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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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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這邊因為林如海的出現逐漸穩定, 整個江南也在皇帝的鐵血命令下漸漸清理幹凈,可以說經過榮貴妃和四皇子一事之後江南的官場經過了一場大換血。

原本在江南盤踞的老牌家族如甄家等日漸沒落了,原本多年的格局被打破了, 而這些事情就不是黛玉關心的了。

這次的事情雖然險,好在爹爹的命是保住了, 她總算是放下了心, 這兩日在院子裏都沒有出去,好好睡了兩天。

林如海就沒有這般悠閑, 揚州重要的官職都換了新人, 而自己作為老人自然是格外忙一些, 而且他此番舉動確定了其在帝王心中的地位, 自然是被這些人圍著請教,所以每每回到府中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

朝中因為這件事自然是震動非常,自然有人想要維護某些利益,可是皇上一力推進這件事,一道道聖旨下去徹底打亂了某些人的僥幸, 這位曾經鐵血帝王恢覆了他對於朝堂的絕對控制, 原本鬥的激烈的黨派和皇子們, 看著四皇子和其黨羽的下場, 這個時候哪裏會再出來蹦跶,都是戰戰兢兢的。

而這動蕩雖然主要是在江南, 京中也是有人遭殃,他們自然也看到曹允言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他兇厲的名聲在京中傳的是越來越勝了。

等著這件事逐漸平息, 皇上自然是嘉獎了這件事中有功勞的人, 林如海被封為江蘇巡撫,曹允言也被封為錦衣衛指揮使。

聖旨一下也算是滿朝嘩然, 林如海倒是還好,他畢竟是用假死換來了事情的真相大白,曹允言卻是這個年紀就做到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讓人不得不眼紅,可是因為他兇厲的名聲,自然也沒有人有膽子當面說什麽,心中都是暗暗警惕,這日後這做事要小心了,這位可不是個有人情的人。

而此時的賈璉已經到了京城,雖然沒有去揚州的時候暈船的嚴重,可是他身體仍然不舒服,此時終於到家,他心裏也總算是安定了。

當然因為在船上消息並不是很靈通,他現在還以為自己算是僥幸逃離了危機,並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麽樣的機遇。

賈家得知他回來的消息反應不一,賈母自然很是氣惱,她明明就說過讓賈璉守在黛玉身邊照顧,可是他竟然自己回來了,想也不是他自己真的有那麽大的本事,自然是鳳姐找了關系的,不過那時候江南的事情還亂著呢,她自然不能讓賈璉再回去就是了,只能默許他回來。

然而這段時間朝廷風雲變幻,短短時間內發生太多事情,賈母想要不知道都不能,而林如海活了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了,畢竟江南甄家都寫信過來求她幫著疏通疏通關系,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這回聖旨都已經下了,她更是知道自家現在是個什麽處境。

唉,原本賈璉若是沒有回來,不僅不會受什麽苦,因為同患難的關系,親戚之間還會更近一些,現在倒是好了,不僅那點子情分沒了,自家原本的好意也沒了。

賈家這些年就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有這一門好親戚,從二品呀,還是掌握一省事務的實權派,和自家這種靠著祖宗蔭蔽得到的虛職是沒法比的,日後也能在官場上提攜提攜家裏的後輩,現在卻是完了。

鳳姐也不是不懊悔的,她也是知道了這些事了,加之老太太這些日子並不給自己好臉色,她要是再想不明白事情就真的是白長腦子了,不過事情已經做了,她也沒有辦法,知道賈璉今日就回來了,很是焦急的隨著賈母等人在等著。

終於小廝回來回稟說是二爺到了,賈母自然是讓人請到了自己院子來,此時賈赦和賈政也過來了。

賈璉沒想到自己回來竟然有這麽大的陣勢等著自己,不過因為身子實在是不舒服,他有些懨懨的上前行禮:“老祖宗,父親,二叔,賈璉回來了。”

沒有等著賈母說話,賈赦先是開口了:“你倒是好意思自己跑回來,留著你林妹妹在揚州。”

賈璉怎麽也沒想到自家父親竟然是如此有情義的人麽?這劈頭蓋臉的訓斥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己要留下和林家共存亡不成,那賈家的一切要誰來繼承,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嫡子。

轉而看著周圍人的臉色,他要是不明白事情不對勁就是傻了。

賈母哀嘆一聲,事情已經至此,還能如何:“罷了,這個時候再埋怨他也是無用的,還是我寫信給林姑爺好好解釋解釋,順便再把黛玉接過來,必須派個穩妥的人去才是。”

賈璉實在是無法離家老祖宗究竟是什麽意思,明明自己來信報喪了,她們難道沒有收到回信嗎,所以他沒有控制自己的心思直接問:“老祖宗,林姑父已經去世了......”

賈母看著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呢,賈赦卻一下子拍了下桌子:“你這個蠢貨,你林姑父根本就是假死,奉皇上的命令穩定江南局勢的,此時一切已經過去,你林姑父被封為江蘇巡撫了。”

賈璉簡直要驚掉下巴了,沒死?江蘇巡撫,那可是從二品官,還是手握實權的,怎麽可能呢?

他漸漸明白過來自己錯過了什麽,若是自己沒有回京,而是留在揚州和林家共進退,現在是不是林家的風光自己也是有功勞的,自己那些日子幫著操持喪事累的要死,原本也是功勞一件,即便皇上不獎賞自己林如海那裏也是要記自己的人情的,現在卻是因為自己的離開 ,一切都化為烏有了。

他沒有怨自己當初的懦弱,知道自己能離開的時候的倉惶而逃,將這一切都怪到了將她救回來的鳳姐身上,他淩厲的目光投向鳳姐:“都怪你,你那時候那般多事做什麽?”

賈母看著這一團亂,也沒有心情再看他們撕扯,將人都趕走,她還要想想怎麽寫這封信呢,要派誰去接人呢,為了顯示自家的誠意,誰去最合適呢。

而眾人出了榮慶堂,賈赦直接將兒子帶走,他心中何嘗沒有怨氣,準備好好訓斥一番,要不是看他現在臉色蠟黃的樣子,他更是想要揍他一頓的。

鳳姐也是委屈,剛剛賈璉的話也是讓她心驚,她是為了誰呀,那個時候自己最在意他的安危,找了自家的關系將他救了回來,現在他是在怪自己了?

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解釋,只能先回自己院子,雖然心裏不舒服,她還是要想想一會怎麽化解這件事。

賈赦自然是把賈璉一頓痛罵,賈璉心中也是懊惱,他又想起林家的那些產業,原本自己已經快要處理了,就這般的耽擱了,現在林姑父要去蘇州去任職,他若是繼續幫著處理那些產業的事情,過手的銀子將有多少,這麽一看自己的損失也是很大,他心裏更是怨鳳姐了。

等著賈赦終於訓完了,他氣哄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就闖進了鳳姐的屋子,之後屋子裏就傳來了激烈的爭吵。

鳳姐委屈的直哭:“二爺這個時候只會怪我,我是為了誰呀,誰又能知道人還能假死呢,當時朝廷就是一副要問罪的架勢,二爺若是呆在林家如何能有好,我這也是為了二爺的安危,為了賈家不斷了傳承呀。”

賈璉看著她這般梨花帶雨的樣子卻是沒有動容,畢竟這次家族和自己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他不能承認這件事和自己有關,所以只能將這所有的責任推到鳳姐身上:“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我,父親說老太太當時就不讚成我回來,也和你說了我在林家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危險,是你不聽勸,非求到你舅舅頭上,要不是你擅作主張事情如何能夠變成現在這樣。”

鳳姐看著賈璉全然的指責,心裏有些涼,往日裏嘴皮子最是伶俐的一個人竟然說不出一句話,賈璉看著她這個樣子更是得了勢,接著說:“我知道你是仗著你舅舅現在升官得了意,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嫁出去的媳婦了?老太太的話你都不聽,我看你不是為了我好,你是要將咱們家都敗了才甘心。”

鳳姐頓時哭的更甚了:“二爺這話實在是戳人心窩子,我這些年在家中兢兢業業的管著家,即便是沒有功勞,也實在是不能認二爺的話。”

賈璉冷哼一聲:“你還不承認,你是不知道林家家財多少,現在我若是在林家說不得能夠賺多少,林姑父要去蘇州,揚州那一攤子自然是我幫著處理的,就是因為你現在一切全毀了。”

鳳姐自然也是心疼那些銀子的,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看著賈璉的樣子,只能哭著說:“若是二爺怪我,我也無法再在家中呆了,這就收拾東西回王家就是了。”

外面丫頭們聽著屋裏爭吵越來越大,也不敢幹看著,早早的去請了王夫人,此時她剛剛過來就聽到鳳姐這話,心中一驚,快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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