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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禿蛇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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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羅順著我的視線看向那扇被她禍害成皮外傷的大門,頓時抽了抽眼角,心虛理虧的趕緊雙手背後,掩耳盜鈴地咳了咳,狡辯道:“這這這、這可不幹我的事啊!這是你家房子的質量不好!我剛才那巴掌很輕的!”

得,甩鍋到我家房子頭上了。

我雙臂抱胸往門上一靠,一本正經地說:“我家這棟房子裏裏外外可都是我老公親手操辦的,你說我家房子質量不好,你敢當著我老公面說嗎?”

她要是真有膽和上清說這些話,到時候質量不好的可能就不止房子了。

誠然她也是知曉這個道理的,嗆了聲,當即就改口不認賬了:“啊,你說什麽?你說房子質量不行?哪兒能呢!上清大人一出馬,這房子就是銅墻鐵壁,堅不可摧!

門掉漆哪能怪罪到上清大人的頭上,是我,是我手勁大,不小心把門給拍掉漆了!嗯,小事,不就是一扇門嗎,姐姐賠你!”

看她這慫樣,我忍不住搖頭嘆了句:“出息。”

瞟見她當真把手機掏出來網絡搜同款了,我覺得有些誇張:“哎,掉塊漆而已,你補一補就行了,沒必要真賠我一扇門啊。”

那羅一副暴發戶的蠢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覆雜性,拿著手機信心滿滿道:

“姐姐只是去搜一下同款,然後照價賠償!弄壞人東西就得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到時候錢賠給你,是重新換上一扇門還是再刷層漆湊合著用,都隨你。你放心,姐姐有的是錢!”

說著還拍拍胸脯,理直氣壯地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靠在門上幹笑兩聲,“呵呵,你是有錢……但你可能低估了這扇門的價值……”

那羅天真的眨眨眼:“啊,啥意思?”

不等我告訴她那個殘忍的真相,她就拿手機往我家正廳大門上哢擦拍了張全景照片,然後點擊識圖找物的按鈕……

於是兩秒鐘後。

“我靠!”

那羅目瞪口呆地發出了一聲極具物理傷害的河東獅吼,差點驚掉下巴的捧著手機就扯著我的袖子扒拉我,結結巴巴的沖我喊:

“同同同款!同款五百萬?!你家大門怎麽這麽值錢!這玩意兒,值五百萬?!我還以為頂多五六萬呢!”

說著,還不甘心地又往我家大門上震驚地拍了兩巴掌。

我雙手插胸無奈提醒道:

“你輕點,當心又拍掉一塊漆!五六萬,你這啥眼力見,一下子給它貶值一百倍。

我早就說了,你可能低估了這扇門的價值,五百萬,你再看看,這應該是一扇門的報價,要是買兩扇一對的話,價錢得翻倍,還要多付百分之二的安裝費用。”

“一千萬!一千萬啊!啥家庭啊,正廳的兩扇小破門都敢安一千萬的!老娘比你有錢都不敢這麽造!”

那羅仍舊不敢相信的擡手仔細摸了摸我家大門上的雕花圖案,撫到門上鑲嵌的白玉壽桃時,頓時看直了雙眼:“我去,昆侖雪玉!”

再摸向門頭的紅寶石點綴成的繁星,“我去,紅盈石!”

“我去,門把手都是純金的!”

“我去,鑰匙孔都是玄鐵做的!”

“我去,這門板……”

我拿她沒辦法的好心戳破實情:“這扇門用的門漆都是一萬塊一斤的,倒不是我瞧不起你,讓你直接賠扇大門,你可能真的有些吃不消。

以咱倆這關系,你完全可以不提賠償這茬的……如果真要實打實的公事公辦算賠償,你在我家住的這段時間,搞壞的東西,總價加起來可能會讓你賠破產。

就像前兩天你打碎的那個柿柿如意小茶壺,還有五天前你不小心撞掉的那只白勺子,半個月前你一屁股坐榻的那張桌子,大半個月前你不小心掰掉的那扇窗戶,還有你屋裏放著的那只小玉兔,大廳被你險些造夭折的一對花燭,每一樣的價值都不遜色這扇大門。

茶壺和白勺子是古董,桌子是千年才能長成一棵的白雲木造的,窗戶……價值更貴,上面雕刻的一朵花都值三百萬。

小玉兔是頂端的白水晶,至於屋裏擺的那對龍鳳花燭,上清說那是老神仙親手雕刻的,一片龍鱗一萬塊,一根鳳羽三萬塊,他是花了三箱黃金才從老神仙的手裏換下來的……

所以,你現在的存款,大致也就只能買上兩三對那樣的龍鳳花燭……”

那羅聽完這些,徹底傻了。

“老娘一輩子辛辛苦苦地打拼攢錢,竟然就只能夠買你家兩三對破蠟燭!”

一把捂住眼,那羅欲哭無淚:“天理昭昭,天理何在!老天爺不長眼啊!人比人氣死人,和他比,他簡直不是人啊!一個房子而已,至於搞得這麽花裏胡哨麽?他是不是有錢燒得慌!”

我拍拍那羅的肩膀安慰她:“哎,想開點,你好歹還能買得起兩三對,我手頭的存款,大抵也就只能買上半根花燭……

其實我前一段時日剛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也挺震驚的,後來我去問上清,上清說這些都不算什麽,他說他要努力賺錢養我,把最好的都買給我,讓我住上最漂亮的房子。

他說反正我們還要在人間住上幾十年,把屋子裝飾的好點,自己住著也舒心,現在我都習慣動不動就損失個幾百萬了……

自從和他在一起,我的消費水平都被他給無形中提高了不少,如果按照我個人的收入來維持現在的生活,我肯定會花錢花的心疼。

但是我現在手上不僅有自己的積蓄,還有他動不動就往我賬戶上打幾千萬的私房錢,所以幾百萬損就損了吧……”

“停!”那羅越聽越難受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不許我再說下去了,苦淒淒的癟嘴欲哭:“你好意思嗎,整天餵我這個單身狗吃狗糧也就算了,現在還開始朝我炫富了,你們兩口子,真不是人!”

我無辜地眨眨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的手掰開,“我這不是闡述事實嘛!”

“事實就是你們兩口子不但不講武德,良心還被狗吃了!枉我還心疼你這孩子打小就命苦,長大了孤身一人在月城打拼不容易……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啊!你們倆竟然比我還有錢!”

那羅扯著嗓子痛呼欲泣,拿起手機趕緊又繼續進屋去其他地方拍拍拍:“不行!我得看看你家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不然再這麽幾百萬幾百萬的造下去,我遲早挨雷劈!”

我長松了口氣,望著她彎腰不停拍照的背影沒心沒肺地提醒:“那你記得看完幫我家大門重新上漆啊!”

“知道了!”那羅舉起胳膊向我揮揮手:“一萬塊錢我還是能出得起的!我去!這花瓶也是古董啊,千年前的朝代所誕生的產物,估價……六個億!六個億的花瓶被你用來插花!啊!暴殄天物啊!”

“茶幾……一百萬,呼,這個便宜點。”

“六百萬、八十八萬、九百二十一萬……好多錢,好多錢啊!”

“古代大畫家真跡,竟然是真跡,我前幾天還看見小阮阮拿它擦手來著!”

“六千萬,六千萬,一對破獅子六千萬!”

“救命啊,全是錢!”

瞧她這沒見識的傻樣,我都開始懷疑這家夥究竟是不是真的大明星大網紅了……

“她在你我這也就只有這一點優越感了,你又何必戳破這些真相,引她自愧。”上清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面進來了,立在我身後半是調侃地說。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良心地攤手:“這不怪我,是她自己要搜同款嚷嚷著照價賠償的,我總得讓她認清現實。”

腳下一挪,往他身邊再靠靠,我恬不知恥地和他笑著說:“不過,蛇仙大人你花了這麽多心思造出了這個房子,又往裏面塞了這樣多的貴重物品,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挑眉溫潤從容道:“金屋藏嬌……大抵算吧,不過本座的金屋藏嬌可並非說說而已,本座這座金屋,還要藏嬌妻一生一世呢。本座此生,絕不負嬌嬌。”

“應該是絕不負落落!”我牽著他的手糾正,“落落,也不會負上清。”

“這個,本座知道了。”

他擡手刮了下我的鼻梁,耐心地征求我的意見:“今年除夕,想怎麽過?想去逛夜市麽?要不要看點新鮮的?本座從黑白無常手裏收刮了兩張鬼市的門票,除夕之夜,鬼市會有雜耍、打鐵花,還有你喜歡的很多美食。”

“去鬼市過除夕?我這輩子還沒去過黃泉地府呢!可以去瞧瞧,不過,阮阮和那羅她們呢?”我很講義氣地問:“我們走了,他們在家裏會不會很無聊?”

“二人世界,帶上那些電燈泡做什麽?更何況文玉打算除夕夜帶小丫頭去見她親生父母一面,那羅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算你有心帶上他們,他們也未必方便。”

“哦,那就算了。”我攬過上清的胳膊抱在懷中,一臉期待地問:“過年我有紅包嗎?你是不是該給我壓歲錢?”

他不解地問:“為何我要給娘子壓歲錢?壓歲錢不是應該長輩給小輩麽?娘子的壓歲錢,應該找奶奶要才對。”

我一本正經地搖頭忽悠他:“不不不,按照我們這地方的習俗,新婚夫妻頭三年、呃不對,頭五年,丈夫都應該給妻子壓歲錢,還得給個大紅包,這叫……一包解千愁,來年共富貴!”

好一個一包解千愁來年共富貴,我都開始佩服我自己的口才了!

“是麽?”他認真地思考了片刻,被我騙到了,耿直地低喃:“原來凡間還有這個習俗,還好娘子提前提醒了本座,不然,本座真要誤了這件大事。”

“沒關系沒關系,你現在開始準備也不遲!”我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胳膊,“你給我準備壓歲錢,我給你準備新年禮物,這樣咱們誰也不吃虧。”

“與娘子之間,何來什麽吃虧不吃虧。”

“有來有往,才是相處之道嘛,總是薅你羊毛,你遲早會禿的。”

“本座不是羊,本座是蛇。”

“那就更不能薅了,禿蛇不好看。”

“……”

半個小時後,小阮阮和大黑終於把門口的燈籠全給掛好了。

一共三十二只紅燈籠,從門口檐下一直綿延到風雨連廊的另一頭,連廚房門口都換上了兩盞喜慶的黃流蘇宮燈。

“大功告成!明天除夕,後天新年,這屋子裏裏外外都已經裝飾好了,就等過年熱鬧了。”

大黑從梯子上一躍而下,抖了抖身上的浮灰帶著小阮阮趕來和上清邀功:“怎麽樣,我們倆這苦力幹的不錯吧!今年的除夕紅包可不能少了我們的,要不然你們就對不起我們今天辛苦流下的這些汗水!”

小阮阮也點頭如搗蒜的附和:“就是就是!今年上清哥哥和碧落姐姐都得給紅包,我年紀小,得多收兩份!”

大黑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故意逗小阮阮:“壓歲壓歲,你這給不給壓歲錢都長不了歲數,倒不如把你的壓歲錢給我,我帶你炒股吧,說不定還能翻倍收!”

小阮阮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滾,死狐貍,你當我傻呀!炒什麽股,你明明就是想私吞我的壓歲錢!”

“那倒也不完全是……”

“今年你也得給我壓歲錢!”

“為什麽啊?”

“因為我最小!”

“所以得給你最小的紅包。”

“滾啊死狐貍……”

這兩冤家,果然是三句話沒說完就得吵起來。

我無計可施的和上清相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斷他們無休止的爭吵,院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汽車剎車熄火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院裏撒歡的大黃扯嗓子拼命吠叫。

是有人登門造訪了。

聽這剎車聲,來的人非富即貴啊。

果然,兩分鐘後,一名身穿貂皮染著滿頭紅發的年輕女人踩著高跟鞋,顫顫巍巍的扶著院子大門門框遲遲不敢進來:“有、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聲音也挺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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