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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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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也是有些明白賈母的用心,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惱怒自己被寶釵給耍了,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她也就妥協了, 按照老太太所說,讓人去請了薛姨媽過來。

賈母想了想也讓將寶釵請過來, 雖然商量親事的事情不需要小輩在場, 到底這門親事也是她自己謀算來的,她也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敲打敲打她, 讓她知道什麽事情是可以做的, 什麽事情是不能做的, 在她這裏, 她能夠允許一個女子聰慧,卻是不能允許肆意妄為的。

薛姨媽聽人說姐姐請自己去老太太那裏的時候倒是沒有明白是什麽事,“聽說這兩日老太太身子可是不太爽利,怎麽會想著請咱們過去?”

寶釵自然也是感覺到不対勁了,想著難道是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人知曉了?不過現在她也不會退縮了, 自己已經耗費了那麽多的時間在寶玉身上, 無論他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她都不會放手就是了, 這個二奶奶她是做定了,看著母親迷惑的樣子, 她起身:“既然請了咱們,咱們只管過去看看就是了。”

薛姨媽點點頭, 換了衣裳帶著寶釵就去了榮慶堂。

此時賈母並沒有起身, 只是稍微收拾了收拾靠在床上, 看著薛姨媽進來她也沒有如往日一般客氣的笑臉,王夫人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賈政更是勉強壓抑著自己的表情。

寶釵一看三人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自己所為應該是被人所知道了,可是她卻是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薛姨媽心中也是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何賈家弄出這個陣仗,就是自己姐姐也不如往常一般的可親近了,這在往常是沒有的事情。

賈母自然不會將人晾在那裏的,讓人搬了凳子過來,等著兩人坐定之後賈母才開口:“今日我請薛夫人過來是想要問問,可是知道外面傳的事情。”她沒有如往日一般稱呼薛姨媽,反而是稱呼薛夫人。

薛姨媽一下子覺感覺到來這異常,可是対於賈母的問話她還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外面流言的事情,實在是這兩日薛蟠也沒有回來,她一個內宅的婦人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也沒有關註那些事,她有些迷茫,卻是敏銳的感覺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情。

寶釵卻是確定了,看著賈母看著自己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是無法辯駁了,想著這件事是瞞不住了,也不想讓母親因為自己被別人質問,所以她上前一步擋在了母親的前面:“老太太若是有什麽事情想問就問我好了,我母親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

薛姨媽看著女兒這個反應,雖然她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卻猜到應該和他們提起的流言有些關系的,能夠讓他們這般擺出興師問罪的做派,應該是女兒背著家裏做了什麽事情,她知道女兒素來是個有自己的心思,此時卻不是問的時候,想要上前支持女兒。

賈母看著這個和往日不同的女孩子,想想她素日的為人處事是那般的妥帖面面俱到,還有現在展露的這一面,也不得不感嘆,這孩子比自家養的這些孩子要好些,是個有膽識的,想起了自己的打算,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本來就沒有打算撕破臉,剛才不過是敲打她一下罷了,看著她這個聰明的樣子想來她應該會明白自己的用意才是:“寶丫頭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今日我叫了你娘來就是想要說說你和寶玉的親事。”

寶釵聽到賈母話鋒一轉的說起這件事,心中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她以為自己將要面対的是質問,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如何回應,沒想到那個話題竟然沒有繼續,而且當著自己的面說起了自己和寶玉的親事,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雖然她所做的事情就是想要壞了寶玉的名聲,到時候自己家這邊在出面提出結親大抵賈家也是會同意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了為什麽老太太還願意提起親事的事?難道是想要報覆自己麽?不過她轉念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寶玉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她是看在眼中的,若是為了報覆自己有太多的方法,完全不需要寶玉參與其中,所以她......

在場不僅僅是她在疑惑,薛姨媽更是雲裏霧裏,剛開始的時候賈家老太太明顯是來者不善,怎麽突然提起女兒和寶玉的親事了?而且看著女兒剛剛異常的樣子她也覺得這件事絕対不應該是這個走向。

不過說起和寶玉,她還是願意的,畢竟自己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個,當初黛玉在的時候她還想著自家的機會可能不大呢,畢竟老太太的心思還算是挺明顯的,現在得償所願,她還是挺意外的。

母女兩個的表情都在賈母的掌握之中,寶釵是有心眼,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賈母看著他們的樣子,給王夫人使了個眼色。

王夫人開口:“寶丫頭,老太太素來就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你有什麽心思我們現在也是明白了,雖然.......我也不追究了,這親事的事情你和你母親商量商量答應不答應吧。”她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這話裏的意思還是很明顯了,寶釵也有些明白了。

寶釵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快要達到了,她是絕対不會允許自己退縮的,無論之後的路有多麽難走,既然自己選擇了,那麽她一定會好好走完的。

她轉頭対著自己的母親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想好,薛姨媽現在還是雲裏霧裏的,她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麽了,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已經這般了,若是自己不點頭說不得就錯過這次機會了,到時候再想要這樣好的女婿說不得就不可能了,再加上寶釵自己也是願意的,所以她就點頭了。

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寶釵參與了,她被請出去等著,薛姨媽留在那裏和賈家的長輩們說話。

寶釵在小花廳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的厲害,她今天竟然就將自己的終身給決定了,現在她雖然是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卻是知道母親在裏面將會面臨的事情,対於賈家現在面臨的狀況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孤註一擲了。

而此時屋子裏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賈母雖然沒有明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薛姨媽在氣勢上就是弱了不少,所以在他們提出要向薛家借些二十萬兩銀子的時候,薛姨媽雖然心裏不是很舒坦,也是同意了,為了女兒的幸福,她也不得不同意,再說自家雖然是沒落了,可是在銀錢上還真是不少的。

之後她們又定了一些事情,等著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寶釵看著母親出來了趕忙迎上去扶住了她,這還是父親去世之後母親頭一次自己面臨這些事情,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母親面色有些蒼白,她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可是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母女兩個相攜著回去梨香院了。

等著回到家寶釵才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母親,剛剛姨母他們和你說了什麽?”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現在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薛姨媽看著女兒臉上的焦急,雖然更想知道女兒究竟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還是不忍心她著急,將剛剛的談話稍微透露了一些:“倒是也沒說什麽,老太太和你姨媽的意思是,現在馬上要過年了,外面有些流言也不適合定親,定親的事情咱們在私下先悄悄定下了,至於那些禮節上的事情就過一陣子再說。”

寶釵點點頭,也沒有反対,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弄出什麽風言風語出來,只要兩家把親事定了就行了。

寶釵接著問:“就這一個事情嗎?賈家沒有提出什麽別的要求嗎?”

薛姨媽看著女兒晶亮的眼睛,知道她聰慧,再加上這件事怎麽也是瞞不住的,所以也就直接說了:“你姨媽說要借咱們家二十萬兩銀子,現在咱們也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也不能拒絕了。”

寶釵一聽,果然如此,賈家現在因為元春表姐要省親的事情確實是需要銀子,她也預想到了這種事情,倒是也沒有太惱怒,自家家底有多少她還是有些數的,這倒也不會讓自家大傷元氣,最關鍵的是自己的把柄被掐在他們手中,自家也不能不同意就是了。

她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不過她心中也有了計較,等著自己嫁過去之後有更多的好處,現在只是用了一些銀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薛姨媽說出來這些事,看著女兒的樣子還是準備問問究竟是什麽事,寶釵也沒有再瞞著,將自己做的事情說了出來,薛姨媽雖然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大膽了,卻也知道自己女兒就是這個性子。

可是聽說寶玉傷了身子的事情,倒是有些不能接受了,寶釵只能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想著親事已經定了,她也實在是不能做什麽了,不過她也想著寶玉到底還年輕,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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