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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破越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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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地步,和越川一戰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黎司非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班師回朝的腳步不斷被拖延,加上之前空青和黎五所說,關於裕文公主和靜和公主的身份疑雲,還有那個沒有現身的辰州八宿,一切似乎都呼之欲出,正在推向黎司非最不想要的那個結果。

他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結果,所以在逃避。不到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決不會有任何表示,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對付姜央月這一件事情上。可是這兩天起了霧,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雨,姜央月沒有什麽大動靜,但越川的戰船總是在附近的江面上徘徊,鬧得人心惶惶。黎司非這邊自然也是沒有動靜,胡思亂想的時間就變多了。危月燕怕他鉆牛角尖,這幾天一直在盯著他,賴在她的營帳裏不走。黎司非這幾天不但承受著瑪圖索和烏朵譴責的目光,還有一種隨時會被丁洛謀殺的不詳預感。種種因素疊加,他休息得更差了。黎司非知道她是好意,於是安慰她:“不用擔心,我沒有事的。”

“你看起來哪裏像沒有事?”危月燕反駁他,“一,我擔心你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吧;二,你想得再多也沒有用,萬一結果又是像上一次那樣呢?別想那麽多,好好準備對付姜央月的事,頭疼的事情之後再說。”

“……”黎司非沈默了一下,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危月燕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聽進去了,隨後補充道:“不管怎麽樣,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先別擔心,好麽?”

黎司非又點了點頭。危月燕看他的樣子很誠懇,相信他是有所觸動的。她翻了個身,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到了一份戰報:“換個話題吧,你打算怎麽對付姜央月?”

黎司非面對她的時候向來老實,有什麽說什麽:“沒想好。”危月燕挑了挑眉,看起來很想把手上的戰報扔他臉上,但最後還是手下留情了。她問:“為什麽?時間都拿去胡思亂想了,所以正事什麽都沒想?”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不出有什麽能夠拖住她,或者說吸引她視線的辦法。”黎司非心說自己什麽時候再她眼中變成這樣的人了,“還好江上有霧拖了一些時間,不然我們只會更被動。”

危月燕說:“行吧。那你打算怎麽辦?”黎司非思考了一會兒,回答她:“只能想辦法把姜央月的視線轉移到我們這邊了,不過不知道她會不會上鉤。我打算用箭遠攻,張孟參他們已經去安排改裝弓弩了,希望之後霧小一點。”

這個方法很是合理,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射程。隨後就是霧氣的影響了,姜央月又在江上,如果霧氣很大的話他們也沒有辦法動手。同時一擊不中,也會讓姜央月等人有所警惕。姜央月不打算放棄自己的優勢,就意味著他們不會直接在岸上和她交手。同時也意味著他們需要能夠在水上攔住姜央月以拖延時間。老實說,黎司非根本就沒有能夠成功的自信,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不過這世上,這樣的事多了去了,不多這一件也不少這一件。黎司非心想老天爺不給他面子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還是要講一點道理的,這個時侯該可憐可憐他了。危月燕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低聲道:“好了,既然你有想法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我今天晚上要是再待在這邊過夜,烏朵明天就該批評我了。”

“你待在這裏哪裏算打擾?”黎司非嘴比腦子快,“不過也倒是,烏朵教訓起人來一看就很可怕。如果你覺得要回去的話還是回去吧,免得她找你麻煩。”

危月燕沖他比了個鬼臉:“哼,你這就是嫌我煩了,盼著我被烏朵批評。”隨後她跑掉了。黎司非有些無奈地收拾著她扔在床上的東西,隨後又想到這樣的日子很可能就快要來了,心情莫名舒暢了許多。

他望著霧蒙蒙的夜空,由衷地期待一切快一點塵埃落定。

翌日清晨,不知道是不是黎司非的祈禱真的起了作用,霧氣漸漸散去了。等待了兩天機會的姜央月終於按捺不住,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渡河殺來,甚至有要一鼓作氣打上岸的勢頭。她挑的時機相當狠辣,黎司非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戰船已經在江上了,並且步步緊逼。好在準備工作是不管她來不來都有在做的,黎司非趕緊下令弓箭手開始準備,隨後通知雲詔和山詔,讓他們立刻開始準備。黎司非安排完以後立刻趕去前線看大弩。這些弩箭是這兩天他們利用長寧寨這邊原有的弓弩加急改制出來的,整齊劃一地安置在河岸上。參考的是西北攻城弩,不知道威力能不能趕上。黎司非為了縮短射程還特意找烏朵他們借了些輕舟,方便弓箭手縮短距離,這兩天也已經試驗了一遍。黎司非到河邊親自檢查了那些弩箭,並沒有出現受潮或是突然損壞的情況,姜央月的戰船就在不遠處清晰可見,黎司非便下令:“差不多了,進入射程範圍便放箭!”

“是!”聽到了士兵們篤定的回答,黎司非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多了些底氣。遠處黑壓壓的戰船破水而來,黎司非從周圍的親衛手中接過弓箭,用火點燃箭頭。熊熊地火在箭尖上緩緩地燃燒著,而黎司非看著越來越近的船,主動掀起了這一場仗的序幕。

一片戰船之中,姜央月站在最中間一艘船的甲板上,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局勢。越川的目的是盡量拖延時間,來為瑞州那邊的姜央韶爭取時間。只要姜央月在這裏和黎司非消耗的時間越長,對於姜央韶乃至整個越川就是越有利的。和姜央韶約定的三天時間已經快到了,姜央月打算鬧一場大的,等黎司非他們措手不及的時候直接順水回去。這是南疆各部落慣用的手法,在姜央月這裏自然也是得心應手。隨後她就帶著大軍前往長寧寨。

渡口這邊,基於前幾日姜央月並沒有動靜,黎司非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沒有動手,只是提前派人兵分兩路,前往兩個較大的渡口駐紮。單永暮霞游,張孟參上游,他自己則是坐鎮中軍大帳等著姜央月從江上來。既然姜央月已經直接打了過來,想必那兩個渡口已經戰成一片了。姜央月不知道陸上的情況如何,也完全不在乎。反正她是不打算留的,怎麽樣都好。忽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點極為微弱的火光,隨後落入濤濤江水之中。姜央月瞇起眼睛:“那是什麽東西?剛剛是火箭麽?”

“或許是。”姜央雨極為努力地尋找著剛剛消失的那一點火星,“興許是他們病急亂投醫吧。無論是瑞州人的水師還是兩詔的,都沒有辦法和我們直接抗衡,大概是采取了一些其他的辦法?”那顆火星成功地引起了姜央月的警惕心,她立刻戒備起來:“不管如何,先警戒起來。瑞州人的陰險手段多得很,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幾乎就是她話音剛落,同一時間,前方的江面像是炸開來一樣!水柱就像拔地而起的竹子,沖著高高的雲霄去。周圍的戰船都開始晃動起來,姜央月所在的戰船也不例外。她臉色稍微變了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火藥?可是……瑞州人的火藥不是不能夠下水嗎?!那些究竟是什麽東西!”

火藥當然不能夠下水,但是不意味著別的東西不能夠下水。黎司非找雲詔要的不止是輕舟,還有幾艘大船。他在上面裝了投石機,又準備了一些體積極大的山石,等到姜央月等人渡河的時候砸下去。這個方法非常有效地擾亂了姜央月的視線。同時黎司非準備了真的火藥,等到姜央月的戰船大軍靠得更近以後再用。這個時候水面一陣動蕩,翻湧的浪稍稍平息以後,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隊伍就出發了。黎司非為了將威力最大化,事先約定好了攻擊的位置,他先放箭,之後所有的弓箭手也專心對付那個地方。他們趁姜央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然真的就這樣越川解決了最前面的一艘戰船,硬生生拖住了越川前進的腳步!

姜央月這個時候也從方才黎司非的突襲之中緩了過來。聰明如她,距離一旦拉近就就能想明白黎司非究竟是做了什麽。而看到前方戰船的慘狀又讓她更為憤怒了:“這群混賬!想辦法穩住,讓我們的弓箭手也出來!”

根據前線的情報,姜央月一共帶來了五萬人二十艘船,有大概兩萬人被她分散到了那兩個渡口,所以黎司非只要牽制住江上的三萬人就好。但是黎司非橫數豎數只數出來十五艘,不知道姜央月用其他的船去做了什麽。和越川這邊可以承載千餘人的大船不同,黎司非只有能夠乘坐二十人的小船,好在數量多所以暫時不那麽在乎傷亡。黎司非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這個時候上游渡口已經基本上落入了張孟參和山詔的掌控之中,戰船已經下水了,很快就能夠趕過來。黎司非不知道上游的情況如何,在窮盡自己所有的本事想要拖住姜央月。姜央月是那種吃過一次虧就絕對不會踩第二次坑的人,她發現黎司非打算逐個擊破她們的時候,很快就冷靜下來下令。越川的戰船迅速聚攏在了一起,這個時候,江上那點弓箭手殺傷的範圍就相當地有限了,越川的船隊又繼續向前推進。可是黎司非不止江上那點弓箭手,也不只打算用弓箭:“通知後面的人,上弩箭!”

巨大的弩機開始發動,它也將在這一戰名垂青史。黎司非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又示意船上的人往投石機上放火藥。強大的弩箭和火藥幾乎是配合無間,幾乎是一瞬間,越川船隊最前面那兩艘船就有了要沈沒的跡象。黎司非害怕不夠,親手放了幾支火箭出去。木質的戰船很快便燃燒起來。姜央月清楚地看見了火光:“混蛋!所有人立刻分開,不要靠近那些船,有能帶下來的人立刻給我帶下來!”

姜央月當機立斷,很快就制止了一大部分損失,但是還是有兩艘船快要沈了。姜央月恨黎司非恨的牙癢癢。而她越恨,就證明黎司非做的這一切越有效。他沒有半點猶豫:“那兩艘船快沈了,加緊攻擊,給我打沈它們!”瑞朝這邊士氣一振,隨後攻勢更加猛烈了。真的有一艘船緩緩地往下沈。見有船沈了,就算是一貫冷靜的姜央月也坐不住了。這毫無疑問是對越川水上霸主地位的挑釁,而且是極為有力的挑釁。姜央月從姜央雨手中接過弓箭,對著遠處的黎司非毫不猶豫地放箭!

黎司非站在遠處的戰船上指揮著投石機放置火藥,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來,好在他反應快,只是擦傷了手臂。箭矢的威力很嚇人,也能充分反映出姜央月急了。黎司非捂住手臂上的傷口,同時順著箭矢來的方向找到了姜央月的所在:“敵方主帥在那艘船上,給我放箭!”

火藥和箭矢夾雜著風聲,很快攻向姜央月的方向。她不慌不忙:“不就是仗著自己羽箭多麽,我們手上的儲備就不多麽?也給我放箭!”

兩方的羽箭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金鐵相擊之聲,江面上很快就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箭桿。姜央月這邊箭矢的數量多,黎司非這邊則是準頭狠,一時間雙方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黎司非很快意識到這只是白白消耗手中的箭矢,示意除了大弩和火藥以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來。他趕緊讓人回大營那邊找人補充箭矢,同時要求增援。江上蔓延著一片紅色,姜央月很快也冷靜了下來:“我們有沒有火藥,或者是什麽能夠傷到那些人的手段?”

“沒有。”姜央雨搖了搖頭,“船上只有之前剩下來的一些毒煙,這個時候又沒有,應該派不上多大用場。”姜央月掃了她一眼:“派不上用場?它的用場可大著呢!叫所有人清點船上的煙藥,有多少用多少。對著瑞州人那幾艘船放!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頂多久!”

姜央月的攻勢很快減弱,黎司非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所有人後撤!還有石頭麽?都扔下去做水墻!”周圍船上的是士兵聽到命令以後立刻開始清點,之前用來迷惑姜央月視線的山石已經剩得不多了,他們手忙腳亂地把火藥從投石機上卸了下來。山石笨重,這個時候士兵們體力也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動作稍微慢了一些。而就是這慢的片刻,便姜央月抓住了機會放箭。她把煙藥綁在箭上,點燃後對著黎司非的方向放箭。姜央月的箭雖然沒有能夠命中什麽目標,落到了水上。但江上漂浮著的箭矢太多,煙藥一時間沒有熄滅。淡紅色的煙霧立刻在空中飄蕩起來,隨後越來越多。黎司非不慎嗆進了一點,隨後感覺整個咽喉宛如灼燒起來一般。他幾乎百毒不侵,而這些煙霧能夠讓他感到不適,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毒!黎司非忍著痛苦,心急如焚:“動作快,水墻!”

黎司非不是對付毒藥的行家,只能想到這種最笨的辦法來暫時阻斷這些煙霧。但是很多士兵們都或多或少嗆進了毒煙,動作實在是沒有那麽快,甚至有離得近的士兵直接昏迷了過去。好在黎司非有些抗性,很快便緩了過來,主動去操縱投石機。奈何江面上飄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效果比較有限。但是有一就有二,黎司非的動作起效了,有不少士兵緩了過來,往江中投擲山石。在瑞朝和越川船隊之間立刻升起了一道低矮的水墻,有效地削弱了毒煙的威力。姜央月原本想繼續下令放箭,但是見到此情此景便立刻喊停,示意他們不要浪費手上的東西。這個時候,江上終於吹起了帶著水汽的風。風從上游吹向下游,把那些本來就已經稀釋了許多的煙霧吹得更散。這個時候姜央月的計劃就徹底是不能用了。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臉色很難看。

“天佑我等!”黎司非感受到了那些風,也是精神一振,“天佑我等,必破越川!”這陣風讓更多的瑞朝士兵緩了過來,黎司非抓住這個機會,命令所有人開始總攻,同時下令讓大營那邊來的弓箭手換班。姜央月則是沒有任何補充的手段,一旦她沒有了羽箭,就只能夠被動挨打,到時候就連想要脫身都麻煩了。姜央月咬牙下令:“不要管他們,不是要沈船了就不要還擊,註重防禦!往下游走!”

可是脫身哪裏是這麽容易的?黎司非好不容易從姜央月身上抓到了破綻,自然是要窮追猛打一陣再說。姜央月下令註意防禦,所有人都躲到船艙裏,那麽船就成了一個大靶子,被岸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追著打。黎司非特地多準備了的弩箭還沒有要用完的跡象,他想著反正是為了姜央月專門準備的,多用一些也沒有事。隨後弩箭那邊的攻勢更狠,這些弩箭的威力和它們的母本有一些差距,但是對付這些船足夠了。黎司非專挑離得近的船下手,很快又有三艘戰船岌岌可危,馬上就要沈沒。姜央月出來查看了一眼情況,氣得火冒三丈,這對於縱橫南疆多年的越川水師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她不想再留手了:“所有艦船,聽我號令,全力還擊瑞州人——!”

越川人憋了一肚子的火,聽到能夠動手了立刻動作起來,對著瑞朝這邊僅有的幾艘大船一通亂射。他們雖然生氣但準頭還在,相當精準地命中了船只的要害。好在黎司非退下來的早逃過了,成功逃過了一劫。但是船上那些投石機和大弩都用不了了,黎司非還是稍微有一些心疼的。姜央月的羽箭庫存在這一通發洩似的攻擊下很快見了底,她雖然緩了過來,但是仍是相當憤怒。瑞州人並沒有損失太多,而他們的船就停在岸邊,雖然在這一通攻勢之下變得殘破不堪,至少不至於沈入江中找不回來。想到這裏,姜央月握緊了拳頭,手上的關節“哢哢”作響。如果能夠解決掉黎司非或者是更多的瑞州人,她大概才會好受一些。這個時候,黎司非看到她們的攻勢減緩,立刻示意岸邊的人開始整理東西準備撤退。姜央月瞇起眼晴,舉起令旗示意:“把那些瑞州人給我處理幹凈!”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來得及動手。就在周圍士兵舉起弓箭的瞬間,姜央雨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臉焦急地高聲叫她:“大將軍,快看,那是什麽東西!”姜央月有幾分不耐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上游有一艘船緩緩向她們靠近,上面飄揚著銀色的蜈蚣旗幟。姜央月臉色一變,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敢再賭了,雖然只有一艘船,但是萬一那艘船上的人馬裝備都接近黎司非這邊的呢?於是她立刻改變了命運:“不好,是山詔!通知所有人,立刻往禹谷方向撤退,我們順水回去!”

越川的船隊很快集結,對著山詔那邊放箭,山詔的那艘船也回敬了她們一批羽箭。這證實了姜央月的猜測,隨後她不敢在停留,下令加快速度離開。隨後,越川的其他戰船拱衛著姜央月的船,往下游禹谷的方向駛去。山詔的戰船並沒有追上去,只是緩緩地望黎司非等人的方向駛來。黎司非也沒有要追擊的意思。他望著姜央月倉皇逃離的背影,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姜央月夾著尾巴逃了,逃得相當狼狽。離開的時候她清點了一下傷亡,她來到這裏的時候一共有十五艘船,被瑞州人擊沈了五艘,傷亡暫時還沒有辦法計算,姜央月恨他們恨得要命。好在她並不是沒有準備後手。她安排了三艘船在下游禹谷的領地之中接應,一艘在上游渡口,另一艘在下游渡口。現在看來,上游渡口的那艘船是兇多吉少,而下游渡口那艘也肯定好不到哪裏去。損失有些慘重,姜央月的臉色非常難看。姜央雨擔憂地望著她:“大將軍,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就這樣回越川去。”姜央月說,“反正姨母給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之後離瑞州人自取滅亡也不遠了。何苦和他們計較那麽多呢?”話雖如此,她的臉色還是難看得要命。姜央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默默點頭。

姜央月示意他們加快速度趕緊回去。而到了下游,終於有了一個好消息。在經過下游渡口後一段距離,她們看到了先前安排在那裏的那艘戰船。負責這艘船的人見到是姜央月她們,趕緊過到這艘船來匯報。她的說法和姜央月所猜測的並沒有太大差異,她們奉命駐守渡口,瑞州人提前到渡口附近駐紮,收到各自主帥的命令以後雙方開始動手,最後不敵退走。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們保住了戰船,也沒有太多的損傷。同樣的,那個將領匯報完情況以後自然而然地詢問姜央月要怎麽做。姜央月沒有回答她,只是打量著那艘船。

姜央雨能夠看出來,她們很可能沒有怎麽抵抗就直接離開了。姜央月顯然也看得出來,但同樣明顯的是她已經懶得責難她了,對她而言,現在只要能夠降低損失做什麽都行。姜央月示意她沒有問題可以離開了,那個將領便感激涕零地離開,回到自己的船上去。姜央月的臉色依然沒有好看到哪裏去,更是難得地流露出了些許疲憊,隨後她吩咐姜央雨:“不管情況如何,抓緊時間行船,我希望我睜眼到時候我們已經能夠和禹谷那邊的人接應了。”

姜央月隨後便扭頭回了船艙,在自己的房間裏開始小憩。姜央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在甲板上替她發號施令:“所有人聽令,往禹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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