。只要碧落想，上清可以永遠不計後果地偏愛寵溺碧落。
可上清愛碧落的代價，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掏空損傷自己……或許必要時刻，還有可能會一命換一命……
上清是碧落的保護傘，碧落有上清，可以無憂無愁一輩子。
但……
九娘娘和上清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成了九娘娘，我就可以與他並肩前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躲藏在他懷裏，萬事依賴著他，把兩個人的共同生活，演變成他一人的壓力。
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也很愛他，不想失去他。
八點的鐘聲敲響，一桌十八個菜終於全部上齊了。
“這是我老家的規矩，新人結婚，主桌要吃十八個菜，八葷八素加兩湯！寓意著，新人過門，一路發發發，早生貴子，好事成雙，新人結婚後，三餐葷素菜湯齊全，吃穿富貴不用愁！”
何奶奶笑吟吟地夾一塊魚肉放進薛晚晚的碟子裏，“這叫好事有餘！”
又夾了顆糖拌蓮子給沈明朗：“這叫做好運連連。”
分了塊甲魚肉給我，“甲魚一直都是要給最尊貴的客人吃的！丫頭，你就是我們沈家的貴人！”
我盯著碗裏的那顆……王八腦袋。
默默吞了口口水。
果然，上清也沒有逃過被何奶奶送菜，只不過，何奶奶偏心，竟然只給上清舀了勺番茄蛋花湯……
還是小番茄，聖女果？
“這叫開花結果！你們啊，也該要孩子了。聽小朗說，你們結婚也有些時間了！作為過來人，奶奶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你們！
丫頭啊，親人都不在身邊，媽媽去的早，也沒人和你囑咐這事，那就由奶奶代勞了！
女孩子呢，還是得趁年輕要孩子！你別看你現在才二十出頭，女孩過了二十，那是一轉眼，就邁到三十的坎上了。
早點懷上，你精力體力都還充沛，就能少吃很多苦！
孩子出生，費點心思養大，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就趕緊要個二胎，年輕人嘛，身子強壯，懷孩子不吃力的，眼一閉一睜，那孩子就出來了。
趁著有精力的歲數養孩子，不會覺得多苦多累。
況且，二十多歲身子狀況好，對母親孩子都有好處。
等到了三十歲，女人不但會精力下降，身體各個機能衰老得也特別快，到時候不但懷的辛苦，生得辛苦，孩子生出來，也不大好，要麽體弱多病，要麽智商沒有生得早的孩子高。
而且，高齡產婦生孩子也有風險，你看旁邊老張家的媳婦，三十四歲才生第一胎，生孩子那天差點沒下得去手術臺，那孩子生下來，也小臉皺皺巴巴的，皮膚黝黑！
你看你們兩口子，小夥子帥氣，小姑娘漂亮！這麽好的基因可不能糟蹋了！奶奶我呢，前兩天找高人算過，丫頭你的歲數，今年雙月，努力一把，懷上孩子，準生男孩！
哎呀這雙月啊……這個月就是雙月，快快快，多準備準備！錯過了就得再隔一個月才能同房了！
啊對，同房也有講究，每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比較適合同房，十一點之後可就不能了，生出來的孩子容易不聰明！
還有夫妻同房，床頭最好對著東邊，這樣準能一舉得男！”
一舉得男……
高齡產婦……
智商不高……
努力一把……
孩子生出來不好看……
一時間我覺得一大堆關鍵詞都在我的頭頂繞啊繞——
神啊，我父母雙亡唯一的親人相隔千裏之外還能有被催生的機會……
果然這陽世間的人沒一個能逃得過傳說中的人生三大劫：
催婚、催生、催二胎！
我這頭胎什麽時候才會有都八字沒一撇呢，她就已經安排好了我的二胎什麽時候生……
照著上清這龍族始祖的上古大神體質來看，我在一百歲之前能懷上第一個孩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二胎，那還離我很遙遠。
三十歲之前生二胎這個重任，還是安在她大孫子身上比較切合實際。
“丫頭啊，我和你說話，你到底聽了沒有？”何奶奶無情的又掀了層甲魚皮，夾來放進了我的碗裏，“多吃點啊，這東西補身體，對備孕的女人內裏有好處！”
我瞧著那大半碗的王八屍體，頭皮發麻，身子打寒顫，訕笑著敷衍何奶奶：“啊哈哈哈，我、我們倆暫時還不急。”
那是我能急的嗎？
我老公不行怪我嗎！
“還不急？”何奶奶突然就炸了，隨即就朝我一陣暴風輸出，“你多大了啊！再過過，就二十五了！人生都過四分之一了！再不急，就成高齡產婦了！
女孩子要懂得愛惜自己，年輕身體恢覆得快，一旦上了歲數，生孩子對女人的損傷很大的。邁過三十歲再生孩子，你會老得特別快！
奶奶這可都是一輩子的親身經驗，奶奶當年要是早點生小朗他爸，也不至於老的這麽快……”
聽著何奶奶的碎碎念緊箍咒，我無奈用眼神求助身邊的上清，上清卻忍俊不禁的笑了下，之後，攥住我的一只手，一句話就將何奶奶的緊箍咒威力殺退了：
“老人家說得對，本座回去便陪落兒備孕，爭取五年抱倆。”
五年抱倆……
？！
我震驚的看著他，暗暗在心底問他：“你行嗎？”
你真的行嗎？
他對上我懷疑的目光，挺直脊背，目色倏然妖冶，故意調侃我：“行不行，不是已經證明給娘子看了麽？”
我頓時臉一紅，羞澀的別過頭：“誰問你那方面行不行了，我是問你生孩子行不行！”
他挑眉：“有區別麽？”
我嗆住，生氣的抽回手：“流氓！”
何奶奶那頭倒是滿意了，笑吟吟的誇獎：“還是小夥子實在啊！這樣才對嘛！年輕人，就該趁著年輕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年輕？
他可不年輕，他比我祖宗的祖宗的祖宗歲數還大！
之後，還是沈明朗和薛晚晚夫妻倆有良心的幫我們結束了這個話題，夫妻倆舉杯看向我們，沈明朗感激道：“落落，仙家，我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幫我們夫妻解了心結。”
薛晚晚也穿著一身百蝶戲百花的重手工純手繡滿繡古代紅嫁衣，頭戴金色鳳凰游百花冠，冠上搭著掀開的紅紗蓋頭，擡起盈盈美目，一臉溫柔的接上說：
“仙家，仙家夫人，謝謝你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謝謝你們出手點撥我，讓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有機會和相公再續前緣。”
上清見狀，帶著我一同舉杯回應：“舉手之勞，況且我們之間，只是交易，本座算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區區幾年氣運與一顆魂珠，如何能換得兩條人命……”薛晚晚面帶嬌紅的低聲說：“我們都知道，仙家，是有意想成全我們。如今像仙家這般通情達理，憐愛世人的神仙，已經極少了。”
“本座，是的確很需要那些氣運。”他掂著酒杯面不改色。
我扭頭看他，心情覆雜的抿了抿唇。
是啊，他需要氣運……養我。
“拋開我和晚晚這件事不論……還有一件事，我想單獨謝謝你，給你磕個頭。”
說著，沈明朗拉著薛晚晚，放下酒杯，繞過圓桌來到我們的身側，在我的震驚目光中，小心下跪，鄭重其事的向上清磕了個響頭。
他這是……
“小時候我掉進蛇窩，被一堆蛇圍攻，是你救了我，蛇王大人，我記得你的聲音……還記得你的皮膚觸感，記得你袖子上的祥雲紋。第一次在落落家遇見你，我就已經認出你了……
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我還有機會與您再見……蛇王大人，謝謝你。”
上清、救過沈明朗？
他用密語告訴了我答案：“玉顏才回到本座體內時，本座出關緩了口氣，天帝屢屢來凡間煩我，我應下了他，出山取回太昊鼎的事，在此期間，北山鬧了蛇妖，蛇妖取人性命，禍亂人間，害的凡界人心惶惶。偏偏那個蛇妖又曾是本座的手下，所以本座就只好親自來凡間清理門戶了，那時，順道救下了他。”
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很佩服沈哥哥的記憶力，單是碰過上清的手和袖子上的雲紋就能認出上清……換做我，打死也認不出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本座，不錯。”上清擡袖示意她們起身，“頭也磕了，本座受了你這一禮。大喜的日子，就別總跪了，起來吧。”
沈明朗這才攙著薛晚晚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恭敬的把桌上那杯酒喝了。
一杯飲罷，我擡頭，眼睛卻被薛晚晚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紅玉的反光給刺到了。
“你脖子上的紅玉……”我出於好奇就多了句嘴：“還挺好看的……是什麽玉？怎麽還可以反光？”
“反光？”薛晚晚拿起紅玉，倍感不解：“玉石哪裏會反光呢。”
“可它剛才明明發光刺了我的眼睛……”
我再仔細看那塊玉……
像是未加打磨，顏色艷紅如血，卻晶瑩剔透，表面光滑，不摻任何雜質。
即便這麽原模原樣的佩戴，也別有一番美感。
就算在大紅繡花嫁衣的映襯下，也絲毫不顯黯然，別致引目……
上清被我的話吸引去了目光，看見紅玉的那一剎，臉色陡然一冷：“這塊紅玉，從哪裏來的？”
沈明朗不知所措的誠實道：“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聽奶奶說，是爺爺當年在一個珠寶商那裏收購的。”
何奶奶也趕緊點頭：“對啊，的確是我家老頭子當初買的，他生前就愛玩這些玉器。”
我發現上清臉色不太對，就小聲問他：“這玉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上清擰眉，搖了搖頭，和我說：“沒什麽不對勁的。這玉，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我一怔。
他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父親心臟所化的那枚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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