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的抵抗已經明顯不受制約，鼓老所能施用的招數，幾乎都被他用上了，但是這黑氣完全沒事一樣，兩團，一般大小，互相盤旋纏繞的浮在郝晨的靈臺裏，完全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封印不了，驅逐不了，更打不散。

鼓老也不再費力，明擺著折騰不動的事情，只要他不繼續擴張，這事就只能依靠郝晨自己，或者不如先去找到郝晨的意識。

留下大半部分監視這兩個奇怪的氣團，鼓老分出其他三個魂力光球，開始在郝晨的大腦內順著所有經絡搜。

人腦一直是個謎題，傳說有無數功能被被動隱藏，比如那些古代神話中，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的陰陽眼，可以預知未來，看到過去的各種能力，甚至在世界上的各種宗教，都有許多修煉或者旁門左道的方式，開啟這些功能。

所以郝晨的意識究竟在哪，鼓老也沒有把握能找得到，但總比坐等什麽奇跡實際得多。

鼓老兵分三路，郝晨則在那無邊無際的‘意識牢籠’裏，等待一個機會。

如果這一絲黑氣形態的意識果真像他自己所說的，能把郝晨的本意識關在‘意識牢籠’裏，那這牢籠，一定就和那本郝晨已經不記得的書裏說得一樣，是屬於郝晨本人的思維世界裏，某個空間裏的分割部分，這是郝晨思維空間的一部分，也是他本身未覺醒的區域之一。

但，這黑氣既然能控制自己的四位實際，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這一絲外來的黑氣所夾帶的意識，已經因為上次的入侵和暴走，被郝晨的本意識所接納，默認成為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這意味著什麽？這家夥不僅成了自身的一部分，還隨時有可能將本意識完全抹殺替代。

棘手，郝晨在這混沌的空間裏來回踱著步子。

按照他所能了解的那一點點知識，這‘意識牢籠’想要破除，必須要這個正在主導自己身體的家夥，因為某個事件，而狀態不穩定，讓這座因他而建起的混沌空間，出現裂縫，出現不穩定的狀況，他才能借機突破。

可這東西，鼓老又不懂，完全無法傳達出去，那就只能是自己通過對話，一點點誘導，找到這絲意識的弱點，旁敲側擊或者主動進攻，給自己創造個沖出去的機會。

希望在那之前，鼓老別腦袋一熱，和這東西同歸於盡就好……不過，他才不會吧，而且看樣子，這意識除了無法繼續掌管‘系統’之外，自身實力明擺著強過我這個本身啊。

轉念，一股危機感從心底升起，同歸於盡？鼓老別覺得這外來的意識更合適占有這具身體，幫他消滅郝晨自己就不錯了！

“你叫什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可是千古名言。

既然這地方上下左右都一個模樣，那去那也都沒區別，所以原地躺下才是最舒服的方式。

於是郝晨也不費力氣邁步子，立刻原地一躺，反正只是意識本身，只要不繼續混沌、睡著，保持清醒的思維，就不會給對方抹殺自己的任何機會。

“郝晨啊，我現在可是正牌的郝晨！哈哈哈”

郝晨暗自一笑，聲音再成熟，這思維也還是容易上鉤。

“哎，可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非要裝做別人，用別人的身體才能活下去！”激怒他，不斷的激怒他，反正他和郝晨原本並不屬於一個本體，只是被自己意識認同存在，那只要讓這絲外來的意識被否認，被排斥，那就有機會脫離這牢籠。

“可憐的是你啊，你現在被我關起來了，等你睡著，等你懷疑自己的存在，那我就可以完全吞噬掉你，繼承你的一切，一切啊哈哈哈。”

狂，就看你能狂多久。

“可你現在不了解我，這場戰鬥結束了，這草原可不是真實的世界，出去之後，你認得我的朋友？知道我做了什麽？知道自己在哪？你不知道，你需要請教我，詢問我，在吞噬我之前，你，什麽都不是，只是我，我郝晨的臨時替班，讓我的本意識，稍微休息的替班！”

“……”

不說話了，終於說到了他的軟肋上，郝晨估計眼下的他，現在正坐在霍克那間屋子的座椅上，和自己進入草原之前的姿勢一模一樣，但，這個世界他可是完全陌生的。

“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既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那就由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了，黑漆漆的一絲氣兒，就叫‘氣兒’吧，反正你也只是一絲帶著意識的氣兒。”

“……”

郝晨猜想的沒錯，現在這個被他命名為‘氣兒’的他，正坐在霍克在酒店的房間裏，一動都不敢動，因為這世界，陌生得讓他恐懼，擡眼望去，除了面前這張長得像床的物件，幾乎沒有多少東西眼熟，甚至是包括正在坐著的這又軟又彈，摸上去像皮子，卻怪怪的椅子。

“嚇著了？”郝晨雙手做枕頭，躺著翹起了二郎腿，晃晃悠悠一副得意的樣子。

“你叫我什麽？”這被命名‘氣兒’的意識才反應過來！

“空氣的‘氣’，兒童的“兒”，氣兒！”郝晨特意將兩個字拆解出來，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你就是一絲氣，幼稚的氣，別的什麽都不是！

‘氣兒’用力在單人沙發上，晃了晃，這感覺又新奇又舒服，可聽見郝晨的話，他蹭地一下站起來，表情憤怒，像是要氣炸了一樣，跺著腳，卻不知道該對誰發脾氣。

“我不叫‘氣兒’！你，郝晨，你才是空氣！你才幼稚！我叫……我叫……”這‘氣兒’剛剛還氣得通紅的臉，瞬間刷白，冷汗從腦門、手心、後背冒了出來，他真的忘記自己叫什麽了。

智商倒是不低，郝晨得意的笑了笑。

“對啊，這回承認了，我，我才是郝晨，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憐啊，就叫‘氣兒’吧，方便好記，總比沒名字好啊，難倒你要我叫你無名氏？這多難聽你說是吧！”故意引導，郝晨不斷的強調著自己的存在，讓這絲黑氣的意識刻意的自我邊緣化，讓他從名字開始，意識到自己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

拉回了現世世界的不止是郝晨、‘氣兒’和鼓老，自然還有死掉的霍克和他腦子裏的鬼空。

在霍克死掉的一瞬間，鬼空就像當初鼓老救郝晨那樣，消耗了他的一點‘天衰’值，硬生生地把霍克拉了回來。

只不過，去的時候，霍克是站著的，回來時，他的意識還沒蘇醒，所以Duang地一聲，就在‘氣兒’穿著郝晨的肉身，在沙發前被郝晨有氣又嚇，滿頭大汗不知所措的時候，原本站在他對面不遠處，紋絲不動的霍克，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氣兒被嚇了一跳，轉念一想，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死了，要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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